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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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上分很顺利，直到排位时间结束，他们也没输一把，但大多还是平局。这个版本，监察者越来越难打，在高端局里，赢很难见了，对局里平局算是正常。
鉴于机械师与榜一的分差没差多少了，席焕和粉丝们约了晚上排位的时候继续冲分，便关了直播间。直播中途点的外卖也到了，席焕便退了和莫荀的yy，下了楼。
下楼经过前台，顾鸿正在整理着桌上的文件，看见席焕，提了句“刚刚那个人办的长住，你隔壁房间空着，我就让他住那儿了。”
这事儿对席焕也没什么影响，席焕对他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你还别说，那人还是个小未成年呢。”顾鸿有意无意的说，瞥了一眼席焕，后者提着外卖站在那儿，神情有点疲惫，透露出几丝倦意，却还是挡不住他清秀的面庞，独属于少年的模样。
顾鸿啧了啧，“现在的小孩儿都喜欢独居的吗，要不是问了他母亲也支持，我还以为是离家出走呢。”
“长的倒很养眼……”
不超过三句话就偏离重点的顾老板。
顾鸿和他打招呼说他即将有新邻居，但席焕刚出门的时候没有看到他，所以席焕就也没怎么在意。
那个人也在玩for freedom，应该不会注意到自己，况且他都已经退役那么久了，随着赛季更替，他也终究会被遗忘的。现在厉害的监察者那么多，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监察者玩家内几乎人尽皆知的幻了。
就连XR老粉顾鸿都没有把他认出来，所以这次应该也不会有例外的。
就算是住对门，他们也应该很少碰面的……
席焕上了楼，走到他房间外的长廊，看到尽头他家对面房间门口站着的人，无声的骂了一句。
……让你毒奶。
燕柯靠在门口玩手机，听见脚步声，抬眸瞥了眼。他摘了口罩和鸭舌帽，完全没有刚刚因为遮的很严实而冷漠的样子，神色反而有点点柔和。看到来人是席焕，燕航收了手机，支着目光打量着他。
在视线对焦的那一秒，席焕愣了一愣。
这不止限于顾鸿说的养眼了。
他长得高，粗略对比来看，他其实比席焕还要高半个头，光靠身高给了席焕和老顾一个误区。
他的脸很清秀，摘了口罩，不缺少年的清澈，也泛着一丝内敛的成熟。单单一看，如果他自己不说，还真的看不出来他还是未成年。
他的目光透过长长的睫毛照过来，就光是看着，席焕突然就有点受不住，挪开和他对视的眼。
席焕自己不知道，他这一挪开便显得有一点慌乱，这短短一瞬的慌乱落在燕柯眼里，就好像和他对视后不知所措，突然害羞一样……
燕柯轻轻一笑，他的目光打量着席焕，瞟到他手里提着的外卖，蹙了蹙眉。“你平时就吃这个？”
“嗯？是啊……”他突然搭话，席焕愣了愣，恍完神回他，又继续往自己房间门口走。这一期间，小未成年一直朝着自己这边看，让他莫名感觉到有点不自在。
“我刚刚看你的操作，打的很好，你真厉害。”燕柯很认真的夸道，“你当时处理对局的时候是怎么想到逼他救不下来的？”
“……其实什么都没想，纯属运气。”席焕胡乱编到。
别看我操作上是在打压迫，但其实是瞎je乱打的，打成那样全是运气。什么压迫战术，根本没听过！
席焕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编的谎话，但他为了保真，勉强抬起眸子对上燕柯的目光。
看我真诚的眼神。
燕柯听了他这句话，只是笑了笑，轻声嗯了一句。
这就……信了？
“那你运气不错，欧皇啊。”燕柯又紧接着淡淡地说。
好吧，完全没有相信自己。席焕尴尬的收回目光，“呵呵，就那样。”
“燕柯。”
这是……在介绍自己？席焕诧异的又重新看向他。
嗯嗯，yan ke是吧。
“鄙人席焕，席卷的席，焕然一新的焕。”席焕下意识伸出右手要去和燕柯握手，但顺道提上来的确实一只外卖包，他才想起来他右手正提着外卖，手又尴尬的缩回去。
简直社死，他在燕柯面前，怎么突然莫名犯起了傻，席焕将这一切都归结于他一年都还没有改掉的职业病。
燕柯看着席焕的动作，明显一瞬间神情也有点错愕。只是这之后，他眸子里闪烁的笑意更深了。
席焕正手足无措着，燕柯却将自己的左手伸了出来，眼睛柔和地盯着他。
不用席焕换只手提外卖，燕柯伸出左手，他的手指修长，手关节很是分明……席焕盯着那只手，自己忽然联想着自己的，觉得自己的手好像没他好看。
席焕伸出左手，迅速地和燕柯轻轻握了握，浅尝辄止。这其实根本称不上是握，只是稍微碰一下，转瞬即逝，燕柯就觉得自己的手痒痒的。
像是被什么挠了一下……
“你的博弈很厉害，看你打感觉你就像一个布局者。”燕柯继续说着，然后顿了顿，试探道“教教我？”
还好，我打的三阶局，我段位不高，随便玩的……燕柯一开始夸，席焕就在心里打着草稿想着等会儿怎么回复他。
等等……你说什么？教你？
“我很菜的。”席焕脱口而出，语速很快，随即又补道，“我刚刚那是打的三阶局，算是炸鱼了，打成那样也是真的靠运气，我自己监察者段位也不高，正好卡在殿堂下面。”
席焕对着燕柯那双漂亮眼睛兀得感觉自己撒不下去谎，其实因为他这个赛季还没打过监察者，每个赛季初，段位重置就掉到了四阶一，刚好卡在五阶排位殿堂模式的下面。
所以他也不算撒谎，只是语言bug罢了。
“所以说我教不了你，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我自己都不行呢，还带你，等会儿把你带到三阶水平。你去找找其他大神吧。”
这下燕柯应该会信吧，即使不信也应该知道，这些是自己的说辞。
尽管知道这并不礼貌，但席焕还是不得不这样做。
他不能让别的人知道他是幻。
“你说话别急。”听他一大堆话叽里咕噜地说完，燕柯觉得有点好笑，又没人逼着你承认什么，这样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这么一通，搞得自己真的有鬼一样……
燕柯也心知这个话题不适合再聊下去，于是他聪明地转了话题，“你平时都吃外卖？”
“不会做饭。”话题跨出了席焕小雷达警戒的范围，席焕觉得自己也不应该继续敷衍这个自己未来几个月的邻居，否则就太不礼貌了，于是席焕诚实的回道。
席焕是真的不会，以前家里有姐姐做饭，后来打职业俱乐部有阿姨每天做饭。现在他一个人住，房间内也没什么供厨用的空位，他也挺懒，于是成功沦落到了每天点外卖的境地，只有顾鸿有时候自己下厨会接济他一下。
总而言之，他不会做饭，做饭可能是比上榜一机械师还难的事儿了。
“我会一点点，等我搬完家，如果你不嫌弃，我请你吃我做的饭？就当是我贿赂你。”燕柯说。“接下来的日子里，新邻居多关照关照我。”
燕柯说完笑了笑，像是怕席焕拒绝，又补道“应该听老板说了？我这是第一次独居，难免没经验。”
他的眼睛真的很好看，揉着笑意之后，整个人就完全丢掉了清冷的感觉，换了一副很符合他年龄的样子，温柔阳光的大男孩。
“可以吗？”燕柯看着席焕，笑的时候露出了他的犬牙。
这犯规了。席焕想。
席焕关了门，将外卖放在桌上，才从刚才缀满笑意的眸子里走出来。
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好像莫名其妙地被小未成年绕进去了。
但他也没继续想下去，只觉得燕柯的性格可能是属于那种和莫荀一样的天生的自来熟吧。
……
席焕吃完外卖，就开始剪中午排位的视频了。因为中午有弹幕说让他做一期机械师的教学，做教学他又实在是不知道该教些什么。于是他剪了几种机械师整体运营思路，再加上机械师全局的几种运营的实战，又在每一种运营实战后放了几句话思路总结，斟词酌句地敲完，最后配上了自己音乐播放软件里常听的几首歌，然后赶在晚上排位前在微博上发了出去。
晚上还是和莫荀双排，为了莫荀的小龙虾和他的榜一机械师奋斗。
这一晚上很是顺风，没怎么输过，也不再像中午一样大多数都是平了，结果就是排位完莫荀看着自己几乎满屏泛着胜利的绿光（段位积分胜为绿字，负为红字，平为黄字），激动的“热泪盈眶”。
“我第一次感觉绿光这么亲切。”莫荀看着自己一晚上努力冲分而加上的段位积分，顿生补位奶妈心理。
这哪里是段位积分，明明就是他一个个孩儿啊！
活脱脱的例子啊，丢娃容易，生娃难。
排位之后，他们两都关了直播。席焕看他的素材的时候，莫荀还在yy里不断嚎。
“对了，你们回俱乐部了吗？还在s市？”席焕懒得听他，问道。
今年的深渊赛事是在s市举行，作为冠军的ACE自然而然地被官方留下来做了宣传，听莫荀说他冲分都是在酒店里网间里面打的，拿了冠军又怎么样，还不是要混每个月的直播时长。
“没有，可能还得几天吧，好不容易拿了冠军，经理大发慈悲，说官方放人之后，让我们在s市玩两天。对了……”莫荀顿了顿，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我忘了和你说。额……”
“就是……你前战队约我们打友谊赛，好像是要练他们的新监察者stone……”莫荀慢吞吞的说。他怕他提席焕前战队席焕会心情不好，但毕竟算是正事，于是还是很小心地开了口。
“那个stone真签了XR？”莫荀说着，让自己的语气尽量平和。“陈景同意了，但他们好像还没定时间。”
“……那个”莫荀踌躇了一会儿又继续说，“你要来观战吗？我让陈景留个观战位。”
席焕微愣。
其实不用那么小心的，席焕内心一暖，莫荀一向如此，和朋友相处很在意对方的情绪。
尽管莫荀和席焕关系很好，但连莫荀也不清楚席焕退役的真正原因。既然如此，莫荀也不会像那年秋季赛一样一定要追着席焕去问一个原因了，既然是席焕的选择，作为朋友，他自己选择尊重他。所以，莫荀一直默认为是因为席焕压力太大了，不怎么适应XR当时逃生者与监察者互通的节奏而退役的。
其实也差不了多少……
自打他退役以来，XR一直都没找到合适的监察者，有很多人去试训，但始终没熬到签约那步便被刷了下去，因为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XR的节奏，否则XR也不会长期以来就只有幻一位监察者了。
因为没有合适的监察者，所以今年XR无缘于深渊五赛事。对于XR突然找冠军队打友谊赛，席焕其实并不怎么意外，可能XR是想测试一下这次试训的监察者抗压能力吧。
“我看队……”
席焕想说，我看队长的。但他恍然间想起自己已经退役了，便怏怏止住。心里默默调侃了自己的坏习惯，改口道“我看吧。”
席焕打算看前队长伪澈怎么想的，为了不让XR那边难看，如果伪澈和他提了，他才会去的。
和莫荀又聊了那么一会儿，两人挂了yy，席焕便去刷微博了。他退役后，每天都会去刷刷微博评论，一是经营一下微博阅读流量，二是有时候就抽空看一下私信，弥补一下他在役时粉丝私信石沉大海的行为。
他中午做的那期机械师教学视频已经在微博上转发破万了，这对拥有300w粉丝的幻来说，其实不算什么。但今天这评论委实有点多，席焕想点开看看里面是不是对他的解说提了什么意见，但鲜红的999+还让他点进评论区的时候卡了卡。
点进去一看，大多是夸席焕技术好的，席焕划了划还算祥和的评论区，给抢了沙发求翻牌的大粉发了个收到的表情，相关的评论就没再回了，对于评论区的一些打法解析战术提问什么的，席焕觉得可行的一贯截了屏，打算平时打机械师的时候试个水。
刷到后面评论区就换了个画风，除了嗑他和莫荀cp的，突然又多了一个话题，而这个话题源于挂了他粉丝牌子的另外一个大粉。
[幻家末禾：等等！有人听出来了吗？bgm！双厨狂喜！bgm是卡卡深渊二给XR做的应援曲啊，只是是纯享版本的！曲子是三年前的了，幻神一直在听的吗？呜呜呜，泪崩.jpg]
[一只机械专精幻回复幻家末禾：是卡卡做的！这里给不是老粉的幻粉科普一下，上面的姐妹末禾说的应援曲当时XR的大粉联合做的XR的深渊二应援曲《never give up》，卡卡一个人编的曲子，原版还是钢琴版本的。卡卡是幻的老粉之一！老粉直接泪崩啊啊啊！]
底下的老粉清一色的呜呜呜的表情，也有新粉在问怎么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一只机械专精幻：呜呜呜，是这样的。卡卡是老粉了，他和末禾以及幻神最老一级的粉丝是最先粉上幻的群体了，而且卡卡自从for freedom一周目后便参与了和幻神有关的很多事儿。比如说幻神在役自18岁起每年的生贺曲，XR深渊赛事应援曲一系列，每年都不鸽的，而且作为非职业曲风很好听！详见一下几首。链接，链接，链接。]
[一只机械专精幻：而且卡卡没有鸽过幻神任何一场比赛，大多都是看的现场live或者是回看。那个时候幻神很少直播，要不然卡卡应该会是幻神直播间的固定房管的。说实话，作为后来一步的幻粉，当时是萌新的我是真的嗑幻卡的cp。]
[幻家末禾回复一只机械专精幻：幻卡cp很多粉丝都不知道吧，甚至有很多人都不知道卡卡，其实可能连幻神都不知道。其实幻卡cp是单向的，属于北极圈冷度的，现在一想如果幻神不知道卡卡是当初最大的意难平了。]
[一只机械专精幻回复幻家末禾：是啊是啊，当初卡卡其实是粉丝团里贡献最多的了。本来就很少人萌的幻卡已经be了，无论是什么，我们都很难回到到当初那个时候了。]
[一只机械专精幻统一回复：关于为什么这对意难平如此be，然后今年幻神生贺曲没有卡卡投稿的解答。自打去年幻神宣布退役，卡卡就退圈了，这里冒犯 @卡k 一下，我非常有私心，如果幻神真的不知道卡卡，我要顶上去让幻神看到他。]
[幻家末禾：顶。]
……
卡卡……
席焕其实知道这个人，他为席焕做了三年的曲子，席焕一直都有在听，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尽管当初席焕鲜少回私信，但每次收到的微博@，和XR俱乐部官方微博每年赛事应援，生贺祝福时，几乎电台，视频，链接里都会出现“编曲：卡卡”这几个字。
以前，席焕并不知道该怎么样去表达感谢粉丝的支持，当时他认为唯一的方式就是赢下比赛，不让他们失望。后来的几年里，幻这个名字在赛事里面身陷囹吾，席焕就更少登微博了。虽然席焕曾拖俱乐部官方微博转发感谢过，但亲自感谢真的没有过……
席焕甚至都不知道，卡卡已经退圈了。他点进一只机械专精幻@的那个人的主页看，主页背景是黑的，id名为卡k，挂着的签名很简洁——暂退。卡k的微博滑下去，什么内容都看不见，只能看见“主人设置微博内容一年内可见”几个字，了了地填补了空白的背景板。
和当年席焕官宣退役的微博很像，当年席焕也只是转发了XR俱乐部官方的微博，连文案都懒得想，只挂上一个字，退。
卡卡在自己退役后退圈了。
卡卡是因为幻退役了才退圈的。
席焕心里一颤，过了一会儿，不禁苦笑。
太自作多情了……
他不希望这样，这并不值得。
从始到终都只是他自己的原因，还无故牵连他人，给他人平添难过，让他人惋惜，惋惜一个早已坠落，孑然一身空虚的名号。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