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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第六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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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在陆圣尧的指纹下开了，室内的灯光闪开的瞬间，林今语的脸上瞬间错愕。
小尧家…原本是这个样子的吗？她想，在心里形成两幅完全不一样的画面。
偌大的客厅安安静静的，或许是占地面积的缘故，让原本就显得孤寂的环境更显清冷寂寥。唯一让人觉得有一丝生气的，应该就是挂在墙壁上壁钟指针转动的跳动声。
明明是同一个地方，只是因为叔叔阿姨都不在，就显得格外空旷了吗？
“言嫂和金叔叔都不在家吗？”她审视着周遭，冷不丁地问出这句。
陆圣尧按下行李拉杆的手微微顿住，转而稍纵即逝，“他们前不久去爸妈那了。”精致的脸蛋随着说话时的嘴角牵动着弧度，只是脸上从始至终淡漠的表情都让人察觉不出他说这句话时的心情。
“这样啊…”她附和地点着头，但在心里，她林今语早就知道这种一个人住在这么大的屋子里时的心情是怎样的孤单。
依旧是上次她住进来休息的房间，林今语收拾好自己的行李，舒舒服服的冲了把热水澡躺在宽大的床上，再一次感叹小尧他们家的床真的很舒服。
她顺手捎来枕头边的手机，打开和舒淇的聊天界面，转了笔账过去，随后打下一串字：谢谢你舒淇，这笔钱你收下，不能白住你的。
没多会儿，对方发了条讯息，然而却没有接受那笔转账。
向舒淇：“你现在找到住的地方了吗？”
睇着对方发来的话，林今语犹豫了下，回道：“你放心，我很安全。”
向舒淇：“那就好，这钱我不要，我和你还要这么客气。不过今语呀，其实你不用这样为难自己的，虽然我知道你和我哥他们待在一起会觉得不舒服，但以后多少还要碰面，你要打起精神来呀。”
“我知道，但每次看到她们两个我都会觉得自己做错了事，完全没法面对他们。”
“你还在因为高中的那件事心有余悸？哎呀我的好今语啊，都多久了，干嘛和自己过不去？”
视线从手机的屏幕上滑落，她沉重似地吁了口气，没再回复向舒淇。
是啊，可她就是忘不掉，在脑海里更是挥之不去，对于自己喜欢的人也好，又或是曾经做了差点伤害人家的事情也好，始终没有勇气去面对，始终认为都是自己的错，内心的裂痕和愧疚感会在碰面的那一刻逐渐撕裂，导致她根本没办法洋溢出笑容。
指尖轻轻点开手机的相册，视线停留在一堆只有男生的相册上，眼泪就这么不争气地又掉了下来。这些照片全是高中时期，大家学习，业余时，林今语不经意偷拍下来的，都是向阳的照片。她承认很多年前作出这种行为的时候，连自己都会觉得太过夸张，但似乎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是这样，忍不住想去靠近，收藏有关他的一切……
想着，林今语很想动手将这些照片一并收到垃圾箱，但右手的指尖始终没能点下去…
第二日晚间，陆圣尧进屋的瞬间就被满屋的灯光照得下意识轻阖上眼睛，再次睁眼的时候，美丽的黑瞳里倒映着满屋的水晶吊灯全部亮起暖洋洋的奢华光芒。
他皱着眉头进了客厅，看到进餐区的桌子上摆满了饭菜，空气上方还飘荡着香喷喷的雾气。听着厨房里传来乒乓作响，以及……某女传来令人聒噪的尖叫声。他将书包丢在沙发一角，穿着居家鞋的脚步不紧不慢地往厨房逼近。
厨房，林今语手持一把菜刀，蹲在地上看着此刻在地上活蹦乱跳的巴沙鱼。
厨房的拉门在下一刻被人推开，陆圣尧漂亮的瞳孔猛地微缩，一脸震惊地望着此刻满脸沾着红色血迹的林今语，以及满地的狼藉。
“你放学回来啦！”
看来人是陆圣尧，猛地起身，林今语拿刀一脸憨笑地望着他：“你等着，我把这条鱼抓到手，就可以开饭了。”她说，连忙拉上厨房的拉门，结果被突然横出来的手挡住。
她挑起了眉头，有一丝不悦的睇着陆圣尧，两人一里一外，形成一种微妙的局面。
看着林今语满脸不规则的红色斑记，陆圣尧似乎实在看不下去了，很是疲惫地叹了口气，朝她无力道：“你现在的样子，不但让人没食欲，反而像是做了恶行的犯罪现场。”他说，语气不慌不忙，在林今语力道逐渐缩小的瞬间把拉门推到一侧。
哈？这、这臭小子什么意思？
下一秒，躺在林今语脚边的巴沙鱼突然猛地来了几个鲤鱼打挺！鱼尾直接甩在她的脚踝，油腻的粘稠湿滑感，惹得毫无心理准备的林今语突然一声大叫！
“哇啊————！！！”
她惊道，突然大叫出声，人猛地一跳，手里不知道什么东西滑了出去。
“喂，刀！小心！”
这边，陆圣尧惊恐地睇着从林今语手里甩出的菜具，眼见着那把菜刀要砸到她的脚上，陆圣尧想都没想，一把用力扯过林今语，谁知，跨进厨房的双脚完全因为满地的潮湿而打滑。
“咣当————！！！”一声超重量级的铁器声拍打在光滑的瓷砖地上，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音线！
以及…人体摔落在地的摩擦声。
林今语瞠大了美目，完美没料到小尧把自己拉出厨房后两个人会以这样的姿势趴着，自己也是完全因为对方摔倒的力道被拽了出去。
奇怪，这手感……她半跪在陆圣尧前方，手下意识地动了动，仰首的瞬间，她看着陆圣尧的面颊逐渐泛起一层薄红，男生前颈的喉结翻滚了几下，“嗯…”倏地，陆圣尧从嘴里出发一道轻细的闷哼，当下立马捉住林今语此刻无意识移动的手，他启唇，声音变得暗沉沙哑，听起来有一丝微喘：“……别动”
下一秒，林今语顺着陆圣尧的手臂将视线往下移，傻眼的望着男生的下半身，脑子一时宕机，刚刚那个奇怪的手感，该、该不会是……！？？
她连忙从地上爬起身，不明白心脏此时跳的这样快，应该是刚才那种尴尬的状况让她一时间心跳加速，她慌忙地往后退开几步，结巴道：“对、对不起，你应该没被我…按坏吧？”尴尬地收紧眉头，愣是咽了下口水，难以启齿般的用手指了指此刻还坐躺在地上的陆圣尧的腿间。
要死了林今语！她在心里咒骂着自己，说完刚才的话后立马感到后悔，完全没法面对身前的男生。
场面陷入十分尴尬的局面，周遭安静的只能听到两人呼吸的喘息声。
陆圣尧突然轻阖上眼眸，沉重似的叹了口气，随后张开眼睛，扶地起身，那双本该清亮的漂亮黑瞳此刻仿佛被染上了一层旖旎的薄雾，身上原本白净的衣服也沾上了林今语身上的红色污渍，散乱的刘海参差不齐地垂在额前，甚至盖住了双眸。
他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目光直视着林今语，微喘着对她说：“人没事就好。”话落，他转身去了厨房，将地上那把菜刀和那只还在扑腾地海鱼直接捞起，放进水槽。
看着满地狼藉，林今语内心的道德品性在驱使自己，她嗫喏了一刻，遂冲进厨房，对着正在洗鱼的陆圣尧说：“我、我帮你。”随即脱下身上脏兮兮的围裙，抄起附近的扫帚开始干活。
扫、拖、刷，林今语忙活了小半会儿就把地板恢复干净的原貌。她站在一旁，看着陆圣尧熟练的将那条巴沙鱼洗涮干净放进一个准备好的白瓷鱼形状的盘内。
“你连杀鱼都会啊？”她看得入迷，冷不丁的冒出这样一句，她一直以为这个臭小子是个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家里还有佣人保姆，根本不会沾这种东西。
切材料的手一顿，陆圣尧回首瞅着她，好看的唇瓣动着：“前不久学的。”利落的将切好的配料堆在一旁，继续道：“你要不要先去洗洗脸？”
听他这样一说，林今语当下没好气地回道：“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鬼样子。”不满地朝他瞪道。
他没有多话，只是继续做着手里的事情，厨房白炽灯的光线打在每个角落，陆圣尧乌黑的发丝垂在眼前，背着林今语，问：“为什么做饭？”
“啊？”她有一瞬间没有听明白，张了张美目傻愣愣地看着他优美的后劲线，“我怕你放学回来后肚子会饿啊，你们高中生压力大，肚子里的闹钟叫得勤。”她这样解释着，目光从始至终都停留在对方的身上。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林今语在心里想着这小子现在的生活状况一定会很孤单，所以才想把家里搞得稍微热闹一点，以前叔叔阿姨在的时候，虽然他们一家三口并不会有太多的话要说，但站在一起总给人异常温馨的感觉，现在只有小尧一个人在这么空旷的大房子里住，肯定不适应。就像自己一样，尽管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住在空旷的房子里，但起码有程溪陪着自己，有时候就算两个人只吃白米粥都是快乐的，可当程溪上了高中每日住校，只有周末回家后，她每日守着一间空旷的房子，没有一个亲人陪着自己，那种感受或许只有体味过的人才能心领神会，即不快乐还更加寂寞。
这样想着，她咬了咬唇瓣，又说：“你让我住这，又不收我的房租费，那我就只好换种方式好心报答你咯。”她说，双手不自禁地环在胸前，扬起笑脸，快感谢她吧。
闻声，陆圣尧停下手中的动作，微微倾侧过身子，回头望着她，那双明亮的美目闪过一丝光亮，笑意就藏在里面，他启唇：“确定是感谢我，而不是给我找麻烦？”好看的笑容绽放在嘴角，虽然这句话听着不太友好，但从他温柔低缓的语气里说出来却显得格外好听，甚至丝毫不带一点儿攻击性！
笑容逐渐在他的话里淹没，林今语踢踏着拖鞋，走到陆圣尧跟前，一根指头抵在他的肩头，俯身凶着：“你管我呢！总之你不在我也会处理得很好，你还不去写作业？”她理直气壮地抢过他手里剥的青葱。
没有和她争，说道：“明天周末，晚点写也没事。”话落，他突然想到什么，甚至觉得好笑，反问她：“既然怕鱼，为什么还要买？”
林今语被他问的心理一咯噔，眼神有些闪烁，语气明显有些慌乱，仓促道：“我怕鱼但我喜欢吃鱼不行吗？何况吃鱼补脑。”顿了片刻，她砸吧着唇瓣，很是不想承认地又说：“对你们学生好。”
听后，陆圣尧只淡淡眨了下眼，“那为什么不直接让商贩帮你杀好？”他低头看她，嘴角伴着浅浅的笑意，似乎在等着她的答案。
“你很啰嗦耶，这有什么为什么，这鱼多活一秒肉就多新鲜一秒，你就也能多吃道一份新鲜的菜。”她气昂昂地回答他抛出的问题，一副看傻瓜的表情瞅着他。
莞尔，陆圣尧转身面朝她微微压低了自己的身高，一双美目顷刻注视在林今语的面孔上，盯着她逐字逐句地开口：“所以，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因为我才这样做的吗？”
稍显炙热的视线盯得她有些不自在，对方靠近她时身上好闻的香气就这样没经过她的同意，萦绕在她周围，心跳也在那一刻突突的跳动着。盯着那张精致到让人只能用漂亮两个字可以代替的脸蛋，只觉得慌乱，唇瓣微微翕动着，胡乱地将他推开保持一段距离，恼羞成怒朝他道：“少、少自作多情了，才不是因为你！”
听到这样的话，陆圣尧只是好笑地盯着她，将对方脸上的小表情收敛在眼底，似乎是试探性的问出：“你紧张什么？”
“我才没有！臭小鬼…”她僵硬地抬起头，辩驳着，看到他嘴角有往上扬起的嫌疑。最后三个字的发音逐渐变小。
闻言，陆圣尧垂下眼眸，将她手中的青葱逐渐抽离，放置在厨台上，后一秒，他执起她的手，温柔地捧在自己的掌心。林今语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不觉稍微愣了下。
紧接着就听到他沉缓地声音响在耳畔：“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说，垂首凝视着林今语的那只手。
林今语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和自己这样说，更不懂为什么他要抓着自己的手不放。莞尔，她看着陆圣尧温热的指腹在她的手背上滑过，来到一处血迹已经干涸的刀伤处，那是前不久准备刀刃那条鱼时不小心划伤的。他轻柔地在那伤口处反复摩擦，却让林今语不觉得有丝毫的疼痛感。
“随你怎么说，反正我比你年长，这毋庸置疑。”她用着比较强势的口吻。
相反，陆圣尧还是和以往一样，什么都不说，点头默认了她这句话。接着他松开了她，林今语明显觉到自己这只手上依旧留有小尧掌心的余温，随后听他启动那张好看的唇瓣：“这里交给我吧，客厅的茶几下方的抽屉里有医药箱，你去处理一下，顺便把脸洗洗。”凝视道。
看他一副正经模样，她居然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傻愣愣地“哦……”了一声。
等她磨蹭半天，洗完脸从洗漱间出来直奔厨房的时候，早就看到陆圣尧将一盘红烧鱼呈在了餐桌上。
他看着她，突然从她面前拉开一把椅子，问道：“一起吗？”吃饭。
林今语没有很快的答应，盯着餐盘里那堆满辣椒的红烧鱼蹙眉，她记得小尧不能吃辣，以前看他吃柳阿姨做的饭餐，都是挑清淡的菜食吃，今天怎么……
“你不是喜欢吃辣吗？为了合你口味我特意放了很多辣椒。”他说，仿佛能看透林今语内心的想法，直接说道。
此话一出，林今语更是一时反应不过来，他说…是因为自己？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太多，似乎这样简单的一句话，会让林今语认为自己是值得被人关注的人。
可是，小尧怎么会知道她喜欢吃辣的呢？
她想，却看到自己的面前已经摆好了碗筷，一桌子的饭香让她原本想拒绝的话卡在喉咙，转而冒出一句：“好。”随后坐在陆圣尧为她拉开的椅子上。
相对安静的一顿饭，两人都只顾着喂饱肚子，没多时，看着桌子上被消灭的七七八八的残渣，林今语很是不客气地朝着陆圣尧道：“你负责洗碗，我还有工作要处理。”
“嗯。”他点头答应，手上在林今语说出这句命令之前就已经开始行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