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ABO]关于修仙不努力就会被送去联姻这件事》满心如愿

121、三赴西南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三赴西南

　　许白鹤敢当着这许多人的面化出白鹤真身，大概也是彻底想得开了。谈星尘这么跟莫问心解释。只不过灾变迟早会过去，倘若大家同赴黄泉便罢了，这要是没有，彼此尽皆平安无事，许白鹤今日一遭就会显得过分目浅了些。
　　莫问心说灾变之后的事我还没有细想。
　　谈星尘便笑了笑，说没关系，现在暂时不用想。
　　现在想的应该是怎么活下去。
　　向道门辞行的时候素风雪不在，看样子是知晓了青橙失踪的消息，收了断折的云柑剑闭门不出。白江苹一路同他们下到山门处，临别时问了莫问心一句去不去东南，会否再次路过锦烟楼。谈星尘说按计划是要去的，至于实际会不会去就要看情况了。
　　莫问心明白白江苹的意思。他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若去锦烟楼，会代你向尹师妹问好的。
　　白江苹像脸红了似的偏转过头，很快转回，面上一片沉静，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就在谈星尘与莫问心一路向南行进的同时，无数的玄门修士被各宗门派往人间，奔赴三山四海，以救人间为第一要务。路上谈星尘告诉了莫问心一些旧事，这些旧事曾于万千年间被反复讨论过，稳妥保存束之高阁，本以为尘封不会开启，最不测的情况还是发生。
　　就像各门各派的根底实力并非纸面上摆出来的那些一样，面对可能发生的最坏结果，玄门还是有些压箱底的本事。从前是为应对北国风雪，眼下自然转向了大灾变。具体的谈星尘也说不清，既然压箱底那便是不可能轻易亮出的底牌，不好叫旁人知晓的。
　　他们此行预备先去岭南查探灾情，再顺势转道西南，看看鹤鸣山的堰塞有没有其他解决方法。岭南气候不算宜居，天无三日晴、地无三尺平，此刻更是糟糕，大泽水系蛛网般细密分布，处处水位高涨，漫成地上悬河，一旦上游流速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谈星尘拿洪荒系统所记录的历年水文数据进行纵向对比，发现寄希望于下游泄洪已经毫无意义，问题源于碧霄江、也就是从昆仑雪域化出的水，万年冰层解封，总要有一个出口，有地方去。
　　再一次进入十万大山，莫问心将镇海剑牢牢握在手里，他有一种预感，这次西南之行恐怕不会太顺利。
　　“昆仑典籍记载，有邪法脱胎自佛宗秘传，将亡婴炼化，塑成小小一枚，封进蜜蜡或其他宝石中，是为‘古曼童’。梁煜阴邪更甚，至于生生炼化活人受他役使，手腕之残忍，格外令人生惧。”谈星尘与莫问心分享这些背景知识，莫问心听了也不吭声，点一点头就算知道了。
　　他并不想提起梁煜这个名字，如今这位已晋大乘，念一念名号，天地间梁煜便将有所感，继而捕捉到他们的身份与位置。
　　沿碧霄江溯游而上，远远的，可以看见被削去半边山头的莳良峰，或能一窥当日吉祥道人天际飞来一剑的气势如虹。莫问心眯起双眼遥遥一望，一个人影消失在莳良峰顶，又似乎只是他的错觉，那里从未有人出现。
　　“我一心求顿悟，会不会过犹不及？”莫问心忽然说道。
　　谈星尘愣了一下：“什么？……哦，你说化神境的三步走是吧，聆音、入道和顿悟。没什么关系的，这东西不止看心境，也看机缘；机缘到了，便是心境摇荡也能继续向前。至于这个机缘，那就玄之又玄了……”
　　“那我该求机缘，是么？”
　　“求也求不来，得看个人气运。”
　　“只能等？”
　　“只能等。”
　　莫问心不语。谈星尘不知道他怎么好好地说起这个来，正想调侃两句，莫问心双眼一抬，身边多了一道人影。
　　谈星尘心中大骇，如果方才这人要动手，现下自己已然是一具死尸了。
　　“惊讶吗？”
　　梁煜好像散步一样同他们走在一处，慢悠悠道。“这是我的十万大山。”
　　莫问心说：“是有一点惊讶。我以为你早被缪先生绞得粉碎，没想到还能这样康健。”
　　梁煜哈哈大笑：“谁叫我运气好呢！那老东西想杀我，总还是差一点的！”
　　“你不怕么？”
　　“怕什么。谪仙宫？还是终南山？我何时怕过。”
　　“便是你口中的十万大山。这片山林若是发起怒来，顷刻间就要吞没你的义教教众。”
　　梁煜轻声道：“这你就不了解我了。他们的死活与我何干？”
　　莫问心嗯了一声：“我确实不太了解你。但有一件事，我想你得知晓：我已立下心魔大誓，不将你彻底杀灭，不入大乘，不证长生。”
　　谈星尘在边上听到这里愣了一下。这是可以说的吗？
　　梁煜也微一怔愣，继而一笑：“好啊。本人欢迎之至。我期待你来杀我，随时，随地。”
　　莫问心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他的气机自始至终锁定在梁煜身上，此人咒杀顾真人在先、耗费心力诛杀三位炼虚境强者炼制所谓的古曼童在后，更休提之后还曾试图咒杀吉祥道人，即便从缪先生手下脱逃侥幸不死，自身实力也绝对大打折扣。
　　如果说有一个机会能实现他的誓言，那一定，一定，就是此时此刻。
　　他在心里盘算怎样才能瞬息出剑困住梁煜不使后者脱逃，眼神低垂，甚至于还顺手扯平了谈星尘衣上的褶皱，单看上去有十分的漫不经心，任谁来也觉不出杀意已经满溢。
　　——谈星尘觉得出。莫问心帮他抚平衣褶时他心脏狂跳，感觉身旁这位剑修已是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剑，只消一个契机，立时就要斩杀敌首，不沾滴血。
　　“算上接下来的这一次，我好像已经邀你三次了。真的不考虑跟着我吗？”
　　梁煜却好像一无所觉，比莫问心还要平静一些。
　　莫问心说：“发疯也看看时候。大灾变不过，所有人都得死，义教邪门左道，能落得什么好？”
　　“你认真的？”梁煜看起来终于惊讶了一些，“天崩地裂，修士可跳出山河化外，又有什么干系？……你们不会真打算救人间吧。”
　　“惊讶吗？”莫问心原话奉还，“这是每个人的人间。”
　　说话间三人来到一处河谷，高低落差极为可观，谈星尘仰面看了几下，确定这里便是碧霄江支流其中一地堰塞。梁煜说你恨我吗？是不是很想杀我？莫问心说是吧。我现在就想杀你。
　　梁煜说我招你来麾下就是因为不想杀你，你很难杀，要费大力气，各方面来说都是。这我是知道的。可现在看，好像还是避不开这一战。
　　莫问心不答，反手将遮天绫扔进谈星尘怀里留给他防身，镇海剑剑花轻挽，五方雷法朝着梁煜头顶暴扣直下！
　　法术制造的骤亮击穿了河谷湍流的水瀑。
　　礼神乐一声轻鸣，蛊虫潮水般涌出，莫问心吃过巫蛊的亏不免连退三步，谈星尘传音于他说蛊虫最惧雷法，他从善如流，雷光照亮整片河谷，蛊虫们不敢逾越，窸窸窣窣地在雷法边缘集聚。
　　“照我说，你这兵刃不称手，发挥不出你十成功力。”梁煜召出恩义镯与信言书，法宝原主死去，自然便落进他手里。“青天剑呢？”
　　不待莫问心说话，恩义镯划出一道雪亮的银光，撞在莫问心的镇海剑上，剑身猛一震颤，金属与金属碰撞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涩声。
　　莫问心卸力咬牙：“用不着。”
　　实则忍下承力的右臂的剧痛，挥剑再上，施展开正天剑法与梁煜近身周旋，避免后者再用法宝硬撼。
　　谈星尘在侧旁观者清，时不时出言指点，梁煜听得不耐，直直甩出一道毒雾，被莫问心一剑拦下，神情顿时变化。
　　“差点忘了，”梁煜说，“你很在意他的！”
　　然后他就被莫问心又疾又狠的三剑逼着退至堰塞湖上空，上游的河水到这里静悄悄凝滞，不得下溢。
　　明明没有回答，梁煜却明白自己抓住了莫问心的软肋，只要抓了那小家主，莫说解围，要莫问心转头倒戈也不在话下。
　　他一边与莫问心对战一边将法术向下引，先前几次行动确实消耗他太多，尤其被缪先生绞碎肉身，重铸又得费一些气力。若他全盛，杀一个化神境不过吹灰，又怎会似眼下这样艰难。
　　莫问心一招未老再续新招，尔后惊觉自己太过冒进，攻势稍缓，身后哗地一声，有重物落水的动静。
　　回头看去，堵塞河道的巨石碎成渣滓片片坠落，河水汹涌急下，甩打出白浪飞花，眨眼吞噬了下游的一切。
　　“星尘——！”
　　梁煜早趁他失神间隙以恩义镯套进他脖颈，狠狠勒住用力一拉，将莫问心瞬间拽至极近。莫问心单手挡住颈部防止他变幻法宝挤碎咽喉，恩义镯果真一再收缩，细微的罅隙间容不下一只完好的手，仅一次呼吸便压断了他的左掌。
　　水波之下，红色浪潮席卷。谈星尘用衣袖擦着脸上的水，高声喊着没事，不用管他，认真对战就好。
　　梁煜啧了一声，没想到对付解律人也得费功夫。莫问心根本没想着挣开恩义镯，继续出剑攻敌所必救，梁煜不得不召回恩义镯牵制镇海剑，礼神乐指点蛊虫入水，毒雾悄然弥漫。
　　“要杀我，你还差点境界。”梁煜发誓，自己只是好心提醒，没有别的意思。“真以为自己能越境杀人？”
　　莫问心说：“我知道。所以我在等。”
　　“等什么？”
　　“等我的机缘。”
　　“什么？”梁煜一愣，“……你想顿悟？”
　　然后不由得狂笑：“你才是疯子！真以为天上能掉下机缘来，容你顿悟晋阶？白日做梦！”
　　莫问心没笑。他说我觉得我运气一直挺好的。
　　“……”梁煜便也收了笑，看着莫问心认真道：“好啊。没问题。我给你余地，随你怎样感悟。若果真晋阶，我一样杀你——就在这里，当着你家解律人的面，活剖了你。”
　　“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