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缠过的红线线》星莓

7、第七章

　　周五中午范婷在家做饭，家里酱油刚好见底，叫邬枫到小区门口买一瓶。邬枫提着酱油瓶刚进小区，就看到温泠和一个女人并排站在一起。
　　邬枫迎上去，见温泠没有要和他打招呼的意思，道：“阿姨好，我是温泠同学，邬枫。”
　　旁边的女人一身长袖素白裙，闻言转头惊喜道：“邬枫啊，早就听过温泠提起你，你住这个小区？”
　　“是啊。”邬枫莞尔。
　　二人初见时的寒暄引的一旁的温泠一愣，刚刚的起床气散了大半，插嘴：“邬枫你住这里？”
　　“人家刚刚说话你不听的吗？”
　　“啊？”
　　“我得回家给我妈送酱油，您有事就去忙。”邬枫估摸着范婷该着急没酱油了，出面结束话题。
　　等陈茜回应了，邬枫才先人一步往家走。身后温泠母子的脚步声未绝，邬枫料想应该是一路人，转头弯着两只凤眼笑：
　　“阿姨您去哪？”
　　陈茜以为这孩子有什么事，回道：“我去7单元101户找人，你是有什么事吗？”
　　“啊？阿姨您是找范婷吗？”邬枫一听这熟悉的门牌号是自己家，立马明白温泠母子应该是来找自己母亲，刚准备带路，伸出一半的胳膊被陈茜微凉的手掌紧攥，邬枫还没张嘴问，陈茜声音激动道：
　　“你……你认识范婷！”
　　“她是我母亲。”邬枫二丈和尚般眼神示意着旁边的温泠，丫的这人平时课上看着有爱因斯坦级别的智商，结果现在比他妈还震惊。
　　陈茜一个趔趄跌到背后温泠怀中，激动之余笑了，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孩子：“你……你是范婷的孩子，这么高了啊，让阿姨看看，来。”
　　邬枫愈发懵圈，温泠反应慢了半拍，一只手揽着陈茜，一只手勉强比划，怒着嘴道：“我妈说，范婷……是她闺蜜。”
　　邬枫曾看到范婷异常珍惜和另一个少女的合照，现在细看，岁月虽洗礼二人，但眉眼间依旧与此时相仿，透露出年少的烂漫可人。
　　邬枫搀着陈茜往家走，不断应着陈茜家长里短的问话。无意间瞥了一眼温泠，这人眼镜不好好带，在鼻梁下方上悬着，低头摆弄手机。
　　“走路看……”邬枫正抽空打趣，手机滴答一声响，是范婷和温泠的。
　　[是遇上什么事了吗？]
　　[马上回去，我给你带了个人。]

　　[她俩好像给咱俩结了亲。]
　　不过半米的距离少年发着微信，邬枫隔着中间的陈茜冲温泠意外挑眉。
　　[嗯？结亲是什么鬼？（贱jpg.）]
　　温泠知道来信人又开始犯浑，关了手机皱眉作了个口型，无声道：“你—就—是—贱。”
　　邬枫没在意，弯弯凤眼打字：
　　[学委，就开个玩笑。正经说，什么鬼的亲啊？]
　　关了的手机界面重新亮起，弹出邬枫的问话。温泠叹口气没理，抬头示意他向前看。
　　“阿姨，到我们家了。”邬枫了然，搀着陈茜进楼，陈茜不要邬枫搀，转头拍温泠后背，斥道：“见面问阿姨好，听到了吗？”
　　“……”

　　一楼公寓内，门口响起门铃声。厨房里，女人一身利索的薄款长袖长裤，腰间多了个围裙。范婷放下锅铲，快步走去开门。
　　“枫枫，你没拿钥匙吗？”
　　门一开，出乎范婷的意料，是一张中年女人的脸，这张脸从大学毕业后就从她的生活中消失了。
　　是陈茜。
　　幼时，陈茜住她对门。二人称得上一见如故，从小学到高中从未分开，
　　。大学时俩人虽分开，却还有断续的见面。只可惜，婚后的范婷再无法面对陈茜。
　　“范婷，范婷！”陈茜摇晃着愣在原地的范婷。
　　范婷面色不豫，猛然啪的一声关上家门，扬起的飞尘飘落虚无。女人靠在门上，大口大口喘着气，眼里净是惊慌，颤抖着身子把头埋进了臂弯。
　　“她果然还是怨我了，是我当年不对，是我不对”门外温泠一言不发拉着崩溃哭喊的母亲，邬枫扯着嗓子拍门。
　　“妈，妈你开门！”半晌，屋内无声。邬枫攥紧手里的酱油，扯起温泠的手腕道：
　　“走，跟我过来。”温泠又一次感受到少年手心的炽热，忙转头揽着反复责怪自己的陈茜，跟着邬枫跑出楼道。
　　路旁的风掀起邬枫的衣角，温泠突然觉得这人挺神奇，有时正经的要命，有时插科打诨信手捏来。
　　“来，快走。”邬枫放下抓温泠的手，开了自家院门，护着差不多浸在眼泪里的陈茜进了家。
　　院子不大，遍布花花草草，入秋的凉意摧残了些，由院子进入公寓，阳光斜射的阴影里，是好像带了痛苦面具的女人。
　　邬枫示意温泠坐，自己快步跑到范婷面前喂她吃药，摩挲这她的后背低声安慰：“别哭别哭，妈，没事了没事了。”
　　范婷吃了药，勉强站起身，沙发上的温泠显然第一次遇到自家母亲这种情况，见范婷这么看他，尴尬道：“我……不太会……安慰人。”
　　陈茜拿着桌上的纸巾拭泪，抽泣间瞪了眼温泠：“你好好学学邬枫，我都成这样了，你还跟没事人一样坐着，你有良心吗你？”
　　“我……你……唉”温泠瞪了眼邬枫，范婷精神恢复正常，冲温泠摆摆手走来，坐在陈茜身边道：“不好意思，失态了。我们的事不应该当着孩子的面说，明天下午对面街咖啡厅，我等你。”
　　“孩子的事就得当着孩子的面说。”陈茜听范婷这么生疏，小姑娘脾气一上来就开始胡搅蛮缠，范婷无奈，语调不禁柔和几分“结亲的事吗。”
　　“嗯……”
　　语调之可怜，眼神之无辜，这话题之尴尬久远。惹得俩孩子坐在对面沙发上，相视一眼，扶额叹息。
　　“妈，你们的关系我们也知道了。”
　　“嗯对。”
　　“所以要结什么亲你们直说。”什么鬼的亲，过家家啊。
　　“嗯对。”
　　邬枫转头横了眼旁边只会嗯的温泠，温泠闭嘴还不甘心，撇了下嘴才移开看着邬枫的目光。
　　“这都是我们俩小时候的剧本话，幼稚死了，也就你陈茜阿姨长不……童心未泯才又提起。你们不要多想啊。”
　　“嗯对。”
　　邬枫没看温泠，咬了咬后槽牙道：“我们就是同学，没到演电视剧的程度。”
　　范婷自然知道邬枫什么意思，毕竟女孩子小时候谁不会有点白日梦？厨房里的菜早就凉透了，没有酱油的菜对于邬枫来说更是没有灵魂，索性大手一挥拉起陈茜的手道：
　　“走吧，出去吃顿饭。”
　　“行啊，我知道有一家川菜特别香。”
　　陈茜口中的川菜馆并不远，步行足以。正走着，温泠手机突然亮了下，陈茜给他微信转了三百块钱，温泠领了钱想来口问她什么意思，邬枫的手猛地堵住了他的嘴：
　　“别问，人家小姐妹吃饭，你觉得她俩会让咋俩去？”
　　“小姐妹？你莫不是在逗我？”
　　“嘶，关注点不是这个。”邬枫无奈扶额。
　　“哦，她不让咋俩去跟我妈给我钱有半毛钱关系。”
　　“……”
　　温泠讪讪地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