《银河奥术》Bretagne

22、第 22 章

　　巴黎市中心，雅克·布朗利博物馆。
　　“我说，侦探先生，你在这周围转了快2天了，你到底有没有发现啊！”一名黑人壮汉苦恼的向一名帅气的风衣男子抱怨着，周围还跟着一个全副武装的宪兵警察，这样的组合想要不引人瞩目实在有些困难。
　　“还有警察先生，我们毕竟是在调查取证，这么多人围观真的没问题么？” 环视着周围看热闹的吃瓜群众，黑人壮汉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围观的大猩猩。他凶狠的瞪视几个得寸进尺，想要跨越警戒线的中二青年，只换来对方嬉笑的中指回应。这让他更加的烦躁了。
　　“保罗，我觉得安道尔先生不会做没用的事，我们只要配合好他就好了。”宪兵警察抓着自己的防弹衣，一脸的无所谓，“他们要看就让他们看吧，省的到时候又被他们说调查不透明，存在黑幕。”
　　如果此刻唐石在这里，肯定会认出来，这个黑人壮汉就是之前被他赞赏应对得力的博物馆保安队长。而所谓侦探先生，更是刚打过交道的安达尔·德布朗。
　　“可是这几天，我们查遍了周围的监控，还是一无所获，这个贼难道是从天上飞来的，然后又飞走了？还是说他会魔术，像是惊天魔盗团里那样， “休”的一下就消失了？”黑人连说带比划，动作幅度很大，表情也略显夸张。似乎如此才能驱散一些他心中的烦闷。“侦探先生，您说句话啊，您研究下水道干什么，罪犯还能从这么点大的地方进去么？”
　　安道尔本来正专心致志蹲在地上研究几只下水道周围的蟑螂，闻言抬头看了黑人保罗一眼，“能不能飞我不知道，但是如果说对方会魔法，我觉得并非不可能。”安道尔煞有介事的说着，像是在陈诉事实。
　　接着他指向刚才自己研究的几只蟑螂，声音里透着匪夷所思，“下水道，人肯定进不去的，但这些蟑螂可以。”
　　黑人保罗和宪兵警察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满脸疑惑，还是宪兵先开了口，“安道尔先生，您的意思是？”
　　“就是你们听到的，我怀疑，这些蟑螂就是罪犯，或者说是罪犯的重要犯罪工具。”安道尔站起来拍拍手，示意两者跟上，“我差不多知道了一些罪犯的犯罪手法，但是对于他如何做到的依旧一头雾水，请恕我实在能力有限，只能帮你们警方到这里了，那么我们现在就去交差吧。”
　　保罗和宪兵再次对视，眼神间都有些错愕，要不是知道这位侦探在业界的名声，他们都要以为他是不是疯了，“安道尔先生，您是在说笑吧？蟑螂？蟑螂能做些什么？”
　　安道尔没有回答，径直往警戒线内走去，两人只好紧紧跟上。黑人保罗更是不住的嘟囔，“我也是够倒霉的，遇到这种事，要不是这次的老板背景实在太硬，公司也不至于把我丢出去背锅。哎，说不得又得换份工作了。”
　　其实早在两天前，博物馆门口就被红白色的警戒带围了起来之后。周围爱凑热闹的法国人就打听出了原委。这家据说幕后老板背景惊人的私人博物馆，居然被盗了！
　　虽然被盗物品并非馆藏的几件镇馆之宝，但也足以在巴黎这座城市里引起轩然大波。
　　结合前不久，2010年巴黎现代艺术博物馆名画盗窃案的３名嫌犯被陆续释放，但被盗物品依旧踪迹全无的新闻。这几天巴黎的舆论几乎都在讨论这件事，各个社交平台上更是沸反盈天。
　　不说小报，几家有影响力的报纸也争相刊载了这个新闻，《费加罗报》更是直截了当的质疑巴黎警方对于巴黎这座城市的掌控力。以毒舌挖苦几乎闻名于世的《查理周刊》，更是直接将巴黎警方画成了小偷的望风同伙。巴黎警方真可谓压力山大，甚至连总统小马哥也在社交平台上对这件事情表达了关注。
　　在重重压力下，焦头烂额的巴黎警方以前所未有的效率勘查现场，搜集证据。
　　然后他们发现自己更慌了。运行良好的监控摄像头什么都没有拍到，两个关键位置的摄像头更是在案发时被异物遮挡，自然也毫无收获。
　　价值不菲的安保系统没有一处被激发，周围街头的摄像头也没有拍到任何的可疑分子。虽然在被盗展品的展柜上取得了不少指纹信息，但被切割后留下的玻璃碎片上却异常干净，显然有备而来的罪犯不至于连副手套都不准备。
　　警方只能将希望寄于排查手段了，但博物馆里人来人往，即使警方硬着头皮做，也不见得会有什么见效。况且时间不等人，如果周五的新闻发布会上再不给民众透露一些有用的讯息，无能的帽子妥妥的就会被扣在了现任警察局长以及巴黎市长的头上。
　　老大过得不好，手下人自然也别想好过。
　　压力一级级的被传达，基层警员们也只好猫有猫路，鼠有鼠路，开始集思广益搜集线索。很快就有人把主意打到了在地下世界里有着不小名声的安道尔·德布朗身上。
　　很快，安道尔就找到了现场的负责人，一名国家宪兵部队的一等警督。
　　说起来也够巴黎警察丢脸的，国家警察和国家宪兵因为职能重叠的缘故，向来不对付，而这次明明是一件盗窃案件，现场的负责人却是宪兵部门的警督，也难怪周围的警员们脸色都不太好看。
　　“警监先生，我是安道尔·德布朗。一名私家侦探。经过这几天调查，我已经有了些收获，希望能帮助到您。”安道尔稍稍握手后，略过了寒暄，直奔主题。
　　“安道尔先生，我知道您！”警监先生不知道是客气还是真的听过安道尔的大名，但这不妨碍他对安道尔接来下的言辞抱有期待。
　　说起来刚接这活的时候，他也只是嘲笑着警察部门的无能，但自己接手后才发现案件是真的棘手。现在他也感觉有些坐蜡了，如果有人能帮他解决问题，他自然不吝于释放自己的善意。“我非常欣赏安道尔先生开门见山的直爽，那么，就请安道尔先生为我们介绍下您的收获吧。”
　　警监挥手招来几个书记员，一脸期待的等着安道尔开口。
　　“首先，我要声明，我没疯。我以下的推测都是建立于合乎逻辑的推理，虽然我没有办法证明，但希望能对警方破案有所帮助吧。”安道尔没有管警监变得奇怪的神色，自顾自的开始了推理。
　　“我怀疑，罪犯的一项重要作案工具，就是虫子，确切的说是很多蟑螂。”安道尔一本正经的说着，“我并非无端揣测，在接到警方发来的现场勘察中，我发现了很多奇怪之处，没错，就是现场出现了很多不该出现的东西，虫子！好吧，我是说蟑螂！”
　　“等等，安道尔先生，请不要开玩笑，我们现在没有时间开这种无聊的玩笑！”警监有些不高兴，耐着性子试图打断安道尔可笑的推理。
　　“请听我说下去，先生。”安道尔锐利的双目紧盯着警监，接着没有再理睬他，继续自己的推理，“一开始我也觉得这是异想天开，但经过了调查，我不再这么认为。”
　　安道尔摸出一支烟，点燃，接着说了下去，“这几天，我询问了很多人，博物馆的卫生负责人告诉我，博物馆内出现数量众多的蟑螂，绝对是不合常理的。博物馆内定期会请专业的公司前来进行除虫防蛀作业，而上一次的作业仅仅是在2个星期前。之后我询问了周围几家住户，他们都表示最近家里并没有太过明显的蟑螂踪迹，然而，我却在犯罪现场，发现了32只蟑螂尸体，而实际的数量我想只会多，不会少。而且，他们几乎都分布于被窃物品的展厅。”
　　安道尔深深吸了一口烟，吐了出来，周围沉默的人群并没有再次打断他，而是静静等待下文，“我把这些蟑螂尸体的分布标注了出来，然后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这些蟑螂居然呈现出了诡异的扇形分布，而他们的两个起源点，就是两个案发时被遮蔽的摄像头。我想说什么，你们也应该意识到了吧，”
　　安道尔像是沉浸于自己的推理中，脸上浮现出不解的神色，“我接着仔细观察了那两个摄像头的情况，不但在其中一只摄像头里发现了夹断的虫腿，还在附近积灰的墙面上，发现了明显的蟑螂攀爬痕迹。这些都佐证了我的猜测。”
　　“如果真是这样，那罪犯是怎么做到的呢？”警监忍不住插嘴问道。
　　“是啊，他是怎么做到的呢！”安道尔像是在喃喃自语，“我一开始以为是有人在这些蟑螂身上装载一些纳米科技或者别的什么我不了解的小玩意，但无论装载了什么，都会留下痕迹！可我在蟑螂尸体上没有任何发现！！！我借用了实验室的精密显微镜，也没有发现任何的电子产品的痕迹，而且这些几乎同时死亡的蟑螂尸体上，没有任何化学杀虫剂的残留，简单的说，我们连这些小证人是怎么被人杀虫灭口的，都不知道。”
　　侦探先生开了一个并不好笑的玩笑，起码现场的众人都面色沉重，笑不出来。
　　抽了几口烟，安道尔再次打破了沉默，“或许世界上存在一些声控或者其他我们还未知晓的方法能够操纵这些小生命，但是玻璃展柜上的洞口，却是再明显不过的人为痕迹。那么他是怎么做到在仅仅几分钟躲过安保系统，完成盗窃并成功离开的呢？”
　　没有人回答侦探先生。
　　现场只有一阵令人压抑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