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升后我成了孽徒道侣》中州客

25、025

　　二人没有选择明目张胆的跟进茗芳斋，毕竟人来人往，不太好盯人。

　　乌南再次扒开一方瓦片，眼睛一亮，冲不远处的禅悦小声道：“找到了！”

　　禅悦轻手轻脚的过来，乌南再次掀开一片，让二人视野变的宽阔些，就见下方安辛坐在矮几旁，要了一壶酒，自饮自酌。

　　乌南刚想说，这人单纯喝酒完全可以在外面喝，跑这里喝是不是有毛病，花的银钱还多，屋门就一开一合，进来一个穿着暴露的异域风情舞姬。

　　乌南：“……”

　　当他没说。

　　舞姬却不像茗芳斋的名头那么清白，甫一进入就坐到了安辛怀里，让人更加确定了安辛显然不是第一次来了。乌南刚想再看，突然就被人蒙了眼，蒙眼的手掌心温热，禅悦靠的极近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别看。”

　　乌南：“？”

　　乌南去扒拉禅悦的手：“不看我怎么知道是什么情况？”

　　谁知他才刚一伸手，禅悦就放开了蒙着他眼睛的手，乌南刚想这人怎么这么好说话，禅悦就轻声道：“段迟星来了。”

　　“什么？这么快！”乌南也顾不上看禅悦了，又趴低了些向下看去。

　　段迟星仍穿着今日那身黄栌色棉布缎的袍子，外罩着那件黑色披风，头发却只简单扎成了马尾，显然是急匆匆赶来的。乌南在房顶只能看到他头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看安辛打翻酒壶略有些慌乱的动作，他猜都能猜出来段迟星在压抑怒火。

　　“啧，”乌南喃喃，“这看起来怎么那么像捉奸……”

　　禅悦看了乌南一眼：“别胡说。”

　　房顶太高，下面说话又太轻，乌南只听到他们说了话，但具体说了什么他贴着耳朵也没有听清，不过能感觉出来两个人越吵越激动，尤其是段迟星，猝不及防一掌就轰了出去。

　　乌南霎时惊了：“他这是用了得有十成功力吧！”乌南震惊的看向禅悦，“我们要不要进去劝架？”

　　禅悦皱了眉头，顿了下后却还是让他稍安勿躁。

　　安辛又不是傻子，段迟星一出手他就立刻躲开，可怜了他方才坐过的矮几，巨响过后瞬间四分五裂。

　　但最倒霉的怕还是那个舞姬，裂开的碎木迸溅的时候打到了她的心口，巨大的力将她骤然打倒在地。只见她暴露在外的纤长白皙的手捂上心口，戴着花钿的眉心微蹙，睫毛轻颤，痛苦的蜷缩起来。

　　乌南看着受了无妄之灾的舞姬，刚起恻隐之心，骤然震惊的反应过来——等等，他怎么能看清这个舞姬的脸！

　　明明幻境中除了段迟星和禅悦，就连和他们生活了好多年的安辛的脸，他都是看不清的！

　　禅悦显然也发现了这个事情，二人眼神瞬间对上。

　　乌南再次低头仔细看去，突然发现这个舞姬长的好像有点熟悉，忍不住开口道：“你觉不觉得……”他在脑子里翻天覆地的迅速搜刮一通，突然就和一个人对上了号，眼睛大睁，“路雪媚！”

　　她怎么也被波及到幻境里了！

　　不是，她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在这个鬼地方？

　　乌南满脑袋的问号，却知现下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因为安辛上前去查看路雪媚伤势的时候，段迟星突然暴走了。

　　他心口突然萦绕出一丝黑气，隐隐有走火入魔的征兆，同一时间，整个世界都开始震颤，幻境明显开始分崩离析。

　　“？”乌南还是一头雾水，“这怎么了就，就要崩了啊？我不理解！”

　　幻境在他话尾的余音中彻底陷入黑暗。

　　--

　　乌南是被冻醒的。

　　浓黑的夜色中大雪像燃烧殆尽的冥纸灰烬，沉默的落下来。

　　乌南大吸一口气，睁眼醒过来。

　　他心情复杂的坐起身，一脸便秘的同推门进来碰头儿的禅悦打了个招呼：“嗨。”

　　禅悦看起来也难得有些犯难，显然他也没有想明白症结所在。

　　“怎么办？”乌南发愁的问禅悦。

　　禅悦顿了顿，才反问乌南道：“段迟星为什么暴走？”

　　是啊，之前安辛怎么作死，甚至有更过分的时候，段迟星也都只是生气，气得狠了，大不了撵着安辛打一顿，昨晚安辛不就是老毛病又犯了，跑到茗芳斋算是换了个地方喝酒了吗，最多叫了个舞姬给他跳舞助兴。况且这种事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比如酿酒坊里酒娘也是荐酒助兴的。

　　到底是哪里触到段迟星的哪片逆鳞了？

　　乌南挠头。

　　乌南大大的想不通。

　　禅悦却仔细想了想，问：“会不会是路雪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啊？什么是该说的，什么是不该说的啊？路雪媚能说什么？”

　　“你忘了？”禅悦将他从地上拉起来，“我们最初犯的错误。”

　　最初犯得错误……乌南灵光一闪：“你是说，路雪媚挑明了段迟星幻境外的身份和处境？”

　　乌南越想越对，这也不是不可能啊！尤其是正常人见面第一反应都是激动认人。

　　“那我们，”乌南提议道，“到时候提前去找路雪媚，既然她也是一早就进了幻境，我们去看看她有没有什么想法。而且提前给她讲明情况，她也好有个准备。”

　　禅悦点头，算是认同了乌南的想法。

　　幻境内章程一成不变，二人已然熟能生巧，十二年眨眼便过。

　　刚到塞外的第一天，乌南就与禅悦结伴去了茗芳斋。

　　老鸨十分热情：“二位公子瞧着面生，是第一次来吧，我们这儿的姑娘能歌善舞，不知二位想点哪个姑娘啊？”

　　乌南回忆着上次路雪媚的打扮，问道：“有没有跳舞特别好的姑娘啊？尤其是异域来的。”

　　老鸨一愣，突然笑的更热情了：“原来二位心里是奔着人来的啊，不过不巧了，雪儿正陪着别的客人呢！”

　　老鸨正说着，二楼一间房门突然砰的一声巨响被砸开，一道女声传出来：“也不瞧瞧你那熊样，还想对老娘动手动脚？下辈子吧！”

　　乌南眼神一动，转头望去，就见房间被踹飞出来一个干巴巴的小个子男人，路雪媚赤足从里面走了出来，她脸上仍满是愠怒之色：“老娘是卖艺不是卖身——不是卖身！懂不懂规矩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