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珍惜你的灵魂 ...
-
“梦野同学你不希望暴露自己有「反转术式」？”伊地知推了推滑下鼻头的眼镜。
“是因为不想像家入小姐待在后方吗？”七海问。
“不是。”梦野摇摇头，“我回想了一下这整件事……”
首先，真人制造大量改造人，本来应该目的只是钓些咒术师来试验。
结果顺平这傻孩子跟上去了，电影院那件事明显就会引来咒术师调查，更巧的是七海带了身为宿傩容器的虎杖和梦野都来了。
为了调查电影院事件，他们自然要从幸存且从电影院跑出去的顺平调查，顺理成章的，虎杖、梦野都和顺平扯上了关系。
之后，真人想要杀掉顺平母亲、梦野，结合顺平被真人骗时，真人说的那套言辞，就可以知道，真人的目的是要顺平在学校闹出大事，引来虎杖悠仁。
在结合战斗过程中，总是想对顺平、学校昏迷的学生动手，应该是要以他们为人质。
真人的目的明显是虎杖体内的两面宿傩，杀了梦野可以防止梦野继续分担两面宿傩力量削弱他。
以顺平、学生们为人质，若当时只有虎杖，当着虎杖的面不断杀人、乃至转化人，以虎杖的性格绝对会为了救人，以付出自己可以付出的代价让两面宿傩出现。
虎杖可以压制宿傩，但是如果真人以人质作为胁迫，就可以逼虎杖主动与宿傩签订「咒缚」，「束缚」条件定为加长宿傩出现时间、宿傩身体控制权加强什么的。
虽说大爷不一定会鸟真人就是了……
“……接下来，咒灵那一方的后续计划应该会继续围绕我、悠仁、宿傩展开。无非是杀我、抢夺宿傩手指、让宿傩在虎杖身体现身。我想要「反转术式」成为隐藏的一张牌，这样我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
「婆珊婆演底」也是一张好牌。
对战真人的时候，因为她和虎杖联手就能压制真人了，她连已经可以对咒灵生效的「婆珊婆演底」都没有用。
不过那种情况，真人可以靠变形莽，她用了「婆珊婆演底」也只能在战术上增加优势。如果预料到这货还能打着打着升级开领域，她一定会用「术式」增加她乱杀优势，看看能不能多杀个真人几次了。
梦野表示，她所在的世界是个锤子的少年漫，这反派还是成长型反派，那种时候懂了开领域………濒死领悟明明是主角团的特权好吗？你一反派凑个啥子的热闹！升级升的比悠仁还快这就离谱！
至于「反转术式」的正能量之用，暂时还不适合透露，她必须去找硝子小姐和五条老师商讨了。
梦野琢磨着让真希学姐、胖达前辈以外的人都学会「反转术式」，到时候大家集体用正能量去给咒灵刮痧，对咒灵喊「大人时代变了」，岂不是很爽。
“小后辈，放心吧。”猪野拍胸保证道。
其余人也点点头，“我们都会保密。”
“那梦野同学，可以对他们下次计划做进一步分析吗？”伊地知问。
梦野的分析能力，五条悟曾在他面前有所夸赞，之前找寻吉野时就有所提现，伊地知自然不敢小觑眼前的少女。
“可以。智慧咒灵这方，自从袭击五条老师之后，活动就异常活跃，他们的计划里留给我们的喘气时间并不多。计划的重心在于「宿傩手指」，他们必定会收集宿傩手指……话说我们这边现在收集了多少手指？手指在哪保管？”
“手指存放在高专的禁库里，加上前段时间刚入库的一根，还有现在这根咒灵放在吉野家的，已经有6根了。”
梦野低头沉思，虎杖吃了3个手指。如果咒灵那边也收集了几根，夺走高专存放的手指，加起来就应该能凑到快十根，甚至超过十根的数目，一口气喂给虎杖，谁也没法确定悠仁能控制住……给虎杖喂手指的行动应该没那么快，如果计划要顺利，就必须隔绝五条悟和虎杖悠仁。
只要五条悟在虎杖身边，虎杖暴走也会被打趴下，那喂手指搞事就失去了意义。
喂手指应该是用在五条悟不在身边或者「使五条悟失去战斗能力」计划完成后的情况。
现阶段，他们的计划应该就是专注集指头。
6根手指，这个数量很难不令人心动。
“本校和京都校交流会快要到了吧。”梦野抬头道。
七海问道：“你的意思是他们会两校交流会的时候出手抢夺宿傩手指？”
伊地知脸色有些为难：“可是，交流会的时候会来不少咒术师……”
“咒灵和诅咒师混一起了，如果诅咒师伪装成咒术师呢？这种人杂的时候，反而更容易有可趁之机。更何况，咒灵方这边，已经陆续出现过三个特级咒灵，搞不好还存在不少特级。上次我和悠仁碰到的两个咒灵应该是被五条老师灭了，但是真人可没有，只要给真人时间恢复，以他的咒术，可以造就不少的战斗生源，到时候完全可以开辟多个战场，混淆目光，偷走宿傩手指，如果咒灵那边人手不足的话，还可以再简单一点，声东击西。”
梦野脑子里现在都已经想出一些抢夺东西的计划来了。
她转头问七海，“七海先生，请问五条老师能在交流会前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内回来吗？”
七海回忆了一下，“算算日子，他应该过几天就要从摩洛哥回来了。”
“等五条老师回来后，我们最好开一下战略会议，提防外敌入侵。”
梦野并未意识到此刻的她进行分析时，并非以往有些畏缩的姿态。这可能有先前的名侦探鼓励的作用，亦有进入咒术界后经历许多的缘故。在这众多人的打磨之下，这块璞玉、这颗原钻渐渐露出了耀眼的光辉。
明明只是简陋的教室，少女身前并无沙盘、地图，但分析时勾画预判出未来的诸多细节，不经间意透露出的胸有成竹，颇有几分风姿凛然的战略家之态。
七海想起了五条悟的评价，「绘空思想成熟的不像个孩子，除战斗以外的事情根本不需要任何操心。」
分别时，七海叫住了梦野。
“七海先生，你有什么事吗？”梦野奇怪的问。
“你的灵魂被真人触摸，真人会反受其害，但你当时也看起来并不好受，有什么副作用吗？”
七海面上虽不显，却有些担心梦野的身体情况。
“我也不知道……好像就是当时莫名其妙感受到了疼痛，现在身体比较虚弱以外，就没有什么事了。”梦野回想了一番，老老实实的说：“我打算待会和顺平、悠仁去医院的时候顺便检查一下身体。七海先生请放心，应该没有什么很大的问题。”
七海皱了皱眉，“不管有没有问题，梦野你给人精神标记的异能不要再用了，那不是你所谓的精神标记，而是你的灵魂。”
那个精神标记使得真人触碰他灵魂时吃瘪，身体部分化作泡沫，完全是不久前对抗领域时的缩小版重现。
精神标记应该就是梦野灵魂的一部分。
暂不提分割出灵魂放到他人身上这是怎样实现的，分离灵魂很有可能会对梦野造成伤害，更不用提一个人灵魂是有限的。如果梦野分多了灵魂，其自身会变得如何也无法确定。以这孩子的性格，指不定会为了让他们面对真人不被「无为转化」伤害，干出给人都发精神标记的事。
“你的灵魂不是消耗品。”七海加重了语气，“要爱惜你自己。”
梦野愣了愣，心里一片柔软，宽慰一般的翘起嘴角，“放心啦，七海先生，我很惜命的。你稍微打听一下，就会知道这点。”
她又带着有点自豪的小表情，补充了一句，“高专里应该有流传我入学时的传说。”
入学开场是很糗啦，但是梦野自我感觉她的发言还是很正能量的，到时候要是大家被她带动，一块上东大做同学，努力养生活到七老八十，多好。
七海：“……”
稍微有一点好奇，是什么传说。
只能说不愧是五条的弟子吗？刚入学就能搞出事来。
七海想了想，又道：“你和虎杖都是咒术师……既然已经踏上了这条路，未来的很多事情都避无可避，你想要保护他免于失望、免于悲伤、免于苦难，但是人终究都是要独自行过生命，寻找出路。过度的保护是对他成长的阻碍。”
梦野低下了头，“我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我觉得，没有哪个少年的成长需要过于惨痛的代价。”
正常人的青春要去思考人与非人的界限吗？要去思考战斗的意义吗？要去考虑何为「正确的死亡」吗？
悠仁是在桃李芳菲的三月出生，伴随春风而生的少年，难道不该是一直在春意暖融的阳光雨露下尽情生长，热烈的活着，去拥抱大家的爱意吗？
这才是悠仁这般仿若照亮世间的晴朗太阳的少年，成长之路所该经历的吧。
若是命运以撕筋裂骨的架势和无穷无尽的恶意碾碎一颗心再把它拼凑在一起，哪怕这颗心最终变得如钢铁一般坚硬，那心如琉璃时留下的裂缝是永远无法消去的，这算什么成长？
不过是该死的命运对人的恶意玩弄罢了。
七海沉默了一下，“你们是咒术师。”
哪怕其实你们只是孩子。
梦野不甘的反驳道：“七海先生，咒术师也是人。成熟就一定要历经苦难吗？苦难才不是垫脚石，它就只是苦难。我不会帮悠仁逃离应有的磨练，但我拒绝荒谬的苦难。如果无法避开……既然我和他一样吞下了宿傩的手指，那我就和他一起背负。”
若是我比他更幸运，那由我就将我们的幸运一起平分；若他比我更不幸，那由我就将我们的不幸一起分担。
自从祓除袈裟悬后那一不清醒的梦，梦野隐隐有所觉，她来到这世间，并不像大多数普通人一般只寻求自己的意义来一遭，她的诞生是为了更多的人，更大的事情，更高远的目的。
若她生来便要渡人，何妨舟上再添一人。
吞下宿傩手指所产生的路若通向地狱，那就破了这地狱！
「若没有你，天堂也会无趣至极，若有你在，地狱将不再是地狱。」
梦野继续说道，“我也知道，七海先生你其实一直仍把我们当做孩子，如果我们不愿意承受这一切，你也会毫无怨言地接过担子，挡在我们面前，保护我们，对我们说「交给大人」这样的话吧。”
“但是我觉得，我的能力更大……那就多帮大家分担一些东西。”
她许是生来就责任要大一些，父母为她铸造了无忧无虑的童年乐园，但现在，她已经长大了，就该去挑起她的行囊前行了。
七海注视着少女，她的眼神坚定异常，熠熠生辉，红色的双眸似血也似火，血象征着生命之力，火源自天神之力，美丽而热烈，沸腾着生机，燃烧着野望。
七海的心中难免生出几分喟叹，不知道是少女对他的理解生出的触动，又或是因为少女和少年的情谊。
这真是个荒诞的世界，正如梦野所说，这个年龄的孩子为什么就要开始思考这些沉重的事情呢？
他别过头，不再看她，“随你吧。”
有她和虎杖同行，会让人很放心，她尊重虎杖，不会对其成长过度干涉，却也不吝保护。本身成熟又理智，是再好不过的同伴。
不是谁都能遇到这样的人。
虎杖，是个幸运的好孩子。
他们去医院，除了是梦野要检查身体，还有顺平的缘故。
那是对往事最后的告别。
梦野被伊地知带着去挂号，虎杖和顺平去了见伊藤——那个校园霸凌的为首者。
伊藤躺在病床上，鼻青脸肿，一副凄惨模样。
“怎么，杀人犯都能堂而皇之出现么？”伊藤在病床上肆无忌惮的对着来人嘲讽道。
虎杖攥紧了拳头，愤怒的吼道：“你怎么可以这样说顺平！你这样的人渣才是一切恶事的源头！你不仅伤害过顺平，更杀死过他的心！”
伊藤斜眼看向顺平，“有了歪门邪道的力量，笼络来了一个不良少年，这就是你的倚仗？”
顺平面容平静的说：“伊藤，在以前，我一直都被一个问题困扰着，为什么你这样有着那样多更好选择的人，明明可以专注于自己的生活，为什么非要一直找我、清水、十文字、二阶堂还有其他人的麻烦。我刚刚和外村老师说，人总是会对别的人有无来由的恶意，此前我一直以为你也正是这种愚蠢的恶意。”
与真人为伍，并认清其面目后，顺平对于他人的恶意有了更直观的感受。
“但我现在突然发现，你不过是最低级的那种恶。你的目的是利用暴力欺凌他人，达到贬低他人的效果，获得你自认为的强大感和优越感。这会让你感觉良好。”
“真正的强者，是会以弱者的自由为边界，向更强者挑战，而非向更弱者挥刀。”
“你根本不是强者。”
“看清你以后，我也有点想发笑。我竟然被你这样彻彻底底的懦夫所害……”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珍惜你的灵魂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