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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偷听 ...

  •   “走了吗?他们。”秦潇冥透过枝叶缝隙,小声问道。

      “走了走了,哈!付哥跟我说过几次技巧,果然我还是有这方面的天赋的。”高唤风擦了下鼻尖的汗,低沉的语调中有着几分自豪。

      秦潇冥看了他一眼,毫无诚意的附和道:“嗯嗯,是的是的,好厉害。”说完后准备起身再走近一些。

      高唤风见状连忙按住他的肩膀,低声凶狠地说道:“不行!说好了的,要在不影响我哥他们的情况下帮你。我这都叛离组织带你来这里,已经仁至义尽了,你可别说话不算数,得寸进尺啊。”

      在餐厅的时候,秦潇冥和高唤风就达成了协议,他表面上继续保镖的工作,不让秦潇冥接触到警方的信息,实则偷偷告诉他消息,不过前提是他只负责告诉他,而且全程贴身监控,带他远远看一眼,不能破坏警方的计划。

      这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让秦潇冥知道了,要是让周哥知道,指不定怎么发作自己呢。

      秦潇冥看着他眉宇间的纠结,笑了一声:“你这用词不当,怎么会是叛离组织呢?你没有完全限制我的行动,把我的轨迹告诉他们,也没有将他们的信息和盘托出,有所保留。嗯,应该叫……双面间谍?”

      高唤风面露疑惑,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感觉还挺刺激的。

      不过还是得给他敲敲警钟,这人虽然哄得自己上了他这条贼船,这船夫可不能掉水里。

      “来,你看看这周围,是不是一个人都没有?”高唤风长臂一伸,往前划了半圈。

      秦潇冥点头:“嗯。”

      “那你再看,周哥……周警官他们,是不是跟我们差不多的距离观察着那栋建筑,没有继续深入?”

      “嗯,然后?”

      “然后?然什么后?然后咱俩也该撤了,你哪儿来的自信认为你比他们还厉害啊,走过去活脱脱的移动活靶啊。”高唤风说完后,也不管他愿不愿意了,拉着他就要走。

      秦潇冥被他拉得趔趄了一下,心急出言道:“等等!等等……你……你让我再看一眼。”

      暮色四合,黑夜从四周笼罩过来,一点一点吞噬着天空。气温也不再想百日那般炎热,甚至吹起了小风。

      蝉鸣悠扬,在这寂静树林里添了一分生气。

      望着那远远的,破败不堪的建筑,秦潇冥心中抽痛,酸涩不已。

      那么黑,虫蚁多,还不知有没有毒蛇之类的危险生物。绑匪肯定没那么好心,所以只能睡在冰冷的、肮脏的水泥地上。

      不听话会不会遭到毒打,有没有受伤。

      这些他通通不知道。

      就算近在咫尺,就算他想不顾一切冲进去,哪怕没有把小孩救出来,被歹徒当场抓住,能陪在他身边一起面对也是好的,总好过独自一人。

      “走吧。”看了最后一眼后,他狠下心来,转头就走,用了浑身地力气阻止自己停下脚步。。

      高唤风手掌握成拳头,警惕地观察着他,想着从哪儿下手不会很重,因为他早已知晓弟弟在秦潇冥心中的分量。

      不过好在这人理智还在,没有意气用事,看一眼也真的只是看一眼,顿时松了口气,迈开长腿跟了上去。

      工厂内,秦玄就着矿泉水吃完了一个面包,脸颊的两块嫩肉已经被摧残没了,嘴唇干裂,渗出丝丝鲜血。

      虽然绑他来的人没有对他怎样,可是一日三餐基本上就是面包配白水,偶尔能有几个肉包子就算是开了荤了,吸收不到营养,每次站起来的时候总感觉眼冒金星,扶着墙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食物问题倒不是最要紧的,现在他感觉身上的气味很“迷人”。

      那人也算是没有丧尽天良,在把他绑来的第二天便只绑了他一只手,绳子的长度刚好能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出水的那一刻他都快哭出来了。

      就算每天擦拭身体,衣服终究还是那一套衣服。

      他年级小,再怎么比同龄人成熟,终究还是个孩子。每天到了晚上,他都会忍不住流泪,几天下来,他的膝盖上隐约有些许白霜。

      眼睛本就大,一肿起来,显得更大了。

      现在自己肯定很丑吧?秦叔叔和乔阿姨还有哥哥,还会要他吗?

      这么想着,秦玄眼睛酸涩,又想哭了。他刚把头埋进膝盖,突然从隔壁房间响起了声音。

      这几天他只见过那个开车的大叔,将他拽进车里的那个人他却再没见过。而这隔壁好像是两个人在说话,难道是那个人?

      秦玄将耳朵贴近墙壁,企图听见多一点的声音,但声音非常模糊,只能零星地听见几个字。

      隔壁房间内。

      杨彭手握一只手电筒,缩在墙角,开着最低亮度。就这样还觉得光太亮了,用另一只空着的手笼罩部分外泄的光。

      黑蛇则大大咧咧的走在房间内,他没有抹黑谈话的乐趣,正在房间内找开关。

      找到开关后,他一指按下去,没反应。黑蛇顿时气笑了,心道:这人可真是胆小如鼠又贪婪无知,果然憨厚的外表下都是这样丑态毕露的货色。

      他按捺着心中的脾气,装出凝重的语气说道:“我们要赶紧撤离了,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啪嗒一声响动,杨彭手中的手电筒掉在地上,叮铃哐啷翻了几个跟头才乖乖躺平。

      杨彭的情况比秦玄糟糕多了,秦玄好歹底子好,皮肤嫩,瘦了样貌也没有变多少,而杨鹏直接变了一个人。

      脸色蜡黄之中透着颓废,眼珠浑浊不堪,惊恐刻在眼底。脸颊深深凹陷下去,脸上的皱纹沟壑和百年树皮纹路一样深,胡子拉碴。

      本来直挺的腰背变得佝偻,整个人身形猥琐,真不明白他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自己变得像逃难的流浪汉的。

      手电筒很坚强,依旧勤恳地发着光。

      杨彭声音沙哑:“要……离开这里吗?去哪里?不是说好给那小子家里人打电话要赎金的吗!为什么这么久还没开始行动!你是不是骗我的!!!”

      凄厉癫狂的呐喊透过墙壁,传到秦玄耳朵里,只剩下“离开”、“行动”等词语。

      会不会是秦叔叔找到这个地方了,他们觉得不安全,想要逃走呢?

      黑蛇捡起手电筒,拨弄了几下,亮度调到最高,照向杨彭的时候,被他这副尊容吓了一跳,心中越发看不起这个男人。

      “慌什么?难不成你要一辈子躲在这里?老婆孩子不要了?”黑蛇漆黑的瞳孔逼视着他,“我骗你什么?费尽心思把那小子抓到这里,然后什么都不干?我又不是闲的。”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动身?”杨彭梗着脖子问道。

      黑蛇:“我总得规划一下路线吧?这种紧要关头,我一个人在荒郊野外晃荡,不会受到怀疑吗?总得小心一些。到了地方后,就可以立马打勒索电话了,你欠的债也可以一笔勾销了,也不用过担惊受怕的日子了。”

      “若是没有详尽的计划,一但败露,所有的努力功归一匮,你进了大牢,讨债的找不到你,会去找谁呢?”

      黑蛇知道他心里有些退缩了,所以才好言相劝,告诉他中途退缩的后果:“也别想着背叛我们,你所有的把柄都在我们手里,就算功过相抵,谁能保证你不会坐牢,结果还是一样的。”

      “你们想要干什么?这不管我老婆女儿的事!你敢动她们一根汗毛,我跟你拼命!!”一说到自己的妻女,杨彭的逆鳞被人狠狠地戳了一下,怒火更盛。

      他现在越来越觉得这人不可信任,总感觉若是最后警方找上门来,自己就是那唯一一个背黑锅的。

      黑蛇双手手心向下往下压,示意他冷静:“只要你不出差错,我们一定能做成这笔生意,答应过你的,这次之后绝不会找你和你家人的麻烦。”

      杨彭皱着眉,没再发作,而是伸出手说道:“能把我的手机给我吗?这都好几天了,我得给我老婆打个电话。”

      “我已经和她说了,你和我一起去外地旅行,去得地方信号不好,只能通过短信发送信息,你夫人没有起疑,好叫你多照顾自己呢,再说了……你不信任我,我也不怎么相信你啊。”

      杨鹏:“可我总不能一直不联系吧。”

      “怎么会,到了目的地后你随时可以走,报酬我们会打到你的账户上,要是你不放心也可以继续留下来,不过我想你应该一刻都不想留吧。手机在我们动身那天会还给你的,但三个人转移的话目标太大,那小孩是给我还是给你?”黑蛇指着墙的另一面说道。

      秦玄在墙的另一面,没听到多少内容,却本能地感受到一股恶意,寒冷从脚底升起,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黑蛇说话的时候,手电筒故意照在杨彭的眼睛上面,逼得他不得不闭眼。

      逃跑的时候,是一个人快还是带一个累赘快,这想都不用想,更不用说那小子就是一个炸弹,带着他无疑是自寻绝路。

      “他就……你带着吧,什、什么时候动身?”

      黑蛇在他闭着眼看不见的时候,勾起嘴角,像是计谋得逞的样子。

      秦玄听到隔壁的谈话声停止了,便不再贴着墙根。

      这几天他一直在尝试着解开绳索,最后都以失败告终,绳子那一圈的皮肤已经开始化脓,伤口与绳子粘连在一起,秦玄动都不敢动,怕伤口继续恶化扩大伤口面积。

      咔哒一声,秦玄被吓了一跳,因为这声音只有那个大叔送吃食的时候才会有。

      大门缓缓打开,门外的人吹着口哨走了进来。

      见到秦玄时,黑蛇眼中闪过一丝贪婪,摩擦着下巴,看着他白皙却有些瘦削的小脸蛋怜悯地说道:“唉?那老头怎么养的,气色都养没了。这衣服……他不会没给你洗过澡吧?不过居然没什么味道,小家伙,你是不是连汗都是香的?”

      秦玄瞪大了眼睛,急忙后退,避开他伸过来想要挑起他下巴的手以及突然靠近的身体。

      对于未知危险的警觉,对于年龄尚小的孩子来说往往是最准确的,他们对陌生世界充满了好奇,稍有他们不理解的行为,就会产生疑问,但是他们不懂这些危险会对他们产生什么伤害。

      妈妈,那个叔叔为什么要摸我?隔壁的大哥哥要我去他的房间里玩,可是我是女孩子。他说这个不痛,这个是什么啊?

      关于这一类问题,家长们的态度大多是避之唯恐不及。

      他们觉得这个是羞耻的、难堪的、有违世俗的,可那些披着人皮的禽兽可不这么认为。

      所以很多孩子在懵懂无知的年纪便遭受到了使他们痛苦一生的伤害。

      但秦玄是幸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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