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z2y2308

15、番外一（上）

　　入夜，沉睡中的锦绣山庄突然灯火通明，喧闹一片。洛颜急匆匆奔到大门处，只听老管家苦着脸道：“庄主，又给他跑了。”洛颜有些懊恼道：“这个贼东西，跑得比耗子还快！丢什么没有？”
　　“什么都没丢，他还没潜进屋里就被发现了。”
　　“今晚大家都辛苦了，各归各位吧。”
　　“是。”
　　前一天晚上折腾了大半夜，第二天洛颜直睡到日上三竿。起来随便扒了两口饭，她朝水榭走去。天气越来越暖和，只要想找她大伯，去水榭一抓一个准。
　　果不其然，洛颜踏进水榭时，大伯洛峰正悠然自得地逗着笼子中的鸟。“大伯，你可真有闲情逸致，山庄都招两次贼了！”洛颜走得心急火燎，抓起紫砂茶杯两口将茶灌下。洛峰心疼道：“慢点喝慢点喝，哪有你这么喝茶的，暴殄天物！”洛颜没好气道：“您还有心思关心这个，等到人家把山庄都偷空了，就是想暴殄也没得天物了！”
　　洛峰手指轻轻扫了扫下巴的短须，说道：“两次都没抓着？”“抓没抓着您不知道？您昨晚没在山庄还是怎么的。”洛颜撇嘴道。
　　洛峰哈哈一笑道：“你想怎么办？”洛颜道：“上次这盗贼没有得手，未防他再犯，我命人在山庄沿路撒了咱们特制的花粉。昨夜他既然又来，必然沾上了花粉。我已派人去循迹追踪，估计很快就会有消息。”
　　“然后呢？若是没有赃物，就算找到了他，万一他抵死不认，我们也没有办法。”
　　“所以我打算查到他的踪迹后，先盯他几天。不管他去偷别人家的，还是又折回来闹腾咱们，都给他来个人赃并获。大伯以为这个法子如何？”
　　“你是庄主，一切你说了算。”
　　接下来几日风平浪静。这天突然传来消息，那盗贼蛰伏几天后换了一家客栈落脚，似乎要有什么行动。洛颜一边命人仔细盯着，一边等天黑以后换上夜行衣亲自去客栈外面查看了一番。无奈等了一夜那盗贼也没动静，只得回去养精蓄锐，第二天夜里继续守株待兔。这晚兔子终于让她等到了。
　　夜半三更，月亮在云层里若隐若现。临街窗子“吱呀”一声打开，一个黑影翻窗而出，溜着墙根拐进一条巷子。洛颜正待跟上，忽见房顶上跃下一人尾随而去，黑衣蒙面，显是埋伏多时。洛颜一时摸不准眼前情形，又担心人多打草惊蛇，便命手下原地等候，自己独自跟上前去。
　　那贼目标明确直奔城中最有名的书画店铺，洛颜不由心中称奇，想不到这还是个风雅的贼。只见他轻松撬开门闪身进去，不多时背上多了一个细长包袱出来，竟又三两下将锁复原。洛颜耐心等着，只见先前所见的尾随之人此刻突然出手，拦住那贼去路。那贼人大吃一惊道：“来者何人？”
　　‘来者’一声不答，掌风横扫盗贼门面，两人登时打了起来。四下昏暗，洛颜只看到两团人影拳脚交错，忽听“诶呦”一声，那盗贼吃痛叫出了声，紧接着黑衣蒙面人出手快如闪电，点住对方穴位。那盗贼口不能言，身不能动，眼睁睁看着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不速之客拖着自己去到不知哪个地方。
　　洛颜不远不近追过去，看着那人的行走路线，隐隐约约猜到一些眉目，直到前方衙门出现在视线内，她暗道一声果然，这人和自己想到一处去了。只是按照自己最初的计划，必要仔细盘问一番然后押去见官，此人现在黑灯瞎火的就去衙门，却不知是什么打算。
　　只见那人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绳子，将手中拎着的人反绑到衙门前的柱子上。那盗贼急得啊啊哇哇乱叫，却又不敢大声惊动旁人，这副忧愁的样子落在洛颜眼中，乐得她直想拍手称快，这个方法妙，太解气了！
　　既然有人代劳，结果更是令人满意，洛颜便不预多留。不知是她太过放松还是运气太背，刚一挪脚就踢到了墙角一块石子，那石子在地上蹦了两下，在它停住之前，身后的风声已然逼近。
　　洛颜没料到那人如此机警，急忙迈开步子钻进来时的巷子。四周本就昏黑，巷子里更是伸手不见五指，洛颜背后风声忽至，她低头避开那人背后的袭击，转身之际一脚横踢对方腰腹。
　　那人侧身躲开，伸手来抓洛颜，忙乱之中洛颜无暇抽出腰间软鞭，只得向后跃开，不想背后是不知哪户人家门口的石狮子，她去路被阻，索性心一横不退反进向前冲去。对方抓住洛颜，洛颜也揪住对方，两人霎时间近身缠斗在一起，又几乎在同一时间忽然止住动作。
　　黑暗中，他们互相都看不见对方面容，更不要说各自都还蒙着脸。可是，彼此身上传递出的气息，彼此靠近的感觉，太熟悉了，太熟悉了。洛颜伸出手，轻轻地、缓缓地扯下对方面巾，她仍看不清他的脸，但她还是开口，带着十二分的笃定：“沈灵均。”她的面巾也被摘下，耳边似乎有旷野的风吹过。
　　“洛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