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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PART 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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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静谧。
时六月微怔,睁圆了一双美目,“……”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管白牙干咳一声,脸颊镀上一层淡淡的粉色,有些不安地呼唤了一声:“六月?”
时六月幽幽瞅着他,眉梢盛着苦恼,搔了一把鬓发,忽然面色一凛,说:“老板,我没欠下一屁股的债吧?”
管白牙抬眼,摇了摇头,“没有。”
“那你干嘛调查我呢?”时六月攥住衣角,满目悲怆,“你想知道什么,问我就可以了。何必把一大堆冤枉钱砸在侦探社上呢?你还不如投资在我的身上,我一定有问必答的。”
“……”管白牙看着她,眸里摇曳着波光,“六月,你还是那么的不浪漫。”
时六月耷拉下脑袋,嘀咕着:“浪漫一斤值多少钱?”
管白牙悻悻然地叹了口气,“你真的不记得我是谁了吗?”
时六月咬着唇,说:“其实老板,你也没说过你是谁啊!你只是说我忘了你。但你不说,我怎么可能记得起?”
既然他也说她忘了他了,那她可能真的是忘了吧。所以他更加应该告诉她他是谁啊!都相处了这么久都想不起他是谁,怎么可能会因为他一个悲愤的“你怎么可以忘了我?”就记起上来呢?
“啊?”管白牙似乎被打击了,愣在那儿动也不动。
“老板……?”时六月惴惴不安地又唤了一声。
“你记得孤儿院,但你却忘了我。”他的嗓音波澜起伏,“六月,你是否发生了什么大事情?比如说车祸还是什么的?”
“没有啊!”时六月坚定地摇头。这几年为了不让妞妞变成了孤儿,她把自己照顾得可好了,就怕一个不小心撒手人寰。
“……”管白牙烙在她身上的目光沉甸甸的,“我倒是希望你是发生了大意外,那倒也没有那么伤人。”
“那个……”时六月的嗓子发干,“呵呵呵呵……老板啊,我过马路看红绿灯,总是等蚂蚁都停了才敢过马路。我吃东西都是用纯银做的餐具,不怕吞下了老鼠药。我周末都不怎么出去的,就怕被太阳晒得太多得了皮肤癌。所以,唯一可以让我受伤的地方就是殡仪馆。如果我在殡仪馆受伤,那可是工伤啊!工伤意外赔偿可是要殡仪馆出钱的说。你是殡仪馆的老板,殡仪馆亏了,那肯定要从你的口袋里扣。所以,其实我这是在为您着想。”
时六月瑟瑟发抖地举手抹脸,掬了一汪清泉。她今天的气焰过剩了么?竟然得罪了老板!你瞧,老板竟然宁愿她受重伤!这实在是……太伤人了!
“算了。是我太自负了,竟然笃定了你一定会记得我。”一直瞅着她的眼神益发惆怅起来,“六月,你可以努力想起来吗?”
“呃,老板,我这个人不会无缘无故把人家给忘了的。会忘记的原因其中之一就是你不够重要,不够重要我自然不会记起。另外的一个可能就是你伤害过我,恨不起来那还念念不忘干嘛?”时六月干咳两声,“所以老板,你是属于哪一种人?”
管白牙噤声不语,许久才道:“或许……两种都是。”
时六月瞠目结舌。老板这么的温文无害,怎看都只有别人蹂躏他的份儿啊!
管白牙低下头笑了笑,“六月,其实你,根本就不想想起我对不对?”
时六月觉得有些什么在心底潺潺淌过,却说不出那个感觉。她犹豫道:“老板,我是否记得你……很重要吗?”
管白牙盯着她,不紧不慢地说:“……其实也不太重要。”浅浅地扯出一声叹息,“毕竟,我们可以重新认识。”
“啊?”
似乎心有决定,管白牙眨了眨眼,眨去了淡淡的惆怅,牵起笑意,说:“六月,其实我也是孤儿。我在孤儿院呆了二十多年后才被父母接了回去的。”
管爸爸其实一直不知道他是他的儿子。当年管妈妈和管爸爸是大学时认识的,两人毕业那晚参加了一个派对,大家都被灌得酩酊大醉。管妈妈醒来之后抓着衣服就跑了,根本没看清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是那只。后来发现自己中奖了,因为家里是基督教的,所以没能堕胎。孩子是留住了,但是她的嫁人在她生下来之后就背着她把孩子偷偷地送了去孤儿院。
因为未婚生子的关系,她一直滞销着,不得已只能上相亲网试图把自己推销出去。然后竟然阴差阳错地,相中了管爸爸。兜兜转转地,两人竟然又撞在一起了。遗憾的是,两人都没有认出对方。管妈妈是因为根本忘了看,管爸爸是因为根本没机会看。
结婚二十周年,两夫妻说起年幼趣事,聊着聊着聊到了大学的时期,聊到了那个派对,聊到了那个偷尝禁果的夜晚,才颤颤颤地指着对方恍然大悟。当下立刻抛下身边一切事务,跳上了飞机飞奔回去找儿子。
时六月恍然大悟。“怪不得你对孤儿院如此熟悉。我还以为咱殡仪馆近期准备要为孤儿院服务,所以你特意下了一番功夫来了解了解。”
“啊?”管白牙有些惊讶,“你很聪明。我们的确要为他们服务。”
“……”时六月瞠目结舌,“噢。”
管白牙看着她,若有所思地说:“说起上来,你有可能认识她。我回来找院长妈妈的时候她说你们直接有过交接,所以她指定要你为她服务,因为你知道她希望自己是以怎么样的姿态走完这最后一段路。”
“我?”怪了,她的人际关系一直都很烂的。人家说三岁看八十。时六月小小的时候就喜欢成天呆在房子里,哪儿都不去。长大了果然成为一彪悍的宅女。因此,她认识的人不多,认识她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是啊,就是你。”他忽然一笑,“你看我,怎么说着说着就跑题了你?”
“呵……”其实她压根儿没明白他们这段话的主题究竟是啥。
他一双眸子灼灼,耳根隐隐泛红,“说了这么多,其实我想说的是,六月,我喜欢你,我们可以以结婚作为前提交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