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胜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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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没有能看见全局的感探范围，先灿燃也感觉到了对方的颓势。
他的双手离开操作杆——这才发觉自己的手心竟然有些潮湿。
第一次机甲作战，他也不确定自己做得怎么样。
宁贞也在一旁开口：“他们已经在撤了。”
他并没有进入机甲交感，只用看着眼前的肉眼视野就能作出对战况的正确判断。这需要何等的经验和决断——宁贞说不定真的是什么“战争机器”。
远东F的队伍虽然仍在负隅顽抗，但败势已定。
正如宁贞所说，他们的大部已经是撤势了。
先灿燃不敢怠慢，仍然警惕地观察着前后的情景。这时候，蒲师定的声音冷不丁地从通知系统中乍然响起：“哈哈哈哈哈哈干得漂亮各位！”
先灿燃：“……”
宁贞适时地解释了一句：“他权限更高，所以可以对队伍中其余机甲用通知系统——他以前就经常这样。”
看着先灿燃一言难尽的神色，宁贞出言宽慰道：“这已经算好的了，他有时候还会在没完全撤军的时候突然开始放音乐。”
他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握住了先灿燃垂下来的手。
先灿燃一怔，旋即有些赧然，甚至有点想抽回手。
他很想在宁贞面前成为一个英雄——可他现在确实因为第一次亲历战争而手心微湿着。
即使是这样一次简单而迅速的战斗。
宁贞显然也察觉到了。
他反倒拉住先灿燃欲退的手，甚至还更握紧了些，轻轻晃了晃。
就在这时，通知系统中又传出蒲师定的声音：“各位干得很好，保险起见，再过十分钟就可以班师了——
“为了缓解紧张的心情，我来给大家放首歌听听吧！这是一首歌颂爱情的歌曲，叫做……”
先灿燃：“……”
“这系统能关吗？”他忍无可忍地问道。
宁贞同样痛苦：“……不能。”
蒲师定这个人欣赏音乐没有任何品味可言，这首歌曲充满了搔首弄姿和无病呻吟。先灿燃几乎崩溃：“我们是自己人啊，他为什么不用喊话系统给敌军放？！”
伴着品味欠佳的蒲师定选定的爱情歌曲，最后一台远东F机甲也屁滚尿流地跑掉了。
“不用追。”音乐声骤停，蒲师定气定神闲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说道，“赶出境外即可。”
“金玫瑰行动队作战二十四名，辅战一名——驾驶机甲，返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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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甲着陆，先灿燃缓缓退出交感阈，感受着和机甲的交感正如潮水般徐徐从自己的脑海中退去。
他睁开眼，眼前就是宁贞的脸。
他的脸依然冷清，眼睛却亮晶晶地看着他，就像挂在冰凉幕天上的星星。
“恭喜你，第一次作战胜利了。”
先灿燃笑了。
第一次作战胜利了。
以后每一次作战都会胜利的。
战斗短暂，胜利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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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灿燃有时候真的觉得，蒲师定在军中横行至今依然健在，多少是有一点好运在身上的——
比如现在，他一意孤行，当着第四星系驻军的面，开了一个短暂、有力而讨打的复盘会。
“本次战斗，大获全胜。”
蒲师定严肃道：“我认为主要原因，是对手太弱。”
金玫瑰全体：“……”
他又想起什么，假惺惺地转向旁边的驻军众人：“当然，也少不了友军的鼎力相助，哈哈。”
第五星驻军全体：“……”
“这种水平的战斗，复盘价值有限。”他继续严肃道，“但是在此格外对新队员先灿燃提出表扬。他表现得非常熟练沉着，希望再接再厉！”
面对四星系友军沉默的注视，先灿燃干巴巴地笑了一下。
宁贞似乎对气氛没有丝毫感知，旁若无人地给先灿燃鼓了鼓掌。
蒲师定好像忘记了自己才是请来帮忙的援军，小题大做地横吹竖吹了好一会，在友军的忍耐边界反复试探。
就这样废话了好半天，这才总算说起了正事。
“说到这个……之前制造爆炸的人找到了吗？”
第四星系的军人回答道：“蒲军长，找到了……找到了遗骸。”
“啧。”
他又犯愁了。
固然，金玫瑰在，收拾远东F就像砍瓜切菜——可今天这一出来得实在是令人费解。
如今搞恐怖袭击的人也死了，看来今天注定是弄不成水落石出了。
这事就像一层盘亘在内心上空的淡淡阴影，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伤害，但总让人心中压着事情，不能彻底放心。
“密切关注，如果有全新情况请立刻通报。”他虽然这样吩咐，心中却也知道，这件事多半只有不了了之。
虽然留下这个不明不白的缺憾，但金玫瑰行动队此行的任务已经算是结束了。
蒲师定惦记着回去向上级复命，顺便说明这个莫名其妙的情况，不顾友军虚情假意的挽留，向第四星系军部辞别。
友军见他婉拒，心中大松一口气，庆幸地高唱起《送瘟神》，得亏这人还有点眼力见儿，没把客气两句当了真。
金玫瑰中心从最近的军部调派来了接他们返回的星际飞行器，已经到了，稳稳当当地停在驻军军部。
先灿燃站在队伍中，打眼一看，只觉得比起来时的小了不少。
蒲师定还在前面与本地驻军的将领假情假意地辞别——好巧不巧，派来送他们的又是那植物人军长。
他说十句，对方一句都不接，只是用眼神表达着“你到底走不走”。
宁贞看了，轻轻叹了口气。
天长地久有时尽，蒲师定的喋喋不休也有时尽。不知过去了多久，植物人快要原地成为植物化石的时候，他的废话总算是说完了。
蒲师定正要发令全队登陆飞行器，忽然发觉了哪里不对。
这次来的行动队一共有二十六人，加上宁贞是二十七人——可金玫瑰派来的是一艘限载二十五人的中型飞行器！
队里的其他人刚才看见宁贞神兵天降一般出现在这里，不知底细，还以为是宁贞被紧急叫来的，都觉得无比神奇：“应该是不知道宁队也在这里吧？”
潘智勇一脸茫然：“可就算不算上宁队长，这也坐不下啊？”
蒲师定面沉如水：“各位稍安勿躁，我去问一下中心——这种低级调度失误简直是不可理喻。”
两分钟后，他又回来了。
“各位理解一下。”
他面不改色地说，“证实是，呃，我的秘书波波小姐负责核实行动队人数，她，呃。”
在场所有人几乎都或多或少地感受过三等奖的威力，陷入了一片死寂。
“……波波小姐的工作繁忙，百密一疏，我个人表示理解。”蒲师定艰难地说道。
宁贞侧过头，小声对先灿燃说道：“凭借我对她的了解，她应该就是单纯数错了。
“军长，现在怎么办？”
不管理不理解三等奖，现在都走不了了，旁边有人询问起来。
联系中心，临时重新派飞行器过来？这样一来一回，还不知道要耽搁多久不说，临时调派手续也是个大问题。
蒲师定被问住了，一脸为难。
宁贞说道：“我没有随队一起来，就自己回程吧。”
这倒是个办法。左右旁边就是第五星港，派几个人去走民用线也不是不行。
“好。”蒲师定迅速拍板，环视一周，“还有谁和宁队长一起走民用航线？”
潘智勇立刻踊跃举起手：“我，我！”
民用航线不用交平安符，旁边还有温和好说话的宁队长——能离蒲军长远远的。
他坚决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蒲师定还没说话，宁贞就转头看向他：“民用航线的失事率比军用航线高百分之三。”
“啊？”潘智勇一脸茫然。
“金玫瑰的军纪规定，在民航飞行器上遇见紧急情况时，金玫瑰队员要承担保护民众的责任。”他继续说，“紧急情况包括但不限于自然灾害、恐怖袭击……”
潘智勇从没见过宁贞一口气说这么多话，瞠目结舌。
他说完，面无表情地转向蒲师定：“军长，潘智勇主动请命跟我一起走。”
等等等等，潘智勇在心里大叫，虽然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但为什么总感觉自己做错了事情！
“不，不不不。”潘智勇悬崖勒马，连忙说道，“没有没有，我说错了。”
“军长不要啊！”
见蒲师定不说话，潘智勇一脸惊恐，好像已经在飞行器上和宁贞一起捐躯了，“我我我，我誓与我们金玫瑰大部队共进退！”
“你又不想跟我一起走了？”宁贞遗憾道。
潘智勇差点把头点掉。
宁贞轻飘飘地环视一周：“那谁跟我一起走？”
众人一片沉默，过了片刻，先灿燃才开口：“咳……我，我吧。”
不怪他说得慢，实在是他刚刚才艰难地把笑意压下去。
蒲师定的目光在他俩之间来回几圈，一脸若有所思。
他沉吟片刻，点头答应了：“行，宁贞和先灿燃，一起从民用航线返程。”
潘智勇看着先灿燃的眼神是看烈士的眼神，充满了尊敬。
先灿燃看着潘智勇的眼神是看弱智的眼神，充满了叹息。
宁贞没管他们两个之间鸡同鸭讲的眼神来往。
他居高临下地对先灿燃扬了扬下巴，示意他赶紧跟上。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胜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