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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送她回家 ...


  •   也算是补了一周多的课了,陆离就算再无可救药,这见天的软磨硬泡也浸进去点知识了。练习册上的题没那么离谱的满堂红了,陆离抱着她的练习册挺满意,这次期末考总不至于再倒数了吧。

      而且陆离也发现老何没她想的那么离谱,还算是个负责任的班主任了。虽说之前跟陆离过不去,但是也没有再为难她,更没再说什么让她难堪的话。

      体育课,教室里没什么人。邹野去楼下打篮球了,其他人也去自由活动了,教室里就这群差生被摁着学习。

      陆离趁着空档走到张媛媛身旁,还跟她挨着。她试探性地问张媛媛,“你觉得老何怎么样?”

      张媛媛听见陆离问她对班主任的看法,皱眉思索了一下说,“他讲题讲得一般,我有时候听不懂。”

      陆离不是要听这个,而是问,“你觉得他人怎么样?”

      “人挺好啊,怎么了?”

      陆离斟酌了一下,不得已压低声音发问,“张德发那事,你怎么不找他帮你?”

      一下子提到张德发,张媛媛的脸色突然不好看起来。虽说报了警,申了冤。但是受的伤害还没有完全消退,张德发给她带来的伤疤可能要跟着她一辈子。

      张媛媛苦笑,“我也不知道,那时候就是害怕,所以谁都不敢说。其实现在想想是我太懦弱了,我要是告诉老何,他说不准还真能帮我。”

      “但是我没说,谁都没说。我怕说出来没人帮我保守秘密,我怕公之于众,我害怕大家用异样的眼神看我。”张媛媛顿了顿说,“就跟你前几天被造谣似的,就是那种感觉,千夫所指的感觉。”

      陆离点了点头,也觉得自己说的不是时候了,不该揭张媛媛的伤疤。她伸手拍了拍张媛媛的后背,安慰她,“没事了,过去了。”

      讲台上,秦丽老师还在讲反比例函数。她画了一副又一副的图,手下粉笔也在快速消耗,就期望着这群差生能再提提分。

      邹野做完值日,从班级外头悄悄进来。他把拖把放在角落里,然后贴着墙边不影响老师讲课的情况下,坐到了最后排。他前头是陆离,陆离没再跟张媛媛聊天了,已经扭回头去低着脑袋看书呢。

      邹野看她认真,没忍心打扰她学习。他手上也没书,老师讲的他也都会,不需要再听课了。

      他就从后头看着陆离,陆离的头发随意地扎在后脑勺上。上了一天课了,皮筋有些向下滑落,她也没再重新扎一遍。现在看样子有点松松散散的,不是特别精神。

      他朝前看,盯得仔细,秦丽还以为总算来了个认真的学生了,好生欣慰。

      邹野望着陆离的头发丝出了一会儿神,回想着曾经陆离的发丝穿过他的指间。还有淡淡的清冷味道,她的头发也跟她的人一样,让人觉得迷离,捉摸不透,还忽远忽近的。

      他伸伸手,想要触碰一下。讲台上秦丽老师设下的闹钟响了,随着闹钟的关闭,陆离也起身了,邹野的手落空了。

      邹野收回了手,但是他的手没变得空落落的。因为陆离给了他一摞作业,陆离背上没多沉的书包,“明天带着书来我家,一块儿写。”

      邹野心里门清,她又想偷懒。便直说了,“我晚上熬一熬写完吧,明天去玩儿。”邹野没打算再让陆离干那自欺欺人的事,简直糊弄自己。她不想写就不写吧,反正她刻苦了一个星期多了,周末让她好好歇歇。

      “也行。”陆离被他点破后倒是没翻脸,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玩儿嘛,还不高兴。

      邹野揣上她给的书,他们也随着班里人往外走。

      冬天,天黑得早,他们又拖了半个小时。楼道里黑灯瞎火的,他俩跟着人流踏上回家的路。

      邹野在黑暗中问陆离,“你姥姥没怎么样你吧?”他说的是那被叫家长的事,前些天他看陆离低气压,忍着没问。今天忍不住了,问问陆离挨没挨骂。

      “没怎么着,反正她一天到晚絮叨。多说两句,我也掉不了块肉去,随她念。”陆离没把那回事当件事,更没放心上。

      现下跟邹野说起后,她也不想提起之前那信封,更不想说信封下的隐情。她觉得没必要,邹野也没必要知道。这些脏污事儿,听了扎耳朵。

      反正她心态好,脸皮厚,那事儿给她造不成一丁点影响。她日子还照旧过,除了每天被几名老师轮流询问,有没有旧情复燃,有没有再跟邹野再续前缘。

      她冤死了,旧个屁的情复燃。

      走廊黑黢黢的,陆离跟邹野都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也各自琢磨不到对方隐在阴影下的脸在想什么。

      出了前门,外头有盏黄暗暗的灯。老旧,八百年没换灯泡了。只能说是勉强能看见路,不至于摔到坑里去。

      邹野还去推车子,陆离还跟往常一样站在车棚外等他。车棚里就孤零零这一辆车了,其他人都走了。

      邹野上车后,让陆离也上来。陆离摸着车座子上去,被冰了一下,今天格外冷。她上车后哈了两口气,暖了暖手,然后把手缩到袖子里了。

      她坐稳后,邹野就蹬着自行车骑出去老远。陆离探头看看他骨节分明的手,邹野的手挺白,关节处有些泛红。陆离才想起来关心他,“你怎么不戴手套啊?”

      其实邹野是嫌麻烦,戴着厚厚的手套,骑车子有点碍事,他才没戴。他回陆离,“忘了。”

      “那你明天戴啊。”陆离最近几天渐渐温和了许多。邹野只要顺着她来,有些时候,陆离还是挺会关心人的。最近也没跟他吵架,更没说跑就跑。

      “白的,怕脏。”邹野手下的自行车把也是冰凉,他也不嫌冷,更没想到说是再买副黑的。他只说他爱干净白搭,自行车天天风吹日晒雨淋。上一天课出来,脏得一层薄土,他总不能再挨着擦车吧。

      陆离看了他一眼,就说,“那明天再去镇上玩儿吧。”

      她提的要求邹野都答应,更何况是这么简单的事儿了。

      冬夜风萧萧,寒气笼夜深。陆离在后头往袖子里哈了一口气说,“快下雪了吧。”

      邹野骑出了学校八百米,车子又骑到了水泥路上。他答,“天这么冷,快了吧。”

      小乡村的生活很宁静,尤其是夜里头,什么动静都没有,静悄悄的。陆离闻着隔老远飘来了饭香味,她肚子咕噜一声,饿了。

      邹野没笑话她,“你姥姥不给你饭吃啊?你怎么天天瘦得跟蚂蚱一样?”

      “你不知道吗?你还问?”陆离抱怨起来也是一句又一句,积怨已深了,“她那个饭多难吃,你忘了?你要是想回忆回忆也可以,就怕她不让你进门。”

      她姥姥前阵子才对邹野改观,又因为这情书的事防着邹野了。陆离家的大门邹野肯定是进不了了,说的是晚上进不了,白天他还是能进的。白天她姥姥出门了,管不着。

      冬夜的乡村比较静,他骑车的声音在黑夜里还是挺明显的。邹野离着一个巷子口就停车了,他把陆离放下,回头嘱咐陆离,“难吃你也多吃点,明天给你带好吃的,你再忍一晚。”

      陆离从袖子里把手拿出来,他看了一眼邹野握把的手。犹豫了一下还是覆了上去,她挑了挑眉,“冰块。”

      说完她就把手抽回去了,借着月色,邹野看见了她的得意。邹野脚下使劲,骑着自行车往回家方向走。

      陆离推开木门,也回家了。院子里是姥姥码了一地的白菜,这些天她们就吃这个了。陆离看见白菜就头疼,她抬脚迈过白菜堆去。进了屋门,里面饭桌上摆着的果然是清炒白菜,就一个菜,还是凉的。

      陆离虽说不怎么吃肉,可是她也不想天天水煮白菜。她问老太太,“你吃了吗?”

      姥姥正在地下收拾白萝卜,听见她说话。眼也没抬,“吃了,你自己吃吧。桌上有菜,锅里头有汤。”

      陆离叹了一口气,还是有点不死心,“我不喝汤,我想吃面。”

      “你吃个奶奶腿的面,你没看我忙着,谁给你下面。”姥姥一顿刺她,最近看陆离很不顺眼。

      陆离把包往沙发上一扔,斜仰在沙发上,“真可怜,饿了大半天了,回来连口热乎饭都没有。”

      姥姥哎哎两声打断她,“你少叭叭叭,爱吃不吃,不吃你饿着,我就不信你还能饿死。”

      陆离起身走到姥姥身旁,姥姥正坐在小板凳上分萝卜。她一共分了两兜,一兜储存起来,另一兜明天炸萝卜丸子。

      陆离问她,“你这干嘛?”

      “明天炸萝卜丸子,明天十五了,上贡用。”姥姥手底下还不停,分好了全都敛到袋子里。

      陆离撺掇她,“要不你今天晚上就炸点,说不准明天晾凉了还更好吃呢。”陆离不太爱吃炸的,尤其是萝卜这种不合口味的蔬菜。只是现在真没招了,总比饿着强,或者总比吃凉白菜强。

      姥姥起身推开她,“不炸,黑灯瞎火看不见。”拒绝得干脆无情。

      陆离不爽了,一脚踢开装萝卜的袋子。刚才才码好的萝卜撒了一地,姥姥回头一看,想打陆离,“你皮痒痒?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姥姥狠话放得响亮,陆离也不怕她。嘴上抬杠,“吃一肚子凉白菜,挨打都没劲。”

      姥姥作势要拿拖鞋扔她,“你少胡扯八道。”

      陆离才不是那站着挨打的人,一脚踢飞一根萝卜。姥姥一看她跟踢足球似的,慌忙就去拦她,“你吃什么面,我给你下面条还不行吗?你别作践菜。”

      陆离停下脚步,呆在原地想了想,“就吃清汤面吧,加个荷包蛋,溏心的,再放两根菠菜叶,就那样的面。”邹野做的那样的面。

      姥姥去厨房了,走之前交代她,让她把屋子里收拾干净,把萝卜收起来。陆离蹲在地上捡萝卜,厨房烟囱里冒起了白烟。

      隔了一会儿,陆离点名要的面条煮好了。姥姥给她端脸前头来,“吃吧你。”

      陆离看了看,不满意道,“我不要葱花,你干嘛放葱花。”

      葱花炝锅是老年人的传统了,这偏偏陆离不吃。姥姥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好,“你凑合凑合吧。”

      “凑合不了。”陆离皱眉脸蛋推开,把碗推得老远,“萝卜我都捡完了,你总得让我吃上饭啊。”

      “我再给你下。”姥姥认命了,陆离能折腾人,她不是第一天发现了。

      她又端着碗走,临出门,陆离交代她,“别给我下那么多,满满一碗,看着就没食欲。”

      姥姥端着碗哼了一声,就出去了。

      厨房里头,姥姥找了个干净碗。碗里倒上半碗白开水,给陆离把刚刚不要的葱油面涮了涮。涮好了后又盛到一个新的碗里头,这回没给她盛多,盛了不到半碗。

      姥姥念叨,“活祖宗,饿不死就行。”

      她又端着两只碗回去了,陆离倚在椅子上,问她,“怎么这么快?”

      “吃你的吧,一天到晚话多找茬。”姥姥把碗放下后,筷子一扔。

      陆离拾起桌上的筷子,姥姥看她吃得很香。

      姥姥也坐下,吃着剩下的大半碗面条。吃了没几口,她又开始说这几天一直重复的话,“邹家小子是不错,但是你不能这么小就跟他,你知道吗?你才这么小,不许干越界的事儿啊。”

      “越界?”陆离吃了一口面条,抬头,“你还懂越界这两个字,你哪里学的?你不是文盲吗?”

      “咦。”姥姥摆摆手,很嫌弃陆离,“你少说话,忒不中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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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日更3000,有存稿,放心追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