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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不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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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结的消息是你传出去的?你想做什么?”故里严肃地问道。上次容浔她便是未能阻止,但愿迟渊能够听得进劝。自从容浔出事之后,她就没在露过面,也没逃避什么,就是感觉不太自在,况且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还是她的亲身父亲,韵节。
“不是。”迟渊摇头,很是疑惑地看着故里,仿佛她说的是天方夜谭,“我也没想做什么。”
“你别蒙我,我知道你想通过月结引出韵节,然后杀了他。可是你想想,就算他再昏庸,但也是一国之君,岂是你区区一个迟渊能够对付得了的?你就不要再自作聪明了罢,好好带着容浔归隐山林不好吗?”故里总觉得,迟渊不一样,他应该会听劝,不会像容浔那般执着。
“故里。”迟渊第一次这么神情凝重,“我也想。”
“真的,我特别特别想。”他好像觉得故里不能理解,又补充道,“可是,你觉得他会放过我们吗?我逃,我能带着上千的兰陵人逃吗?出了兰陵阁,他们只会被当作怪物。还有容浔,我不想他一辈子就这么与我一起躲藏着。”他的眼睛冷下来,光是看着故里,她都双腿发软。
故里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人所做之事都是在用性命做赌注,偏偏她还必须劝着,可又偏偏她还劝不住。如此一想,还真是有些荒谬了。
“那你有想过,如果你死了,容浔会怎么办?是体会当初你的感受,还是选择殉情呢?”
“盼我点好吧。”迟渊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故里留在原地,还未反应过来,她望着无尽的天空,感到了恐惧。
她虽然有自己的兵,但也就几百余个而已,不过是没事练着玩而已,谁会想现在倒是派上用场了。若是她能帮些,就当是给父亲赎罪了吧。这世间哪有儿女不爱自己爹的,可是她爹做了太多错事了,她又怎能帮着?
容浔这几日都过得浑浑噩噩,除了和迟渊出去逛,就没再认真练过武。他的经脉被祈谦完全修复了,正因为此,他身上的大伤小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可方才拿起晚舟,竟觉得生分起来。
他只是随意一个高马尾,干净利落,一身深蓝色的长袍,领口与袖口皆是绣着流云纹,腰束月白祥云纹,上面挂着一个极其精致的玉佩,正是迟渊从前不离身的那个。经历了槐序一战,他好像更加成熟了,将军一词在他身上有了很好的诠释。如今闲散下来,看着倒像是个世家娇生惯养的贵公子了。
可惜那嗜糖的毛病还是没改,这会看到桌上的蜜饯,又放下晚舟跑了过去。
突然,他余光瞥见放在桌上的一堆物什中好像少了什么,他奇迹般地放弃手中的蜜饯,上前去确认。这桌上大多都是迟渊给他买的小玩意,还有些他自己的东西,不过迟渊说不吉利,也就没让他带在身上,其中就包括他的锦囊和给迟渊求来的护身符。
护身符不见了!
容浔的脑子瞬间清醒了,没缘由的,他就是感觉不妙。连拉来几个兰陵族人,都说迟渊在今早就出去了,可现在已经是午时了,也不见归。平日里,就算再忙,他定是要赶回来与容浔用上一餐,才会心满意足。
他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几下跑到马厩慌乱地越上离得最近的一只,匆匆往外赶去。可还没出兰陵,他就突然意识到,自己连迟渊现在在哪都不知道,该往何处赶?
正巧出了兰陵,便是遇到故里,故里三言两语简单地说明了情况,又将迟渊的大概位置告诉他,这才掉头去搬救兵。
她这次自然不会像上次那样袖手旁观了,自从那日的对话不欢而散之后,故里就一直派人盯着迟渊,一旦他离开兰陵,就立刻向她汇报。这刚打算告知兰陵族人,就看见容浔疯了似地往外赶,她的脑子有一直在思考说与不说的,可看到容浔的那一刻,就什么都用想了。
迟渊与钟离聿衍在卯时与韵节进行交易,本想着就此了结了他,可上天便要看看他们的笑话——段溪在韵节手里。
看样子小孩已经被抓好几天了,那本来白嫩的脸蛋如今脏兮兮的,平日里束起的头发现下也是乱成一团,就连那张能说会道的小嘴,也是干裂开来。小孩肯定是没听韵节的话才会如此的,可他韵节,当真忍心这样对待一个武将之后吗?
钟离聿衍看情况不对,又觉得那小孩眼熟,便在暗处问道:“怎么?你认识?”
迟渊重重地点点头,“我挺喜欢这孩子的,他不能死。”
“那怎么办?”
“这样,我先出去与他周旋,能拖一刻是一刻,你到时候看我是何情况,再做决定。”
“不行!”钟离聿衍有些拒绝。
“你出去一眼就被认出来了,而我不一样,这些年来,他也就只看过我三两次,难以一时间就确定我的身份。”
钟离聿衍抓住他胳膊的那只手松了松,“行,一切小心。”
他们现在的时间容不得有半分犹豫,若是此刻就被瞧出端倪,那可就完了。
随韵节来的自然还有秦律,他悠闲地站在一旁,把玩着手中的弓箭,时不时地往韵节那处一瞥,很显然,他是不想来凑这个热闹的。
迟渊将斗笠按下去一些,大概地遮住了眉目,这才低头大步走出去。
起先韵节并未注意到此人穿着的不妥,只是一心想要拿到他手中的月结。他凑上前去,迟渊便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个珍珠大小的药丸,他一眼便觉着是真的。曾经有人告诉过他,若要辨别真伪,就看那药丸的成色与嗅那药丸的味道。这月结颜色越深越好,且气味越浓越是有效。而眼前这人带来的这粒,正是深黑色,且散发着浓郁的香!就是当初尹乐给他嗅过的那般味道!
他刚想询问价格,却见眼前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