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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皇后善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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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景湛刚进门就看到唐露芝泪眼婆娑的跪在地上,而阮林挽拽着唐露芝的一只胳膊似在用力,
这场面实在是太滑稽了,不由得让他哈哈大笑。
二人闻声连忙起身行礼,唐露芝低着头却忍不住悄悄偷看裴景湛,在被裴景湛察觉到后又迅速的将头低下。
“陛下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阮林挽接过碧禾端来的茶,递给裴景湛,二人双手接触的瞬间轻轻掐了一下裴景湛的指尖。
裴景湛无奈的看了一眼阮林挽,这让她更开心了,忍不住掩嘴偷笑。
二人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这一切举动看在唐露芝等人眼里就是在打情骂俏,大家也都臊红了脸,低下头装着看不见,任着这两人嬉闹。
“莲俏做糕点的手艺甚得朕心,几日不吃倒有些想了。”
莲俏一听赶紧向小厨房走去,阮林挽看向迟迟未抬起头的唐露芝,灵机一动,决定帮这个小姑娘一把。
“今日可不巧,凤阳宫里的食材都用光了,莲俏怕是做不了糕点了。”
莲俏不太明白阮林挽的用意,却也只好停下了身子,侧立在一旁。
皇后娘娘这是为何?
“倒是芝美人的贴身宫女兰香,做的一手核桃酥,前几日臣妾吃过觉得甚是不错,陛下今晚要不就去芝美人宫里用膳?”
这是要赶自己走?
裴景湛心里自是不快,但也不好驳了阮林挽的面子,只好应下了。
吃了闭门羹,裴景湛只觉没趣,喝完了茶便离开了。
“你还不快回宫准备?”
唐露芝连连点头,没想到阮林挽竟会让陛下来自己宫里,一时也是高兴过了头,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臣妾谢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大恩大德臣妾永世不忘!”
“好了好了,快走吧。”
碧禾看着唐露芝欢喜的背影却是一点也笑不出来,收起茶具都比平时用力了三分,茶杯与茶盘碰撞发出响声。
阮林挽看出了小丫头的情绪,憋着笑问到,
“怎么了?还闹起脾气了?”
碧禾这下也不憋着了,决定问个清楚,
“娘娘,奴婢不明白,您为什么要让陛下去芝美人宫里呢?你这直接赶陛下走,要是陛下一气之下不来了可如何是好?”
“他不来就不来呗,他不来咱们还躲个清闲。”
“娘娘!”
阮林挽不由得笑出了声,这小丫头真是可爱。
自己心里清楚她是为了自己考虑,可还是不能告诉她真相。
“好了好了,本宫知道了,那这样,明儿个让莲俏做好糕点,咱们送去长生殿哄哄陛下怎么样?”
碧禾这才放下心来,这娘娘也不能仗着陛下的宠爱太不把陛下当回事了啊?
...
裴景湛按照阮林挽的“吩咐”来了唐露芝宫里,唐露芝位分太低,住的偏远,不似凤阳宫,絮阳殿那般离长生殿近,走的裴景湛怪不耐烦的。
好不容易走到,宫里也不如凤阳宫里明亮,殿内收拾的倒是干净,果然和阮林挽是一路人,喜素净,隐约还能闻到些淡淡的花香。
唐露芝早已在殿内等候多时,虽然裴景湛已经来过几回了,可每次只要他来,自己还是紧张。
裴景湛看到了唐露芝的紧张,她不停的轻轻扯着自己手里的帕子。
“坐下,一起吃吧。”
唐露芝闻声坐下,烛火的映衬下,裴景湛的五官更是硬朗了,鼻子好像更高了,眼窝也更深邃了,总之比她记忆中的更好看。
看着,看着,不小心走了神,连裴景湛盯着自己都没发现。
“你一直盯着朕看干什么?”
唐露芝连忙低头,陛下一定觉得自己很失礼吧。
“你宫里这核桃酥确实做的不错,明日午膳后送一些来长生殿。”
裴景湛抬头时,眼神随意瞟了一眼,可能是跟阮林挽待久了,她身上竟有些阮林挽的影子。
可能是自己晃了神吧,阮林挽就是阮林挽,宫中没有哪个女子能像她半分。
唐露芝忙着看裴景湛,几乎没吃什么,看着他自己就饱了。
陛下今晚会留在这里过夜吗?
伸手试探性的去为他宽衣,他竟没有阻拦,唐露芝心里窃喜,自己有段时间没跟陛下有过肌肤之亲了。
明天一定要再去给皇后娘娘道谢,若不是她自己今日哪有这机会。
帘帐轻合,一夜良宵。
...
西南传来消息,梁忠堂派梁远骋亲自彻查刘明,李太勤等人,抓获其党羽数十人,即将启程押送回承安,同时二人贪污赃款一并收缴,数额足足等于西南通州五年的贡税。
此案一时间震惊朝野,众臣无不惊叹裴景湛的治国之能,裴景湛威望大增。
国库现在也已经充裕了不少,裴景湛下旨命人重修凤阳宫,阮林挽这几日便睡在了长生殿偏殿里。
“凤阳宫好好的重修它干嘛?”
阮林挽责怪裴景湛奢靡,自己这凤阳宫一处坏地都没有,重修不是浪费银子吗?裴景湛却不听她的劝阻,一意孤行。
她不知道的是,裴景湛只是不希望他的皇后宫里有萧伊的痕迹。
在他的眼中,阮林挽这般美好,萧伊用过的东西怎能配得上?
凤阳宫大修这事,梁赋仪倒是十分不满,好几次给裴景湛甩脸色,最后裴景湛答应过几个月去大燕草原带她一起去,才作罢。
这边宫殿重修让阮林挽白日里无处可去而头疼,另一边裴景湛正在为选拔新科的状元而发愁。
科举已经进行到了殿试,裴景湛这几日也是忙的人影子都摸不着,即使阮林挽就住在长生殿偏殿,也没见着过他几回。
碧禾正在收拾偏殿的物件,搬来快半个月了,好些东西还没收拾好。
阮林挽无聊的开始了练字,她的字一向写的不错,以前在院子里的时候总被裴景湛吐槽不够大气,这会儿想起来了便练练。
“啪嗒。”
一堆首饰从一个不起眼的白色布包里掉了出来,戒指玉石散了一地,这些首饰虽成色不是极品,却也价值不菲。
这动静把阮林挽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阮林挽总感觉这些收拾在哪见过,可又想不起来。
“娘娘,这是莲俏的包裹。这里面还写了一个地方。”
阮林挽闻声一愣,这才想起来,这都是自己赏给莲俏的东西,但从没见她戴过,这丫头怎么不好好收着,就这么装着?
她是要送出宫去变卖了?高氏曾说过私卖宫中财物可是死罪!
这丫头怎么会做这种傻事呢?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莲俏从尚食局回来,看见桌上的布袋就也什么都明白了。
莲俏一句话也没为自己解释,走到了阮林挽跟前跪下,无论阮林挽怎么处置自己,她都认。
等了好久却没有听到阮林挽的责骂,
“今天太阳还挺大,去御花园逛逛吧。”
莲俏晕了头,皇后娘娘怎么不处罚自己反而有兴致去御花园?
也来不及多想,只能跟了上去。
秋天御花园的花开的不如春夏那般茂盛,走到一处亭子内,阮林挽坐下了。
“莲俏,本宫知道你不是一个不谨慎的人,那些首饰是?”
莲俏扑得一下跪在了地上,
“娘娘,奴婢该死。奴婢是想把这些首饰送去宫外,奴婢无话可说。”
“家里是有什么难处吗?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告诉本宫,说不定本宫可以帮你呢?”
阮林挽温柔的话语传入莲俏耳内,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她好过,莲俏的眼泪也是忍不住了,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啪嗒啪嗒往下掉。
阮林挽将自己随身的帕子递给莲俏,碧禾心里也是不忍,将莲俏从地上拉了起来。
在这宫里,她们二人早已情同姐妹。
“娘娘...奴婢的娘病了...奴婢是想卖了这些首饰给娘看病,奴婢不是故意触犯宫规的!”
莲俏泪流满面的讲起了自己的故事,阮林挽碧禾也是潸然泪下,自己与莲俏朝夕相处,却不知她这般可怜。
莲俏的亲生父亲本来是山里的猎户,一次打猎被野狼扑食,连个全尸都没留下。莲俏的娘迫于生计,带着莲俏改嫁,可谁知那男人竟婚后竟性情大变,成日赌博,醺酒,对她们母女更是非打即骂。莲俏的母亲为了补贴家用,没日没夜的织布,累出了一身的病。
有一晚,那个男人喝多了,竟爬上了莲俏的床!往后的每一夜都是莲俏的噩梦。后来过了一个月,有一夜他如往常般来到莲俏的房里,莲俏的母亲给莲俏做好了衣服给她送来,只看到他压在莲俏身上,莲俏的母亲疯了般的将那个男人从莲俏身上拉下来,可她哪是那个男人的对手,那个男人揪着她的头发将她拖到了院里,打的她浑身是血,莲俏害怕极了,拿起院里的榔头对着那个男人的头重重的砸了下去...
莲俏虽母亲逃去了别的村子,可母女娘如何维生,迫于无奈,莲俏把自己卖进了宫,换了五十两银子。
难怪第一次见莲俏,她比同龄的碧禾足足矮了半个头,身子也瘦弱得像一阵风吹来就能倒了。
碧禾已经哭成了泪人,她只觉自己真是太幸运了,自己家虽然不富裕,但父母琴瑟和鸣,自己也只是为了见见世面,等岁数到了,便出宫嫁人了。
“这些首饰你都留下,可别让人抓住了把柄。你娘那边本宫会请示陛下派太医前去诊治。等你以后出宫了,也需要钱生活不是?好好收着。”
莲俏碧禾二人听了这话更是哭的不能自已,
能碰上阮林挽这么好的主子,真是她们上辈子修来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