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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有些人活着就是在等死 ...

  •   “白老师,你去哪啊,这都中午了?”玲子看见初白带上帽子打算要出去的样子。
      初白擦了擦额角的汗,说:“我去一趟小胖家,他好几天没来上课了。”初白还没走到门口,就看见张译木一脸颓废的进了门,玲子连忙跑上前去,轻轻地锤了他胸口一下,瞥了一眼初白,大声说:“小胖,你这几天干嘛了,不来上课,你知道我们多担心你吗?呵呵,是吧,白老师。”
      初白抬头望着译木,译木两眼呆滞望着地面,头低的很低,没有生气的干笑了两声,便径直向换衣间走去……
      阿旭从换衣间出来,悄悄地问:“他这是怎么了?”
      没人搭理他,他也只能无奈的摊摊手当自找没趣。
      “白老师,饭送来了,先吃饭吧。”
      “不了,你们先吃吧,我去看看译木。”
      初白走进练功房,看见译木一直不停的重复练着几个动作,像不会累的陀螺疯狂的转动着,脸上不再是平常嘻嘻哈哈的无忧无虑,眼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傲气也消失了,只剩下微蹙的眉头,和沉重的心事随着汗珠一起坠下来。
      “重心往上提,身体不要那么沉,别绷得那么紧……”
      “眼睛睁开,别闭着……”
      “不要想别的,放轻松……”
      ……
      “哇,那个小哥哥跳的好棒啊。”
      “你刚来,不知道,那小哥哥可是要考BW的,没两把刷子怎么能行。”
      “BW啊,真牛,他那么努力肯定考得上……”
      初白朝一旁的几个小姑娘做了一个噤声手势,平和的笑了笑,然后看向译木,却发现他的几个动作有些不稳,险些摔倒,“这是紧张了,有小姑娘看着?”初白这样想着。
      “注意,专心点……几天不来,退步了,这几天得加强训练,要不然……”还没等话说完,就看见张译木冷着脸,立马停下了动作,大步往门口走着,初白还没明白过来,愣了一会儿,连忙跟出去,看见张译木拿着帽子和外套准备离开,伸手拽住他,问道:“干吗去?”
      “放开!”张译木用力甩开他的手准备往外冲出去,却被阿旭拦住。
      “你发什么神经,谁招你了,白老师那是担心你,你什么态度,要不是白老师,你还有地儿学舞,你去问问别的舞室一小时多少钱?你可……”
      “我不跳了,还不行吗?”张译木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这,这怎么回事啊,呵呵呵。”阿旭无奈的笑着,“好心当成驴肝肺,我招谁惹谁了,朝我发火,我是吃饱了撑得吗,我真他……”
      玲子上前捂住阿旭的嘴,“够了,别说了,没看白老师脸都青了吗?”
      初白收拾收拾东西,对着王姨说:“下班后,辛苦王姨了,脏毛巾什么的放着明天洗吧,先用备用的,我今天有点事先提前走了。”
      王姨摇摇手,“没事没事,你放心,走吧走吧。”
      初白坐上公交,翻着手机,看看张译木的朋友圈有没有什么信息,翻来翻去,发现都是几个月前发的,不是沙雕鬼畜视频,就是粉红公主样式的甜品,根本没什么有用的信息……
      “不对,这张照片怎么那么眼熟,手绘价格表……啊!那个网吧。”
      “黄婶,大妞快过来,这还有座,我给你占着。”一个提着菜篮子的大娘嘭的一下就把一袋子的青萝卜扔在了初白旁的座子上,“你坐,你坐,黄婶,你坐着,大妞,快上后面来。”
      “不了不了,你坐吧,就俩座,我一会就下了。”黄婶看了看仅剩的两个座,那大娘放下菜篮,和黄婶客气的推搡着,“哎吆,姐姐诶,你就坐吧。”
      黄婶显然有些不好意思了,就扶着椅背慢慢坐下,“那我就坐了,真是谢谢了,改天去我家玩啊,带上大妞,啊!”
      “一定一定,哎,你看这孩子,傻啦吧唧的,赶紧过来,你站前面干啥嘞。”那大娘把菜篮子也放到初白旁的座上,大声吆喝着。
      不过那姑娘,迟迟不过来,只是偶尔往他娘的方向望一望,这可急坏大娘,大娘朝身后的黄婶笑了笑,便摇晃着去了前面。
      “你傻啦,上后边去。”大娘用劲点着大妞的头,只见大妞的头像不倒翁一样,她一步一步的被她娘逼到了后面。大妞憋红了脸,一声不吭的抱着青萝卜,僵直着身子,直勾勾的看着前面。
      大娘拎起菜篮子,弯着腰,叹了口气,瞥了眼靠窗的初白,“人老了,这腰不行了,站一会儿啊,就腰疼,哎,不像年轻人啊!……”
      初白被盯得头皮发麻,赶紧站起身来,打算让座。
      “妈,你坐这儿,我帮你……”大妞看见一旁的初白站起了身,红了脸,连忙站起身来。
      大娘一看,立马把自家闺女按回去,“你这小娃娃,能提的动吗,再说没看见大哥哥要下车了吗?”大娘在初白出来后毫不客气的挤了进去,对着初白喊道:“谢谢啊!”
      初白笑了笑说了声没事,就找了角落站着,等待报站。
      直到下车前,整个车厢里的人都知道了大娘家里有几口人,是干什么的,也知道了黄婶有一个败家儿媳妇和不孝顺的儿子。
      初白在去二楼的网吧时经过一楼的咖啡店,突然想到了张译木朋友圈中的奇怪画风,来到了前台。
      “帅哥,需要点什么吗?”
      初白闻声看去,看起来是个妖艳贱货,披肩发,大红唇,但听声音却是一个抠脚大汉。初白不免有些发愣,嘴角抽搐,说出来的话都有些有气无力:“那个,我想,啊,我想买个蛋糕。”
      “好的,您尽管挑。”妖艳贱货说道。
      “嗯~这个。”初白快速扫描着眼前柜台里的蛋糕。
      “这个?”妖艳贱货一脸怀疑的看着初白。
      “嗯,对,就这个,粉粉的,有公主造型的这个。”初白回道。
      初白看着妖艳贱货一脸嫌弃的将冒着粉红泡泡的蛋糕装起来,他付好钱领着蛋糕就噔噔噔跑上了二楼,一脸气喘吁吁的初白,扫视着二楼的各个角落,在哪呢?
      初白正找着,突然听到身后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快快,快来骑我啊!”
      初白一转头,看见角落里正叽里呱啦说着的傻冒正是张译木,他走过去,伸手要把他耳机摘下来,没想到他反侦察能力还挺强,反手就是一巴掌,把初白的手都拍红了。“滚,……靠,不是说你,你少说点话吧,留着你那两脚趾头控制方向吧!”
      初白在他身后足足站了一刻钟,他才结束,借他喝水的空隙,初白说道:“小胖,回去吧。”
      张译木明显的被吓的跳了一下,转脸看见是初白,先是震惊,然后马上恢复了镇静。
      “打游戏吗?”张译木又重新戴上了耳机,打算重新开一局。
      “不打,我们谈谈吧。”
      “不打,就……走。”张译木一脸的不耐烦,键盘被哒哒的敲着,过了又10分钟,他见初白还没走,皱着眉,摘下耳机,“你烦不烦,”站起身来,“好,你不走我走,行吧。”
      边走边说:“我妈都没这么管我!”
      初白见他要走,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应该是扭的胳膊有些疼,张译木扭曲着脸转过身来,用力一推,初白一个没站稳,往后倒去。
      初白原以为这次就算摔不晕,也得摔成个寿星佬,谁成想竟然一点事也没有,被人接住了。
      “你怎么在这儿。”俩人同时说道。
      黑肆把初白扶起来,笑了笑,说道:“这是我的店啊。”
      初白有些惊讶,“你的店?”
      “对,只不过平常我不太露面而已。你这是?开黑?”黑肆看了眼站在初白旁边的张译木,虽然之前没说几句话,但还是认识的。
      初白连忙摇头, “不不,我就是来找我一个学生。”
      “奥,那你吃……”黑肆还没说完就被张译木打断,“你到底来干嘛的,还走不走,不走我走了!”说着,张译木一把抓着初白往外走着,初白踉跄的跟着,扭头无奈的冲黑肆笑了笑。
      出了门,张译木傲娇的甩掉初白的手,黑着脸往前走着,走了一会儿,瘫在路边的长椅上,也不说话,初白坐到他旁边,也没有说话。
      张译木直起身,双手支着头。初白看着张译木的头越来越低,把手边的蛋糕拿出来,说:“吃一口蛋糕。”
      “不问为什么吗?”张译木依旧埋着头。
      “什么?”
      “为什么啊,我为什么好几天不去练舞,为什么那么晚回家,为什么一点小事就发脾气,为什么……”张译木连珠炮的说着。
      “为什么。”初白打断道。
      “……”张译木被初白突如其来的一问给问住了。
      “你看,这就是为什么。”初白双手搭在椅背上,头仰着长叹一声,“你想说时自然就说了,何必问呢?”初白舀了一勺蛋糕,递到他面前,说:“吃一口,很甜的。”
      “你知道我从来不喜欢吃甜食……唔唔唔”初白在他张嘴说话的空隙,趁机将蛋糕塞到他嘴里。
      初白说道:“我只知道你不吃甜食。”
      张译木看着路上匆匆的行人,一个一个都那么光鲜亮丽。 “呸!”他板着脸,喃喃道:“看啊,这些人,说不定我妈就在其中一个人的家里刷碗扫地,为了一颗鸡蛋受尽委屈,一个人偷偷半夜抹眼泪。”
      初白转头直起身,看着因为哽咽而又些发抖的张译木,有些心疼。
      “从小,妈妈一个人把我抚养长大,你看看她的……手,大冬天的还要用冷水给那些XX洗衣服,类风湿疼得她整夜都睡不着,一到冬天,我们家里挂满了辣椒、花椒,疼的时候,你知道吗,就用那个辣椒水泡泡。……你知道吗,就这样,我还……”
      “译木啊,今天下暴雨,我去接你吧!”
      还是初中生的张译木在门口穿着鞋,回头看着已满是花发的母亲,低着头说:“不用了,我打伞就行。”说完,就跑了。
      放了学,张译木拿着伞往门口走着,远远的望去,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一辆辆轿车中间有一辆很突兀的三轮,三轮车上安置了一个透明的棚,里面放着一个他再也熟悉不过的板凳,板凳上肯定还放了他最爱吃的甜糕。
      张译木站在原地看了看四周,还好大家都还没出来,头皮发麻的快步往前走着,他走到车前,听到妈妈叫了他一声,但他没有应就钻进了车里,他感觉周围的人都在看他,他急促的催促着快走,一路上他都紧绷着神经,怕遇上熟悉的同学,并没有注意到妈妈说了一句话之后就再也没有说话。
      那天晚上,他听到了房间里传来了低声的抽噎,映着皎月,一针一针,扎入血肉。
      “妈妈对不起你。”
      “我……,她是易胖体质,喝凉水都会胖,现在她比你都他妈的瘦……,我喜欢跳舞,我可以不吃甜食,不睡觉,但她不能,我不想当她的累赘,我怕……”
      “你怕什么,怕考不上BW,你去问问哪个母亲生你养你是为了这个。你跳舞,你上BW,你想清楚,那是你的梦!不是她的,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你这个人,难道考不上,你就不跳舞了吗?那不是你的梦,你的理想吗?”初白扭过头去,不再看着他,双手交叉摩挲着,“你很幸运,有一个好母亲,你也很优秀,有理想、有天赋,未来可期……你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有理想的……有些人活着就是在……等死。”
      张译木被难的说这么多话的初白一下子给逗乐了,扑哧笑了,眼睛里却闪着泪光,站起身来,大声说道:“是啊,我怕什么,我可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长肉的张小胖,哈哈哈哈……”
      初白淡淡的笑了一下,还是个小孩啊。
      张译木回眸,刚好看到,凑到他眼前,一脸认真的说:“你笑起来很好看,像马卡龙一样甜,看你这儿一排大白牙。”张译木依旧一步一步的往前凑着。
      “停,你想干什么?”初白伸手往后推着他,防止他进一步靠近。
      “没干什么啊!就是,那个,学费你能不能,嘿嘿。”
      马卡龙的甜,喜欢却不舍得,但今天挂在天空的棉花糖,好低,我能够得到!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有些人活着就是在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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