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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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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群土匪怕是从未吃过这么大的一个亏。本该喧闹沸腾的一场宴会,发生了这样的闹剧。他们一下子就死了两个当家的,罪魁祸首还在一点点数落他们干下的恶事。
场面变得越发剑拔弩张。
双方战力之悬殊,这就意味着她和她哥两个人要对抗这一大片身强力壮的土匪。
就算是魏元瑞天生蛮力,也很难在保护他妹妹的同时,从土匪群中突破重围。
鲁老大也知道这个理,他被今天吃的这场大亏气得都说不出话来,甚至已经在心里规划好抓到这个丑丫头要怎么把她大卸八块,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就在这场恶战一触即发之际,魏苏九突然笑出声。
“你们至于用这么仇恨的眼神瞪着我吗?”魏苏九指尖绕过一咎青丝,那笑容简直欠揍,“你们在继续生气下去,担心命都要没了哦~”
她这话就足以引人深思了,让拿着武器的土匪们纷纷躁动起来。
他们本就是一群贪生怕死的人,不然也不会违背人性,上山当了让人唾弃的土匪,烧杀抢掠,恶事做尽,只要为了活下去,就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们做不了的。
同时他们也比寻常人更怕死。
魏苏九当了他们好几天的厨娘,他们都吃过她做的饭。
她要想在饭菜里下毒,真是太容易不过的事情了。
先前他们对这个丑厨娘做的饭,没有任何抵抗之力,更别提防范之心了。
“我的辣椒好吃吗?”魏苏九问,“你们这群人那么喜欢吃大鱼大肉,但却不知道越是辛辣、膻味重的食物,越是容易掩盖住某些致~命~毒~药。”
这话让土匪们彻底炸了开锅。
长戟划破长空,只听见风被刮破的呼啸声,鲁老大手抓一把戟,刃指人喉咙,喝斥他们,“闭嘴!一群蠢货!你们别忘了老二和老三是怎么死的,别听这个贱人口舌弹簧!”
“给我上,老子今日要拿这个贱人的脑袋祭老二老三在天之灵!”
土匪们被鼓舞了士气,暂且撇去顾虑,一心要杀了这个戏耍他们的丫头。
魏哥挡在魏苏九前头,他不懂用刀,只是凭借蛮力震落攻击者的武器。魏苏九一边躲闪四面八方的攻击,一边往魏哥周围绕,这对她来说已经很困难了,稍有不慎,就要被杀掉。
但这么危险的情景没有持续多久,土匪们一个接着一个感觉到腹部剧痛。
魏苏九再次猫着身子躲过横面一刀,说实在要不是这些个土匪刀法剑法都是胡乱一通,她怕早就脑袋落地了。
“你们现在是不是感觉到肠胃发热,口干舌燥,头脑眩晕,恶心想吐,腹部还伴随着一阵剧痛。”
“恭喜你们哈!你们快死啦!”
魏苏九抬脚直接给前面捂着肚子的土匪一记撩阴腿,一边哈哈大笑。
刺耳的笑声传进在场得知自己命不久矣的土匪耳边,这让他们的情绪再次变得不安分。
鲁老大二话不说抓着长戟,当场砍下了一个离他最近的土匪脑袋,血球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他怒喝,“你们谁再敢停下来,就跟他一个下场!”
处在暴怒的鲁老大做出了疯狂的举动,杀一人以此效尤,切断了他们的后路,逼着其他土匪不得不前。
魏苏九见状,立刻跳出来嘲讽道,“鲁老大当然不在意这些,毕竟他的饭菜都是由齐老二试毒,毒又毒不死他。你们快上啊,一个钟头之后必定暴毙而亡!”
“你这个贱人——”鲁老大怒发冲冠,目眦欲裂。
“齐老二和张老三自相残杀的时候,怎么就不见你着急,现在他们二人都死了,你却一副痛心的嘴脸,真是个虚伪小人!”魏苏九嬉皮笑脸,不菲余力的在土匪们心中抹黑他重义气的老大形象。
鲁老大脸色铁青。
魏苏九再加了一把火,“还别说,鲁老大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你们那敬佩的四当家,是怎么死的呢,真让人觉得奇怪。好死不死,全山寨的人都没吃到毒果,就四当家雨打黄梅头把毒果子吃进肚子里啦?”
“齐老二生前可都跟我说了,这毒果子是你给叫人带回来了的。鲁老大你也别把人当傻子,至少张老三叫我哥去杀齐老二是真的。哎哟,这该不会就是二当家命丧黄泉的原因?”
“连拜把子的兄弟都能痛下杀手的人,你们这群小锣锣的命算个什么——”
魏苏九一通话下来,把鲁老大气得脸色涨紫,脑门流满油汗。
戟把攥在掌心,力道欲将之掰断,额间的青筋暴起,交横着一条一条的。
“老子不干了!”土匪之中有一人高声道,“当初要不是四当家,老子也活不到今天。二当家喝醉酒的时候,说漏嘴的话,老子当时听得一清二楚,要不是鲁老大赐给四当家的那筐毒果子,四当家也不会死!”
“现在我们中了毒,命不久矣,鲁老大也只顾着打马虎,让老子上前送死。他之前说的好话都跟放屁似的!老子今天也当他再放屁!”
本就不满鲁老大杀死同伴的土匪们,在第一人带头之下,军心彻底溃散了。
魏苏九趁机说,“后厨灶底下有一扎干草,那就是解药。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甩下这话,土匪们疯狂涌向后厨。魏苏九拉着魏哥的手,往后头跑,那里有她早就安排好的马车。
任鲁老大大喊大叫,土匪们还是把自己的性命看得比他的话重要。
他想冲上前追魏苏九他们,但被后涌的人群挤压得寸步难行。
跳上马车,才拉开横帘,魏苏九转头一看,从远处掷来了一把手戟重伤了刚要上车的魏哥。
“哥!”魏苏九惊呼出声。
鲁老大一心想致他们于死地,魏苏九只好让魏哥先进舆内,她勒紧缰绳,沿着下山的路前行。
马车一路晃动,她抓紧横杆,生怕下一秒被甩下车。
心脏跳得很快,手脚都麻了,魏苏九险些没抓住缰绳,哆嗦了一下,身后伸出一只宽厚的手,接手了那条麻绳。
“哥,你没事吧?”她转过头去,魏哥的肩膀已经被长戟穿透,血湿濡了那一大块衣料。
魏苏九又的确不会御马车,她果断道,“你先驾车,我给你处理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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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稀薄,繁星隐藏在暗淡无光的云层之中。
这一路没有光。
寒风料峭,晚霜落了她一身,魏苏九蹲在门前煮药,没过多久,又匆匆进屋给魏哥换一条湿毛巾降热。
忙进忙内,熬到了天开。
米缸里已经被人搜刮干净,魏苏九回屋里,翻找过柜子底的钱财,全部都不翼而飞。
显而易见,魏爹带着家里全部的积蓄跑路了,那些钱基本都是魏苏九卖面赚的。
每次屋里一有动静,魏苏九就赶紧冲进去看。
魏哥一回来就发了高烧,昏迷不醒,吐出的气息都热得烫手。
这不由让魏苏九很是着急,在这个医疗落后的时代,一场热病那可是会要人命的。
她只好到林大娘家里借了钱,连夜去敲大夫的家门,逼着他去给魏哥看病。
这是今年下的第一场雪。
门前的石阶都铺了一层雪衣。
塌上的魏哥终于退了烧,魏苏九趴在塌前,半阖眼皮。
风突然争先恐后的涌入本就不算温暖的屋子里。
魏苏九被惊醒。
门外吵吵闹闹,来了一大堆村民。
“就是她!对,他们!”
“祸害精,他们得罪了途风寨的土匪。”
“我们芦花村都要被他们害死了。”
魏苏九皱着眉,抓了抓头发,昏沉的脑袋被冷风吹得清醒了一些。
“你们——”她的声音有点沙哑。
这群吵闹的村民之中,走出来了一个人,他拄着拐杖,看上去年纪很大了,头发苍白。
他是芦花村的村长。
“你就是……魏二家的二丫头……”老人家瞥了一圈这简陋的屋子,连一个炉灶都没有。
屋顶茅草不知何时被风吹飞了几茬,雪铺在桌案上,只有几个破了口的土瓷碗。
一个重伤在塌昏迷不醒,一个脸蛋被冻得发紫,身材瘦小的小丫头。
就连唯一有所分量的魏父都不见踪迹。
“魏老二呢?”老人家问。
魏苏九摸了摸魏哥的额头,不咸不淡的说,“跑了。”
“村长,你快把他们赶出去。”
“是啊,绝对不能让这两个祸害在住在芦花村了。”
“土匪要是知道他们回来,大家伙都糟糕了!”
那天魏苏九带着魏哥连夜逃回了家中,一路上不知道被多少村里人看见。
村里人畏惧土匪,从来不跟他们正面交锋,只要土匪来,他们就跑。因为一旦有人生起反抗之心,土匪就会记住这个村子,下次村子就将会面临来自土匪更疯狂的报复。
不要跟强盗讲道理。
这些村子里的人已经对土匪的强盗行为习以为常,比起土匪抢掠的财物,他们更害怕有人反抗土匪,全村的人都将再次遭到灾难。
“把他们抓起来,交给土匪!”
“对,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