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地图，为您导航》符古

91、天凤4

　　因着这次举办地点是在声名远扬的曾家药园内，戏锦楼收取的入门费便高了不少。
　　有些凡人和穷苦散修遗憾叹气，放弃进入。
　　也有人咬咬牙，忍着肉痛缴费只为进去观那难得的药草园，期望从中夺得几株珍贵药草。
　　金玉尚在因曾家长孙那句穷人而怄气，大手一挥便将他们一行人的费用全包了。
　　曾长志领着众人迈入曾家深处，途中跨过一道道禁制，待过了最后一道厉害的，便到了曾家药园的入口处。
　　据说曾家的药园子处于一个独立洞天内，进出都需得入传送阵，如今一瞧，果不其然。
　　众人在指引下站上一巨大传送阵。
　　曾长志在前方又开始演讲增势，力求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他曾家气派与权势。
　　九方听寒才懒得听这些，无聊之下开始四处打量。
　　此处作为曾家药园入口，当然是曾家门面所在，修建得阔气非凡，大气的石门上高刻五字。
　　[曾家仙草园]
　　嚯，野心和炫耀之意都满出来了。
　　难不成他们真有仙草在里边？
　　九方听寒有些蠢蠢欲动，看一眼人群中的某人，又暂且按下了心思。
　　不急，不急，先搞那边。
　　正好前方曾长志也满意停嘴，清咳几声终于进入正题。
　　“诸位此次既然是为游玩而来，我便不再扰人兴致，这就邀诸位进入。”曾长志手在虚空轻点，阵法亮起微光，开始运作。
　　“待传送后，便会有戏锦楼的人为诸位分别引路进入游玩身份，还望诸位在我曾家药园内玩得尽……”
　　“族长！族长！不好了！”突然一神色惊慌的男子跑来，被曾长志狠狠瞪了几眼也没停，一路疾跑到他耳边低声急道：
　　“族长！那边又送人进来了！仙草！灵力波动显示他们被送到了仙草附近！”
　　曾长志霎时面色大变！
　　手下几乎毫不迟疑的变了几个动作！
　　传送阵白光愈强，九方听寒竖着耳朵听那边动静，模糊听到曾长志痛骂了一句：“该死的吴家！该死的九……”
　　耳边声音戛然而止。
　　她传送进曾家药园了。
　　九方听寒眨眨眼。
　　那家伙是不是说了个‘九’字？
　　不会，又和她家有关吧？
　　害，九方家关她方寒什么事！
　　她果断抛之脑后，搓着手手双眼放光打量起周围景象。
　　附近药田错落分布，打理得干净整洁，各类药草长于其中，一看就知受到了精心打理，幽幽沁香散于空气中，闻之便让人心神安宁仿佛沉疴尽除。
　　微微垫脚远眺，远远能望见一五彩缤纷的山谷，其中似有彩蝶环绕，轻薄水雾浅拢，宛若仙境。
　　周围除了她以外就只有一人，倒不像事先所说那样众人都在一起等分配。
　　九方听寒用脚翻了翻躺在地上疑似昏迷的那人。
　　脸一露出来，还是个熟人。
　　是纨绔小队中的烟杆。
　　啧，怎么偏偏是他。
　　九方听寒视线在他发间插着的烟杆上转了圈，嫌弃地撇撇嘴，有点想扔下他自己走。
　　可惜，人没等她多走几步就醒了。
　　罢，带着一起走呗，总能有点用处。
　　烟杆没有说话，只朝她浅浅笑，顺从地跟在她身后走。
　　两人走在药田间，九方听寒偶尔看见感兴趣的奇怪药草伸手去摘，指尖隔着那药草还有段距离就被无形屏障挡住，再想往前，就激起噼里啪啦一阵电花，没能伤她，却让她本就没多少的兴趣熄了。
　　呸！这种品质的药草也这么严防死守，要不是长得奇怪当她稀罕呀！
　　果然是吝啬鬼！
　　没走多久，前方就快步走来一个人，见到他们便喊道：“师弟师妹，你们怎么还在这偷懒呢！”
　　“今天有打理你们负责的药田吗？我得到消息，待会儿长老就要来检查了！你们赶快一些吧，长老为人严格，要是知道你们在照顾药田上有所懈怠，定会狠狠罚你们的！”
　　这是剧情？
　　让她去打理药园？
　　好家伙，这是想白嫖劳动力啊！
　　……有想法诶！
　　可惜她不是来玩的。
　　九方听寒打量着这个‘师兄’。
　　对方虽然语气生动，但显而易见是个傀儡。
　　她要在这个大药园子里找那个家伙，说实话有点费功夫，但是傀儡……
　　傀儡这种东西一般要么被主人直接控制，要么按主人事先输入的命令行事。
　　戏锦楼的傀儡，看面前这具的灵活性，应当是在一个中枢远程操控下可随时接收新命令的模式。
　　虽然不知道戏锦楼是怎么做到的，但说不定，可以利用一下？
　　在游戏中找人嘛，自然是黑进后台比较快。
　　九方听寒跟在傀儡身后走剧情，伸手戳了戳烟杆，小声问：
　　“你懂不懂傀儡术呀？”
　　烟杆点头，又用拇指与食指比了个手势。
　　九方听寒明白，略懂啊。
　　就是不知道他手指之间有没有宇宙。
　　总之先用用。
　　她毫不迟疑伸出枝蔓把傀儡捆了摁地上。
　　顺带把嘴和眼睛也盖上，强制闭麦不看它演。
　　“搞定啦！”九方听寒拍拍手叉腰，抬头问：“你能找到给它发命令的人在哪吗？”
　　烟杆摇头，又点点头。
　　九方听寒皱眉，“你为什么不说话呀？该不会……”
　　她夸张捂嘴，“你是哑巴吗？”
　　一起玩那几天也没听烟杆说过话，不过她不在意，也就没问过，直觉这人不是天生如此。
　　她现在这行为，只是因为她单纯不喜欢他。
　　烟杆无奈笑笑，拔出自己发间的烟杆，端起正要轻含烟嘴，手便被啪地打了一下，差点就让烟杆脱了手，手背上也火辣辣地疼。
　　他微有些错愕地看向打了他一下的人，瞥到对方脸上一闪而过的阴鸷厌恶之色，转瞬又笑嘻嘻收回手对着手指，语气轻快又带着些可怜兮兮。
　　“对不起哦，其实，其实小寒受不了烟味来着。”
　　“小寒不是有意的，你原谅小寒好不好呀~”
　　烟杆顿了下，伸手在嘴边开合几下，又举着烟杆示意。
　　“咦，难道你只能通过烟来说话吗？”
　　烟杆犹豫，点了点头。
　　修仙界传递信息的法子当然不止这一种，但这种他用着最为习惯，且……他烟瘾上来了。
　　他的烟不臭也不难闻的，选用的都是自带香气和药力的高级货，只要她闻到了应该就能明白了。
　　“哦~这样呀~那你可不可以不要说话呀？”
　　烟杆愣了下。
　　嗯？刚刚她说的是不要说话吗？
　　他低头，对上女孩笑弯的眼睛，确认自己刚刚没有听岔。
　　……笑得真假。
　　但是他凭什么要听她的？
　　烟杆表面谦和有礼，但说到底，也是一个纨绔。
　　反骨有的是。
　　他摇头，不再看九方听寒，将烟嘴塞入齿间咬住，胸腔起伏，吸入一口烟气……
　　“呼——”
　　他微开下颌，轻轻吐出一口薄烟，薄烟变化，无形变有形，禁锢住一根朝他抽来的血红枝蔓。
　　吸入烟气的他仿佛变了个性子般，笔挺的身子闲散垮下，眉目慵懒舒展，合身规范的衣物都好像松松散开了一般，端方君子变为了浪荡子弟。
　　烟杆闲闲瞥下一眼，与面无表情的九方听寒对视。
　　“原来，烟还是你的攻击手段啊。”
　　烟雾在空中勾画出如它主人那般松散的两字，转瞬散开。
　　[是啊]
　　九方听寒勾起笑，收回枝蔓，“哇！那就太好啦！我们快点去找这傀儡的主人吧！”
　　她背着手，不自觉互相抠挠。
　　视野中有小片烟雾飘摇，鼻间有清冽味道飘散。
　　不难闻，不辣眼。
　　没有任何与记忆中相似的地方。
　　但是这是烟。
　　只要一想到这个事实，空气仿佛都稀薄得让人窒息，呛人的臭气好像无孔不入像这烟雾般钻入她的肺腑，染上恶心的黑。
　　她手指的力道不自觉就加重了些，还是感觉到有液体流过才恍然自己似乎抓出了血。
　　九方听寒呆呆地看着手背上的血痕，突然感到一阵呕吐感。
　　喉管中好像要吐出一堆虫子一样，难以忍受。
　　她，是九方听寒。
　　明明是九方听寒才对。
　　“……”
　　她真的是九方听寒吗？
　　呕吐感越来越强烈，那滴血珠滚过的地方都仿佛阴湿得腐烂生了蛆。
　　……令人恶心。
　　她闭了闭眼，猛然咬了上去。
　　犬齿刺入皮肉抵住骨头，舌尖不是腐烂的肉，而是温热的皮肤滚烫的血。
　　毫无疑问，她就是九方听寒。
　　这才是她的真实。
　　九方听寒睁开了眼。
　　眼前的烟雾，只是烟雾罢了。
　　烟雾飘飘摇摇晃出几个字。
　　[你怎么了]
　　九方听寒一巴掌拍散了字，笑容灿烂，“没怎么呀~就是觉得哥哥你还是不说话时好看一点，对啦，”
　　她可爱地眨眨眼，“哥哥这么厉害应该已经找到傀儡主人了吧？那我们走吧？”
　　烟杆侧头吐出一口烟，含笑用烟杆隔空点了点她，摇摇头。
　　[嗯，找到了，走吧]
　　＊
　　药园某处，酒葫芦酣然醉倒在一片药草丛中。
　　这丛药草枝叶高而宽大，味似酒香，他醉倒其中几乎无人能察觉其身影。
　　忽然，酒葫芦耳朵动了动，悠悠转醒，人仍瘫着没动，在微醺醉意中舒舒服服听脚步声接近。
　　有两人。
　　谈话声也逐渐传入他耳中。
　　“唉，都怪那九方家！怎么又传人进来！还偏偏撞上这时候，剧本都被打乱了！”
　　哦？
　　是戏锦楼的人？
　　“你骂九方家有什么用，还能不让他们拿钱办事？还不是吴家那群不要脸的，跟吸血虫一样老是来偷我们的药草！不过撞上这回坏了族长的事，估计族长不会再忍，之后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哦~
　　曾家的。
　　坏了那老鬼什么事啊？
　　“哈！那就好，我忍他们很久了！”
　　“唉，这些之后再说，剧本乱了，我们还是扮好角色，快点引那鸟去族长要求的地方吧……”
　　谈话声渐远。
　　酒葫芦撑着坐起身，挠挠脑袋摘下头发里一片叶子。
　　……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