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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婚礼在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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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在深闺
“馋丫头,许果儿!许果儿,馋丫头!”
“你,你胡说!果儿才不是馋丫头!”
“哼!骗谁?一定是你总吃果子,不然怎么会叫许果儿”
果儿自觉委屈不尽,“哇”地一声哭起来,“坏小云!坏小云!我再也不理你了!呜呜……”
“切!谁稀罕!爱哭鬼,许果儿!许果儿!馋丫头!”
“果儿,怎么了?”花园里走出来一位面如冠玉的小公子。
“哥哥,小云欺负我。呜呜……”果儿见哥哥来了更觉委屈,跑到哥哥身边放声大哭。许慕哲叹了口气方说道:“云波,你就不能让着果儿,亏你还自诩男子汉。果儿才六岁,况且她还是你的未婚妻,以后你要娶她的。”邵云波倔强地扭过头:“她不讲理。我才不要娶不讲理的丫头。”许文庭听到果儿的哭声赶忙走过来:“怎么了果儿,有和你小云哥哥闹别扭了?”
“爹爹!呜呜……”许文庭抱起女儿,掏出女儿兜里的小手帕,帮女儿擦擦脸,又在她粉嘟嘟的小脸蛋上亲了几口。随后过来的邵秉之戏谑道:“哎呀,小云,又惹你媳妇儿哭了。”
“爹爹,我叫云波。”
“喝!只许你媳妇儿叫你小云,为父的就不能叫了?”
“爹爹!”
“呵呵!果儿,要不要叔叔打小云的屁股替你出气?”
“要!不过不能打重。”
“好。叔叔可真要打啦” 果儿瞪大水漉漉的大眼睛要看小云被打屁股的样子。
“爹爹!”想到要被当众打屁股邵云波一溜烟跑出花园。不巧一头撞上通知众人吃午饭的商宝意。商宝意不由的后退两步。“云波!怎么了,急慌慌的。”
“伯母,对不起。”
“你这孩子,和伯母客气什么。”语毕爱怜地牵着他的手向丈夫走去。
“嫂嫂,你来的正好,看我打云波的屁股为咱们的果儿出气。”
“你们也真是,都已经为人父了还这么为老不尊。一定是果儿又调皮了吧,云波这孩子这么懂事,一向让着果儿的。”
“横竖果儿都是他媳妇儿,他让着果儿不是应该的嘛。万一果儿生气不嫁了,我上哪儿给他找果儿这么可爱的媳妇儿去。果儿以后要不要嫁给你小云哥哥?”小姑娘还在记仇“哼”的一声埋在父亲怀里。三人连同许慕哲都笑起来。
“这脾气还真像嫂嫂。想当初,嫂嫂也是十分不情愿嫁给文庭。不知道文庭有什么法宝哄得嫂嫂有了慕哲,果儿两个宝贝。”商宝意蓦地脸上飞红。许文庭咳了一声,“你这小子太胡闹了。你从哪儿听来的谣言?”
“真的是谣言?前段日子,我与郑大人赴表舅舅的寿宴。有幸请来红袖楼众美人助兴。文庭昔日的红颜知己花颜告诉我的,难道花颜说谎?可也没道理呀。”许文庭忙放下女儿拖着邵秉之向隐蔽处走去。许文庭抓住邵秉之拳打脚踢,“你小子见不得我好过是不是。找死!”
邵秉之边还手边说道:“人道许文庭是个惧内之人没想到是真的。哈哈……明个当班可有得乐了。不要打我的脸,该死!明天让我怎么见同僚。”
“活该!你不惧内,我把你以往的风流韵事告诉宝意,届时尊夫人知道了不知道会怎样。”
花园里。“娘,红袖楼是什么地方?爹爹怎么没带我去过?”许慕哲疑惑道。父亲向来认为男儿本当齐国治家,要多见识世面开阔心胸,所以许慕哲跟随父亲去过诸多地方,见识过许多场合。商宝意咬着牙没有回答,继而微笑着对着云波道:“云波想知道红袖楼是什么地方吗?这个秘密你娘知道哦。”
“真的?那我回去问问娘。”
“娘!果儿饿了。”
“乖!跟娘去用饭。”
许慕哲和云波跟随在后。许慕哲暗忖:邵婶婶知道,那娘知不知道?
夜晚,许氏夫妇卧房。许文庭讨好地说道:“夫人,这是金缕坊新打造的金钗,我昨日买的。夫人看是不是很别致?”
“是挺别致!是要送给夫君的红颜知己花颜呢,还是要送给红袖楼第一美人花影呢。”
许文庭满头大汗:“夫人别生气了好不好。自娶到夫人,为夫的才知道什么是天下第一美人。幸而夫人自小养在深闺才没被人抢了去。况且夫人的才华名播京都。这十来年为夫的日日为夫人倾倒。夫人也是知道的。”商宝意收下金钗:“夫君谬赞了。妾身哪敢与昔日京都第一美,红袖楼红牌花灵姑娘争美。我倒还罢了。只怕果儿长大了比不过红袖楼绿袖楼里的哪个花姑娘绿姑娘使得邵家小云留恋青楼。”
“他敢!夫人放心。有我和哲儿看着,那小子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负了果儿。”
“宝儿,我的好夫人,好娘子。我也决不会负了你。我许文庭发誓:若有一日我负了宝儿就让我的宝贝女儿受丈夫冷落之苦。”宝意放下金钗,为许文庭宽衣,与他上了床榻低声道:“傻瓜!”她相信丈夫不会负了自己所以也不会应了誓言。只是今日被邵秉之提起,宝意依然对丈夫曾经亲近过青楼女子而耿耿于怀。不过,那确实是很久以前的往事。
那时候的许文庭、邵秉之几人是京都里有名的浪子。他们也都是定了亲的。
十六岁以前的商宝意是个天真快乐的小姑娘。虽然此时知道自己有个许文庭的未婚夫,却并没有在意。父亲是个谦谦君子兼又生性淡泊在礼部任职;母亲美丽娴雅、知书擅文;哥哥风度翩翩,乃是东床择婿首选。十七岁,宝意有了嫂嫂。然后父母将宝意的婚事提上日程。宝意这时对自己的婚事才上了心。父母都言许文庭容貌俊美、能文能武,足以配的上自家美丽聪慧的宝儿。只是性子浮躁、处事不羁了些。宝意不明白“性子浮躁、处事不羁了些”指的是什么。只想着“他”应该是哥哥那样的风度或是父亲那样的风骨,心里既期待又惴惴不安。许文庭拜见父母时,宝意隔着走廊、假山偷偷窥视:应该是个百里挑一的郎君。婚期将近,宝意心里慌慌的、燥燥的。她千求万求使得哥哥商沂华同意偷偷带她去相国寺庙会去。宝意用颜料把脸涂黑,扮成哥哥的丫头,兴高采烈地去了。她看街上铺子里、地摊儿上摆的金石字画,绣娘的秀品,各种民间艺人雕琢的巧夺天工的小玩意儿,新奇的杂耍。宝意觉得自己要高兴死了。哥哥装模作样的咳嗽都被宝意无视。不过这个不像丫头的丫头到没怎么被人注意。一阵香风袭来,宝意转身看到一顶华美的轿子正缓缓向着相国寺方向来。轿子两边各有一个容貌秀美的丫鬟。
“哥…少爷,这谁家的夫人。少爷要不要向人人家行礼。”旁边的绣娘插话道:“小姑娘一定不经常出门吧?这可不是哪家的夫人。这是红袖楼的头牌,名叫……”
“宝儿,回家了。”宝意不理。
“姐姐,红袖楼是什么地方。你认识她?”宝意甜甜地问。
“哎哟,姐姐告诉你。红袖楼就是青楼,男人找乐子的地方。多少男人为这花灵神不守舍,为他倾家荡产。我的一位姐妹的男人自去了红袖楼大把的银子花出去只为贪着人家的皮肉,可怜我那姐妹为他服侍双亲,养育儿女。以后帮你家小姐……”宝意被哥哥拽远。“哥哥,”宝意好奇地问,“青楼很吸引人吗?”这时前面一阵喧哗。宝意扯开哥哥跑过去。花灵的轿子停了下来。轿子周围为了一群人。老的少的都有,俱想一睹花灵芳容。宝意夹在人群里向里面张望。只见一位戴着面纱的美人从轿子里出来,向他面前的四五位衣饰华贵的俊美公子缓缓施了一礼。宝意猫着腰向前钻。听得那美人说道:“花灵今日有幸遇见各位公子。不知各位公子是否尽兴。”
“可不是巧吗。灵儿心善,常去礼佛。不知菩萨可曾答应灵儿找个好郎君。”
“菩萨有没有怜悯灵儿,灵儿不知。灵儿关心的是各位好些日子不去红袖楼了。难到是厌倦了奴家么?”
“嗐!灵儿也知道过段日子文庭就要娶妻。总要给岳家一个面子。我们做兄弟的怎能撇下许兄独自享乐。这几日他忙得跟个陀螺似的。文庭总对我们说想念灵儿,恨不得日夜伴在灵儿身边。”灵儿心底一沉,面色煞白。
“可不是。灵儿,文庭把妻子娶过来后自然抚慰灵儿寂寞之苦。以文庭对你的怜惜说不定不日便纳你为妾呢。何况灵儿这样的汴京第一美人。灵儿可别疏旷了琴艺。他日我们得了空。必邀你抚琴一曲……”
宝意踉踉跄跄地往回走。商沂华在人群里看到宝意退出来往回走,赶忙跟上。
“宝儿,怎么不等哥哥?”,商沂华倏然想起刚才几人的对话,想必都被宝儿听了去。他习惯了风月场上的调笑,宝儿却是未染尘世的闺阁少女。他捉住宝意手臂:“宝儿?”
“哥哥,咱们回家好不好。”
“好。宝儿,刚刚那几人的话未必是真。”
“常去青楼却是事实,是吗?哥哥。”
二人默默无言,心情沉重。回到家里,商沂华回禀了父母着重叙说了红袖楼花灵一事。父亲叹道:“这也不完全是坏事。也好让他为以后可能发生的事有个准备。以后文庭是必然要走上仕途的。交际应酬之时一般会有官妓相陪。大家世族也都有家妓。咱们商家子息薄弱,又不是大富之家。自然没有这样的阵仗。宝儿对这些一无所知。夫人。有劳你细细开导她。”
商夫人愁绪满腹地走向女儿的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