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东》白胡子的老爷爷

14、神造人未造死

　　神造人时，本没有造死。但人犯罪后，死就临到了众人。

　　三个青年因为一场偶遇踏上了救赎的道路，他们拾掇了行囊，背上能带走的食物饮水和药物，决定给这个女孩儿再搏一丝生存下去的希望。

　　青年们不愿面对他们无能为力的现实，只是执拗地将担架床轻手轻脚地推出了诊所，漫无目的地开始寻找能救女孩儿一命的人。这次他们选择的方向是向南，王庆华他家小区在北边儿老城，吸取了他们刚刚的惨痛教训，三个青年决定向南出发，走向贯穿京城东西的主干道，希冀着能在主干道看到救援点或是维持秩序的军队。

　　现实再一次让青年们失望了，路上密密麻麻的私家车和主干道两旁的人行通道空空荡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没有维持秩序的人，也没有秩序可言，密密麻麻的车辆挤停在路上的每一条车道上一动不动。封御的策略简单直接，挨个敲窗，询问是否有医生，王庆华和余祥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于是三个人就这么推着移动担架床躲避着一双双意味不明的眼睛踏上了宽几十米的长安街。

　　出师不利，他们敲的第一辆大众途观贴着厚厚的防窥玻璃膜，封御并没有办法判断车里面有没有人，他没有多想，直接走到车门左侧，抬起手敲了两下：
　　“您好，有人吗？”

　　封御心里是有点紧张忐忑的，他在和王庆华余祥的对话中已经知道了此时此刻环境中充斥着各种危险威胁，一招不慎甚至会丢掉性命，即使体魄再健壮，他也不过是一名二十岁刚过的青年。但急切的心情压到了恐惧，身后呼吸逐渐微弱的女孩儿让封御不得不绷紧了神经，朝着最近的车辆做出了第一次探寻。

　　途观车内的小夫妻俩早就看见三个形容狼狈的青年推着一个躺着人的担架，他们的车堵在最左侧车道的路口，青年们走出辅路，直直地朝着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妻子推了推丈夫，示意他问问是什么情况，丈夫摇了摇头，自己的食物都不够了，哪里还能分给别人呢。可是他们推着的好像是个小女孩儿啊。小女孩儿也不成啊。丈夫握着妻子的手不许她开窗。下一刻窗外的青年抬起了手，敲了两下驾驶室的窗户。别出声儿。丈夫用眼神示意妻子。女人看着窗外虽然疲惫但十分俊朗的青年，惋惜的叹了口气。

　　封御知道车里有人，贴着再厚的防窥膜也能隐约看出车里有隐隐绰绰的轮廓，于是他决定再争取一下，又敲了一下车窗：
　　“您好，有医生或者护士吗？我妹妹快不行了。”

　　封御缓和着自己的语气，用他这辈子用过的最温柔的口气近乎是哀求地望向车内。车里的妻子几乎控制不住地要掉下泪来，可是她和丈夫都只是银行业从业者，即使她开了车门也不能帮他救活他的妹妹。女人捂着嘴无声的颤抖，丈夫揽过她的肩，一下一下地安慰着她。

　　接近一分钟过去，他知道车窗不会打开了，封御沉默地直起腰，没有愤怒的神色，只是沉默地走向下一辆车，余祥和王庆华推着担架床低着头跟在他身后。

　　这样的过程重复又重复，不知这算三人运气好还是不好，遇到的只是寂静的车窗，并没有人摇下窗户辱骂他们或是遭到袭击，只是一扇纹丝不动的车窗隔断着车内车外，像是切断了生与死两个世界。

　　遇到那个说话很难听的少年的时候，封御已经敲了数不清的车窗，在车流如织的干道上前行了数百米，他还没有绝望，只是语气变得不再期待，说出来的话套上了一层冰壳子，失去了温度。少年突兀的回应他甚至没有马上反应过来，再听清他的话之后，封御搭在担架床边的手微不可见地抖动了一下。

　　强迫自己忽略心中的恐惧和必须面对的现实，他转过头，将那少年的脸抛在身后，坚定地走向了下一辆车。

作者有话说

　　这章卡的一塌糊涂，脑子里的画面不连贯。这种有点惨的情节我就疯狂卡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