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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


  •   “我不知道。”
      张飞扬呆在原地一动不动,淡淡的飘出这么一句。
      我顿时大急,差点没忍住向他走过去:“你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她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吗?”
      他点头:“本来我们是在一起的,可是,可是,他被崇山之巅的人抓走了。他们说她是混沌圣体,要将她练成丹药,提升功力,她现在……估计已经被他们害死了……”
      他约摸也是急昏了头,有点语无伦次。但从他的零星之词中,我大概能推断出一些消息。
      “那么,你是为了救香儿,才变成这个样子的是吗?”
      “对。”他点点头,似乎恢复了一些理智,将此事经过缓缓道来:“我们本来已经到了至净泉,谁曾想崇山之巅的人早就埋伏在此,我刚要下去的时候,香儿就被他们抓走了,我一路追赶,追到了这里,可是他们死活不肯放人。烈粼耀还下令叫他们杀我,他们人多势众,我,我实在闯不进来……”
      他说到这里,语调哽咽,似要流下泪来。
      看来烈粼耀是早就注意到了香儿的混沌圣体也早就开始打起了主意,他知道张飞扬为了解毒,必定会前往至净山至净泉,所以老早就潜伏在那,趁人不备之时抓走香儿。
      居然想拿活人炼丹,烈粼耀的德行还真是发指,什么都干得出来,无所不用其极。
      “所以你吃了双根花,终于变成了真正的灾罹毒体是吗?”我问。
      他再次点头:“我没有办法,只能这么做了。”他看着自己满是剧毒的双手,又哭又笑,啼笑皆非的说:“这灾罹毒体是真厉害,我都不用动手,他们只要一靠近我就直挺挺的倒下去了,任何刀枪剑戟神通术法都不管用,只要靠近我身旁,统统化成毒水,可是,可是,就算是这样,我也还是没有救出香儿。”
      他神色间满是愧疚,喉头哽咽,凄凄切切的,拿手捂住脸。
      可我却知此时此刻不是哭鼻子和愧疚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先找到人,没有时间帮他消化情绪,我又问:“烈粼耀呢?他也死了吗?”
      真正的灾罹毒体,威力远不是问鼎可以抵抗的,就算烈粼耀修为够高,他也不是此刻张飞扬的对手。以他目下的状况,甚至都不如出手,只需在这里多逛几圈,便足矣灭此一门。
      “没有,他没死,只是逃走了。”张飞扬深吸口气,说道:“他们欲杀我而不得,便分从四面八方往不同的方向逃走,我没看清楚他往哪边走的,就往人比较多的方向追过去,可是追到之后,那些人里面既不见烈粼耀,香儿也不在,不管我怎么逼问他们都说不知道。我又换了个方向去追,可是他们都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我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又回到这里来找,还是一无所获。”
      总算是将来龙去脉都说完了。
      傅明镜看我:“你说香儿还活着吗?”
      “当然活着。”我说:“拿活人炼丹,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炼成的,更何况,他前脚抓到香儿,张飞扬后脚便杀上门,他根本没有时间,所以此刻香儿必定还活着。”
      傅明镜赞同的点点头,一边分析一边说:“烈粼耀既然大费周章抓了香儿,肯定不会轻易放弃,逃跑的时候必然也会带着她一起走,只要我们找到烈粼耀,便算是找到了香儿。”
      他说的对,那么问题来了,该如何找?往哪个方向找?
      我这边尚在琢磨,傅明镜向张飞扬问道:“你和我们指明,他们具体分做几路,又分别向哪边逃的,我们一个方向接一个方向找,或许能有点线索。”
      张飞扬晃晃荡荡的站了起来,抬头看了看:“他们分做四路,东南西北各一路,我之前追的是东边。”
      傅明镜沉吟片刻,说道:“那么东边就不用找了,我们三人可以分头去找剩下的几个方向,一路追到底,一定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他望我:“你意下如何?”
      “我觉得,这不是一个好办法。”我道:“就算一路追下去,也未必能有所收获,他们都是御剑而行,路上不会留下任何足迹,连脚印都找不到一只,何况都过去这么久,说不定他们早已掉头换了方向,想从茫茫人海中找一个人,着跟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
      傅明镜也觉得是这么个理,有点苦恼的挠头:“那还能怎么办?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我环视了周边一圈那些一间比一间高大雄伟的殿宇楼阁:“崇山之巅创派这么多年,底蕴深厚,而这件事事发突然,烈粼耀肯定来不及收拾,匆匆忙忙就跑了,但是他人虽能跑,这些难以挪动的身外之物却跑不了,我就不信他能甘心舍弃这无数年的基业。”
      傅明镜道:“你的意思是,他还会回来是吧,我们就在这里守株待兔?你就不担心他会先将香儿炼成丹药,等到修为更上一层楼之后再卷土重来?届时就算把他抓住宰了,也已经为时已晚。”
      “不,我的意思是,他也许根本就没有走。”我说出内心的想法:“向东南西北逃走的那批人,只是他用的调虎离山之计而已,毕竟张飞扬也没看到烈粼耀是否和那些人一道。我们将这崇山之巅掀个底朝天,就不信他不出来。”
      傅明镜点头:“好,就这么办。”他顿了一下,忽然想到什么,又说:“可这里这么大,就凭我们三个人,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搜遍的,有可能我们还没找到人,香儿便已经被炼成丹药了。”
      “可以想办法让他自个儿走出来。”我冷笑一声:,问“如果是普通人,想要将一个藏在某地的人逼出来,最直接方便的办法是什么?”
      傅明镜思索片刻,答道:“用火烧。”
      “聪明。”我点点头:“但烈粼耀问鼎修为,水火不侵,无所畏惧,但灾罹毒体在此,他就算修为再高,也抵挡不住这种剧毒。”
      我看向张飞扬:“你便以自身剧毒,投向整座山峰,若是烈粼耀果真藏在山中某处,为了活命,他必会现身。”
      张飞扬点了点头:“好,你们先避开。”
      我与傅明镜御起剑,远离了山顶,站在云端遥遥相望。
      张飞扬整个人腾空而起,在半空中,双手蓦然向下一按,无数黑气从他掌心源源不断的释放而出,在他的操控之下,逐渐将整个崇山之巅包裹在内。就如同他是一只装满墨汁的墨缸,倾颠倒之下,满缸墨水从九天之上倾泻而出。
      傅明镜问:“这样做,会这座山会不会彻底变成一座毒物?”
      我暗叹:“会,山中一切生灵都会因此丧命,今后很长一段时间,这里都不会再出现任何生机,这就是灾罹毒体的可怕之处。只有等此地的毒气逐渐消散,才能慢慢恢复。”
      他有都于心不忍:“这样是不是太过残忍?”
      其实我也有点不忍,虽然崇山之巅的人死不死无所谓,但别的活物无辜。
      “可除此之外,你还能想到更好的办法吗?这是不得已而为之,若非烈粼耀非要那么做,我们又何必出此下策?说到底,他才是那个罪魁祸首,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没过多久,整个崇山之巅都已经在毒烟的笼罩之中,放眼望去,天地间一片黑暗,阴森森冷嗖嗖,令人脊背发凉。
      就在此时,一道剑光从山上某个角落中骤然飞出,向东疾驰而去。
      虽然速度很快,但我还是看清楚了,剑光里面的人,正是烈粼耀。
      张飞扬也看到了,他立刻收手,第一时间追了上去。我与傅明镜紧随其后。
      但烈粼耀不知用了什么神通,飞得非常迅捷。尽管我们全力追逐,双方的距离却越拉越远。
      我眼神一凌,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瞬行之术施出,我顿时就从原地消失,再出现时,已经来到烈粼耀前方,阻住了他的去路。他因速度太快,差点没能刹住脚,险些撞了上来。
      烈粼耀恶狠狠的盯了我一会儿,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的紧随而来的傅明镜与张飞扬。前后都无路可逃。
      他将乾坤袋一扬,从里面揪出一人,用剑抵住她的要害,威胁我:“给我让路,否则我便将她杀了!”
      他剑下的人正是兰香儿。此刻的她,形容狼狈,披头散发,整个人已经陷入昏迷。
      一看到她,张飞扬顿时就激动不能自已,吼道:“你把香儿怎么样了!”
      烈粼耀回头看了他一眼,眸色冰冷:“现下还没怎么样,只是晕倒了而已,可若你们敢轻举妄动,那就不敢保证会不会出事了。”
      “除了抓人威胁,你还会别的招数吗?”我语气轻蔑:“枉你身为堂堂崇山之巅的掌门,就只会耍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他闻言,却并没有因我的话而感到羞愧,反而冷笑起来:“只要有用,就是好手段。想要她活命吗?除非你现在自废修为,我就考虑放她一回。”
      吃一堑长一智,上次他被傅明镜算计,现在倒也学聪明了,不再要覆地绝心剑。
      “你在妄想。”我沉声道:“你要是敢动她一根头发,我会让你崇山之巅所有人为她陪葬,不信你就试试!”
      “你……!”烈粼耀仿佛有点气急败坏的模样,脸上疯狂之色显现:“好,那我就先杀了她,再跟你们拼了!”
      说着他就要动手,后面的张飞扬急忙大叫一声:“不要!”
      烈粼耀手一顿。张飞扬急忙说道:“你别伤害他,有什么要求你跟我说吧,我什么都答应你!”
      我向他横了一眼,心头开始担心。
      果然,就听烈粼耀言道:“行啊,那你便替我将翠善慈和这个姓傅的给我料理了。”
      张飞扬看了看我,又侧头瞅了傅明镜一眼,脸色有犹豫之色:“不行,他们是香儿的同门,对我有恩,我不能恩将仇报。”
      烈粼耀脸色一沉:“那么你不想要兰香儿的命了是吗?”
      “不不不……”张飞扬生怕他手一动,兰香儿便香消玉殒,连忙说道:“你换一个要求吧。”
      烈粼耀的表情更加阴沉:“我的耐心是有限的,给你半盏茶的时间,你若再不动手,那我便动手了。”
      张飞扬上齿咬着下唇,森然骂道:“烈粼耀,你真的可恶!”
      烈粼耀一点都没有羞愧之感,闻言只是发出嗤笑:“既然你知道我是什么人,那我就不装了。没错,我就是这么可恶,你能奈我何?”
      张飞扬气得七窍生烟,泪珠在眼眶里滚来滚去。只想立刻冲上去狂扇他一千个耳光,可是兰香儿被他挟持,他根本不敢靠得太近,不然巴掌还没扇出去,身上的剧毒便已先触碰到了兰香儿。
      “我能杀了你!”
      张飞扬沉默之中,还没等半盏茶过去,我便大声答了这句话,随即右手一摊,已持了长剑在手,不由分说便朝烈粼耀刺了过去,直抵他胸前要害,丝毫没留商量的余地。
      我这番举动,在场所有人都呆住了,尤其是烈粼耀,他自恃有人质在手便可肆无忌惮,掌控全局,半点没料到我竟会说动手便动手不由得满面愕然。
      他猝不及防之下,不及招架,往后退出数步。可我却不打算如此轻易放过他,刷刷刷连进三剑,一剑更比一剑快,一招更比一招凌厉。
      烈粼耀只得举起那把架在兰香儿脖颈中的剑来招架,堪堪抵挡住我这三招,拉开了一点距离,随即大喝道:“翠善慈,你疯了吗,你徒弟还在我手里,你竟敢动手!”
      我冷笑:“为何不敢动手?我生怕最恨别人威胁我,你能得逞一次,这第二次我绝不会再受你威胁。有本事你就杀了她。”
      我口水说话,手上的剑招丝毫不缓缓,反而越来越快,一把普通铁剑舞得密不透风。虽然外界都传我只是筑基境界,甚至大多数北门弟子也是这么认为的,但那只是他们这样认为,并不代表一定是事实。
      早些年交手,这烈粼耀便是我的手下败将,而今我这一番狂风骤雨般的攻势之下,他更是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只能不断后退相避。他一边闪躲我的招数,一边还得保护兰香儿。毕竟这是他此刻唯一的筹码,千万不能出事。虽然见我根本没顾及兰香儿的生死,但他还是需要保证她的安全,不然手中没了人质,他就真的走投无路了。
      这样一来,他便连退都退不及,在第十招上,我下手一狠,就听嗤的一声,利刃划破他手臂衣袖,在他臂膀上留下了一道血痕,若是再进些许分寸,便能直接将他一条臂膀卸了下来。
      长剑沾血,我没再继续乘胜追击,而是用袖子抹去了剑上鲜血。
      烈粼耀望着臂上伤口,五官已经变得非常扭曲,像是豁出去了一样,咬牙切齿的道:“好,这是你们逼我的,今日我死在这里,也要让这个臭丫头也活不成!”
      他嘶吼之中,手中长剑高高举起,随即倒转剑柄,狠狠向兰香儿身上刺了过去。
      张飞扬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住手!”
      可烈粼耀此举实乃存着鱼死网破之心,根本没打算听他的话,直接无视,手中利刃毫不迟疑的刺落。
      傅明镜也被这一幕惊呆了,呆完过后,想要奋力救援,可哪里还来得及?就在张飞扬绝望的目光中,千钧一发之际,烈粼耀的剑结结实实刺在了兰香儿身上,下一刻,她身上光华流转,那把剑又结结实实被弹开,直接从烈粼耀的握持中脱手飞出,抛向了远方。而兰香儿虽然仍在昏迷,可却安然无恙,连头发丝都没少一根。
      下一瞬,她身上光芒大盛,已经从烈粼耀面前消失,眨眼之间,在我身旁出现。
      瞬行之术,不仅能用于自身,也能用在旁人身上。
      盯着那罩住了兰香儿全身的光华,烈粼耀彻底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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