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特姐相亲史》林新绿

10、苦情男主肖慕

　　见过肖慕之后，安特总是有点念念不忘。
　　她说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小许说她这是坠入爱河了。可是她自己不这么觉得。
　　“他霸占了你的心。”吴了在茶水间的冰箱里取出蓝色的可乐。
　　“你怎么说这么土味的话。”安特皱皱眉。她不认同。
　　汽水被倒入刻有公司logo的马克杯里，迅速地冒着气泡，像是煮开的水在沸腾。
　　“霸占了你的好奇心。”吴了把马克杯递了过来。
　　摇摇手，安特拒绝了：“他能有什么让我好奇的。”
　　“但凡是个陌生人你都好奇。”还剩半瓶的可乐被放回了冰箱。
　　“你要是这么说，那谁不是呢？”汽水的味道顺着破碎的气泡飘散到了空气中，安特嗅了嗅。
　　吴了只喝了一口，轻轻转着杯子，观详里面蓝色的半透明液体，“你觉得他对你挺热切的，但是又说某种情况下很冷淡。你不明白这其中的关系，所以你好奇。”
　　吴了再一次把杯子口斜过来，示意尝尝。
　　蓝盈盈的水面偶尔浮上来细密的气泡。安特看着这个冷色调饮品，没有忍住她的好奇心。
　　“这是什么味儿啊。”在对面的杯沿砸了一口，安特赶紧推开。
　　“樱桃的。”吴了收回杯子，“等你了解了其中奥秘之后，他就不一定有现在这么大吸引力了。”
　　“得了吧，可能人家压根儿就没看上我，但是又碍于绅士风度，所以才显得这么奇怪。”安特又琢磨了会儿嘴里的味道，“哪儿什么樱桃啊，苦杏仁吧！”

　　交友软件自动发送了评价信息。
　　安特在习惯性地填写了一切提示自己评价的信息之后，立刻收到了来自对方的反馈消息。
　　备注是空白的最高星级评价。
　　透露出一种顺手填写的随意感。但是给出的高分，却难以让人接受随意的现实。
　　“最高分？”安特果然还是按耐不住内心的好奇。
　　“嗯”
　　“这个平台的评分标准是不是都挺高？”安特补充，“那我给你的分数可能低了”
　　“没关系”
　　回复得很及时，及时得很冷淡。
　　“是不是因为你对于对象的标准很低？”
　　稍久一些的等待之后。
　　“没有什么标准。”
　　好像没有办法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了。
　　安特敲出了发出后立刻后悔的一句话：“你是不是受过什么情伤？”
　　对方已读不回，安特撤回，假装没有问过。

　　不知道应该说是顺利还是不顺利，安特发出新邀约的时候，肖慕一口答应了下来。
　　正如老板提出新方案的时候，项目部助理一口应了下来。
　　不，应该说是新的总经理助理一口应了下来。
　　当时看着那个青春洋溢的妹子一点迟疑没有，立刻答应了老板的要求。安特内心隐隐约约涌起了一股酸楚。
　　“喝柠檬汁么？”吴了递过来半个柠檬。
　　“故意的吧。”安特摇摇头，“不要，酸溜溜的东西。”
　　吴了轻笑，然后将剩下的柠檬用保鲜膜包好了放进冰箱：“是不是觉得自己被冷落了？”
　　有时候安特觉得吴了看人的功底还需要加强。
　　“怎么会是觉得冷落了呢。”叹了一口气，“就是那种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感概。”
　　“唔，没错啊，被生活冷落了。”吴了品尝了一口自制的柠檬水，抿着嘴，并没有再喝第二口，“效率低，积极性差，能力普通，长相一般，气质没有，就连曾经唯一的优势，年轻也远去了。”
　　“倒像是我冷落了生活。”安特摇晃着冲了速溶咖啡的马克杯，“这些年都还是那样凑合过，所以给我一个凑合的生活。”
　　上次跟老板暗示过工作量太大，人事也答应了去招新的员工来。结果真的提拔了项目部的那个小助理。
　　美名其曰是新人，需要带一带，安特手上的活儿只交出去了一半，剩下的还是自己吭哧吭哧地负责。
　　以前老板还会隔三岔五给安特发一点小红包当作是补贴，自从助理提上来之后，安特连加班的晚饭都没有了报销。
　　“是不是觉得助理小佟跟老板关系不寻常？”吴了依旧举着她手上的那杯柠檬水。
　　最近老板时常带着小佟出去参加饭局，还会出席一些活动。安特当年负责类似工作的时候只有在家写文案，排表格，画幻灯片的命。
　　“可少说这话，显得我有什么猥琐的想法似的。”安特手上的咖啡已经肉眼可见地浅下去半杯。
　　吴了张开口似乎想说点什么，却又没有，只抿了一口依旧满杯的柠檬汁。

　　凑合吧，这样的话语不停地在安特的脑海里响起。
　　回想起来，对待工作，对待学习，她都是这样的心态。
　　所以感情上面的事情，也是得过且过。
　　第二次约会的时候，肖慕仍旧坐在了电视前的老座位。
　　安特抵达的时候他正抬眼看着窗外的什么风景。角度正正好，斜射下来的阳光，可以刚刚好落在肖慕伸出的手臂上。把玩着咖啡杯的右手修长而白净。
　　看见自己过来，对方招呼了服务员送来一杯咖啡，两个糖袋。
　　聊天的过程简单又无趣。现在回想起来，安特已经想不起具体说了些什么。只记得散场前肖慕接到的那个电话。
　　边角清晰的眉头忽然皱起。像极了早年间流行的小说里忽然得知女主收到欺负的男性角色。
　　几句对白之后，面色阴郁地放下手机。安特想问问出了什么事情，想想还是没问出口。
　　对面的男士没有主动提起什么，照常结账散场。

　　“欢迎下次继续带帅哥来哟。”散场之后小九特意发来了关切的消息，“这次的小哥哥很帅呢。”
　　回复了一个“好”之后，安特把手机随手扔在一旁。
　　那个电话总是让人很在意。她依稀记得拿起手机前，伴随着持续的震动，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女孩子的名字：“苏雅”。
　　虽然以自己现在的身份，还不太能问出口，但浓烈的好奇心占领了全部的思绪。几乎迫不及待地想要搞清楚状况。
　　已经和肖慕约定了下一次见面。安特提出可以去看电影，对方说好。安特又提出可以去试试保龄球，对方说好。接着安特开玩笑似的询问野餐怎么样，对方发来微笑说好。
　　于是安特尝试着又问了说，暂时不要见面了好不好，对方说。
　　“好。”

　　“我干了，你随意。”
　　团建的酒桌上，吴了站起身替安特挡了一杯。
　　这已经是第三杯了。按照安特在公司的地位，除了之前几个比较出挑的实习生非要挨桌敬酒，应该不会再有人过来了。
　　吴了伸出舌头砸吧了几下。
　　“人家都说啤酒跟水似的，你怎么喝起来跟喝白酒一样。”安特帮吴了又续了一杯。
　　“少害我。”吴了伸手挡住，“不爱喝酒，味道不好。”
　　“你也就一瓶一瓶汽水往下灌。”安特伸手绕过去拍拍吴了的左肩，“谢了。”
　　没吱声。此时吴了的脸上竟像打了腮红，好似熟透的桃子。
　　没由来地，安特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脸。
　　“干嘛！”吴了挡了下，别过脸去，“有病啊。”
　　只好再拍拍肩膀：“单纯好玩儿。”
　　桌上还剩着好些菜，也没人再动筷子了。
　　安特摆弄着手机，收到小九发来的优惠信息。

　　“姐，这是最后一次优惠了。”小九擦着手头的高脚杯这么说着。
　　“下个月就辞了？”安特倚在吧台边上撑着头发呆。因为和老板赌气，拒绝加班而选择把之前“自愿加班”的时长全部调休掉。早早地来到了店里，享受一顿全场五折的下午茶时光。
　　还不到上座的时间，店里没什么人。
　　“对。”小九又换了一个杯子擦着，“作为报复，今天只有我。”
　　本来排班的是他和另一个孩子，但是对方请了假，老板并没有调其他人过来顶班，只留了小九一个人当班。
　　看他的样子，好像对老板这样的操作十分不满。
　　“你不过是个小服务员。”安特找了个高脚凳坐下，“你辞职了老板再招一个就行了，谁还要报复你。”
　　“我是辞了自己当老板，他有个新得竞争对手，当然要报复。”小九几乎不易察觉地翻了个白眼，“喝什么？”
　　“emmmm……”安特扫视着酒水的菜单，“试试这个？”
　　“这个不怎么好喝，要不换一个？”
　　“做一个坚定的顾客，就要这个了。”安特抬眼看他。
　　“唉。”小九轻声叹气，“下次去我店里给你喝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