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你是家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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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里沉睡的时候，有一只手拉住了他。
周围仿佛都是粘稠的海水，那只手拉住他不是为了拉他上岸，而是为了和他一起下沉，甚至仿佛是享受了过程一般，少年脸上露出了少见的笑容。
最没有存在感的样子，黑色的眼睛也总是一片死水一般，什么东西都照不进去，只有在看见别人杀人时才会稍微敞亮一些。
“和我做一个约定。”他站在两面宿傩身边，在非人者的身高衬托下显得娇小又脆弱，像是下一秒就会被摧毁一样，那双黑色的眼睛映出下面血肉模糊地狱的火光。
无能者恒弱小，无论是能力或是智慧都不足以伤害他人，却有着能够洞察他人心思的能力。
靠着讨好、谄媚而达成目的……
“杀人时一定要让我看见。”
这是由他发起缔结的契阔，作为交换两面宿傩也要有要求。
……黑暗袭来，最后一幕是少年被吊在树上，他和人的身体不同，这种程度没能杀死他。
但是接着咒术师们点燃了那棵树，用上特殊的火焰，他听见少年的哀嚎还有哭泣声，最后一切归于黑暗。
自始至终，两面宿傩都没能想起他对少年提出来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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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直毘人来说，你的这句话应该算是大逆不道了吧。
对于一个家族来说最重要的果然是血脉和祖传术式，但是事实上回顾一下就会发现……实际上，不管是你还是你作为禅院家主所代表的角色都没有一定要为禅院家保存纯净血统的职责。
这样的你，真的可以拿到游戏最后的胜利吗？
“直毘人真的觉得……我会在意有没有继承术式这种事情吗？”
你重新问了一遍，然后像是突然反应过来这样子对游戏角色发问有点傻，于是你收回手走回桌子后面坐下。
直毘人似乎是觉得自己冒犯了你，方块脸上无神的方形眼睛一直盯着你，但嘴巴张开又闭上，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理念和侧重点全部更新的家族……最后还能算是禅院家吗？你开始思考起来通关条件里意义的限制，这种文字游戏实在是让人摸不清头脑。
但是你讨厌血统论。
这是真的。
因为天生决定的东西就否定所有，又不是卡尔文宗教改革，都新世纪了这种观念怎么还保留着……“我的话，无论自己的孩子是什么样的，都会尽力去培养他。”
你侧头从窗户看出去，清晨的光亮洒满花园，甚至充斥了室内，带来舒适的暖意。
就好像现实世界一般。
你收回视线落在面前的直毘人身上，只有还是方块人的角色们可以给你在玩游戏的真实感，但是在你把声望等级升到最高后……
你会不会在这场游戏里迷失自己呢。
“家主大人……”
“我一直觉得呢，作为一个人来说，最先的是对社会的意义，再是对家庭的，最后才是对待个人的。”你说，这是真心话，你也没有用上说服的技能。
在这个游戏里这么认真的回答这个问题，这不仅仅是在玩游戏，更多的是在给自己一个答案。
一个坚持下去的理由。
“如果说我有一个孩子的话，不管他想当普通人还是咒术师我都没有意见。”
“未来不是我给他定的，而是他自己闯出来的。”
“我一直那么看重甚尔，难道仅仅是因为他有着天与咒缚的最强身体吗？那既然如此，为什么在我之前家族里没有人好好照顾他。”
提到他了。
黑发少年站在门外，背靠着墙壁，眼睛盯着前方，却什么也看不到。
“他能变强，想变强。”
“我给他机会，让他能够成为他想要成为的人。”
“但是…！”
“直毘人，如果说你执意想要告诉我术式和血统才能决定一切的话，那不妨我们来赌吧。”
你深吸口气，执拗地说。
“赌，出生在混凝土里①，没有咒力天赋、没能继承术式的甚尔能不能成为最强者。”
“强到在他的未来里，没有人可以阻止他想做的任何事，他不用向任何人妥协，哪怕世界变得再快也休想改变他。”
“我相信他可以，到那时候……”
你站起来，透过直毘人去看这个游戏背后的核心，语气重新带上笑意。
“我们再来谈这个问题吧。”
“我相信到那时候你会改变主意的，因为你不会想要自己的孩子变得和现在的你一样。”
“被什么东西困住了这种事情，本身不应该发生在人类这种生物身上。”
“我们每个人，生来都是自由的。②”
强到没有人可以阻止他想做的任何事，他不用向任何人妥协，哪怕世界变得再快也休想改变他……
这句话把甚尔和一直以来忽远忽近却毫无了解的她牵在一起，未来会有她存在的确凿感第一次充斥在心中，以至于眼眶发烫。
他应该在阳光下放声大笑、从不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不应该因为遗憾后悔的事情痛哭流涕。
不因为任何事情停下变强的脚步，到达巅峰才是他能够报答她如此信任该做的事情。
但是这个时候……
木质的地板上绽开几滴水渍，泪水顺着脸颊的弧度滑落，哭泣的感受自他懂事起还是第一次体验到，也更加不懂如何停止。
哪怕只有现在也好，哪怕只是欺骗所有人的话也好，哪怕他并没有那么重要……
这个时候，站在门外无声哭泣，却只懂得无措地握紧拳头低头的少年是真实的。
为了那种仿佛被放大地如同一整个世界一样的感激和感动，哪怕她要他的命，甚尔也会毫不犹豫地交出去。
“……只是因为是甚尔吗？”
“当然不，世界上每一个人都有这样的权利。”
你认真地回答他的问题，哪怕这个世界对你来说只是游戏而已。
“只不过在所谓成长中，很多人自以为是地放弃了很多他们本来应该要有的东西。”
“你和我都已经是糟糕的大人了呢，直毘人。”
“……您在说什么傻话。”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是我迂腐了，家主大人。”
果然不用技能，效果也仅仅只能到这样了吗。
你笑笑，却在下一秒听见他说的话。
“我已经变成糟糕的大人了啊。”他挠了挠头，一直严肃的脸上少见地露出笑意，“但是果然，还是不希望我的孩子也和我一样呢。”
“我这算是说服你了吗？”
“是的，但是我还会继续和您进行那个赌约的。”
他还是说，“天赋无法决定一切，但是依旧会使人在面对的艰辛比之旁人来得少。”
“修行中，天赋才是最重要的，其次才是勤奋和机遇。”
“……还真是顽固啊。”你听出他话语里的不确定和退让，发自内心地笑起来，“不过这样也不错。”
明明只要用上「能言善辩」的技能，你必然能够很快地说服他。
可是这样真的是对的吗？你只不过是用程序设定的技能强行更改了他们的思想，这样子的行径哪怕是比之霸权主义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你认真起来了，你要好好地为了这个约定去把这个游戏打通关。
你要……改变禅院家，然后改变这个世界。
你告诉别人不要想着改变世界是因为不让世界改变自己已经是很难完成的事情了，但是……
你走到少年面前，弯下腰把他抱在怀里。
对了，你是玩家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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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你是家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