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戒》落雁玄冰

164、施毒手白龙生怜意

　　立场不同，万物万事当然也不能简单地用是非二字来涵盖一切，道德的标准本来就不是万能公式，自然也不可能约束所有的行为，其实细细回想起来，所有的因果在最初的那一刻便已经种下了……

　　妩媚的话让我感到惊讶，但她接下来所说的事情这很快解释了我心中的疑问。
　　“阴阳交合自然是吸取精元的方式之一，不过以口鼻吸之也是可行的，只不过用口鼻吸之所需时间较长，无法一促既就，自然比不得前种方式的便利，义父与我情深恩重，断是不会忍心让我委身于那个国王的。更何况倘若我与那国王真行就了夫妻之事，我便无法再继续修行功力了，所以，于公于私我都不可能真与那国王作出苟且之事的……”
　　妩媚低垂着眼睑慢慢地说着，因着羞涩的缘故她的脸上泛起了些许淡淡的红晕，不觉让她显得更加的青涩柔美。也许她原本就是这样一个让人心生怜爱的女子，只不过因着先入为主的缘故，我之前一直把她想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坏女人罢了！
　　可是，她为什么就是这么固执呢？就算她脱不开与白鹿精之间的那份恩情，难道她心中真的就没有半点是非曲直吗？她既然如此重情重义，难道就不能理解那些失去孩子的父母心中的焦虑与无助吗？
　　“妩媚姑娘，我本不想多说什么，可是你自己为了家人的安危可以立志修炼，那么你也该想想那些失去父母的孩子啊……”
　　我试图再做一次努力。
　　“姑娘，”妩媚忽然站起身来打断了我：“你不要说了，总之我是不会说出那些孩子的下落的，姑娘若是执意相问，我也只能以死铭志了。”
　　真是够倔的！不撞南墙不回头啊！
　　算了！今天也实在够累的，我还是先睡会儿，明天再继续吧！
　　这么想着，我不得不对这只小狐狸举起了白旗：“天也晚了，今天就先到这儿，你也歇息会儿吧！我不信你真能熬得过明天！”
　　第二天一大早，悟空聒噪的吵闹声便将我们所有人从睡梦之中惊醒了。
　　“小狐狸！今儿轮到俺老孙了对付你了！”
　　大概是因为昨夜我和悟空说了审问未果的缘故，这猴子居然一大早就开始折腾了起来。
　　我匆匆跑出房间，便看到悟空已经扯着妩媚的头发将她一把拖到了屋外，因着妩媚的双手都被绳索捆绑的缘故，悟空才一放手，妩媚就重重地跌倒在了地上。
　　看着妩媚因着悟空的粗鲁而微微皱起的眉头，我不觉心中没来由地感到了一丝担忧，这猴子手脚没个轻重的，待会儿不会真把她给伤着吧！虽然我的确讨厌妩媚的倔强和是非不分，可是这样对付一个女子总归是太没有风度了！
　　“悟空，你，你这是做什么啊！有话好好说啊！别为难人家姑娘吗！”三藏立刻出声喊住了悟空。
　　“师父，这事儿你别掺合！”悟空回头冲三藏喊了一声随即对妩媚大声吼道：“昨晚上给你睡饱了也养足精神了，今儿你是说还是不呢说？俺老孙可没这么好的耐心和你磨蹭！你若是一根筋儿死顶到低，俺不但打得你现出原形，还要让你那些辛苦修来的道行前功尽弃！你信是不信？”
　　老天！这猴子要使出什么狠招啊！
　　“若大圣能给小女子一个痛快，小女子感激不尽！”妩媚慢慢从地上坐起了身子，虽然脸上沾染了些尘土，可是她的语气和态度依然是这样的强硬。
　　她真的不怕死吗？就算报恩有必要赔上自己的性命吗？
　　而与此同时，沙僧和小白龙以及苏大哥夫妇也都聚集到了屋前的空地上，虽然没有人发表任何意见，可是我看得出他们眼中流露出来的一丝怜悯。
　　“哼！想死？没这么便当！”悟空冷笑一声，随即一把挥起金箍棒重重地打在了妩媚的后背上。
　　“啊——”
　　妩媚应声发出一声惨叫，整个身子立刻扑到在了地上，而脸上流露出来的痛苦表情，任谁看了都会怜惜不已。
　　“小狐狸，俺老孙方才的这一下用了五成功力，不过五成就够了，你的五百年道行也算是就这么交代在俺手里了！怎么样？你还不愿意说吗？”
　　悟空双手交在胸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蜷缩在地上的妩媚。
　　混蛋猴子！你就不会怜香惜玉一点吗！
　　我再也忍不住了，我一把上前推开了悟空，随即冲他喊道：“你就会以暴制暴！你的心肠就这么狠啊！”
　　悟空见我冲他发难立刻不悦道：“俺心肠狠？是那一千多个孩儿的命重要还是这个小狐狸的命重要啊？你昨晚上不也试过了？她就是这么个死心眼的妖怪！你若是不给她点厉害看看，她还以为俺老孙是吃素的呢！”
　　我承认悟空的话没有错，可是……
　　我忙弯下身子将妩媚从地上扶起道：“你就说了吧！死撑着没有好下场的！难道你真的忍心千年功力毁于一旦吗？”
　　妩媚脸色苍白地摇了摇头，声音已经十分微弱了：
　　“姑娘……谢谢你，只是……我意已决……”
　　“你同她磨蹭什么啊！”悟空忽然一把将我拉开，随即再次会起金箍棒冲妩媚的身上狠狠打去。
　　“不要——”我大喊一声，却终究无法阻止悟空的下棍动作。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一道白光飞过，接着就听“咣当”一声脆响，悟空的金箍棒就因着什么东西的突然一震而打偏扑了一个空，待到细看之后，才发现原来是小白龙的玄铁宝剑直直地站立地在我们的眼前。
　　“小白龙，你干什么！”悟空立刻气得冲小白龙大叫起来：“你存心和俺老孙过不去是不是？”
　　小白龙没有说话，只是走上前来就落地的宝剑默默的捡了起来，随即看了一眼地上的妩媚后冷冷道：“我不过是不想看着二姐姐伤心罢了。”
　　“屁！你少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你是不是被这小狐狸给迷住了啊！当初咱们盘算着设计诱她红杏出墙，你不会自己的魂儿先被给她勾走了吧！”
　　悟空真是口没遮拦，什么话都往外倒！我眼见着小白龙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忙用力地推了悟空一把道：“说好大家轮番审问的！你可以收手了！接下去让小白龙来审！”
　　“啥？他？他会审出什么东西来啊！”悟空立刻大声反驳道。
　　“他审不出你再接着审吗！”我忙接道。
　　总之我不要这个混账猴子真把妩媚给弄死，好歹也让她缓口气再说。
　　“好！俺给他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没结果，俺老孙就把她一棍子结果了！”悟空赌气地收起棍子，随即驾上云彩向远处飞去。
　　“你去哪儿？”我急切地喊了一声。
　　“去王宫里头探探消息！”悟空说着便一个跟头不见了踪影。
　　悟空一走，我立刻弯下身子将妩媚从地上扶了起来，刚想扶着她往屋里走，妩媚却因为方才的伤势，一个踉跄再度倒在了地上。
　　“小心！”我想出手拉她，可到底还是慢了一步。
　　“我来吧。”
　　这时小白龙平静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他伸手将妩媚拉到了自己的身边，随即便出人意料地将她一把抱起快步往屋内走去。
　　小白龙的这一系列动作让我感到诧异，但细细想来也未觉不可，毕竟妩媚是这样一个我见犹怜的女子，便是身为同性的我看在眼里都是格外的怜惜，更何况于是他呢？
　　小白龙将妩媚抱到了房中安置到了床上，紧跟其后的我刚想上前去看看妩媚的伤势，却被小白龙一把拦在了外面。
　　“二姐姐，你说过接下来让我审她的，那么余下的事情就由我来处置吧！”
　　小白龙说完之后便将房门给关上了，我站在外面虽心中依旧十分担心妩媚的伤势，但倒还是相信小白龙的为人处事，不管怎样他应该是不会对妩媚下什么重手的。
　　这边小白龙在屋内审问妩媚，而我则和三藏沙僧三人在屋外静静等候。良久，三藏忽然站起身来叹气道：“没想到这位姑娘竟然如此固执，寻常妖怪见了悟空的金箍棒早已便吓破胆了，可她居然这般坚持，她虽说是妖，但其风骨却是让人敬佩啊！”
　　一旁的沙僧听了当即抬头说道：“可是师父，那女妖怪助纣为虐，执意不肯说出那些被抓孩儿的下落，如此做派岂非顽固不化？便是她一身傲骨，可是如此是非不分，也总归是让人同情不起来呢！”
　　三藏听了忙道：“悟净，你此话自然不假，但需知凡事皆有因果，正邪亦有相对。就我们看来那些失踪孩儿固然是紧要的，可就那位姑娘来说，或许便不是我们这样的想法了。只要她心中此念不改，依她的这番脾气，便是死也不会告诉我们实情的。”
　　我默默地听着三藏和沙僧的对话，思绪不觉回到了昨天晚上与妩媚的那番对话。
　　不错，三藏说得很有道理，对于我们来说，那一千多个孩子的性命是需要被尊重和保护的，那么对妩媚呢？我还记得妩媚说过，当年她的两个幼弟被猎户抓住的事情，她以前是出于弱势的动物，生活的环境之中时刻要经历着人类带来的各种威胁，相信在她千年的修炼之中，这种人捕杀动物的事情自然也是见过许多的。在她的眼中，那一千多个孩子并不是弱者和需要保护的人，相反，等到他们成长起来之后，他们也会和他们的父辈们一样用手中的网和猎叉再次伤害她的同胞们。既然如此，她自然愿意坚持，更何况又有对于白鹿精的那一份情分，她的确没有理由要对那些孩子发善心！
　　我就这样静静的想着，直到悟空从比丘国探明情况之后兴冲冲地跑了回来。
　　“师父，师父，那比丘国国王的病已经有些起色了！”
　　悟空一冲进屋子立刻四处寻找苏大哥夫妇的踪影，待到他们出来相迎后，悟空立刻兴奋地抓着苏大哥的手道：“你们陛下身子骨好多了，他已经张榜出来说不打算吃孩儿的心了！你们的满儿这就能回家了！”
　　苏氏夫妇听了当即便热泪盈眶，他们用力地握着悟空的手跪下不住地磕起了头。
　　悟空赶忙将苏氏夫妇扶起，随即转头问我道：“那只小狐狸呢？可有交代了？”
　　我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小白龙正在里头审她呢！”
　　“他能审出什么东西来啊！这活儿还得俺老孙来干，这回非叫那小狐狸说实话不可！”
　　悟空说着便一把推开了房门闯了进去，我见这情况，也赶忙跟了进去。不过令我和悟空感到奇怪的是，整个屋子里面居然只看到了小白龙一个人，而妩媚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小狐狸呢？”悟空看了看四周有些着急地问道。
　　“走了，我放她走了。”小白龙平静地回答道。
　　“什么？你让她走了？”小白龙的回答让我也是一阵着急，我忙上前拉住他的胳膊道：“你怎么让她走了啊？她说出那些孩子的下落了？”
　　“没有。”
　　“没有？没有你还让她走？没了她我们怎么找得到那些孩子啊？”
　　未等我说完，悟空已经一个箭步窜到小白龙面前大声喊了起来：“哈！让俺说中了吧，俺就说你小子看上那个小狐狸了吗！俺方才打去了她五百年的功力你心疼了是不是？怕俺再对他下毒手，所以你就忙不迭地把她放跑了是不是？你早说吗，早说你喜欢那只小狐狸，俺老孙就不下这个重手了吗！是不是兄弟？”
　　悟空说这些话的时候，简直可以用眉飞色舞来形容。我真觉得有些搞不懂他了，妩媚让小白龙放走了，我们就更加找不到那些孩子了，他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啊！
　　“大师兄，你误会了，我对她没有你说的那层意思，我不过是看她可怜，性子又倔，你就是真把她打死了，她也一定不会吐出半个字的，倒不如饶她一条命让她自生自灭去了。”
　　不料悟空听了小白龙的这番话却反而笑得更加大声起来，他用力拍了一把小白龙道：“兄弟，你不用说这些个绕来绕去的话！哥哥不爱听，也不想听！既然你小子看上她了，那俺老孙岂有再揪着她不放的道理？走了就走了吧！没事儿，那些孩儿俺老孙再去那清华洞找找，俺就不相信，凭俺老孙会找不到！”
　　说完悟空便一个小跳出了屋子，随即便驾上云彩往柳林破清华洞的方向快速飞去。
　　这猴子！总是这么说风便是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