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4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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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云栖终于把整本《绝世仙尊》看完了。
他本来以为自己会对主角深恶痛绝，但是居然没有。
主角并不是个坏人，甚至可以说他是一个极其理智的人，同时也异常地冷情冷性。他的行为没有一丝自我感情的体现，就像是一个审判机器。而沈云辞与他之间冲突的来源，便是两人观念上的天差地别。
与主角截然相反，沈云辞极其重情。也正因为如此，他本不是恶人，但是天归门的覆灭和重视之人的离去却注定他会走上一条复仇之路。
那场阴谋几乎所有有名姓的门派都有参与。纵然没有直接下手，许多人却也在被蒙蔽的情况下推波助澜。真要全部让他们付出代价，必然牵连甚广。可沈云辞此人生性执着，做事狠绝，再加上天赋异禀，真要动手的话整个仙界都没几人能阻拦得住。况且他在恨意的侵蚀之下早已暗生心魔，因此更不可能收手。
而在主角看来，主谋者纵然是要付出代价，可无论是正灵宗还是崇山派，他们的弟子大部分只是听命行事，罪不至死。因此在查明一系列惨案是沈云辞为复仇所为时，他决定出手阻止。
自然是没能阻止成功。
沈云辞本就不是个好劝说的人，况且他和这个师弟也并不亲近，再加上天归门之事或多或少也归咎着主角，因此在听到主角劝他停手之时，顿觉这个仅剩的师弟是个吃里扒外是非不分的东西，与他反目成仇。
文章中后期，主角虽然有三生骨傍身，但是被关在正灵宗的几年中全无修行，甚至还因为正灵宗进行的种种实验损耗不少，一时也无法压制杀的血流漂杵的沈云辞。
好在他身负主角光环，另有奇遇。再加上对他死心塌地的易绾的种种帮助，终于成长起来。
两人的最后一战十分惨烈，连易绾都为了保护挂神死在了沈云辞的剑下。若不是挂神身后有联合起来的百十门派的支持，恐怕也无法击败沈云辞。
沈云辞死了之后，修真界也宁静了不少。再过不久，主角便飞升成仙。
从挂神的角度来看，他们阻止了沈云辞无止尽的屠戮，各门派之间也因为一度联合少了嫌隙，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皆大欢喜”。
书中对于天归门着墨不多，读者看来那似乎只是前期一段并不重要的剧情，其主要目的是为了引出最后大BOSS沈云辞。因此天归门的过往在后来，尤其是沈云辞大开杀戒之时，反而被忽略过去了。
可是对慕云栖来说，天归门是他生活了五年的地方，虽然时间不长，但是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他所熟悉的。师尊，师叔，师兄，师姐，还有师弟师妹，他们给予自己的温暖是过去十六年中都不曾拥有的。他做不到挂神那样理智绝情，也没有挂神那么大公无私。他无法接受一群外人因为自己的私心破坏这一切而不付出任何代价。
因为那是他们仅有的东西。
慕云栖把书合上，重新摆正。
他静静地看着封面上的男人，和那人手中名为持衡的剑，暗自下定决心。
他要阻止这一切，斩断必然发生的因果，改变已经注定的结局，哪怕是赌上这条命。
第二天是周日，但是高中生们还要去学校上自习。慕云栖把《绝世仙尊》装到书包中，前往了学校。
原著中挂神昏迷了整整三天，现在还剩下一天零七个小时。
慕云栖拿出笔和本子。
天归门覆灭这一章节，参与的仙门众多，但是可以粗略划作四个阵营。分别是天归门、以正灵宗为首的仙门、魔教势力，以及星罗殿。其中势力错综复杂、诸多纠葛，有许多目前还未明述，而慕云栖需要做的就是把所有信息列出来，并从其中挑出可以利用的。
不过这一切都建立在剧情真的能被改变这一前提之下。
慕云栖按了两下自动铅笔，在本子上写下这几方势力。目前的局势看来，正灵宗跟魔教暗中是勾结在一起的，但是针对天归门两方却还存有矛盾点。易无涯促动其他门派进攻天归门，是为了三生骨。而魔教的那位参洵长老，则是为了一些私人恩怨。
换而言之，易无涯这个强盗得到三生骨之后可能会收手，参洵长老，或者说段知返这疯子却不会。
慕云栖想到，如果能凭借这一点拨动双方利益迫使他们对立，就有保全天归门的可能。
而破局的关键点，就在自己。
按照书中所说，易绾原本也身负三生骨，只是被她的渣爹吸收到了自己身上，易绾的母亲为了救女儿，以命换命，易绾这才得以存活下来，却由此变成了一个普通人，再无半点仙缘。
易无涯夺了女儿的三生骨之后，功力大增，但是大约因为多行不义，渡劫时被天雷劈了个外焦里嫩。再加上被夺走时，易绾身上的三生骨跟她一样尚未长成，导致这一次之后就失去了效用。
易无涯自然不能这么罢休，他所想到的办法，就是再寻找别的三生骨，然而遍寻无果，于是不得不去找魔教，希望能借助他们的手段制造出三生骨。
因此即使后来挂神出现，易无涯得到他之后并未急着取出他身上的异骨，而是把挂神关在正灵宗的密室中，做起了人体实验。
他要的是活的慕云栖，在这点就和参洵长老有很大的不同。
参洵长老并不在乎挂神的死活，或者说挂神死了，他心里还能更痛快些。慕云栖在看前半部分的时候，也怀疑过这人怎么会对天鬼门厌恶至此，知道后来才明白了原因。
参洵长老名为段知返，原本是师尊和邱师叔的师弟，论起来慕云栖还得称他一声小师叔。只是与两位师兄不同，段知返自小心思细腻阴沉，喜欢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当时魔教与正道尚在对立，有次他的研究被旁人发现，引得诸多门派震动，指责他是魔修，要求天归门交出这个小徒弟。当时的门主无法，为了保护天归门上下，将段知返交了出去。
即使后来他跟天归门一刀两断，但是怨气并未就此消弭，再看到他们如此护着挂神，心理不免更加扭曲，因此筹谋了多年，就是为了灭掉这个当年把他推到荆棘中的门派。
慕云栖很清楚如果自己落到参洵长老手中，会是个什么结果。参洵长老即使不会马上要他的命，但也绝不会让他活很久。
更何况参洵长老虽然并没有表现出对三生骨的兴趣，但是也并非全无心思。当初正灵宗要检查慕云栖身上是否有三生骨时，参洵长老特意派那会易容的属下来给慕云栖喂药压制三生骨的功效，也是为了待日后三生骨长成再下手，免得易无涯又暴殄天物。
只不过眼下参洵长老并未对易无涯透露过自己的真实想法，而易无涯也独独在这件事情上天真了一把，自欺欺人地认为参洵长老的确对三生骨没有兴趣，只是想复仇。
既然如此，就只能由他来帮双方挑明矛盾了。慕云栖在这两方之间打了个叉。
如果把尚未言明的心思撕开，不知道易无涯和段知返之间，又会是个什么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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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回去的那天是个周一，考虑到挂神后来还会死一次，慕云栖请了个假，以防再醒来时在人群中手足无措。
正午时分的阳光很耀眼，慕云栖坐在桌子前，斑驳的树影刚好投在了摊开的书本上，与慕怀瑜的艺术大作重叠在一起。
慕云栖盯着被涂花了的“自此，修真界再无天归门”几个字，叹了口气。
仿佛为了应和他是的，干燥的风从窗外吹进来，哗啦啦地翻动书页，慕云栖伸手想去合上书，但是伸出的手指碰到的却是一片布料。
四周突然一片漆黑。
慕云栖眨眨眼，意识到自己正躺在床上。屋子里没有点灯，只有一片漆黑和死寂。窗子那边钻进来的也不是阳光，而是风雪的呼啸。
纵然屋子里黑的什么都看不到，慕云栖却清楚地知道这是哪里。这一刻，鼻尖萦绕着的木香格外分明。
除他之外，慕云栖能感觉到漆黑的房间里还有一个人，他知道那是谁。
慕云栖本想出声告诉师兄一声，但是因为自己离开了三天，甫一回来好像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一般，慕云栖没能发出声音，拼尽全力也只是活动了活动手指。
这点动作微乎其微，但是黑暗中的沈云辞猛地抬起头：“云栖？”
是我。
我回来了。
慕云栖想说的话卡在嗓子里出不来，只是艰难地哼了一声。
接着沈云辞就飞快地蹿到了床边，握起他的手。慕云栖感觉一股灵力流入自己的体内，僵住的身体终于慢慢恢复起来。
他做了几个深呼吸：“……师兄。”
明明是平常听惯了的两个字，此时却好像触碰到了沈云辞的什么开关，慕云栖感觉他提着衣领就把自己拉进了怀里，接着附身上来，死死地抱住了他。
撞在他身上的那一下着实不轻，慕云栖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仿佛绞成了一团，痛得他都有点想哭了。
“慕云栖。”沈云辞的手越收越紧，声音低哑的好像几天没吃没喝，“你回来了。”
“嗯。”慕云栖把脸埋到他的肩膀上，轻轻用额头撞了撞，“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第49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