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走出感情的旋涡》续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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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同情与爱的误解
1、艳凤求教因比赛后为教学研究来
吴艳凤是市实验中学的优秀语文教师。为了参加全区语文教学比赛，讲好这堂语文公开课，经人介绍，来到宋玉生家里向他请教。宋玉生说：“吴老师，说指导，我真不敢当，因为我的教学是以语言学和逻辑学为主，作品分析水平远不及现当代文学老师。但是由于工作的需要，讲过一段大学语文，所以，才敢与你商讨，就算互相学习吧。”吴艳凤说：“宋老师太谦虚了。我听领导说，你曾经带领学生到兄弟学校实习，指导学生搞了几堂公开课，受到实习学校领导和老师们的好评。”玉生说：“张冠李戴！是人家实习学校老师指导得好，跟我关系不大……”
吴艳凤说：“我要讲的文章是郑振铎先生的散文《猫》。但教研组的老师们对作品的线索有不同看法。有人说是事件线索，有的老师认为是感情线索。你怎么看？”宋玉生说道：“这篇文章我看过，但没有讲过；所以，我的看法不一定正确，谈点看法做参考吧。其实，事件线索与感情线索不是对立的，有可能是两条线索并行发展的，而且两者之间具有相关性。事件线索往往是明线，感情线索可能是暗线。暗线随着明线的发展而发展。杨朔的《荔枝蜜》、契诃夫的《苦恼》都有这个问题。”
宋玉生的一席话让吴艳凤茅塞顿开，一下子豁然开朗。她有点失态地喊道：“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宋玉生又说道：“文章有时有主线，有分线，有些时候反而分线用笔较多，但文章的主题思想总是在主线，蒲松龄的《婴宁》就是这样；同样，文章有明线有暗线，主题思想往往体现在暗线，《猫》《苦恼》在这个问题上最明显。”
吴艳凤又问道：“宋老师，这篇文章采取怎样的路子来讲效果能
好一些？”宋玉生说：“这可难死我了，我不是专讲语文教法的……
我想，这篇文章是否可以采取倒叙的讲法？一开始就向同学提出问
题：郑先生全家喜欢猫，可是，文尾却为什么说，我们家再也不养猫
了？这样就回到三只猫的遭遇，展开全篇。这样做，一开始分析，就
能引起学生的兴趣，也符合启发式……”
吴艳凤成功地举行了全区语文公开课教学，并获得评比的第二
名，她受到校领导的表扬和同事们的赞誉。她非常感激宋玉生的指导
和帮助，星期天来到宋玉生家表示感谢。她知道宋玉生以语言学、逻
辑学为教学与研究的主要内容，希望今后在语法方面的学习能得到宋
玉生老师的指导。
一个星期六的下午，吴艳凤来到宋玉生家里，向宋玉生问道：“教
研组在讨论‘只要……就’和‘要是……就’时发生了争论。有人
认为前者是条件复句，后者是假设复句；也有人认为两者都是假设
复句。宋老师，你怎么看？”宋玉生说：“同志中有不同意见是正
常的，因为这个问题在语言学界和逻辑学界就有不同看法。按过去
《暂拟语法系统》和今天的大多数现代汉语教材，都是将前者处理
为条件复句，把后者处理为假设复句。但我是站在另一派少数人的
观点上，认为前后两者都是假设复句。首先来说，在逻辑上两者都
是表达充分条件假言判断，把前者说成是条件复句，把后者说成是
假设复句很矛盾。其次，我认为两者所表达的关系没有太大区别，
因而凡是用‘只要’的句子一般都可以改成‘要是’；‘只要’带起
的分句未必都是客观真实的。”“宋老师，那我们在教学中应当怎样
处理这个问题？”艳凤问道。宋玉生说：“教学和研究是两回事，
特别中小学的语文教学要遵照‘大纲’和‘教学语法’。按中学教
学‘大纲’和‘教学语法’，是‘暂拟’的观点，即前者是条件复
句，后者是假设复句。不过高等学校的教材可以就这个问题进行一
点讨论和研究，应当允许不同的观点存在。”吴艳凤又问道“‘一……
就’有的书说是条件复句，有人说是顺承复句，你怎么看？”玉生
说：“这要具体分析。如果前后分句说的两件事都是已发生的，并
有先后紧接着的意思，那是顺承复句，如‘一进家门就睡觉’，否
则，是条件复句，如‘一感冒就发烧’。”吴艳凤说：“‘一感冒就发
烧’不就是‘要是感冒就发烧’吗？这不成了假设复句了吗？”宋
玉生说：“作为研究，我是这种观点，但作为中小学的语文课不能
这样讲，还要讲成条件复句。但是，它与顺承复句还是有差别的。”
２、真诚相助心无念感激情动绪有涟
在宋玉生与吴艳凤以后的交往中，他不仅知道吴艳凤是实验中
学的优秀教师而且是一位非常要强的女同志。三年前她就与丈夫离
了婚，自己领着孩子过，离婚时吴艳凤什么都没要，仅仅领着孩子
离开了家。吴艳凤的生活非常艰难：白天要讲课，晚上还要备课、
批改；还要替洗衣店洗点东西，挣点钱以维持生活。吴艳凤的丈夫
梁雄是一位船长，其实船是一艘不大的渔船，全船不到二十人。梁
雄的最大问题是好喝酒，有时喝醉了就躺在大街上骂人；因为喝酒，
险些使渔船发生事故。由于此事，两人经常发生争吵，最后两人离
了婚——也是因为亲友、邻居、同事有议论，吴艳凤面子过不来吧；
另外，她也是怕梁雄把孩子带坏了，怕孩子也成了“小酒鬼儿”。
由于家庭生活太艰难，并且，她在工作上太投入，一天吴艳
凤病倒在语文组办公室。领导和学校老师把她送到了医院，经诊断得知，吴艳凤不仅患有Ｈ型高血压，而且具有轻微的心脏早搏，住院了。得知这一情况，宋玉生买了水果蜂蜜等到医院去看望。
吴艳凤本来就生活困难，再加上有病住院，生活就更加艰难。校领导多次要派人到医院去照顾她。但她又过于要强，怕给领导和同志们添麻烦，因而多次拒绝了领导的好意。这样，只有吴艳凤年迈的母亲守在身边照顾她，而她的老父亲却要照顾孩子的生活和学习。知道这些，宋玉生很是同情，也很焦急。但男女有别，宋玉生不宜于老在床边照顾，只能是三天一趟，两天一趟往医院跑，给老人和艳凤送点吃的，送点用的。病友都以为宋玉生是吴艳凤的对象，这反使吴艳凤不好意思起来。一次，吴艳凤对玉生说：“宋老师，别往这跑了。你教学任务重，还要搞科研，难为你了……谢谢你。”宋玉生说：“说什么话？这不是我应该做的吗？”吴艳凤心里一愣：“应该……？”
吴艳凤是个孝顺女儿，怕爸妈受累，病没好利索就出院在家
休息。出院后，宋玉生来她家看望了两次，并给她送来两千块钱。但怎么说，吴艳凤就是不要。看到宋玉生真生气了，要翻脸了，吴艳凤才勉强接下这两千块钱。玉生走后，艳凤靠着床头的被子半躺着。她闭着眼睛思索着近一年来与宋玉的来往：“宋玉生是不是对我有好感？是。但更多的可能是同情，是友谊，也可能是……总之，他待人太真诚，这个人太好了……我爱他吗……”艳凤不敢往下想，但自己的眼泪却不自觉地流了出来。她心中责备自己道：不要脸！乱想什么呢？！——感情这东西的产生、消失自己说了算吗？
３、同情本是善性莫使对方错觉
吴艳凤知道自己对宋玉生有了好感，或者说，心中不自觉地产生了三分爱。但是，吴艳凤却是一个要强的女性，敬业的女性，也是一个讲道德的女性。她羡慕陈培英，可是，不嫉妒陈培英，她绝不会因为自己的好感，因为自己与孩子的幸福而破坏别人的家庭，破坏别人的婚姻。她隐约认识到：总有一天，自己可能要与宋玉生分手……她多次在心中暗暗叮嘱自己：不能让自己的感情发展，不能破坏宋玉生与陈培英的幸福。
为了表达对宋玉生的感激之情，也是要在未来能给宋玉生留下一点念想，她买了四球毛线，要给宋玉生和陈培英各织一付手套。她给陈培英织了一付大红的手套，也织进了自己的羡慕和祝福；她含泪给宋玉生织了一付灰色的手套，也织进了自己的感激、遗憾，及三分爱。
这天下午，吴艳凤来到宋玉生家里，把手套交给陈培英，并表达了自己的感激之情。宋玉生没在家，于是两姊妹坐在床边，扯了起来。陈培英握着吴艳凤的手说：“妹子，难为你了，你身体还没好……”突然，陈培英翻过吴艳凤的手，两眼仔细地瞅着这只手，接着，她又把吴艳凤的另只手也抓过来，仔细地看着。这哪是女人的手，哪是知识分子的手？简直就是两把锉。陈培英问是怎么回事。吴艳凤告诉了她原因，陈培英同情的两眼湿润了。
其实，吴艳凤出院不久，她就上班了。因为她太要强，怕给领导
和同志们添麻烦，而且也是因为她挂念自己那个班级的孩子们，但是，
她的病没有完全好利索，还要天天吃药。
为了学习上海西外中学的教学经验，领导决定派教导主任与吴
艳凤带队和八名语文老师一起去这所“对口”的中学学习。临行前
的晚上，宋玉生与吴艳凤见面了。两人并肩走在马路边的人行道上。
艳凤除了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也希望，宋玉生在她出差期间，能适
当地关照自己的孩子。吴艳凤已把宋玉生看作知己，当作依靠，并向
他具体述说了自己的不幸婚姻和艰难的生活，这使宋玉生非常同情。
在路灯下，两人停住了脚步，面对面地站着，宋玉生看着吴艳凤挂着
泪花的两眼：悲痛，感激，希望……一股同情袭上心头，他不由自主
地将吴艳凤轻轻搂在自己的怀中。吴艳凤也不由自主地将自己的头靠
在宋玉生的胸前，低声地抽泣着……宋玉生轻轻地抚摩着艳凤的头。
过了好久，吴艳凤抬起头望着宋玉生，问道：“宋老师，你喜欢我吗？”
宋玉生不觉打了一个寒噤，话在咽中哽住。怎么回答？不喜欢她，为
什把她搂在自己的怀中？爱她，你自己却是一个有妻之人，怎么解
释？宋玉生意识到自己作了一件大大的错事，不好意思地小声说：“吴
老师，对不起。”吴艳凤勉强地笑了笑说：“宋老师，没什么……你不
要过于自责……”
自这晚以后，宋玉生好久没有与吴艳凤见面。宋玉生后悔自己做
错了事——混淆了爱与同情的界限，后悔自己的行为给吴艳凤造成错
觉……他后悔：这只手摸过黄晶的头，给黄晶造成错觉；现在这只手
又摸了吴艳凤的头，又给吴艳凤造成错觉……我这只手怎么那么贱
哪！没看见网上说，女人的头只有丈夫和未婚夫才可以抚摩的吗？！
他站在大镜子前面，指着镜子里的‘宋玉生’骂道：“你呀，真混蛋
哪！”他左右开弓打了自己两个嘴巴子，把眼镜都打在地上……
第二天早晨吃早饭，孩子红敏问道：“爸，你的两个腮梆子一边
五个手印，是怎么回事？”玉生说：“两个蚊子同时夹攻，我左右开弓，给我同时消灭了……”陈培英笑道：“红敏呀，你爸的‘通臂’练得越来越有出息了，不但能打人，还能打蚊子了……大概是让他师叔打的吧？”玉生说：“你竟在那胡说，雨冲姑夫说师叔被调到辽宁省体委担任散打教练了！”
一个星期天的下午，宋玉生突然接到吴艳凤打来的一个电话，
她告诉宋玉生，她在领导和同志们的帮助下，与自己的丈夫梁雄复婚
了。听到这个消息，宋玉生高兴得简直要跳起来。宋玉生在电话这边
喊道：“太好了，我太高兴了，艳凤，祝福你……”宋玉生的话还没
说完，吴艳凤却突然就把电话挂死了。
宋玉生再把电话打过去，对方传达室总是回答吴老师不在。一连几天，吴艳凤都不接宋玉生的电话；再后来几天，传达室回答吴艳凤老师调走了，但调往的单位不详。
以后宋玉生才知道，吴艳凤并没有复婚，也没有调离实验中学，只是不想再与宋玉生见面而已。若说到婚姻，宋玉生与吴艳凤没有“未来”，但是宋玉生对吴艳凤也有好感。他特别喜欢吴艳凤的要强的性格，敬业精神，也特别看好她严于治学的那种认真态度。可以说，吴艳凤在许多方面跟自己很相似。但是，两人成为夫妻，没有可能。不过，一个人一生有这样一位“异性知己”做好朋友，对自己的思想、生活、工作、学习等可能会有帮助。现在，由于自己的失误，而失去了她，宋玉生后悔莫及。宋玉生心里暗暗地骂自己：“你他妈的是什么东西呀！”
男女之间，没有深爱，不应当有热烈的拥抱。吴艳凤之所以长期以来没有与宋玉生分手，因为她感觉仅仅是自己的感情有了一点变化，但是，宋玉生对自己的感情没有变化。然而，路灯下的“一拥”“一摸”让吴艳凤有了新的想法：似乎宋玉生对自己也有了一定的感情。虽然电话的试探否定了这个问题，但是，吴艳凤认为，男女相处不宜太久，否则容易日久生情……于是，她撒了一个“弥天大谎”，并开始躲避宋玉生。
４、玉生培英齐奔走梁雄艳凤始复圆
宋玉生的想法与吴艳凤不一样。一方面，宋玉生对自己的行为
很后悔；另一方面，却又认为，好人应当做到底。明确点说，宋玉
生想帮吴艳凤重新组建家庭。
这天晚上吃完饭，宋玉生对陈培英说道：“培英，艳凤长期这
样，也不行。你是否有合适的人选给她介绍一个，让他们重新组建
一个家庭。”培英说：“我不同意你的想法。据我知，梁雄也就是好
喝个酒，喝完了没个人样；吴艳凤也是的，脾气暴躁，得理不让人。
两人话赶话，犟到一块了，非常轻率地到了法院离了婚，但两个人
没有实质性矛盾。至少说，两个人生活作风都很好，都没搞得乱七
八糟的。”“那你的意思是让她俩复婚了？”玉生问道。陈培英说：
“复婚对孩子有好处，而且，发小夫妻与半路夫妻感情不一样！你
没听说‘前窝留下子，到老心不死’……”
宋玉生通过关系秘密地找到实验中学的程校长，让程校长帮助
做吴艳凤的思想工作，让吴艳凤与梁雄复婚。他又与陈培英秘密找
到梁雄做了思想工作。最后，在元旦前夕，梁雄与吴艳凤“破镜重
圆”。但是，直到梁雄与吴艳凤复婚之后，吴艳凤才知道这场“复
婚剧”的导演是宋玉生，副导演是陈培英。
复婚以后，梁雄与吴艳凤两人吸取了离婚前的教训，因而在言语
行为上都能注意自我克制。当然还有另外两个原因促使两人在行为和
言语上加以检点。梁雄由小船长调任为大船长，管理五十多人了；吴
艳凤担任了实验中学的教导主任。作为领导，在思想、行为、言语上
应当具备更高的素质、修养。其次，孩子年龄也越来越大，也经常对
他们两个人提出批评。于是，“三娘教子”变成了“子教三娘、子教
三爷”了。一次，吴艳凤挖苦梁雄说：“你在海上当船长，来家还当
船长！”梁雄说：“你在家不也是指手划脚吗？”孩子把他两个人狠狠
地批评了一顿，孩子挖苦道：“你们俩有‘官瘾’吧！我怎么办？小
队长，没有说话的权力是吧？”以后，他们两个人再也不敢在孩子面
前吵架了。——孩子大了，懂事了……
经宋玉生的劝说，梁雄的酒也控制了：“烧酒不过五两，啤酒不
过两瓶，再也没有喝醉过。他接受了宋玉生的意见能在生活、身体
健康上对吴艳凤多加照顾。有时，他甚至让吴艳凤有点尴尬，简直是
“受宠若麻”……
５、酒桌以茶相谢遗憾知己早逝
不过，为了避免彼此误解，避免彼此难为情，吴艳凤很长时间，
不与宋玉生直接接触。以后，吴艳凤通过梁雄的嘴知道，她与梁雄的
复婚竟是宋玉生和陈培英做了大量的工作。她既感激宋玉生，又觉得
自己对不起宋玉生。于是，她打了电话，把宋玉生约会到滨海黑石礁
王麻子锅贴店。
吴艳凤举起茶杯说：“宋老师，我不会喝酒，就以茶代酒表示谢
意吧，你尽兴。”玉生说：“你客气了，让你破费……”吴艳凤接着说
道：“我住院时，你给我送去一次锅贴，因而知道你喜欢锅贴，所以，
今天特意约你来这里。”“送过锅贴，是吗？我有点忘了……”玉生说。
艳凤接着说道：“第一、感谢你几年来在教学上对我的帮助；第二、
感谢你在我生活困难时对我的帮助；第三、感谢你帮助我和梁雄重新
组建家庭，有了幸福生活；第四、……”宋玉生笑道：“我听着这话
怎么那么别扭，当主任了，酒桌上说话怎么也像是演讲似的。”吴艳
凤“扑哧”一笑，差点把茶喷在桌上，喘了口气说道：“好长时间没
见，不知说什么好了。两字概括一句话，感谢！”——是的，多方面
的原因已促使吴艳凤发生了一点点的变化。宋玉生就那晚路灯下自己
的“失态”，向吴艳凤表示了歉意，并希望她不要误解。吴艳凤说：
“每个人一生都可能在情绪失控的时候出现点‘差错’，但不一定是
有意识的，都过去了，不要再提了……”宋玉生询问了她的工作、生
活、身体健康之后说道：“身体是本钱，没有一个好身体，就很难干
好工作。你血压较高，心脏又不太好，平时出门你要带点药，如硝苯
地平、阿斯匹林、速效救心丸。但是那些降压溶血的东西又不宜于天
天吃。好的时候，用点菊花、山楂、花生壳等泡水喝，降压，清理血
管，保护心脏……”吴艳凤问道：“你也有高血压吗？”宋玉生说：
“没有。”“那你对这方面怎么知道的这么多？”艳凤问道。宋玉生：
“我，我……”宋玉生沉默了，吴艳凤也沉默了……
吃完饭，宋玉生与吴艳凤一边遛着，一边聊着，不觉来到星海
公园的正门。两人没有进去，就在门边的长椅上坐下来继续聊扯着。
宋玉生说道：“在饭店里有些话不好说……艳凤，有一段时间，我给
你打电话，你不接，到底是怎么会事？”艳凤说：“我现在已经复婚
了，可以跟你说说了，但是，说完就完了，你不要笑话我，也更不要
往心里去……”玉生说：“我怎么会笑话你？你不要转弯磨角，直接
说吧。”吴艳凤说道：“人的一生都难免犯错误，在感情问题上，也是
这样。在我单身的时候，感情没有寄托，而你的人格，待人的真诚，
你的帮助，你的治学精神，使我产生了好感。但是，我又怕……”玉
生问道：“你怕什么？”“我怕你爱上我呀！”艳凤两手捂住自己的脸
不好意思地低着头说道。宋玉生说：“我对你有好感，也同情你当时
的处境。但是，要说爱，还不敢……那不是趁人之难……”艳凤说道：
“我后来，也发现你对我的感情是好感，是同情。玉生，但是，我当
时的心中对你的感情却不仅仅是好感……我心中难受，也很矛盾。我
是一个教师，不能做那样的缺德事，否则再怎么进课堂？培英嫂子对
我那么好，我应破坏你们的家庭幸福？应该伤害培英嫂子吗？再说，
我还是作母亲的人，应当为孩子作出榜样……否则怎么去教育自己的
孩子？男女相处，容易日久生情，特别在感情没有寄托的时候，所以，
我决定离开你，断绝与你的来往。”宋玉生说：“事情不完全怪你，我
的行为有失检点，也使你产生误解，我很歉意……有一天，我在大镜
子前面狠狠地抽了我自己两个嘴巴子……”“啊～”吴艳凤吃惊地喊
道。
宋玉生、陈培英知道梁雄与吴艳凤两人复婚后感情很好，生活
很幸福，心中也都十分高兴。宋玉生不仅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甚至
认为自己的行为犹如“胜造七级浮屠”……
噩耗传来，有如晴天霹雳，吴艳凤因为脑溢血而住院抢救。当宋
玉生和陈培英知道这个消息，为时已晚。虽然吴艳凤已度过了脑水肿
的危险时期，但是依然没有苏醒，变成了一个“植物人”。当宋玉生
和陈培英去医院看望她时，虽然她还睁着眼，但对宋玉生、陈培英已
经不能认识，也不能说话和吃东西。由于吴艳凤是脑干出血，面积较
大，四个脑室有淤血，因而也不能进行手术。又经两周的抢救，没能
挽回吴艳凤的生命，她终于离开了人世。——在宋玉生和陈培英的努
力下，吴艳凤临终前又获得了爱情的家庭幸福，但这段时间是那样短，
那样短……
在帮助梁雄安葬了吴艳凤之后不久，宋玉生又只身来到吴艳凤
的坟前。他为吴艳凤清理了坟边的杂草，在坟前右边栽了一棵针叶松。
他心情沉重地站在吴艳凤的坟头边。宋玉生一边回想着几年来自己与
吴艳凤的交往，心中也充满无限的遗憾。吴艳凤才四十多岁，就匆
匆离开了人世……他也默默地问自己，你宋玉生喜欢吴艳凤吗？有好
感。是爱吗？还说不上。但是，吴艳凤要强的性格、敬业的精神、严
谨治学的态度，却永远留在自己的心中。他也为自己失去这样一个“宋
玉生式的”“女知己”而感到伤情。
宋玉生拖着沉重的脚步，顺着盘山路走下寺儿沟的墓地山岗。在
山脚下，宋玉生回过头来眺望着吴艳凤的墓碑。在沉沉暮霭的笼罩下，
吴艳凤似乎在绿树丛中笑着向他挥手：“再见了，宋玉生老师，谢谢
你对我的帮助，谢谢你这个我爱而不能爱的哥哥……”——二十年以
后，曾经深爱过宋玉生的曲莲馨与其丈夫宋门东也葬在这个寺儿沟公
墓……因了曲莲馨、吴艳凤、宋门东，寺儿沟公墓也是宋玉生这个“伟
大的意淫”的一生的伤心地。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走出感情的旋涡》续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