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戒》落雁玄冰

289、新婚夜泰事转否极

　　究竟什么才是真的，或者其实一切都是假的，我所看到的世界其实就是处在一片虚无与伪装之中，真相背后的秘密才是最最震撼人心的悲凉……

　　寇栋的回答不觉让我睁大了眼睛半天说不出话来。
　　老实说，寇栋的回答的确让我很是震惊，我真的没有想到他心有所属并因之想要与柳蝉儿退婚的女子居然真的是我！我只能说，也许悟空之前的话是对的，他的确比我要火眼金睛得多，因为在我们来到寇家的第一个晚上他就已经明白地和我说起过这件事情了。
　　“呃，那个，那个……”
　　面对着眼前的寇栋，面对着他口中这样的一个回答，这会儿的我除了支支吾吾和涨红了脸外似乎根本就找不到更好的应对方式了。
　　也许是看出了我脸上的尴尬，寇栋立刻轻笑了一声道：
　　“猪姑娘，我方才便已说了，此事若是说出来不过也是徒增那位姑娘的烦恼；我深知你同孙先生两情相悦自然是不会与我有什么情意的，方才之言实在是冒犯唐突了，还请姑娘千万不要介意才是！”
　　“不，不会的！”我忙摆了摆手，随即冲寇栋略显尴尬道：“说真的，我，我真的没有想到那个人是，是我，我以为我们就是聊得很好的朋友，不会，不会有其他的……”
　　“姑娘所说不假，其实我也是一直期望与姑娘能做一对良友的，这在姑娘入住我家的第一晚我便已经说过了，可是，心中的所想是一回事，心中的所感又是另一回事；这些日子来我试图克制对姑娘的这份感情，可是越克制我心中的渴望就越为强烈，其实我真的不想如此伤害柳小姐的，可是如果我骗了她的话，那岂不是对她更深的伤害？我已经是一个为情所伤的人了，我不希望柳小姐再因为我的缘故徒增感伤，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解除这门亲事，让彼此都能有个好的结果！”
　　寇栋的这番话，不觉让我心中的罪恶感一下子强烈了起来。
　　原来我真的是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今天柳蝉儿骂我的那些话的确都是句句在理，我，我……这事儿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啊！
　　想到这儿我不觉有些懊恼，当即便伸手在额头上用力地敲了几下。
　　“请姑娘切莫自责，此事完全不关姑娘的事情！”不想此时寇栋却走到我了边上，随即伸手抓住了我敲打额头的那只手，一边笑道：“我已经想通了，柳姑娘是极爱我的，虽说我对她的情意或许已经不再了，但是我还是会负起一个君子的责任履行婚约娶她，父亲说得对，做人不可没有信义，我不能做这样不忠不义的人，尤其是不能伤害这样一个爱我的女子，所以我方才已经同父亲建议，我与柳小姐的婚事三日之后提前举办，我一定会对柳小姐做到一个为人之夫应尽的责任的。”
　　“什么？三日之后？为什么这么急啊？”
　　“时间早晚有什么区别吧？”寇栋说到这里忽然暗淡了眼中的光彩，他随即转过头似是喃喃自语道：“我怕如果真的等到一年之后再行成婚，或许那时候的我就没了再去面对的勇气了……”
　　“寇公子，你……”寇栋眼神中的伤感让我感到心悸，我顿时觉得心里堵得厉害。
　　“猪姑娘，没事儿！”没想到这时寇栋却又转过头来安慰起了我：“我方才说的话姑娘切莫放在心上，我此来不过是想告诉姑娘务必要等三日之后我行了成婚大礼之后再行离开，如果我不曾猜错的话，唐师傅与几位先生怕是已经在商议要先行离开的事情了吧！”
　　这寇栋不仅温文尔雅而且还如此善解人意，连我们晚饭之后的那番谈话他居然都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了。
　　“好，你放心，我们一定喝完你的喜酒在行离开，可是寇公子你……”
　　我试图想再说点什么，可是却被寇栋伸手给打断了：
　　“猪姑娘，我要说的都已经说完了，夜深了，你早些休息吧，我也就此告辞了！”
　　说完寇栋便转身离开了我的屋子只留下一连串略显沉重的脚步声清晰地回荡在长廊上。
　　寇栋走后，我只觉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一肚子的不是滋味，我也说不清这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我只知道，我很不舒服，可是这所有的不舒服却又都是因我自己而起。
　　就这样，我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最后只得躺进被窝，借由棉被的温暖打消我心中涌起的阵阵不安，随后在一番胡思乱想之后陷入了梦乡……
　　第二天清晨我是被悟空的一阵大呼小叫给吵醒的，片刻的吵闹之后，他便急吼吼地冲进我的屋子跑到了我的床边。
　　“你，你咋个这样啊！”悟空一见我就立刻露出了一脸的怒气：“俺老孙把你变厉害了，难道就是为了让你这么来害俺的！”
　　悟空说着便伸手要把被窝里头的我拖起来，可不知怎得，我居然感觉头昏沉沉的，而且全身上下都使不上力气。
　　“别，别闹了……”我微弱地吐出了几个字，随即转过头又想继续睡回去。
　　昨天晚上没有睡好，以至于现在我的头还疼得厉害。
　　“不成，俺不能饶了你！你最近越发坏了，俺非治治你不可！”
　　悟空说着便又要把拖我起来，不想在无意中碰到我额头的时候，他忽然惊叫一声道：
　　“你咋了，咋个额头烧得这么厉害啊！你病啦？”
　　是吗？难道我昏昏沉沉的头脑和无力的身体都是因为我发烧了？可是我不是魂体吗？为什么我还会生病呢？
　　未等我想明白这里面的缘故，悟空已经放缓了自己的嗓门，随即温柔地替我盖好被子道：“早知道你病着，俺老孙就不来烦你了！哎，你咋个病上的啊，昨晚上看你还好好的呢！受了风了？”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随即对悟空笑道：“你出去吧，让我好好睡会儿，也许是太累了，等我醒过来说不定病就都好了！”
　　“那不成，俺要守着你的！”悟空说着又抓紧了我的手：“不看着你俺不放心，虽然你昨晚上对俺不仁义，不过俺可不能像你似的！”
　　悟空的话不觉让我笑了，我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即便再次闭上了眼睛。
　　可能我真的只是发烧了吧，虽然这烧确实来的有些奇怪，但细想想也可能是因为寇栋昨天晚上对我说的那番话让我心里起了一番不大不小的波澜，而且这波澜我又不能和其他人去说，就连悟空也不可以，所以这么闷着闷着的就在心里闷出火来了，而我这烧或许也就是这内火外透的一种方式吧！
　　不过好在这烧来的突然去得也快，两天后我便再没有不适的感觉了，而与此同时寇家上下也开始为寇栋和柳蝉儿的婚事忙碌开了。
　　“真够奇怪的啊！这寇公子前几日还说要退婚什么的，怎么明日就忽然要成亲了呢？”
　　“寇公子是有礼之人，自然听他父亲的话，那日我们也都见了，父子两闹得什么似的，寇公子怕也是舍不下这份父子情义吧！”
　　“哎，倒也是，只是未免还是有些太急了！”
　　对于寇栋忽然成亲的事情，三藏、沙僧和小白龙三人在四私下里没少讨论过这个话题，我虽然对此心知肚明，却实在是没有加入他们谈话的勇气，我唯一想的便是能够在举行完婚礼之后快些离开寇家继续上路，因为这里的一切实在是让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我甚至觉得这比在灵山可能发生的一切还要让我无所适从，明天我究竟该以怎样的表情去面对寇栋和柳蝉儿的婚礼呢？
　　很快，三天过毕，寇家的婚事如期举行。
　　这天一大早寇家上下便忙成了一团，将近午时时分，门外的吹吹打打之声渐盛，紧接着就听下面的仆人纷纷喊了起来。
　　“新娘子来了！新娘子来了！”
　　片刻之后，两个满身喜气的婆子便搀扶着凤冠霞帔的新娘子款款走入寇家大门，而一身新郎华服的寇栋则站在正屋门前注视这他未来的妻子缓缓向他走去。
　　眼前的寇栋十分的平静，既没有作为一个新郎应有的喜气，却也看不出有多大的不情愿在里面，也许就像他说的，娶柳蝉儿只是一种责任，只是一种信义，此时的他其实并不是一有血有肉的人，他只是为了虚名而站立在那里的一个玩偶。
　　与寇栋的平静不同，今日的寇员外却是一脸的喜气和满脸的笑意，只是这慈祥的面容在我今日看来却并未像以前那样让我感到心中愉悦，我甚至有些怀疑他的善究竟是一种作秀还是发自于内心的一种善意呢？
　　新娘缓缓走入正堂，周围的宾客都发出了一阵阵的欢呼，也许对于他们来说他们所在乎的只是眼前的这一场热闹，而至于这背后的一切，这对新人真正的想法，却并不是他们所要关心的问题，所以这注定只是一场貌合神离的婚礼。
　　“哎呦——”
　　忽然，一声惊叫打破了眼前的这场和谐，紧接着，就看到新娘有些奇怪地将手伸到了头盖下面开始摸起了脸。
　　“新娘子，怎么了？”身旁的喜婆显然十分奇怪。
　　“没，没事儿。”是柳蝉儿的声音，不过听上去似乎有些不太自然。
　　“哈哈哈，什么没事儿啊！方才我的弹弓打中她的脸了！”正在这时，寇梁的一阵大笑从旁边响起，接着，就看到他捏着弹弓耀武扬威地从人群中钻了出来。
　　“梁儿，你干什么？”寇员外自然冲寇梁大吼了一声。
　　“爹爹，你别生气啊！这是我给新嫂嫂的见面礼呢！嫂嫂，你说是不是啊！”寇梁满不在乎地走到了前面，随即一脸得意洋洋的看着对面的新娘。
　　“胡闹！你这孩子，成何体统，还不快些下去！不然爹可要罚你了！”寇员外显然已经很生气了，但是碍着满座的宾客，他还是没有太过发火。
　　“梁弟！你先下去！”
　　正在这时，对面的寇栋忽然开口冲寇梁喊了一声，这才让那个嚣张的小鬼头低下了头，而见此情景我赶忙上前把寇梁拉到了边上，随即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道：
　　“你干什么哪？存心搅局啊？”
　　寇梁见是我倒是稍微收敛了一些，但随即就嘟起嘴道：
　　“我就是不喜欢她，我不要她做我嫂嫂！”
　　说完他也不理会我的叫喊转身就朝身后的屋子跑了过去。
　　寇梁走后，婚礼的一切程序照常举行，拜堂、入洞房所有的一切都进行地十分有条不紊，而我们几个则被寇员外奉为上宾，坐在了最上座，只是面对着满桌的佳肴我们所有人似乎都提不起多大的精神，在匆匆填饱肚子之后，我第一个推说身体不舒服提前离开了酒席，而悟空在见我离开之后，便也立刻丢下碗筷跟着我出了屋子。
　　“你吃饱啦？俺看你根本就没吃几口吗！”悟空跟上来拉住我关切地问道：“是不是身体还没舒坦啊？”
　　“没呢！”我忙打开了他想要试我额头温度的那只手，随即快步往自己的房间跑去。
　　“哎，你跑啥啊！今儿一天俺就觉得你没正常过！”悟空说着忙朝我追了过来。
　　“谁说的，我哪有不正常啊！”也许是怕自己心中的秘密被悟空看穿，我立刻扯开了嗓门想用气势压倒对方。
　　“哎哎哎，你急啥啊！做贼心虚了是不是！”说笑间悟空已经跑过来一把拉住了我的手。
　　“你才心虚了呢！”
　　这话明显有些底气不足，在说完这句话后，悟空已经将我搂进了他的怀中。
　　“行了，行了，这会子吃酒的吃酒去了，闹洞房的闹洞房去了，这院子里空的就剩俺们两个了，俺们也就该干嘛干嘛吧！”
　　悟空说着便把头凑到了我的耳边。
　　一听到他的这句话，我立刻一把推开他道：“你怎么就想着这事儿啊！你能不能有点别的追求啊！”
　　“追求？啥叫追求啊？”
　　“追求就是……算了，不跟你玩文字游戏了！反正一句话，你是不是和我在一起就只能想这件事儿啊！”
　　悟空的直白每次都让我感觉心里头有些不是滋味。
　　“你想哪儿去了啊！”悟空立刻笑着捏了一把我的鼻子：“当然啦，这个事儿俺是比较会想，不过俺还想一件更重要的事儿，以后俺们成亲的时候要咋个办！回花果山，摆上个百来桌，然后让孩儿们闹个三天三夜！嘿嘿，那真是美啊！”
　　悟空的话不觉让我脑子里立刻呈现出了一幅群猴乱舞的场景，我当即便笑着拍了他一把道：“不要，我不要我的婚礼变成动物世界！”
　　“啥？啥世界？”
　　“反正这样不好，到底是我和你成亲，还是你们花果山的猴子大聚会啊！”
　　“哎，这不是一码事儿吗！那要不然你要咋个办啊？”
　　“我要……”
　　我停了一下，随即脑子中开始构想起了我心中的美好蓝图。
　　“来人啊！快来人啊！二公子，二公子出事了！”
　　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声划破了这个宁静而又祥和的夜晚，紧接着整个寇家大院便乱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