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舞天使》如墨轻染

6、六

　　（六）
　　公寓。
　　裴枫羽敲了敲房门，然后开门进去，不由微微吸了口气。
　　房内没有开灯，偷溜进来的月光却给房内的一切笼上朦胧的光晕。浅绿的床单上，月光静静地流动着，少女刚刚沐浴的肌肤在月光下欺霜压雪，曼妙的身姿在他偏大的白衬衫下隐隐显显，如缎的头发披散着，湿湿的末端微微卷起，勾勒着少女那如画的五官极其妩媚。少女失神地看着窗外，眼神慵懒而迷离。
　　他一直知道筱蕾是美丽的，但不知她竟会如此诱人——那是一种致命的诱惑。
　　“怎么了？”莫筱蕾已经回神，望着站在门口发呆的裴枫羽。
　　“我来给你换药。”有如化雪般，他温柔地笑了。
　　“谢谢。”莫筱蕾伸出了她的腿，白皙而修长。
　　他的手有一丝颤抖，他抬头给了莫筱蕾一个无奈的笑容。
　　“很难处理吗？”绷带因为沐浴有些湿了。
　　“是很难。”声音里有一丝压抑的笑意，然后他熟练地拆开已有些湿的绷带，还好里面没有湿。
　　“怎么会扭的那么严重？”他轻轻地移动她的脚踝。
　　“升降机被人降下了一格。”
　　他再没有说话，开始给她上药，包扎。
　　“你是麟，对吧？”莫筱蕾用的也是肯定句。
　　“蕾蕾，你是真得很聪明！”他低低地笑着，然后抬头，眼神坦然，“是的，我是麟。虐待了你一年的麟。”
　　莫筱蕾也笑了，她终于明白那种熟悉感来自哪里，不由她也想起了一年来在“夜雾”那个小小的练舞房里来一起训练的日子：
　　他告诉她她的跳跃缺少轻盈感，所以就在她的腿上绑上沙包，再在房顶上挂上一个苹果，而她的目标就是用头顶到那个苹果。
　　这根本不行！她带着沙袋连走路都有困难。
　　但倔强如她，怎会放弃，于是一次又一次跳跃，跌倒，又爬起，汗水模糊了她视线，他走过来，默默地为她擦汗，递水。
　　苹果换了一个又一个，白皙的小腿上被沙袋磨出了条条淤青，夜深时，她常常一个人不断的擦药，没有泪，只有唇上被自己咬出的丝丝猩红。直至有一天，她终于连顶了三下苹果。
　　他没有说话，但为她拍出了响亮的掌声，黑色的面具下是干净的欣赏。
　　那是蕾蕾听到的最悦耳的掌声。
　　然后，他开始真正教她舞步，从街舞到国际舞，从古舞到民族，他几乎无所不会，那时她才知道他才是真正的高手。
　　更神奇的是在足足顶了半年的苹果以后，她发现她的体力得到了惊人的提高，而对于新的舞步的掌握，也比以前容易了很多。
　　记得有一天，莫言出现在练舞房，不无感慨的说：“再这样下去，我都不是你的对手了。”
　　她才知道不知不觉，她早已今非昔比，而一切，都拜那个戴着黑色面具的少年——麟所赐。是他创造了小舞那个“雾夜精灵”的传奇，而其实他才是“雾夜”里真正的传奇。
　　“好了！”
　　他的声音拉回了筱蕾的思绪。脚上他已包扎妥当。
　　“让你一个人回去，我不会放心的。所以你先安心住在这里，我会打电话和莫言说的。”他修长的手指拨开了她额前的碎发，在她光洁的额头留下轻吻，“早点睡，晚安。”
　　“晚安。”筱蕾接受了他的安排。他一直是这样：小心呵护着，温柔细心地照顾着，也霸道地加入了她的生活。就如今晚他执意让她住进了他的公寓，只因他不会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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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晨曦从窗外爬进窗子，莫筱蕾张开了双眼。
　　“蕾蕾，你醒了吗？”门外是温柔的他的声音。
　　“嗯。”
　　他开门进来：“这是你的衣服，书包我放在书房了！”
　　“谢谢！”
　　“快点起来，要开饭了！”
　　裴枫羽温柔地笑着退出了房间，有点像一个——体贴的丈夫。
　　莫筱蕾不由甩了甩头，没事瞎想什么呢，她穿好衣服，走出房门时，他忙过来扶住她。他的身上还系着围裙，有淡淡的油烟味，和着他身上特有的木质的气息，特别好闻。
　　他扶她在桌边坐下，桌上的早餐很丰盛,她的目光不由定在了那双保养的极好的手上，这样的一双手，竟可以作出这样一桌早餐………
　　“别再这样崇拜地看着我了，光看我不能饱的。”裴枫羽宠溺的轻刮她那小巧的鼻子。
　　莫筱蕾忙撤回目光，开始低头吃美味的早餐，低着的脸红如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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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房。
　　修长的手指翻着那厚厚的试卷，工整的试卷上有着不工整的勾勾叉叉，裴枫羽不由皱眉。
　　“你初中的基础好像很差。”他的语气依然是那样温和，但他的话不留一点情面。
　　“…………”
　　“这一个月你都在干什么？！连这个都不会？”
　　“…………”
　　“你真得确定上课的时候你去了的？”
　　“……..”
　　“为什么不说话？沉默是金吗？”
　　“如果能考第一，你以为我愿意考九十九啊！！”莫筱蕾终于爆发了。
　　“呵呵。”裴枫羽竟然笑了，“我还以为你真得没有脾气呢!”他拿出稿纸，“好！既然目标是第一，那么就从这片废墟开始吧！下面要仔细听，题目我只讲一遍。”
　　“你看这里，它不是……….”
　　他开始给她补课，讲解生动而简要。
　　自然，莫筱蕾也不是真得一无所知，她只是少了一条把知识连起来，融会贯通的锁链，所以很多地方，他只是微微点到，她就已经全盘贯通。
　　十月的阳光下，少年和她一起努力着，时不时的相视一笑更让空气都染上这宁静而温馨的气氛………..
　　“叮咚！叮咚！叮咚！”
　　门铃响起。
　　他起身去走出书房去开门。
　　“蕾蕾。”莫言的脸上永远是太阳般灿烂的笑容。
　　“哥，你怎么来了？”莫筱蕾开心地笑了，莫言好像有一种魔力，他可以感染身边所有的人一起快乐。
　　“我买了你爱吃的小排骨，木耳片，小香菇…….等一下让我们的裴大厨下厨把它们烹成大餐。”他提起一大袋东西。
　　“还有我最爱的‘蓝屋小坊’的茉香柚子茶。”那种精致的浅蓝色袋子，装的只会是“蓝屋小坊”的香茶。
　　“是啊！穿了10条街为我们最爱的妹妹买的。”另一个妩媚的身影走进了书房。
　　“飞儿，你陪着蕾蕾吧！莫言我就先借走了。”裴枫羽接过了莫言手里的东西。
　　“好吧！看在午餐的份上就借给你了。”
　　两人说笑着，莫筱蕾不知何时开始低头做上午未做完的题，然后把注意点用红笔补充在旁边。
　　书房的门轻掩上了，莫筱蕾抬头，纷飞正看着她做题，眼里有一丝落寞和哀伤。
　　“纷飞姐姐，别这样。”莫筱蕾伸手握住了那秀美如笋的手，她明白她心里的苦。纷飞因为早期的叛逆，早早地离开了校园，那是一种对于校园生活的向往和对年少轻狂的后悔，还有一种面对莫言的自卑。
　　“没事，只是有时，觉得你们这样，真好。”
　　“纷飞姐姐，只是选择不一样而已。没有你，就没有‘雾夜’的今天，哥也不能这样轻松地呆在学校。你知道吗？哥哥曾和我说过，遇到你，是他最大的幸运。”莫筱蕾慢慢而从容地述说着，她只希望这不要成为他们之间的阻碍，她希望哥哥和纷飞姐姐能幸福。
　　“小丫头。”纷飞轻扬起头，让泪流了回去，泪会花了妆。她和莫言在一起的时候从不化妆，但习惯就是习惯，“你呢？昨天晚上，枫羽可是和我们坦白了你们在交往。”
　　“嗯。”
　　“言和我说，枫羽不是表面那样的温和优雅，一旦他认定，他便会去坦诚，霸道地占有，所以，蕾蕾你是真得喜欢他吗？”
　　“有那么重要吗？我只是跟着心的感觉走。”对于这个，她想过，也问过自己，但无解，所以她告诉自己，一切随心吧！
　　“是没有那么重要。”莫言扭门进来，接过了话茬，“蕾蕾，我偷偷地告诉你，其实——枫羽也是初恋，所以别担心，那小子一准和你一样心里打鼓！”
　　“看不出来啊！这样的极品帅哥会是初恋！”纷飞打趣道。
　　“其实我也是！”莫言走过去，握住了纷飞的另一只手，灿烂的脸上有化不开的深情。
　　“讨厌！”纷飞把脸埋进了莫言的胸口。
　　莫筱蕾夸张地抖了一下，三人不由都笑了。
　　书房里压抑的气氛一扫而空。
　　“好了，我们吃饭去了。”
　　书房，是公寓里和厨房离得最远的地方，但那从纪宅带回的伤药极好，所以莫筱蕾现在可以搀着他们自己慢慢走过去。
　　公寓里的所有装修修饰都极其干净雅致，有如他的主人，随处可见的盆栽更是让房间里充斥着淡淡的木质的气息和勃勃的生机。
　　“言，这个假期蕾蕾就住在这里吧！”餐桌上，裴枫羽时不时帮莫筱蕾夹菜，“我可以帮她补补课。”
　　“枫羽，你可不要一不小心就把我们绝色倾城的妹妹给吃了哦！我很担心的！”纷飞的盘子上也满是莫言夹的菜，但她却还是不安分地时不时抬头打趣筱蕾。
　　“蕾蕾，你的意思呢？”莫言没有发表意见。
　　“我本来和姨约好去看她的，现在这样也只会让她担心。哥，你先帮我瞒着。”莫筱蕾转头，对上的是那温柔似水的琥珀的眸，“麻烦你了。”
　　“好。”两个少年齐声回答，眼底是一样的关切。
　　莫筱蕾的视线模糊了，她其实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