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飘三纪》沫七笙

3、初樱2

　　夏樱和被称作“天圣”的女子正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一道略带不悦的声音打断了她们。
　　“我说——你们在这儿干嘛？当这儿是哪儿？”
　　原本抱着夏樱的女子蓦的推开她，面色阴沉，“当这儿是哪？哪儿都不是！我要回去！”
　　见到好友激动的神情，夏樱扯住她，“冷静点。”顺带打量一下这个惹得天圣极度不悦的人。
　　那是一个男子。
　　温润如玉的脸庞却因那抹过于刻薄的唇而显得凌厉，微微皱起的双眉与胤禟十分相似。
　　想必——他就是十三阿哥。
　　胤祥挑起一边眉，眼角带点嘲讽的笑，“哟，你的朋友啊……”
　　夏樱感觉到天圣的拳头攥得比刚刚更紧，更具有突破力。
　　仿佛只要有人轻轻拨动她的心弦，这有力的拳头便会在那人身上出现。
　　却不想天圣不似以前一般冲上去与人厮杀一番，她只是松开拳头，瞥了暼胤祥，才正视夏樱：“放心，我答应过你的——绝对不会随意出手。特别是对着那些特地惹毛自己的人。”
　　夏樱送了一口气，她知道——长久以来，天圣只会听自己和那人的话。
　　许是被她无礼的一瞥所触怒吧，胤祥冲过来，抓住天圣的肩膀，刻薄的嘴角显得有些狰狞，“完颜天圣，你似乎忘了吧——你已是戴罪之身，对皇族无礼，就不怕我在皇阿玛面前再参你家一本吗？只怕到时，你们完颜家，可就不是赋闲在家、闭门思过这么简单了吧？嗯？”
　　夏樱看着他，他似是故意要触怒天圣一样。
　　但是，夏樱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也不知道，天圣何时与完颜一族扯上了关系。
　　她只知道——此时的天圣，很悲哀，很无奈。
　　轻轻挣脱他双手的桎梏，天圣撇过头，“真好，有个当皇帝的老爹……”
　　缓缓执起夏樱的手，“走吧，我有好些话要跟你说——包括你想知道的。”
　　夏樱觉得，此时的她，早已没了以前的凌厉和锋芒。
　　仿佛被人夺取武器的士兵，坐以待毙。
　　紫色的眼眸，仿佛易碎的玻璃，深处撼动着无法言语的波纹。
　　夏樱不喜欢此时的天圣。
　　却忽然想起来这儿的目的，“十三爷，这是九爷交代我交给您的。”
　　抽出那封信，递到胤祥的手上。
　　胤祥接过，对她说：“辛苦了，和她好好聊聊吧。”
　　眼望着天圣，眼里尽是温柔——呵护情人的温柔。
　　天圣却只是扯着夏樱，快步离开。
　　直到进入一个房间——一个过于简洁的房间。
　　“怎么——是不是在想，为什么堂堂阿哥府，会有如此简洁的房间？”天圣坐在夏樱面前，端着茶杯，脸上时嘲讽的表情，“因为胤祥爱我，我要什么都满足我。却独独救不了我……”
　　夏樱伸过手，夺走天圣的杯子，重新沏茶，再倒入。
　　“我是十八年前穿越来这里的。明明是在上历史课，却偏偏睡着了。然后——模模糊糊的就穿到了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身上。那个婴儿是完颜亮云将军的女儿。他给我取名天圣。看——和我本来的名字一模一样。然后因为当时体内的灵魂已经十六岁了，自然很聪明。又被人叫做神童……”
　　天圣看了看旁边静静听他叙述的夏樱，继续她的故事……
　　“到了两年前，我贪玩，女扮男装上街，就和胤祥杠上了。起初以为是些市井无赖，可后来回到家才知道，他就是十三阿哥。他和他的四哥常往我们家跑，我又怕自己的言行会出问题，于是我就去找一个在这儿能够帮我的人，”看了看夏樱颤了一下又恢复得手，天圣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你猜得没错，我去了傲兰山庄，找步康齐。我本以为他可以帮我，却没想到——他只是利用我。利用我对爱新觉罗家进行报复——报复康熙杀沈无歌的仇。然后就嫁祸于我，纵然我有天大的本事，但在铁证面前，我所有的辩解都成了苍白无力的抵赖。我连累了这里的家人。从我来这里开始，我就有想过——照理来说，这么辉煌显赫的完颜亮云将军应该会被历史所铭记，但为什么我所涉猎的所有历史书上，都不曾提过这个人。直到那天康熙接见我，我才知道。他对我说：‘一个企图谋害皇室的人，是不可以嫁入皇室的。我要你死。4个月后，我会赐毒酒于你及你的家人。然后——我会抹杀你们的存在。再也不会有人记得完颜亮云。历史——也不会记住功绩累累的完颜一家。’然后，我就被软禁在十三阿哥府。知道1个月后——那杯毒酒的降临。”
　　夏樱浑身一震——她没想到，以为在这陌生的时空，会有自己的好友与自己一起面对那未知的未来，却被告知——天圣将在一个月后死。
　　天圣放下茶杯，凝视着夏樱，“夏樱，从我听到他的那番话开始，我就知道，康熙知道我从未想过谋害任何人。但他知道，傲兰山庄没有人得罪的起。所以他需要一个人，去代替步康齐死。而那个人，很不幸，就是我。我不是没有想过——步康齐是利用我；康熙希望我的死能让傲兰山庄息怒；十三希望我在任何时刻都属于他。但我明白，从我来到这个时空开始，我就明白——我是来解决一些事的，我是来解决一些我前生所做错的事的。也许我的前世逃跑了，或者真的谋害了那位皇室成员。但我没有。我做的一切——对得起天地良心……”
　　夏樱看着那掉落在瓷砖上的茶杯，无奈地叹了口气。
　　天圣——从很久以前开始，你就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
　　但为什么你就不肯好好反抗，而是要乖乖认命呢。
　　你明明知道，明明明白，只要反抗，或许还会有机会赢。
　　但你从不这么做。
　　你只是一味的伤害自己，去成全别人
　　你以为你的死，可以成全完颜一家、成全康熙皇朝、成全傲兰山庄、成全十三阿哥吗？
　　我想不会吧。
　　因为——你于十三阿哥来说，你是最重要的。
　　没有了你，也许——十三这一生便失去了许多的精彩。
　　但是，你真的只会牺牲小我。
　　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才是真正的大我。
　　轻轻的把天圣移到床上，替她盖好被子。再看看手中的蒙汗药，夏樱无奈的叹口气，推出了房间。看着房门外守候多时的胤祥，夏樱并没有过多的言语。
　　胤祥盯着门扉，似是要把它盯出俩窟窿来，“除了你——似乎没人能让她这么安静。以后——你多点来。还有——”胤祥自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夏樱，“给九歌。”
　　夏樱仔细的收好信，半晌，才看着他，“你爱天圣吗？”
　　胤祥似乎并不准备回答她的问题，转身离开。
　　在转角处，他才回过头，严重带了些许无奈与哀伤。
　　“爱！爱到哪怕她会恨我，我也要爱！”
　　那坚定的声音，就像是从九天之外飘来。
　　良久，夏樱才踩着从自己嘴边发出的叹息，慢慢离开。
　　夕阳西沉。
　　一个月——又少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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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回预告：九龙夺嫡的阴谋渐渐浮出水面，天圣的无奈逐渐加深。身为好友的夏樱却无能为力。但九阿哥此时却开出了令人心动又令人危险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