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悲痛的爱》续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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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家玉之逝
１、探望家玉病情重偶遇莲馨叙别情
“喂，请问，是宋玉生教授吗？”杨槐花握着手机问。“我是，请问，您是哪位？”“我是槐花。玉生，家玉今天晕倒在课堂上，正在医院抢救。我们去看看家玉好吗？”槐花说。玉生答道：“好的。怎么会这样……”
当宋玉生和杨槐花来到医院，柳家玉已经苏醒；玉生和槐花看见赵光握着柳家玉的手，难过地坐在她的床边，好像要哭，但又没哭出来。“光，快搬凳子让玉生哥和槐花妹妹坐。”柳家玉看到宋玉生和杨槐花，脸上勉强露出了一丝笑意，用干裂的嘴有气无力地说。
家玉是事业型的女强人，或者说，她是一个忠诚于党的教育事业的敬业的好老师。但是，工作太投入，忽视了自己的身体。现在的柳家玉，不仅是高血压、心室束传导阻滞，冠状动脉硬化狭窄，而且出现现心力衰竭的迹象。才五十四岁的柳家玉身体真不应当是这个样子。玉生说道：“家玉，‘既来之，则安之’，先不要考虑工作，先把身体治好，然后才能更好地工作。”槐花说：“马上要进行全市统考，家玉可能为这事焦急上火了，因为她是主管业务的副校长。家玉，先安心养病。相信联合小学的其他领导和教师们能把这项工作作好，联合小学的基础还是不错的，而且也很有经验……”
看望、安慰了柳家玉之后，宋玉生和杨槐花就离开医院各回自己的单位。第二天，宋玉生买了橘子、猕猴桃、芒果等开胃的水果又来看望柳家玉，他知道柳家玉喜欢吃带酸味的水果。在医院里，宋玉生第一次看到柳家玉的儿子赵春林，家玉的儿子春林说：“宋伯伯，妈妈今天好多了。”柳家玉说：“孩子，要叫舅舅……”
柳家玉的儿子赵春林送宋玉生离开病房，宋玉生来到了一楼。还
没出楼，他听到一个熟悉但不大的声音叫道：“玉生哥。”玉生猛然回头，发现是曲莲馨。宋玉生一下愣住了，随即喊道：“莲馨？！”玉生赶紧上前与曲莲馨握手说道：“三妹，我没想到还能再看见你……”曲莲馨的眼角略有点湿润。原来，由于曲莲馨的爱人宋门东近期干咳得厉害，曲莲馨陪宋门东来医院检查。于是宋玉生与宋门东见面了，并陪门东做了检查，但没发现大问题。
第三天下午，宋玉生与曲莲馨在火车站的肯德基见面了。两人互
相诉说了分手后二十多年来的各自的情况。曲莲馨为玉生在事业上的进步与取得的成就而感到高兴，玉生也为曲莲馨能找到一个关心体贴的丈夫而感到欣慰。宋玉生说：“莲馨，你送给我的两包糖都收到了，但我一块没吃。三妹，你能理解我当时为什么一块没吃。”曲莲馨说：“哥，我能想到你当时的心情……”玉生说：“我结婚后，你来我家看望我三次。难道你结婚后我就不应当去看望你吗？但是，三妹，我怕影响你和妹夫的感情。而且，我知道你对我感情很深，我越是去看你，你越是放不下我，反而让你痛苦……”曲莲馨说：“与你刚分手的前几年，我是很痛苦，有时怀念你。但宋门东对我相当好，他使我一点点化解了悲痛，我很感谢他。”宋玉生说：“我也感谢他，谢谢门东兄弟了……”
２、家玉病重逝去后赵光玉生皆悲痛
家玉病情好转出院，在家休息，由儿媳妇明芳在家照应。这天宋玉生与杨槐花一起来到柳家玉家探望。柳家玉半躺在床上说道：“明芳，你受累了。妈要与玉生舅舅和槐花姨说说话，你去稍休息会。”
明芳说：“妈，你有事喊我。”她说完就出去了。柳家玉让宋玉生和杨槐花坐到床跟前说：“玉生，赵光对我情深似海，恩重如山，我不但感激他，也爱恋他。但是，我今生没有对不起赵光的地方。今生我唯一感到亏欠的人，就是你玉生哥，我做事有些绝情，给玉生哥造成那么大的痛苦……”玉生说：“婚姻，往往也是有缘分的，你的身体不好，不要想太多了。”槐花说：“家玉，你不要老把这事挂在心上，好像自己犯了罪似的，你看，现在，玉生和培英不是相处很好，生活得很好吗？”家玉扯着玉生的手说：“哥，就让妹我来世报答你，来恕我的过错吧……我盼望赵光来世能找到一个比我强一百倍的好妻子……我爱他，也感谢他，但我要在来生还你的债！”这是柳家玉第二次这样说……宋玉生心中感激，杨槐花心中同情而怅然。
柳家玉爱宋玉生吗？不但有爱，而且爱得比较深。但是，柳家玉对宋玉生的爱并没有曲莲馨爱得那么深。而且，将赵光和宋玉生摆在一起，柳家玉更爱赵光。既然这样，柳家玉为什么要在来生
离开赵光嫁给宋玉生？因为柳家玉的感情是复杂的：她对宋玉生的
感情是“爱”与“愧”的“混合物”。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婚姻，但是，婚姻又往往不是仅由一个“爱”字促成的。
一个电闪雷鸣的夜，阴黑的天空下着瓢泼大雨。一辆救护车不断
地鸣着警笛飞驰在通往滨海中心医院的公路上。在１２０救护车上，大夫为柳家玉输着氧气，挂着吊瓶，正竭尽全力抢救柳家玉的生命。赵光满面泪痕地握着柳家玉的手，茫然地哭着：“家玉，你要挺住，家玉……”柳家玉是赵光一生所爱的第一个女孩，也是他一生所爱的唯一一个女人。柳家玉对赵光的爱与感激之情也远超过对宋玉生。若不是柳家玉内心的深深愧疚和痛苦自责，别说来生，三生她也不愿离开赵光。
由于柳家玉急性心肌梗死，在去往医院的路上她就已经离开了人世。宋玉生得知消息，急急赶到医院，而柳家玉的遗体已经被推进了太平间。在太平间里，他看到赵光扑在柳家玉的遗体上，悲痛地流着泪水。人们几次把赵光拖起，让他离开柳家玉的遗体，他又几次冲向柳家玉的遗体。赵光索性奔到墙壁，用自己的头一下一下地狠命撞击着墙壁，似乎，赵光要用自己的头颅把这堵墙撞翻。——柳家玉逝后，赵光晚年再没娶妻，足见赵光对柳家玉感情之深。
有些人认为，当兵的整天就是射击、刺杀、投弹；工人整天就是钳子、搬子、螺丝刀子；也有人认为他们没有知识，没有文化，似乎这些人的爱情也不如知识分子感情细腻。其实，未必如此，不能一概而论！
火化以后，柳家玉的遗体被埋葬在五里台青峻峰公墓。宋玉生、王雪松、刘洋陪着赵光和他的儿子春林、儿媳明芳一起将柳家玉安葬。当年，在“八角楼”与柳家玉同寝室的七个女姊妹杨槐花、林萍、高贵华、汪景春等也都全来到墓地。在柳家玉的墓前，每个人都在回想着过去自己与柳家玉相处的一段段往事。当着赵光和大伙的面，宋玉生没有哭，但是，宋玉生的心中也在流着眼泪。杨槐花用手摸着柳家玉的墓碑，泪水潸然落下。她不仅知道柳家玉一生的事业，一生的幸福，也知道柳家玉一生的遗憾与愧疚。杨槐花为自己三十多年前的失误，而感到对不起大姐柳家玉。汪景春的心中也很难过，她多么希望柳家玉能再站起来把火柴杆再捅到锁眼里……
一周之后，柳家玉的儿媳明芳找到了宋玉生，把一个包着手册的绿色的方巾，交给了宋玉生。明芳告诉宋玉生，在妈妈柳家玉重病的最后时期，妈妈将它们交给了自己。妈妈要求，在她过世之后，明芳再将这个遗物转交给宋玉生。柳家玉对明芳说道：“妈很爱你，你是我的一个很懂事，并很值得相信的女儿，所以，妈将这件事托付于你。但是，这件事在你的一生中都不要再向任何人提起……”
两周以后，宋玉生一人独自来到柳家玉的墓前。年龄已趋花甲的宋玉生，以颤抖的双手把这个绿色方巾包着的手册轻轻的，轻轻的，放在柳家玉的碑顶。然后，他站直身子，给柳家玉深深地鞠了三个躬。宋玉生心情复杂，百感交集：柳家玉是自己的要好同窗，也是自己一生所爱过的第一个女孩；她是自己的萌爱，是自己的“最痛”，是自己的遗憾，也是自己的妹妹……这是不能改变的历史，也是不可能忘记的感情。他在墓前的小松树下，用自己的双手挖着，两手的十指已经挖破，渗出了鲜血，但他就是要用自己双手来挖这个“爱情的墓穴”……他挖出了一个一尺深的小坑，双手捧着这个绿巾包着的手册，郑重、真诚地把它放入坑中。然后他捧起土，一点点地覆盖着这个“悲痛的爱情”。这不是林黛玉“葬花”，而是宋玉生在“葬情”，但是，这已经是宋玉生的第二次“葬情”了。他愿这份复杂的感情在地下能永远地陪伴着柳家玉……虽然柳家玉将永远地离开了宋玉生，但宋玉生的心中对柳家玉依然有三分爱，三分憾，四分亲……
宋玉生顺着山路，一点点走下山坡。他站在山脚下，眺望着远方的大海。在暗淡苍茫的大海上，翻滚着白浪，它们就有如宋玉生此时的心情。恰巧，一艘帆船，正由北向南，驶向天边。宋玉生的心中默默地想到：由于自己的失误，他错过机会，一生没能乘上失去的那艘可爱的“帆船”，也永远不能乘上那艘”帆船“。现在，那艘帆船，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渺茫，最终，它会消失在茫茫的天边……
三周以后，赵光和儿子春林、儿媳明芳一起来到柳家玉的坟前。赵光抱着柳家玉的墓碑，就像抱着柳家玉，凄然地哭着：“玉——啊，起来跟我说说话啊，我，我……”——宋玉生，赵光、柳家玉都是同龄人，彼此相差几月，玉生最长，所以，赵光也是年趋花甲之人。两个孩子知道两个老人彼此感情很深，怕父亲赵光哭坏了身体，这次，他们不让赵光给妈妈上坟，但是，赵光坚决要来。看到赵光哭成了个泪人，明芳赶紧将爸爸赵光扶起，怕他哭出意外。春林含泪将供品一样一样地摆在碑前：馒头、饺子、鸡蛋、头肉、苹果、芒果等，还有一瓶红酒。赵光哭了好一会，把心中的悲痛哭出来许多，情绪也就稍有点好转。他对着墓碑，席地而坐，从兜里掏出两盒药：一盒“活心丸”，一盒“丹参片”，把它们放在柳家玉的坟前：“家玉，别忘了吃药………”接着，赵光的泪水又唰唰落下。他用手背擦了擦眼，用纸杯倒了杯红酒放在柳家玉的坟前，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他用手掌抹了一下满脸的泪水，说道：“家玉，我陪你喝口酒吧……”周围的人看到赵光的这种失态的样子，全都潸然泪下。——读者先生，这不是演剧呀！
由于柳家玉的“城府、轻信”，由于宋玉生的“猜忌”，导至两人的爱情悲剧，造成两人的终生遗憾。但是，相对而言，柳家玉一生的的爱情生活，要比许多人幸福得多。在她的一生中，曾经被两个男人先后爱过。而这两个男人都是忠厚、老实、真诚、重情义的男人。特别赵光，这是一个情愿“牺牲自己”，情愿“作牛作马”为妻子做出奉献的男人，非常难得，即使宋玉生，都做不到他那一步。所以，最先爱过的男人，不一定就是最好的；先分手的前女友，也不一定就是最完美的……
五、门东之逝
１、玉生探病宋门东 暗中资助曲莲馨
一天，宋玉生刚上班，曲莲馨打来电话。曲莲馨在电话那边哭
着说：“玉生哥，经滨海、北京、上海几家医院的多次检查确定，门东的肺部得了鳞状上皮癌，而且是中期癌症。哥，我怎办呢？我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下午宋玉生买了牛初乳、银耳等高级营养品来到医院看望宋门东。因为这些营养品含有高蛋白并具有促使白血球增生的能力，所以对于提高宋门东的化疗抵抗能力很有作用。
虽然宋门东学历不高，但在近三十年为曲莲馨治病的过程中已
变成“半个大夫”。他通过吊瓶的用药判断出自己得了癌症，瞒他是瞒不过去的。没办法，只得告诉他实情。当宋玉生进到病房时，宋门东正精神木然地陷在沉思中。“门东，玉生哥来看你了。”曲莲馨说。宋门东苦笑着对宋玉生说：“宋教授这么忙，还来看我……”宋玉生说：“门东，我们都是姓宋的兄弟，以后不准叫我教授。”曲莲馨听到这话，当即心中一热……
由于宋门东已过了手术的最佳时期，只能采取化疗和放射治疗，
经过两个半月的治疗，宋门东病情稍有稳定，宋门东出院了。
曲莲馨家庭生活不太富裕，宋玉生给莲馨送来一万元钱，曲莲馨
坚决不要。宋玉生说：“三妹，这点钱不多，就算哥报答你的……告
诉门东兄弟是暂借的。其实以后不用还。”曲莲馨勉强地接受了宋玉
生的资助，说了声：“谢谢玉生哥。”玉生说：“兄妹之助，不必言谢。”
宋门东出院后，宋玉生多次来到曲莲馨家里看望宋门东，并且与
莲馨的儿子宋春辉见了面。宋春辉说：“谢谢宋伯伯来看望我爸。”曲莲馨说：“春辉，要叫舅舅……”
２、门东逝后馨欲绝 培英莲馨情谊深
宋门东的癌症最终扩散了，又住院了。癌症唱“二进宫”，一
般“预期不良”。在宋门东最后的日子里，曲莲馨和春辉轮流在医院
护理。而曲莲馨身体支持不了，有时宋玉生也要来医院帮助护理。
宋门东终于离开了曲莲馨。在医院里，宋玉生看到，曲莲馨整个
精神都崩溃了，几乎有点神志失常的样子。宋玉生第二次看到曲莲馨
那夜的撕心裂肺的悲痛。她痛不欲生，似乎要随门东而去。宋玉生
也流下了眼泪。曲莲馨趴到宋门东的遗体上，温馨地轻声说道：“门东，门东，来生来世，莲馨还要做你的妻子。”曲莲馨痛苦地在门东的脸上吻着：先吻了额头，又吻了双眼，接着吻了宋门东的鼻子，最后，深情地轻轻地吻了宋门东的嘴……曲莲馨吻宋门东的方式、方法与当年宋玉生第一次吻曲莲馨的做法一模一样……
——宋玉生青年时期所爱过的三个女孩子，曲莲馨是对他感情最深的。但是，曲莲馨却要在来生再嫁宋门东。为什么？这是因为，年轻的恋爱，在时间上是较短的。那时形成的感情，怎能与夫妻几十年所形成的感情相比？尤其在长年风风雨雨的苦难中所形成、积淀的夫妻之情，简直深似大海……年龄越大，离婚的就越少，最能说明这个问题。
宋门东的遗体火化以后，宋玉生陪着曲莲馨、宋春辉以及曲莲馨
的儿媳李良玉，一起把宋门东的骨灰安葬在寺儿沟公墓。在墓地上，
年近半百的曲莲馨趴在埋葬了宋门东的黄土堆上，呼天嚎地般的放声
大哭，就有如自己的心肝被人摘走了。这悲痛的情形有如二十多年前
宋玉生与曲莲馨分手时的样子，但这难受的心情却比那时要悲痛得更
多，似乎，曲莲馨要刨开黄土进入坟墓，情愿与宋门东死在一起，永
远地，永远地长眠地下。
晚上，宋玉生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家中。他回顾着自己与曲莲馨
相识以来的往事，眼前浮现着曲莲馨眼下悲痛的样子。夜里，宋玉生
向陈培英概括讲述了他与柳家玉、曲莲馨相爱、分手的经过，以及她
们婚后的爱情生活。——今天的陈培英，早已过了“知命之年”，她
已不再是二十二周岁的陈培英，成熟得多了；而且她虽然脾气不好，
但是做人还是非常“大度”的，当然，只要别把宋玉生从她身边“抢
走”就行。陈培英说：“听完你的讲述，简直就像听故事。但我相信
它是真实的。因为你宋玉生一辈子都不会撒谎，更不会对我说谎。虽
然你在我之前谈过两次恋爱，但你们都是纯洁的。年轻的曲莲馨是个
多么善良的姑娘？‘为情人找情人’，一般女孩做不到；而今天的曲
莲馨，对宋门东又是这样地有情有义……曲莲馨啊，她的人品太高尚
了！玉生，说心里话，我都惋惜。但婚姻是有缘分的……”宋玉生将
陈培英拦在怀里说：“培英，谢谢你对我的相信与理解……”培英说：
“男孩、女孩恋爱一年以上，冲动起来，往往都会抱抱吻吻，其实，
那都很正常。找个演员当丈夫，婚后还在屏幕上‘又抱又咬’ 的。
怎么？跟他离婚，让他辞职？——所以，演员的妻子最好是演员，演
员的丈夫最好是演员……”宋玉生辩驳道：“我和柳家玉没有这种事。”
陈培英问：“为什么？”宋玉生说：“处的时间短，刚进入‘恋爱的程
序’就分手了。”陈培英又问：“那你和曲莲馨有这种事了？”宋玉生
说：“就两三次，那时，我们俩都筹办结婚的事了。但是，‘十年文化三浩劫’中的
‘上山下乡’把我们俩分开……”陈培英说：“玉生，别说这些了，
都是小孩子时候的一些伤心事。相信它没有，是骗自己；相信它有，
也是小事一桩。——曲莲馨的生活那么困难，那一万元的钱，就别要
了，我们再给她送点钱，就算是帮助自己的妹妹吧。”“文化浩劫”
中的陈培英，也是戴着旧社会的眼镜看新世界，好像新中国的知识分
子，都是咸亨酒店的孔乙己似的，但是，陈培英不满宋玉生的身份，
却从未怀疑过宋玉生的人品。
三天以后。宋玉生与陈培英一起来到曲莲馨家里。他俩看到，曲
莲馨已经病倒在床上，不能上班了。曲莲馨挣扎着坐了起来，说道：
“哥，这一定是培英嫂子……”宋玉生说：“是，你们俩第一次见面。”
曲莲馨说：“哥，嫂子一点都不老，比我还年轻，小时候一定是个漂
亮闺女……”宋玉生、陈培英看看曲莲馨，不到一月时间，已经瘦得
没有人样了，披着散乱的头发，两眼挂着眼屎，似乎几天没洗脸了。宋玉生没哭，陈培英的眼泪下来了。这是同情的泪，钦佩的泪，
也是感谢的泪。当年，要不是曲莲馨让宋玉生更快振作起来，宋玉生
哪有今天……
劝说了曲莲馨之后，陈陪英给曲莲馨留下五千元钱。曲莲馨与陈
培英夺巴着，就是不要。曲莲馨说道：“那一万元还没还你们呢……”
陈培英说：“那一万元我更不能要，怎么，妹子，不把我当姊妹看？”
曲莲馨一把将陈培英拦在自己怀里说：“姐，我以后，不再做玉生哥
的妹妹，要做你培英的亲妹妹……”
从此以后，曲莲馨与陈培英成了好朋友，两人相处，有如亲姐妹。
一月不见，两人定然打电话互相问候。在陈培英六十岁之前，每年清
明，她都陪着曲莲馨去给宋门东扫墓。培英六十岁之后，孩子们觉得
她两人年龄大了，就不让她俩上山扫墓了。一次，陈培英与曲莲馨给
宋门东扫墓往回走，陈培英讲起她烧掉曲莲馨照片的事，并表示歉意。
她希望曲莲馨能再给她一张十九岁时的照片，让她与宋玉生做纪念。
曲莲馨说：“姐，那都是三十六七年前的事了，没有底版了，上哪再
找我十八九岁的照片……”其实，曲莲馨的手中不但有自己十八九岁
的照片，也还保存着那张底版。但是，曲莲馨怕宋玉生看到那张照片
再想起过去的许多事情，影响了他与陈培英的感情。
宋门东去世两年以后，宋玉生要把人文学院的文艺理论老师潘淼
副教授介绍给曲莲馨，希望曲莲馨能再组建家庭进行更好地生活。但
是宋玉生和陈培英反复做思想工作，加以劝说，曲莲馨就是不答应。
最后，曲莲馨急了，流着眼泪说：“姐夫，姐，我的晚年不会再找老
伴，因为我忘不了宋门东对我的恩情，我抹不去他在我心中的影
子……”曲莲馨哭倒在陈培英的怀里，陈培英一边给她擦着眼泪一边
说道：“姐能理解你的心情，你对门东的感情哪是一天形成的……”
曲莲馨喘了口粗气，坐起来说：“姐，你和姐夫记住，如果我有个好
歹先于你们而去，那么一定要把我和宋门东埋葬在一起，我不会让门
东在地下做个孤魂！”有人说：“人死如灯灭。”但是，“灯”所照射过
的那颗心，可能长久，长久地不能熄灭。
退休以后，在党和国家的关照下，曲莲馨分到一处一室一厅的经济实用房。她搬到了滨海市西雅图的小区居住。有时她要到宋春辉家居住，帮助儿媳李良玉照看孩子。有时，她回到西雅图小区，勾勾织织。为了表达她对宋玉生与陈培英的感激之情，她给宋玉生织了一件蓝色的毛衣，又给陈培英织了一件绿色的毛衣。她知道宋玉生喜欢绿色的，所以才特意为陈培英织了绿色的毛衣。她在陈培英毛衣的前襟上一针一针地织出许许多多的美丽的花朵，她要让宋玉生更爱陈培英，永远都爱陈培英……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悲痛的爱》续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