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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

  •   自从别院一吻之后,柯喜萦就不再在黑衫军可能出现的时候出现在方府,连最难以逃避的用膳时间都被她用巧妙的借口躲避了。
      这一天,舞衣亲自来到别院。
      「喜姨,您最近很忙吗?怎么都见不到您?」
      柯喜萦低垂着双眼,装作专注于制药的样子。
      「嗯,金创药用完了,要补上。」
      「哦,那您也不要太劳累,注意休息。」
      「我知道。」
      「对了,喜姨,上次您给我做的太白贝母液很有效呢,我的肺热还有其他人的也都好得差不多了,谢谢您。」
      「……」
      「喜姨,您真的不去饭厅跟大家一起用餐吗?」
      这个问题让柯喜萦的心好像被细针蛰了一下。
      「嗯,你让秋意帮我送过来吧。」不想去饭厅,就是不想出现在有那个人的地方。
      舞衣看着这个感觉最近不是很对劲的阿姨,忍住细问的冲动,答应会让府内的丫鬟在用膳的时刻给她送膳食过去。
      就这样,柯喜萦光明正大地「躲」在别院,深居,不出。
      北海烈知道她在躲着他,这个女人在躲着他!
      好几次他站在别院门口,有时听到她捣药的声音,有时听到她倒水的声音,也有时只感受到一院的静默——静默是因为夜已深沉,伊人将息。
      好几个深夜,他披着一身的水雾回他的居所,然后枕着那抹已经深入脑海的紫色入睡。
      柯喜萦好几个时辰前就已经吹熄了灯就寝了,只是,以往养成的作息规律现在开始失灵了。她闭着双眼,任由蚕丝被的温柔包裹着自己,大脑一片混乱。
      某个冷酷又强势的男人又来侵袭她的思绪了!
      他的眼神,几乎可以燃烧她周围的空气。
      甚至他的唇,此刻也邪恶地占据了她的一切想象。
      那两片始终紧抿的薄唇曾经,曾经,曾经对她那样过——
      她的身躯因为那一幕的回放而开始发烫。
      柯喜萦突然对自己一阵气闷——你到底在想什么,睡觉!
      翌日,梳洗完后,柯喜萦特地拿出一瓶绿色的药膏,来消除眼眶周围的黑晕。
      太白贝母膏早就遣春步和秋意给舞衣送去了,赶制的金创药也剩下最后一道工序了,做完这些药似乎就没有理由不到前厅去跟大家一起用餐了,柯喜萦陷入烦恼中。
      金创药已经做过太多次了,她机械地把药膏均匀地分装到各个药瓶里,在这看似忙碌的过程中思考一些似乎永远都没有答案的问题,也正是因为没有答案,她的上唇下意识地轻咬住水潋的下唇,两道柳眉也因此而微蹙。
      北海烈踏进药房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如此动人的景象。
      认真的女人最美丽,此刻的柯喜萦美得犹如一抹惊鸿,深深地诱惑着北海烈的视线。
      他就这样站立在药房门口,忘了背脊上正在滴血的伤口,忘了来别院的目的,甚至忘了时间,忘了空间,只记得,只看得见,这个美得犹如天边虹的女人!
      感觉到了空气中出现的异常波动,柯喜萦从沉思中醒来,一抬头,看到了北海烈。
      他健硕得足以把从门口投射进来的阳光挡在外面,身躯耸立在门前,逆着光,柯喜萦几乎看不清楚他的样子,但是心中的冲击她却忽略不了。
      本来一滴不漏的娴熟动作开始微微颤抖,一滴浓稠的金创药滴出瓶口,干脆的落在地上,撞击地板,碎裂,在寂静的室内制造出回响。
      让柯喜萦暗吃一惊的是,这个男人竟然没有穿衣服!
      确切的说,是没有穿上衣。
      他就这样大刺刺的赤裸着上身精壮紧实的肌肉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更可气的是,她竟然盯着他诱人的胸膛舍不得移开眼睛。
      舍不得?!柯喜萦,你又在想什么?!
      强迫自己清醒地面对眼前的一切,柯喜萦刚要开口喝令这个男人滚出她的地盘,却因为嗅到空气中传来的一丝丝血液的味道而守住了半开的双唇。
      这个男人受伤了,而且伤口并不小。
      有那么一瞬间,柯喜萦怀疑受伤是这个男人接近她的伎俩。
      但是她很快否决掉了这种怀疑,她知道,这个男人如果真的要接近他,所采用的方法会更加直接!
      身为医者的责任感让她放下手头的金创药,把脚边的楠木凳轻轻向外摆,以此暗示北海烈坐下来接受治疗,转身到药架上取下止血纱布。
      北海烈面无表情地坐下,目光随着柯喜萦的作用而游移。
      从秀发上轻摇的紫玉钗,到圆润秀美的侧脸,再到由于挺身去取纱布而微微上翘的玉臀,他把她身上的每一个美丽的细节都尽收眼底。
      他无法阻止来势汹汹的欲望,但是,知道她在他心底的重要程度,他忍耐着。
      柯喜萦不知道北海烈正在忍受着比背上的伤口更痛苦的折磨,她拿着纱布和锋利的剪刀站到北海烈身后,不声不响开始处理伤口。
      她没有开口问他伤口是怎么得来的,只是善尽医者之职责,用调制好的药酒清洗着他的伤口。
      伤口很长,而且很深,可以看出被很强烈的冲力扫过,皮开肉绽,血流不止。
      即使是流着血,一片狼藉的模样,他充满张力的肌肉还是散发着诱人的吸引力。
      柯喜萦轻眯了一下眼睛,强迫自己专心。
      看惯了大大小小的伤口,甚至看过比这更严重的,柯喜萦不明白,自己应该对这个毫无感觉的,为什么却心口突然微微的窒了一下。
      这个男人影响到她了,她心中一惊,又想起那天扰得她不胜烦恼的一吻,刻意报复似的,她把吸满了清洗药酒的棉纱重重地压在北海烈的伤口上。
      她没有等到预期的痛呼,北海烈甚至哼都没哼一声,只是回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一瞬都不移。
      自从别院吻过她之后,他就没有再见到她。
      在筑堤的时候他的脑海中总是浮现出柯喜萦吻后羞窘而愤怒的小脸。恍神中,他眼角瞄到堤防上正在运输着巨石的绳索突然断裂,断裂的绳子直直地扫向在堤外玩耍的一个小男童,他无暇思考,奋力扑向小男童,结果绳索就狠狠地鞭在了他的背脊上,顿时一道巨大的血口迸裂。
      即使是有着结实肌肉的北海烈,面对这样的意外力量时也难逃皮开肉裂的结果。
      把小男童抱开,楚狂看着北海烈的伤口,冷静地命令夏家兄弟。
      「去把柯大夫请来。」
      但北海烈只说了2个字——「我去。」
      楚狂别有深意的看了北海烈一眼,点点头。
      北海烈知道,这是一次机会,一次可以看见她的机会,一个可以与她同处一室的机会。
      因此,即使是伤口上的重压,对于他而言,也是甜美的,有如她一样。
      等来的反应依然是北海烈的面无表情,柯喜萦突然对自己刚才称得上是幼稚的行为感到不自在,她的脸为此而略微涨红。
      北海烈看出了她心中所思,难得出现表情的脸绽开了一个笑容,虽然仅仅持续了一秒钟,柯喜萦看到了,脸上的嫣红更加昭示了她的窘迫。
      现在她想的只有赶快处理好伤口,把这尊门神请出她的别院,再勒令他从此以后不许踏入这里一步来扰乱这里的空气!
      一道包得极为仔细的白色纱布缠住了北海烈的伤口,这个男人肤色黝深,那一道白色显得特别打眼。
      包扎好伤口,北海烈拿出随身携带的酒,拔开木塞,仰头喝了一口。
      正在收拾东西的柯喜萦闻到了酒的味道。
      她不想说话,确切的说是不想跟眼前的这个男人说话,但是,该死的天职使命感还是逼她说出了见到北海烈后的第一句话。
      「把它放下!」
      没有一次见过酒离开他的手,这个男人离开了酒会死吗?!
      受伤之后不准喝酒,这是她每次治疗病人的时候必定会提醒的,酒很刺激身体,会延缓伤口愈合的速度。
      可是说完之后她立刻又后悔了——干嘛要管他,伤口愈不愈合是他的事。
      闻言,北海烈看着她,挑了挑眉,半晌,他把手里的酒瓶轻缓地放在桌台上。
      这个看起来谁也无法掌控的男人,竟然听了她的话。
      柯喜萦心中很是惊讶,却没有表现出来,拿出一瓶刚装瓶不久的金创药,面无表情地放到北海烈面前,然后背对着他,装着很忙的样子,边收拾东西边用冰冷的语言说着医嘱。
      「冲澡的时候不要弄湿伤口,明天把纱布换下来,搽上给你的那瓶药。」
      这个美丽的女人很少开口说话,北海烈听着她,虽然语若冰锋,声音却很清美。
      他缓缓闭上双眼,细细品味着。
      她的声音像是一道清泉,淌过他干涸已久的心河,滋润着皲裂的河床。
      即使闭着眼睛,她的美丽和岁月积淀的沉静依然侵袭着他的每一寸神智,跟她共处一室,这样近距离的接触,几乎焚烧了他的理智。
      他想把这一抹每晚都伴他入眠的紫拥进怀中,真实地感受她。
      医嘱交代完毕,柯喜萦还是没有回头,因此她无法得知北海烈正在做什么,是在安静地听她的交代?还是像以往一样用灼热的视线看着她?
      想到这些,她顿时失去了回头的勇气。
      不愿面对他,她冷冷地下了驱逐令——「你可以走了。」
      北海烈缓缓睁开双眼,看着这个女人清瘦柔美的背影,缓缓起身,缓缓拿起金创药和被搁置在桌面上的酒,似乎想要留住和她在一起的时间。
      就在这个时候,舞衣冲进了药房,打破了一室暧昧的平静。
      「喜姨,你有没有——」
      看到站在药房里的北海烈,舞衣的声音戛然而止,她几乎难以反应,因为她从来没有在喜姨的别院里看到过男人的出现。
      很快,舞衣回过神来,朝北海烈礼貌地一笑:「北海先生。」
      北海烈轻轻点头以示回应。
      看到那一道白色,舞衣惊呼一声「北海先生,您受伤了!」
      北海烈略微点头,默不作声。
      「您不要紧吧?怎么受伤的?」舞衣关心地问道。
      「不要紧。」他醇厚的嗓音响起,刻意忽略自己为何受伤的问题。
      这是柯喜萦第一次听到北海烈的声音,声如其人。
      「那,那楚将军没事吧?」舞衣突然冒出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俏脸微红。
      北海烈摇摇头,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那就好,舞衣松了一口气。
      她看向柯喜萦,发现喜姨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与往日里的冷若冰霜不同的表情——尴尬,她看看北海烈,心里忖思:「难道跟烈叔有关?」
      为了不让柯喜萦太过尴尬,她把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到另一件事情上。
      「喜姨,你有没有看到雪姨,最近我都找不到她,而且我又忙着别的事,都不知道筑堤的事进展如何……」
      喜姨和雪姨同是筑堤工程的监工,找不到雪姨,那问喜姨应该也没差。
      柯喜萦看了北海烈一眼,大有他在场她就不准备回答舞衣问题的态势。
      北海烈清晰地接收到了这个暗示,深深地看了柯喜萦一眼,然后朝舞衣一点头,带着印有新制的金创药离开了药房。
      直到这个男人踏出别院,柯喜萦心头的紧绷感才松懈下来,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淡然说道「你雪姨说有事要忙,两天后回来。」
      「雪姨有没有说什么事?」舞衣好奇地问道。
      「没有」依旧是淡然的回答。
      「那工事的进度能跟上吗?」
      这个问题让柯喜萦有些许不自然,虽然有了黑衫军的加入之后,筑堤的进度比以往快了三成,但是她还是排斥着这帮天天穿黑衫的男人们。
      「嗯,进度快了很多。」她不甚情愿地说道。
      事关筑堤无巨细,舞衣问得毫无遗漏,柯喜萦也一一作答,只是,这二十几年来,她第一次希望舞衣可以离开,让她一个人在这药房里寻找平静。
      她译不出北海烈离开前看她的那一眼到底是甚么涵义,她只知道,她的心,因为这一眼,重新不平静起来!
      金创药赶制完了,柯喜萦找不到理由再逃避一起用餐了,她像平常一样出现在饭厅,就好像她前一段时间并没有消失一样。
      只是她追求的悄然复出并没有收到良好的效果,她一出现在饭厅,一帮娘子军就开始了唇舌「炮轰」。
      第一个「发难」的就是慕容织「喜,你再不出来见人我们都快忘了你长什么样子了。」
      慕容织和柯喜萦是同一个时期定居浣纱城的,从少女时代起就一直到现在,两人感情甚笃。
      「……」淡然地轻扫好友一眼,柯喜萦径自坐下。
      徐香同意慕容织的话。
      「就是,你再不出来这大夫就要换我来做了。」
      这句话倒是引起了柯喜萦的好奇。
      「为什么?」
      「这几天很多小娃儿玩得有得过分,有不少还有轻微擦伤都是我和春步处理的。」
      「……」作为总管的徐香日理万机,还有这些琐事要麻烦她,柯喜萦忍不住感到抱歉,但是她只是用略带歉意的目光看着她。
      徐香摆摆手,十几年来的相处,她们之间的默契已经很深了,有些事不言自明。
      北海烈也在用膳时间出现了,一踏进饭厅,他就看到了她。
      站在一堆娘子军里,淡漠和沉静使她显得如此独特,在透进窗内的阳光的照映下,她的脸更是白皙得透彻,仿佛可以在上面沾染到透明的水滴,身上依旧是一袭淡紫,淡淡药香弥漫在空气中,被他敏锐地捕捉到。
      柯喜萦的眼角也看到了北海烈,她的心由于他的出现而瞬间麻痹了一下,但是她装作专心于和娘子军的谈话中,装作无动于衷,装作云淡风轻。
      北海烈前脚踏进饭厅,楚狂后脚就进来了,他意外地看了看站在前面一动不动的烈叔,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平日里总是酷着的一张脸出现了一丝笑意。
      烈叔二十岁以前的生命都活在为父复仇之中,成功复仇之后,他把自己放逐到北方荒凉的大漠风沙中,希冀在大漠的荒芜中寻找到平静。
      就这样,北海烈一个人在荒漠度过了好几年的光阴,直到那一年,黑衫军与西北叛军交战,对地势不熟悉的黑衫军被敌军诱导到大漠,找不到出路的楚狂在生死攸关的时刻遇到了北海烈,他第一眼看到北海烈就把信任押在了这个北方汉子身上。
      靠着在大漠居住多年的经验,北海烈成功地带领黑衫军走出了困境,也成功地赢得了楚狂的信任和所有弟兄的尊重,从那以后就一直留在黑衫军的军营之中,为楚狂带兵对抗的每一场战争出谋献策。
      楚狂知道,这几十年来,烈叔身边没有出现过任何一个女人,他也深知,烈叔不是对女人不感兴趣,只是没有遇到让他动心的。
      看着烈叔对喜姨的眼神,他知道,像烈叔这样的男人,一生往往只动心一次,认定了,就是一辈子。

      大家都在安静地用餐,女人们一桌,男人们一桌,楚河汉界,泾渭分明。这帮娘子军愿意跟黑衫军在同一块地盘用餐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
      柯喜萦把筷子伸向最靠近自己的那碟色泽诱人的青椒藕片,她不抗拒荤食,但是向来比较喜欢吃素食,所以按照惯例,方家的餐桌上总会有几道素菜以迎合柯喜萦和几位喜欢素食的娘子军的口味。
      平日里,这道青椒藕片以它爽脆中微辣的口感深得柯喜萦的喜爱,但是今日,同样做得爽脆可口的藕片嚼在嘴里,柯喜萦却如同嚼蜡般食不知味。
      舞衣看着恍神的喜姨,柔声问道「喜姨,你不舒服吗?」
      柯喜萦回过神来,抬头看了舞衣一样,淡漠地回答「没有。」
      没事就好,舞衣想起最近一段时间没到筑堤现场去看,虽然饭前有问过柯喜萦情况,但没有亲自察看总没有踏实感。
      她问道「喜姨,下午有闲吗?我跟你到堤边去看看好不好?」
      柯喜萦知道这个女娃事必躬亲的个性,身为监工,她也有责任到现场去监督,她点点头,以示答应。
      黑衫军进城后不久,舞衣就秉着物尽其用,人尽其才的原则把他们的人手轮流安排去筑堤。北海烈的轮班并非今天,而且他有伤在身,理应留在府里养伤,但是他敏锐的听力捕捉这一信息。
      午间小憩过后,柯喜萦和舞衣来到了筑堤现场。
      大家都在奋力地干活,工程进度很快,超过了预期。
      很快,舞衣就找到了关注点,跟柯喜萦说了一声就撇下她一个人留在岸边。
      对舞衣什么事都要关心的个性柯喜萦早已习惯,她不以为意,径自展开手中的筑堤图纸以核对工程进度。
      午间的阳光最是刺眼,明晃晃的阳光投射在图纸上,柯喜萦几乎看不清上面的东西。
      就在她微眯着眼的时候,一道阴影移了过来,帮她遮住了日光。
      她抬眼一看,竟然是北海烈!
      怎么会是他?!
      身为监工,她当然知道今日下午并没有排北海烈的班,更何况那伤口不允许他做强体力活,否则会有迸裂的危险。
      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柯喜萦抬起头,冷冷地看着北海烈,冷冷地吐出一句话「你挡到我的路了。」
      北海烈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半晌,他说「堤边危险。」
      简单的四个字道尽了他陪在她身边的决心。
      柯喜萦知道他的意思,但她就是不愿这个男人凭一己之意志来干扰自己的势力范围。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不耐。
      「不须阁下提醒,倒是阁下带着伤口到处走,危险才比较有可能找上门!」
      北海烈因为她的话而笑了,这个小女人是在关心他吗?
      柯喜萦没有在这个男人脸上看到过除了无表情之外的任何表情,而现在,他竟然因为自己一句这么呛这么讽刺的话而笑得如此自然,笑得如此真实。
      该死!柯喜萦发现,这个男人笑起来俊朗得犹如星辰!
      诧异在她脸上一闪而过,接着她就因为他看着她笑的表情感到尴尬不已——这个男人一定要这样笑吗?!这个男人一定要看着她来笑吗?!
      不想理会他,她收好图纸,转身就走。
      以为北海烈不会跟过来,但是她小看这个男人的决心了。
      在她巡视的整个过程中,北海烈一直跟她保持着几尺的距离,紧紧跟在她旁边。
      柯喜萦一直都没有看向北海烈,但是却能够感受到北海烈辐射出来的关注,甚至能够感觉到他的身躯辐射过来的热度。
      她不害怕这个男人,不知道原因,找不到理由,但她就是不害怕这个男人。
      男人之于她,从来都是粗鄙而野蛮的动物,他们自以为是,狂妄,极度不尊重女人,甚至不把女人当做人,想骂就骂,想打就打,甚至把女人打到残打到死都不会有一点的怜悯。
      在浣纱城这20几年来,她从来不接触任何的男人,浣纱城单纯的环境也让她能够独善其身。
      但是现在,黑衫军强势进驻,身边的这个男人强势侵袭,让她再也难以回到以往宁静又安全的个人世界。
      她知道,只要这个男人一天在浣纱城,她就回不到过去了。
      想到这里,她的红唇溢出一丝细微的叹息。
      这一丝叹息代表着认命,是柯喜萦自己都没有发现的——苦甜参半的认命。
      北海烈捕捉到了她的叹息,直觉告诉他,这与他有关。
      「为什么叹息?」北海烈的声音紧绷着。
      柯喜萦收敛游移的思绪,冷冷地瞥了北海烈一样,依旧没有理会他,然后径直向前走。
      北海烈没有追问,即使他极度想要知道这个小女人的脑袋里想的是什么。
      他双目紧锁住柯喜萦秀美的背影,双脚毫不迟疑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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