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方便面富可敌国》荭泥

30、第 30 章

　　皇上亲临比赛现场，这可是仅此往后都没有过的事情。苏家人别说想摆谱，他们就是连耍手段的胆子都吓飞了。

　　苏莺暗恨皇上来得不是时候，就好像上天都在帮着魏苏九似的。

　　而真·倒霉鬼·魏苏九从来不这么觉得。

　　上天害她还来不及，怎么会帮她呢。

　　她都已经把即将下锅的食材准备好了，这道奇面，也真是奇。

　　坦白来说，她还真没有胆量把这道奇面献给皇帝老儿吃！

　　在古代，皇帝就是掌握了全天下人性命的生杀大权。

　　这万一一个不注意翻了车，她这种小本买卖，还会把命都赔进去啊！

　　皇帝的驾到，让整个会场的气氛都高昂紧张起来。

　　每个参加比赛的人都忙足了劲发挥出自己的长处，想要趁此机会在皇帝面前露脸，万一就此飞黄腾达了呢！

　　一道又一道美食上席，让人目不暇接。

　　“嗯，这道不错。泰平，你也尝尝。”皇帝的话一落下，太监极有眼色，立即给泰平公主布上菜。

　　在掌勺的厨子期待的眼神下，泰平公主夹了一筷，沉默了片刻。

　　“怎么样？”皇上问道。

　　泰平公主用帕子揩拭唇，笑了笑道，“父皇喜欢？也是，我记得那个时候献给父皇的美食就是拿鱼肉做主食。”

　　“既然父皇喜欢，儿臣自然也喜欢。”

　　皇上不由笑了，“来人，赏！”

　　赏完，常公公便让人把菜撤下去。泰平公主却抬手阻止了他。

　　泰平公主又道：“这道菜父皇喜欢，常安福，你怎么就叫人撤下去了？”

　　常公公的手略显尴尬的放下，他小心觑了眼皇上的脸色。

　　皇上笑着道：“泰平，你怎么糊涂了。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菜不过三口。”

　　泰平公主垂下眸，“父皇，莫不是也这么想吗……”

　　皇上：？

　　泰平公主抓紧了手中的帕子，“我流落民间的时候，别说菜不过三口，就连一道像样的菜都吃不上。”

　　“我想天下穷苦人家都是一样的，吃不饱穿不暖。”

　　她抬起头，眸光涟涟，“父皇也觉得我说的不对吗？也是，不然母后也不会专程从宫里派人来教我规矩，皇宫跟民间那些粗鄙贱民生活方式是不一样的，皇宫有皇宫里的规矩……”

　　她这话一出，周遭的民众议论纷纷。

　　皇上眉头皱了起来，“你是说皇后安插人在你身旁，让她教你规矩？”

　　宽袖中的拳头紧紧攥起，他的面色渐渐沉下来，有着上位者不怒而威的气势，“泰平。”

　　“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这是诸玉慧回宫以来，皇上破天荒的第一次明显发怒。

　　她刚脱出口的话，也没法收回来，诸玉慧扣着指甲缝里的肉，内心有了几分悔意。

　　皇上与公主闹矛盾，谁也不愿意做接下来呈上去的这盘菜。

　　他们都暗自祈祷着，眼见着那个没有眼色的太监紧接着呈上新的食物。

　　碗盖打开之后，就是他们隔着老远也能闻见那股怪异的味道。

　　魏苏九：好家伙，一挑一个准！

　　红滚滚的辣椒油，柔软的粉条，鲜美的螺蛳粉汤汁渗透其中，一粒粒花生铺在上面，纵横交错的粉条之中伴有油炸腐竹、木耳等配料。

　　这就是传说中的螺蛳粉！

　　皇上显然也闻到了那股味道，脸色青了又青，原本就暴躁的心情，全被这股臭味熏没了。

　　“大胆！”常公公大声呵斥道，“是谁让你把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吃食呈到圣上这边来！”

　　“还不快给我撤下去！混账东西！”常公公挥着扫尘抽了那个小太监一下。

　　小太监一个哆嗦，连忙端下去。

　　皇上的声音叫住了他，“慢着！”

　　小太监偷偷窥了一眼皇帝的脸色。

　　“端上来给朕看看。”皇上冷着脸道。

　　他的话一放出来，在场众人都觉得做这个的庖厨怕是要掉脑袋了，真的是胆大包天，连这种吃食都敢献到皇上跟前来。

　　“这，是谁做的？”

　　魏苏九缩了缩脑袋，她都想趁着人群偷溜了，结果皇上这话一出，在她身边的人都自觉退了好几步。

　　她左顾右盼，就见大家伙一脸同情的看着自己。

　　魏苏九：……

　　“民女魏苏九参见皇上。”

　　她一个普通老百姓，规矩礼仪什么的一概不知，也很正常。

　　魏苏九双膝跪地，给皇帝老儿行了个五体投地的礼。

　　够尊敬了吧！

　　座上的皇帝一言不发，只是威严的看着她。

　　“皇上，这是此次参赛的菜样，它的名字叫螺蛳粉。”

　　那个厨娘如是说道，她的声音清脆如黄莺，还带着一丝熟悉感。

　　诸玉慧随意投过去的视线，还没来得及收回，就仲征在了原地。

　　这不就是她那个野种女儿吗？

　　“谁给你的胆子，敢拿这么污秽的名字来玷污皇上的耳目！”李公公首冲其前，对魏苏九大声呵斥。

　　皇上的目光也看向她，一个名不见经的民女，面对圣颜圣怒，脸上不见惶恐，反倒是不亢不卑的态度。

　　让他多了几分好奇。

　　只听见那民女说，“民女只是遵循比赛的要求行事，私以为并无不妥。”

　　李公公凑上去嗅了嗅味道，眉头险些扭成麻花，用宽厚的袖子挡了挡鼻口，“一派胡言乱语，还不快把这种东西撤下去！”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比赛条规中写有凡是京城之内有馆子，掌厨的人皆可以参与，每道菜都有资格让评委品尝。公公如今却要将民女精心做出的面食倒掉，是作何缘故！”她这个自称民女的，却丝毫没有应有的怯懦。

　　李公公被她的反驳噎了一下，还正要答复。

　　魏苏九就将问题由头对准了皇上，“您此次给的条件是奇。何为奇？那必是皇上从未所知、从未所见且从未所闻的美味。”

　　“民女就在想，究竟怎么样的美食既能做到奇，还能够美味。”

　　皇上似乎被勾起了兴趣，“所以这道面食便是你想出来的结果？”

　　魏苏九颔首道，“是，食而知奇之。”

　　皇上反问道：“那朕为什么要听你的？”

　　“皇上可以不听，但您是不会放过这个与民同庆的机会。这道面食，可至高堂之上，让官老爷酸辣绝口，亦可至平民百姓之家，温饱果腹。食物没有贫贱九五之分，只有论之美味特别。民女斗胆，请皇上恩准，将民女所做剩下的螺蛳粉，分于在场老百姓。”

　　“众皆能以食之，在厨师的眼中，食客皆是众生相等，吃那都不叫粗鄙，人吃五谷杂粮，天经地义。”

　　“奇食当众生同品。”

　　她这话说的巧妙，很好的给了此时的皇上一个台阶下。诸如泰平公主引导出的舆论，让皇上左右为难，他不得不惩戒泰平公主维护皇后的颜面，而魏苏九将自己做的螺蛳粉称为奇食，分散了大部分人的关注点。

　　只要皇上顺着台阶下，他就可以暂时压住这个流言的热度。

　　“妙，说得妙！”就算此时这个胆大包天的民女做的再难吃，他也要咽下去。

　　李公公连忙给皇帝递上了金箸。

　　他夹了面食吃，在魏苏九的叙述下，又喝了口汤入腹。

　　酸辣的味道瞬间充斥齿贝，面滑嫩而又爽口，咀嚼时带有不一样的得劲，……

　　皇上：！！！

　　对于他这种美食爱好者而言，常年吃着一贯味道的饭菜面食，早就腻歪了。螺蛳粉带给他的新鲜感后劲十足，这一下子让他眼前一亮。

　　真香！

　　汤汁鲜美，油而不腻，那股独特的辣味又与往常吃到过的蒜姜的辛辣不一样，是带着侵略姓、直接撬开人心房的辣，让人垂涎欲滴，往往舌尖还伴有酸爽感，酥麻撩人。

　　常公公在一旁表情难以言喻，吃上头的皇上像是早就忘记了刚才自己怎么嫌弃这面食的味道难闻，只顾着吃起来，如若不是自小的礼仪让他维持住了形象，怕是都要发出呲溜的声响。

　　皇上对美食的热爱，常安福再清楚不过了。如果这些年不是旁边有皇后看着，皇上都不知道得溜出宫多少回。

　　这眼见着一道只吃三口，吃了快半碗了。

　　常安福光着闻着那股味就受不了。没与民同食的他，根本就不明白螺蛳粉的最终奥秘。

　　“咳咳咳，皇上……”常公公连忙用咳嗽提醒皇帝，别忘了老祖宗的规矩。

　　-

　　皇上放下金箸，接过茶盏润了润口。

　　“不错！哈哈哈确是奇！奇面！”皇上龙颜大悦道。

　　这场景反转的让人猝不及防，要说其中最眼红的当属苏莺，她没想到自己谋划这么缜密的比赛被一场意外给搅乱。

　　还让这个贱人得到了皇帝的赏识。

　　魏苏九顶着众人艳羡的目光，又行一大礼，接过了皇上的赏赐。

　　“皇上，这面食奇臭无比，美食都要讲究面相体感，这样子才能让食客胃口大开，单说她作为一个厨者，不设法掩盖那味道，反倒是称之为奇！这才是让世人贻笑大方的奇事！”苏莺迫不及待跳出来，反驳了这话。

　　这下可把旁边的苏家人吓了个激灵，她这是要质疑皇上，苏莺这丫头哪来的熊心豹子胆。

　　皇上威严的视线扫了过去。

　　魏苏九道：“苏大小姐，莫不是连庖厨要注重食材的原汁原味都不知道。你让我用加工调制品掩盖面食原本的天然味料，放大了来说，那就是欺骗食客。”

　　“若真只是食客也罢，皇上身为九五之尊。”魏苏九微微一笑，接下来轻飘飘的几句话犹如千金坠鼎，“你这是欺君之罪！”

　　苏莺的脸色一白，这欺君之罪可是要掉脑袋的。

　　那些苏家人身体抖如筛糠，恨不得冲过去，把苏莺这个没头没脑的家伙拖下来。

　　皇上没有搭理她，魏苏九也见好就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