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仙册-上篇》行则当至

43、喜玉身份

　　卫捡安顿好了班如，跑去市集给风兄买酒求原谅。

　　“请问是卫捡公子吗？”一个活计打扮的小伙跑过来喊住卫捡。

　　“你是？”卫捡只看着眼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我是闻天茶馆的伙计，喜玉先生许久不见卫公子，特地请公子去茶馆一叙。”

　　“喜玉先生要见我！”卫捡惊喜，他最喜欢喜玉先生讲的故事，是一位受人尊敬的长者。

　　伙计带卫捡直接上了闻天茶馆二楼雅间，一张客座，对面一张整洁的案台上只有一个惊堂木，继续往里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出现在卫捡眼前。

　　“喜玉先生”卫捡作揖。

　　喜玉抬头端详卫捡，片刻说：“公子请坐”

　　卫捡问：“不知喜玉先生找我何事？”

　　喜玉一笑，“呵呵呵，今日邀请公子过来是要给公子讲个故事。”

　　卫捡诧异：“故事？讲给我一个人？”

　　“是”喜玉依旧一身蓝灰色衣衫，书生气中带着些许锋利。

　　卫捡没有说话，安静坐下准备听喜玉先生的故事。

　　“啪~”喜玉手起手落，“今日给卫公子讲个江湖秘闻，逍遥谷。”

　　卫捡听到双眼稳稳发大，心中一紧，逍遥谷是母亲长大的地方，也是外祖父传道受业之所，二十年前自从灭门惨案之后江湖中再无人提及，难道这个喜玉先生知道了我的身份？或是他为什么要单独讲给我一人听？算了，还是静观其变。

　　逍遥谷中

　　“阿为。”一位手包襁褓的女子站在庄先生家门口，神色中充满倦意。

　　一位少年寻声望去，欣喜跑过去：“阿姐！你回来了！”

　　“嗯！”这位女子温柔笑着摸了摸少年的脑袋。这位女子就是庄先生的养女林辰，嫁与北州风府后很少回来。

　　少年高兴，看着襁褓中的婴儿问：“我好想阿隽！总算把姐姐盼来了！”

　　女子笑：“你这么想他，以后阿隽就由你这个小舅舅带了！让你受受他的闹腾！”

　　“求之不得！”庄无为爱意的看着林辰怀里的婴儿。

　　女子看院落无人，问：“父亲在学问堂里讲学？”

　　庄无为一脸崇拜：“嗯，阿姐真厉害！还未进屋就知道父亲在干什么？”

　　林辰邪魅一笑，上手扭住庄无为的耳朵：“我不仅知道父亲在讲学，还知道你要逃到后山摘果子！”

　　“啊啊啊~阿姐我错了！我错了！放了阿为吧！”少年熟练转变成乞求的表情求饶。

　　林辰不忍心松开手：“说了多少次，那断生涯陡峭危险，以后不要去了，这次我不告诉父亲，若是再让我发现，一起给你算总账。”

　　“还是阿姐最好！阿为答应再也不去了。”庄无为瞧着阿姐一人抱着外甥前来不见姐夫风离身影，问，“姐夫怎么没一起回来？”

　　“啊~他有事走不开，我们先进去见父亲。”

　　庄无为兴致高，一路喊叫跑回学问堂：“父亲父亲，阿姐回来了！师兄，阿姐回来喽！”

　　学问堂里的几个师兄弟听到喊声，纷纷跑出了学问堂，独留反应慢半拍的庄图子在堂内。

　　“师姐！”大弟子孙如治喊了一声，还未等林辰回应，曲静通张年王集他们三人也紧跟着打招呼。

　　“师姐回来了！”

　　“这是阿隽！长得可真俊俏！”

　　“像师姐！”

　　庄无为见四个师兄都围着林辰，不开心，说道：“师兄们还是让我阿姐先进去见父亲！你们倒是着急起来了！”

　　四人听到立马闪开。

　　“师姐快进去”

　　“师姐旅途劳顿是我们失礼了！”

　　“我去为师姐沏上好的茉莉香茶！”

　　林辰笑道：“好了好了，别忙了，我先去见父亲，一会儿再找你们叙旧。”

　　庄无为心中得意，趾高气扬紧跟林辰进了学问堂，自己的保护伞回来了，四个师兄是不敢在欺负自己了。

　　学问堂里的庄图子听着门外的欢笑声心中难耐，望穿秋水的瞅着外面的身影，还要做出一副沉稳的学究模样，见林辰还未进了，慌忙泡上茉莉香茶，然后坐稳气定神闲姿态。

　　“父亲，辰儿回来了。”

　　“好好~快坐快坐，让我看看阿隽！”庄图子眼神离不开襁褓中的孙儿，急的站起来主动走到林辰身边。

　　“哎呦~，好俊的小娃！怪不得你祖父给你取名阿隽！”庄图子一副亲昵怜惜的表情，抱着熟睡的阿隽。

　　孙如治他们哪里见过先生的这副模样，个个忍俊不禁。

　　卫捡听此，心中偶感失落，虽然自己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但听到喜玉先生所描绘景象温馨，加上之前见在梦境中见过外祖父和各位师叔，倒也有了些许的宽慰，“在下谢过喜玉先生的故事。”

　　“哼~”喜玉轻哼一声，不屑道：“你也该知道真相了。”

　　“真相？”卫捡觉得喜玉先生变了脸色，有些冷漠，问，“什么真相？”

　　“你接着听我说。”喜玉挺了挺腰板，继续说。

　　“啪！”茶具碎落的声音，接着传来庄图子的哀怨：“你糊涂啊！你怎么能帮他做事！”庄图子看向蹲在地上收拾茶具碎片的林辰，于心不忍，拉她起来，“事已至此，他是个狼子野心，定不能善罢甘休，你明日就回北州，向天君坦白认错，只有这样才能保你的性命。”

　　林辰懊悔：“父亲~女儿做错了~，可是，还不回去了！”

　　庄图子见林辰欲言又止，问：“快说怎么回事？”

　　林辰低头说：“我这里只有半卷，另一半不知道丢在了哪里。”

　　“什么！！”庄图子心像是被稻草缠住，久久不能平复喘息，“我怎么养了你这个女儿~唉！！江湖怕是又要动乱！”

　　林辰跪在地上：“父亲，女儿错了~”林辰声泪俱下，懊悔自责。

　　“父亲，大不了与他们翻脸！”庄无为推门而进，带着少年意气。他站在门口多时，谈话早被他听的清楚。

　　庄图子见无为闯进来：“你个稚子懂什么？？”

　　庄无为反驳：“我才不想懂什么江湖大道，我只想护着阿姐！”

　　“你还小，不懂深浅，你去学问堂读书，这里的事情一句也不许说出去。”庄图子平复心境，劝导无为。

　　“父亲，阿姐”庄无为各自喊了一声，眉头紧锁，“姐夫来了，现在在学问堂抱着阿隽呢！”
　　“什么!他 追来了！父亲怎么办？”林辰恍惚起来，不知如何是好。

　　庄图子镇定：“他一个人来的？”

　　“只有姐夫一人。”

　　庄图子思虑一周，开口：“莫慌张，你们什么都不要说，我亲自说。”说完就要赶去学问堂见风离。

　　出门走了不及十步，他们先是听到了打斗的声音，远处红光漫天，焚烧的味道不断传来。

　　庄无为喊了一句：“师兄快出来！走水了！”学问堂里的风离和师兄出来，走向庄图子他们。

　　“岳父大人”风离抱着阿隽向庄图子行了礼，后走到林辰身边，“让你一个人回逍遥谷是我考虑不周了。”

　　庄图子觉得蹊跷，吩咐无为出去查看：“你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师父，我去看看。”张年率先呆不住，抢先庄无为一步，故意气他，他正要打开院们出去看个究竟，一把利剑穿进来，距离张年胸口不过一指。

　　“张师兄！”曲静通心惊喊了一句，看张年安全闪躲到一旁才松了口气，接着院门瞬间碎裂，进来十几个蒙面人。

　　风离把阿隽交给林辰，拔剑就与蒙面人打斗，以他的修为对付十几个贼人绰绰有余，不到半刻，进来的蒙面人全部倒地。

　　庄无为得意：“还是姐夫厉害！这几个小贼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哈哈哈哈哈，好大的口气！那就让你们瞧瞧什么叫天高地厚！”房顶上出现一位蒙面男子，身着黑色，隐约可以看到胸口绣着红色兰花图案。

　　“祭望司的人！”风离知道只有祭望司才是红色兰花。祭望司是四州内最大的黑市组织，与各州达官显贵利益互通，关系复杂，组织人更是神秘。

　　蒙面男子眼光犀利盯着林辰，喊道：“林辰，把登仙册乖乖交出来，我可以考虑给你们留个全尸！”

　　“什么登仙册？”风离疑惑看向林辰。

　　林辰局促，慌张：“我，我不是有意的！风离你要相信我！”

　　风离心态有了丝丝崩溃，质问林辰：“你偷了登仙册！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

　　庄图子按住风离，表情沉重说：“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

　　“呵呵呵~原来你不知道啊！好好看看你这位枕边人，她可是我祭望司的间人。”蒙面男子毫不避讳。间人就是间谍。

　　林辰矢口否认：“你胡说！我才不是祭望司的人！”庄无为扶住阿姐，内心恼怒，指着蒙面男子大骂：“你个贼人胡说八道什么，信不信我打烂你的嘴！”

　　“哦~”蒙面男子不以为然，轻笑道：“你个小童还挺张狂，那你问问你阿姐她到底偷没偷登仙册！”

　　“我~我~”林辰想张口辩解却不知从何说起，她瞧了一眼风离又低下头暗暗懊悔。风离心灰意冷，失落的站着，难道以前的事情林辰都是骗他的？他们的共赴白头！他们的阿隽！

　　蒙面男子坏笑，这下他笃定登仙册就在林辰手中，“交出来，我放了外面的村民，不然全都得死！”随后挥手示意。

　　说话间，进来一伙黑衣人，绑着村里的老老少少几十口。

　　庄图子护住林辰，镇定自若望着蒙面男子，“你放了村民，我把登仙册交于你。”

　　“我答应你。”蒙面男子心急飞下屋檐，站在庄图子对面，“快拿来！”

　　“岳父，登仙册不能交于他们！”风离阻止，若登仙册落入恶人手中，，定会引起四州大乱。

　　“恩~”蒙面男子轻嗯一声，他的手下得到示意。

　　“扑通！”一位老妪倒地。

　　“张阿婆！”张无为喊了一声，恼怒，“你这个贼人，我一定要杀了你！”

　　“无为！”庄图子拉住他，向前走了一步，从袖口拿出一个暗黄色布绢，“登仙册就在这儿，你先放了无辜村民。”

　　蒙面男子眼睛盯着庄图子手中的登仙册，眼睛像是发着光，示意手下放人。

　　庄图子望着村民叮嘱：“你们快离开这里！是我庄图子对不起你们！”

　　蒙面男子上前走了两步。

　　“急什么！人还没走完。”庄图子示意身后弟子，“你们也离开这里。”

　　“等等！我只答应放了村民，可没说放了他们？”蒙面男子说。

　　“你想要的是登仙册，他就在我手中，其他人没有干系，放了他们，不然我现在就撕碎它！”庄图子做出要撕的动作。

　　“别，别！我答应你不杀他们！”

　　“父亲~是辰儿做错了事！”林辰自责，将阿隽交给无为，“照顾好阿隽。”说完走到庄图子身边，“父亲，辰儿犯的错辰儿来解决。”

　　“师姐~”几位师弟也一同跟上来。风离虽然伤心，但是大是大非面前还是分的清，他走过去站在林辰身边。

　　蒙面男子没了耐心，心生狡诈，一跃去抢庄图子手中的布绢。

　　庄图子察觉到，退了两步，一跃而起，对着蒙面男子胸口就是一脚。

　　“你会武功？”蒙面男子惊讶看着庄图子，接着大笑，“哈哈哈哈，四州有名的文学先生竟然隐瞒自己的修为，意欲何为？”蒙面男子捂着胸口站起来，他能察觉到庄图子力道不足，显然不足为患，主要难对付的就是风离这个刚刚步入圣君级别的灵修者。

　　蒙面男子眼神中起杀意，说：“既然你们没有诚意，我也不浪费口舌，给我杀了他们！”

　　一声令下，几十个黑衣人齐刷刷上前，风离就算修为再高，也护不住全部的人。

　　孙如治，王集、张年、曲静通接连惨死，庄图子护着庄无为叮嘱他抱着阿隽从暗室逃走，“保护好阿隽，不要回来。”

　　“父亲，我不走！”

　　“我要你护好阿隽，这是为父最后的嘱托，快走！”

　　风离掩护庄无为逃走，以他的修为再来几十人也不在话下。

　　“快给我追！别让他跑了！”蒙面男子见情况不对，低估了风离的实力，只能用些旁门左道来对付他们，他取出一个翡翠竹筒，笛子粗细，长度要断上两节，蒙面男子对准风离用嘴一吹，几十个银针冲着风离而去。

　　“小心！”林辰挡在风离前面，中了毒针倒地。

　　“辰儿！”庄图子虽有修为，却是被废之后残存下的，再打下去，他也要支撑不住了。
　　“好感人啊！”蒙面男子拍手，冷漠姿态“只要交出大荒经，我放了你们。”说话间走进来一位男子对着蒙面男子点了一下头。

　　庄图子喘息愤怒道：“你，你杀了他们！”

　　蒙面男子带着讥讽说：“庄先生不愧是学问人，知道的就是多！对！我全杀了，一个不留！这还要感谢庄先生啊！哈哈哈!”

　　“你！”庄图子一口血喷出，倒在地上，指着蒙面男子：“我不该创立祭望司！不该把他交于你的父亲，不该呀！哈哈~悔之晚矣~”庄图子说完又喷出一口血，只剩弥留之气。

　　“父亲~我错了！我。。”林辰流着泪望着庄图子，自责懊悔，却也于事无补，话未说完，已然没气。

　　“辰儿~辰儿！”风离悲痛，此刻他不在乎她是谁，间人也好，寻常也罢，他只有她平安活着！如今，她连最后的话都没留给他。

　　蒙面男子顾不得登仙册，走到庄图子面前扯着他的衣襟，“庄先生认出了我！好啊！我终于不用再蒙面示人了！”说着扯下面巾，一张白皙阴冷的脸庞展露出来。

　　风离望去，“是你！”

　　“对~就是我！你们最瞧不起的我~”蒙面男子神情乖张，情绪激动。

　　“我杀了你！枉我待你如兄弟！”风离放下林辰，用剑指着男子。

　　男子不惧，一只手掐着庄图子的脖子，转脸看向风离：“你动手啊！”

　　风离收起剑，吼道：“放了庄先生！”

　　男子拖着庄图子到安全领地，语言狠毒：“放毒针！快快快！！!”

　　毒针细小，肉眼难辨，虽风离是圣君级别，难挡数人毒针来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