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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无支祁山的王小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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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川阳事了一去三月，此间正是金露玉风的时节。
无支祁山是个好地方，距鄢州二十几里路，去安和快马加鞭，两天的光景。山是小山，山腰正好造一小院，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去处。
王小虎被林渊止锁在他无支祁山的院里，每天上午不扎够两个时辰的马步不给吃午饭。
天见可怜！王小虎才五岁啊！
他于八月十五过了自己第一次和师父一起过的诞辰。
虽然王小虎才五岁，但没办法，林渊止已是廿一，是个可靠的心狠手辣的大人了，特别看不起溺养小孩的手段。
说是两个时辰就是两个时辰，一刻也不会少，若是中途他心血来潮喂王小虎吃了一颗葡萄，那小虎崽就多蹲那一盏茶的时间！
好一颗葡萄！
林渊止朝王小虎的嘴掷去一颗，王小虎看也不看，张嘴接了。
“你再蹲会。”
心狠手辣的大人开心地拍起了掌，挨了王小虎有气无力的一眼瞪。
他没好气地发出的声音，都是带着颤抖的哭腔：“师父，要尿了，憋不住了，腰好痛好酸好涨。”
那就没办法了，他这徒儿憋不得尿，三月了，最多两个时辰就要出事！
所以现在整好两个时辰。
林渊止一摆手，道：“玩去吧，吃罢饭再补。”
可怜王小虎，匆匆去解决了一下自己的个人问题，又匆匆去厨房领口饭吃。
厨房黑漆漆，没点烛，不见点光，只在王小虎推开门后涌了日光进去，把放在炤台上那碗饭菜照亮了。
饭是好饭，无支祁山下农庄种的好稻；菜是好菜，农庄里送来的好白菜；肉是好肉，农庄里养了一年半的老母鸡；师父不是好师父，所有材料放在锅里一炒，上桌了，正好给徒弟端一碗；小虎是好小虎，一双筷子趴拉趴拉，一碗饭像猪食一样，不尝味道，不嫌师父煮的饭菜不好，三五口吃完了，还有三粒米点缀在他脸上。
这时林渊止才悠悠走到厨房。
看王小虎这模样，定是一碗饭直接往嘴里倒，像饿死鬼投胎，也不细嚼慢咽，品尝品尝他做出的美食！
林渊止勃然大怒，道：“怎么吃这么快，脸上还三粒米？”
王小虎一擦嘴：“想去山里玩会。”
“耍耍耍，就知道耍。”
这话依稀每天都听，王小虎已是不怕了。
什么“吃吃吃就知道吃”“尿尿尿只晓得尿”，师父总是雷声大雨点小，最后该干嘛还不是干嘛。要是今天能早点把外功一套打好了，两人下山撮一顿的那时候才是最开心的。
“使你的三才剑法去。”
“我不——”王小虎哭嚎，“我不想学剑了，臂酸！”
“开什么玩笑？”林渊止嗤之以鼻，“你怎么不嫌扎马步腿疼。”
“疼呐！”
“疼得好。”他指尖一点，把王小虎嘴边三粒饭抹去了，“还不快去？”
王小虎苦不堪言，只希望能靠持剑平刺上挑修入正道，争取一道剑气荡破山河，早日脱离林渊止的魔爪，全然是忘了三个月前自己那声情真至肺的“爹”。
是夜。
今日小虎挥剑千遍，同林渊止去山下吃了一顿好的，虾仁粿条，蜂蜜发糕，小猪尾尖。就连茶水喝的也是好的，橘果泡水撒白糖。
小孩嗜甜，果不其然，夜半王小虎尿床了。
林渊止看着跪到自己榻前的王小虎，只道头疼。
“你又尿床了？”
王小虎心虚，小猫哼哼一声。
“你怎的这么爱尿，三个月了，我已经没有新被褥给你换了。”
林渊止含恨抬手，给了王小虎发顶一掌。打完不觉解恨，他又捞起才两尺多高的徒弟，一下一下地拍他屁蛋，只为泄了自己堂堂男儿乳母般洗衣做菜的恨！
王小虎哪知师父来真的，嘴里只喊“爹别打了”，结果又挨了好几巴掌，他痛呐，涕泪横流，鼻涕也流，可能觉得这样不爽，紧张得又哭又尿。
林渊止傻眼了。
他看了看手上的水，倒映着明亮烛光的色泽，他皱着眉低头看王小虎，王小虎惊恐地看他，一张脸怕得通红。
“你不会用内力护着屁股？”林渊止声音颤抖，“你用尿护着屁股？”
“我、我……”王小虎也声音颤抖，“我忘了！”
这夜晚注定不平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