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戬乐如歌》重梨

17、第十五章，试探

　　碎花穿过镂空雕花窗棂，在地面静寂铺陈，也有飘落书案的，覆在素净的宣纸上无声掺抹冽艳花色。

　　房内岑寂，杨戬手指轻柔抚上仙乐后背那些凌乱的痕迹，眼神里的心疼碎裂开，心似被谁的手狠狠揪住。

　　疤痕随时间的拖延淡化不少，却映在他眼里比花刺扎破白洁指尖冒出的一滴鲜血还刺眼。

　　仙乐静默，任由他指尖拂过处，归还洁白无瑕一片。

　　空气里轻若鸿羽的太息散开。

　　“这些伤痕，我早就不在意了。”她拉上衣裳，幸好一早隐藏了黯淡之花，他才没有发觉。

　　有些事，他不需要知道。

　　她自有她的安排。

　　仙乐转过去，与他对坐。

　　杨戬抬起手触摸她的脸，如画的眉眼，流转款款情思，无声胜有声。

　　她舍不得散去这情思，静静尽情享受这刻的温馨。

　　不够。

　　杨戬躺下来，仙乐跟着躺下伏在他的胸口上。

　　“仙乐，还记得我们在十樱谷的时候么？”

　　“记得。”

　　杨戬伸手圈住压着自己的娇躯。

　　“那个时候，你始终带着面纱，我看不清你的样子，只瞧见你的一双眼睛，是我此生从未见过的美。后来，你我比试中，风吹落你的面纱的一瞬，我连呼吸的停了，原来，你比我想象中还要美。那刻，我的心乱了，你如九天明月，我杨戬如何配得起你？为断这情愫，我拼命练功，三年，我终于有所成。”

　　“我将我的心事说给三妹听，是她鼓励我让我有了直面于你的勇气。”

　　“仙乐，能在你身边，与你并肩而立，是我杨戬此生之幸。”

　　仙乐凑上来一些，同他额头抵额头，感受彼此的温热呼吸，“我亦如此。”

　　嘭嘭嘭！

　　扣门声打断此时的温情。

　　门外响起朝天蛟的声音，“主人，夫人，我熬了汤，你俩出来趁热喝。”

　　桌上的两碗鲜汤冒着热气，浓香味逸出。

　　“嗯，看着还不错。”杨戬入座，端起瓷碗，舀了一勺，在嘴边吹了吹，第一口喂给坐在另方的仙乐。

　　三首蛟系着围裙，拿着锅铲，眼巴巴望着。

　　汤汁入喉鲜美可口，仙乐夸赞：“好喝。”

　　杨戬端着优雅品尝鲜汤，掠了眼面前的三首蛟，“无事献殷勤，说吧！你有何事？”

　　三首蛟立马变成星星眼，无比虔诚，“主人，我也想娶个媳妇。”

　　“咳咳……”杨戬险些被呛到，仙乐起身为他顺了顺气，他一脸肃色，“不行，你是欲的化身，一旦尝到其中一点甜头，你心中的那点欲望就会被无限放大，最终，伤人伤己。”

　　“我这是为你好。”

　　三首蛟一脸的期待垮尽，愤愤不平的解下围裙，扔下铲子，上前抢过杨戬手里的瓷碗，一股子喂给哮天犬，不再看杨戬一眼，闷闷不乐离家出走了。

　　这前后变化，叫人措手不及。

　　杨戬看着空空两手，颇可惜唉了一声。

　　“喝这碗。”

　　“你喂我。”

　　“好啊。”

　　一碗鲜汤见了底，仙乐拿起丝巾擦了擦杨戬的嘴角。

　　杨戬没想到三首蛟这么能记气，一出走就是三个月。

　　三个月后的某天，杨戬仙乐从华山回来的时候正逢三首蛟在院子里拔草，自家主人经过他身旁，他积极打招呼，杨戬不理不睬，全然忽视他的存在，只和仙乐在院子里下起了棋。

　　仙乐落下一白子，提出内心憋很久的问题，“杨戬，你可曾想过司法天神这个位子？”

　　　杨戬不可置信看眼仙乐，漠然落下黑子：“不曾。”

　　“那你……”

　　“好了，”杨戬打断她的话，“想必今天你也累了，好好休息。”声音有种无力感。

　　这是杨戬最不愿听到的话题。

　　他对哮天犬道：“哮天犬，打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