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戒》落雁玄冰

77、假宝扇索引真性情

　　为什么我就是做不到铁石心肠，为什么我就是做不到睚眦必报！
　　虽然我本性纯良与人为善，但是经过这一路的是是非非我也已经清楚地认识到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的道理；对敌人的仁慈无疑便是对自己最大的残酷！
　　只是，为什么，一遇到这只猴子，我所有的信念与意识都立刻在瞬间失去了坚持的力量；到底是我天生便是欠他的，还是我命该如此便是这般倒霉……

　　等我彻底清醒之后，我才明白过来，原来我是因为中暑才晕过去失去知觉的。
　　哼！我不中暑才怪呢！
　　这天气本来就热，加上我这身上不仅衣服裹得严严实实还被悟空用腰带缠了个密不透风；这又热又闷的，就算不中暑我也要急火攻心地晕过去了！
　　更讨厌的是，这个猴子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就因为我臃肿的身材？就因为我满身的肥肉？难道我就连一个正常人想脱衣服纳凉的权利都没有了吗？我这个无端背上这副身躯的受害者尚且不曾抱怨过什么，你不过是一个根本不想干的旁观者，你有必要这么计较吗！
　　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个猴子根本就是依旧对我敌视，依旧爱找我的茬！他之前那段时间对我表现出来的友善一定也是为了今日让我更加气愤！真是个心机重的人！
　　“八戒，你醒过来了，可感觉好些了？”
　　三藏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正躺在一张古朴的木板床上。抬眼环视了一番周围的陈设，估计这是在某户农家里。
　　“师父，我没事。”说着我便用手撑起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没有说谎，虽并不知道在这床上躺了多久，但我确实感觉到自己已经恢复了体力。因为我现在是猪八戒，我的身体当然是强壮的，妖魔鬼怪尚且都不能乃我何，更何况是这区区的暑气呢？
　　“二师兄，你快喝点凉水解解暑气吧！”说话间沙僧便捧着一碗水来到了我的身边。
　　我接过一口饮进后发现床边除了三藏和沙僧外还站着一个大胡子的老汉。
　　这老汉之前一直笑眯眯地看着我没有说话，直到我喝完水后才笑着开口道：
　　“长老，凡是初到我们这儿的远客都受不了这里的热气的，你才被暑气伤着了身体，可得好生歇着啊！”
　　看这老汉的打扮与之前所路过的几个国家的人的穿着完全不同，看来此地应是另一方国界了。
　　“老人家，这里天气如此之热，是不是前头有座火焰山？”我向老汉说出了之前就一直徘徊在心中的疑问。
　　“咦？长老，你倒是知晓得清楚！敝地确实唤做火焰山，这山便在此地往西六十里处，我等穷乡僻壤少有外人到访，长老，你又是如何得知的？”老汉见我如此知情不觉一阵奇怪。
　　我忙笑着掩饰道：“听说过，听说过。呵呵……”随即便转头向四周张望。
　　奇怪，怎都不见悟空的人影呢？总不会是这猴子自己也知道有愧于我故而躲着不露面了吧？呵！怎么会！想想以他这样的脾气也不像是那种有廉耻心的人！
　　“师父，大师兄呢？”
　　哼！你虽不露面，但我心中依旧是恶气难消，我今日非要在你身上讨回些公道！即便是只能像上次那样咬你个一口，也总好过让你“逍遥法外”！
　　“这位长老，你口中的大师兄可是你们那位同来的毛脸长老？”不想却是那老汉接过了我的话茬：“啊呀，你师兄真是好本领啊！居然会在天上腾云驾雾啊！我老汉活了六十多还没见过会在天上飞的人呢！”
　　见那大胡子老汉说得眉飞色舞，三藏忙笑着接道：“老施主谬赞了，不过是小小法术罢了。”说着他又转头看向我道：“你大师兄去翠云山芭蕉洞里找那铁扇仙借宝扇去了，已经去了快有大半个时辰了！”
　　铁扇仙？莫不就是那铁扇公主吧！
　　“哎，长老何必如此谦虚，若是高徒真能借得宝扇，扇灭这八百里火焰，那我全村上下这十来户人家必定从此往后必定每日焚香祷告，皈信佛门，不枉长老们如此大恩大德啊！”
　　沙僧忙对那老汉笑道“老施主尽管放心，我大师兄神通广大，定能将那宝扇借到手的！你们往后就可不再收这酷热之苦了！”
　　这边厢三藏、沙僧和大胡子老汉三人不停地在赞颂悟空的神通，而我心里却不以为然。
　　火焰山的故事谁不知道，虽说这一劫最后是平安过去了，但是孙悟空可是借了整整三回才把那真正的芭蕉扇给弄到手的。第一回铁扇公主弄了一把假的骗他，结果火越扇越大，差点没把他自个儿给搭进去；第二回总算靠着变成牛魔王的样子搞到了真的宝扇，结果又被牛魔王假扮成猪八戒的模样给骗了回去；直到第三回凭借着一群天兵天将和一众地上阴兵的合力，才总算将那牛魔王打得连连讨饶交出了扇子。
　　而如今，他们三个居然就这么以为靠着悟空的一人之力可以把芭蕉扇这么地弄到手？实在是太过天真了！
　　正在这时，外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和悟空兴奋的高喊声：
　　“师父！俺老孙回来了！宝扇借到手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便到啊！高徒果然好神力！长老，我们快些一同出去看看吧！”大胡子老汉一脸兴奋，忙伸手向三藏和沙僧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于是这三人便纷纷去往了堂屋。
　　我也去！哼！你还不知道吧，你其实弄回来的是一个假货呢！
　　我匆匆下的床来，跟着三藏三人来到了前头的堂屋，此时悟空正大模大样地坐在椅子上喝水，身旁放着一把半人来高的扇子。
　　悟空一见我们几人过来，便举起扇子冲那大胡子老汉笑道：
　　“老施主，你且好好看看，可是这把扇子？”
　　老汉一阵兴奋，忙上前接过扇子细细地查看了起来，半天才抬起头来一脸敬佩地望着悟空连连点头感慨道：“不错，不错，正是这样子！不瞒长老，每次铁扇仙用宝扇来扇火之时，我也只是远远瞧着只能看个大概，不过今日观之长老你所借之扇，应是此宝物无疑了！”
　　悟空见大胡子老汉予以认同，不觉平添了几分得意：
　　“俺老孙出马岂会有失手的时候！那铁扇仙原来就是俺老孙五百年前的结拜大哥牛魔王的媳妇罗刹女啊！算起来她是俺的嫂嫂，俺老孙还是她小叔呢！这小叔上门借把扇子，嫂嫂岂有不借之理啊！哈哈哈——”
　　吹！你就吹吧！谁不知道铁扇公主因为当日红孩儿的事情把你恨得牙痒痒啊！她要是真当会心甘情愿地把芭蕉扇借给你那才叫怪了呢！你还不是靠钻进她肚子乱闹痛得那铁扇公主受不住了才把扇子给你的啊！哼！折腾了半日也不过就是弄了把假的，这回你可算是丢脸丢大了！
　　当然，悟空是不可能听到我的心声的，他依旧一脸的洋洋自得：
　　“师父，既然宝扇已经到手，那明日我们便启程过山吧！”
　　三藏听了忙点头道：“为师正是此意，不过明日过山之前且先把那山上的火给扇灭了，此地百姓受此火荼毒已久，我们即是佛门弟子理应普度众生，也不枉这位老者今日留宿我们师徒之恩啊！”
　　大胡子老汉听了忙在一旁道：“长老客气了，如能还我此地一番清凉便是泰山之恩德了，就算长老们长住于此，我们全村也是甘愿奉养的！明日，我必定召集全村男女老幼在山前等候，静观长老们扇火过山。长老们，天色已晚，不如请各位先行歇息吧！”
　　见老者如此说，三藏忙合掌道：“如此有劳老施主了。”
　　老汉还礼之后，便缓缓出了屋子。
　　老汉一走，悟空复又把宝扇拿到手中不断地把玩起来，沙僧不觉在一旁问道：
　　“大师兄，你方才说那铁扇仙就是红孩儿的娘亲罗刹女，既是这样，那罗刹女真就这么情愿地把宝扇借给你？怎么说也是你叫他们母子分离的啊！”
　　就知道你是在吹牛，你看看你这水平臭的，连老实巴交的沙僧都不相信！
　　“呃——这有何难，她不情愿就打她情愿呗，横竖这宝扇俺老孙弄到手了便是了！”悟空倒是一点都不在乎。
　　果然是个厚脸皮！
　　“悟空，你又动粗！既是借他人之物就该好好说才是嘛，怎可动手！唉，方才为师又忘了嘱咐你了！既然现在已经借来了，那明日用完还回去的时候，可得向那铁扇仙好生赔个不是！切不可失了礼数啊！”
　　三藏又开始传授他的为善之道了，我听这耳里，不觉一阵偷笑，看来这习惯他是永远也改不了了！
　　“你笑什么啊！”不想悟空却发现了我的偷笑：“你不在屋里头好生躺着，出来瞎逛啥啊！明日上路要是又晕过去可没地儿给你躺啊！”
　　切！你以为我来干嘛，我就是来看你的笑话来的！
　　这么想着，我白了悟空一眼，二话不说便转身回了里屋。
　　今日的笑话看够了，明天就等看你出丑了！
　　我才一进里屋，就听沙僧在外头说道：“二师兄，今日这是怎么了，居然一句话都不说，竟像个受气的姑娘家一样就这么回去把自己闷屋里了！”
　　沙僧话音刚落，就听悟空爆发出一阵大笑。
　　笑笑笑，笑你个头啊！看你能不能笑到明天去！
　　第二天早晨，天才刚蒙蒙亮，悟空便招呼着我们起身上路，因为一旦日头升起立刻又会酷热难当。
　　我们收拾好行装立刻上路，未走多时便见前头横亘着一连褚红色南北走向的山脉，山峰之间果然见无数火焰熊熊燃烧，一时间热浪滚滚扑面而来。
　　“长老们！我率全村老少已在此恭候多时了！”
　　回头一看，果然那大胡子老汉领着一群人在不远处的平地山整齐站立。
　　“悟空，快用宝扇扇去邪火吧！”
　　三藏一声令下，悟空立刻背起假冒的芭蕉扇腾空跃起直向那不远处的山巅冲去。
　　去吧！去吧！烧不死你！
　　就在悟空飞向火焰山的一瞬间，我赶忙转回身躲到了一块大岩石后面。待会儿悟空要是真把那火给引过来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刚在那岩石后站定，就听周围的人群中爆发出了一阵惊呼，待我抬眼看去，只见那火浪已经冲着悟空扑面而来了。
　　“大师兄小心！”沙僧不觉一阵大喊。
　　没错，那把扇子确实是假的，之前还是平静的火焰一经悟空这般用力一扇立刻如有了生命一般来势汹汹。而悟空虽觉情况不对却到底不甚相信，依旧用那扇子死命地往火焰山扇，一时间熊熊大火立刻将悟空给团团包围住了。
　　“啊——”被大火包围的悟空不觉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叫喊，虽然他奋力向逃脱，但火势蔓延的速度却总是快过他飞的速度。很快，他脸上鬓毛也被火给烧着了。
　　“悟空！悟空！”三藏不觉一阵心惊，
　　“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沙僧的的脸上也写满了焦虑：“大师兄不会就如那日在火云洞时那般被烧得昏过去吧！”
　　啊！
　　沙僧的这句话顿时让我勾起了一些记忆。
　　是的，这火焰山上的火也是三味真火，这火便是当日悟空大闹天宫的时候将太上老君炼丹炉中的炉火踹下界来才生成的。既然都是三味真火，那，那悟空会不会也弄得和上回红孩儿那次一样惨得差点丢掉半条性命啊？
　　不要啊！不要啊！
　　“大师兄，大师兄！你小心啊！”我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冲到前头朝着悟空奋力地大喊起来。
　　你不能有事，你千万不能有事啊！
　　火势依旧强盛，悟空虽竭力翻滚却总有一股火时时跟着他，令他逃脱不能。
　　这样下去怎么行！得帮他一把啊！可是，可是要找谁呢？
　　我环顾四周，一时间低头悠闲吃草的白龙马不觉跃入眼帘。
　　有了！小白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