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水中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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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略)
月夜傍晚，拾起的纽扣
触动了我的指尖，触动了我的心
月夜傍晚，拾起的纽扣
为什么要将它抛弃？
——中原中也《月夜海滨》
黑手套轻轻摇晃着，杯子里盛满了琥珀色的液体，徐缓地随着重力前后颠簸……
那只手的主人只是微微攥紧了酒杯，那些带着酒气的液体像是凝固在那里。
酒保简单地巡视四周——
这位客人带着一顶黑色帽子，隐隐约约露出来的几缕赭色头发，玻璃制的杯壁倒影着一双钴蓝色的眼睛。
他凝视那道纯粹的蓝色，便觉得自己被带到了一片蔚蓝透亮的大海。
这位俊美的青年并没有注意到其他人的视线，只是皱眉，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眼里的光似乎有些懊恼，又似乎有些烦躁，只能用纠结来形容这样的表情。
中也并没有选择他平日更喜欢一点的烈酒，醇厚的酒香溢在口腔里面，只是让他有些微醺。
*
时间线回到两天前。
↓
因为之前出差的缘故，他已经有小半年都没有回过横滨了，森鸥外特地给他批了半天的假，让他好好休整一下。
横滨似乎还是老样子，让他有些意外的是，那个前搭档竟然被“抓”进了港口Mafia大牢，一肚子坏泥的太宰必定是有所图谋，那个在黑市的悬赏七十亿的人虎由芥川接下了。
中也不由得感叹一句，他和红叶大姐虽然都作为港口黑/手党的五大干部之一，但是绝大多数的镇压，贸易，走私等都是中也全权负责，一方面是红叶不愿意做这些工作，另一方面是森鸥外对于他的实力很放心。
虽说港口Mafia设有五大干部，但是之前的一些干部都不长久。
往远了说，六年前的龙头大战，一位老资历的干部命丧其中，接着就是干部A被死屋之鼠的首领解决了，最后就是四年前叛逃的港口Mafia最年轻的干部——太宰治。
中也想起了那天太宰治戏弄他的事，很是嫌弃地“啧”了一声，只要见着太宰这个家伙就没什么好事。
虽然是这样想着的，中也倒也不烦恼这件事，只是回响起了今天早晨森鸥外那些模糊的语句，港口Mafia首领在太宰叛逃后四年，头一次向他提起太宰治。
这其中的用意必然是不同的。
中也虽然没有太宰那样敏锐的洞察力，但他也是不笨的人，以他这么多年对于自家boss的了解，森鸥外不太会因为“太宰的港口Mafia几日游”而特别关注的。
他想，或许是boss得到了什么奇怪的情报，竟然想到了他和太宰治的“双黑”之名。和太宰做搭档，他真的时时被那个自sha狂气到发抖，太宰叛逃了他还乐在其中呢。
*
中也骑着自己绛紫色的摩托疾驰而过，休闲型的夹克衫烈烈作响，里间的白衣被风吹得左右起伏。
红色的光覆盖在车身之上，劈开的风浪直直地灌进中也醉酒的脑袋里，跳动的脉搏让他的神经兴奋。
反光的金属车身倒映着前方的一片蔚蓝，道路的尽头正是横滨湾……
中也看着如夜色的静流，昏暗的光照不清水的颜色，但是却可以从那双钴蓝色眼睛里看到沉淀着自然的光景。
海面上泛着点点白金色的光，波动的水流是月影的点缀，不断变化的云雾是海湾的画布，而那画布的中央正是那绮丽的月色。
“月色真美啊——”
中也的眸子亮亮的，摩托车的加速器已经开到最大，气烟由于惯性在近地面处翻滚，快到看不清的剪影从这片土地驶向广阔的水面。
这一奇异的场景若是出现在别的城市绝对会令人大吃一惊，但是这里是有着众多异能者的横滨，异能者的战斗和行为往往是出乎意料的，横滨市民也早已习惯了这一点。
高价珍藏的烈酒滋味真是不错，让他感到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若是凑近了看，中也的脸上还泛着一些少年气的酒晕。
几乎是无意识地将摩托车的重力大小改变，悬在水面上，加速的轮胎直接溅出一道水花，如履平地般朝着海湾的尽头前行……
中也畅快地笑着，一扫多日以来的疲惫，和着美丽的月色，在海上骑摩托真是在令人愉悦不过的事情了。
*
……
…………
什么东西？
中也被奇怪的东西缠上了。
他的脚踝被一只水鬼的手抓住了，那只手抓得很紧，带着湿润的海汽黏上他的皮肤。
作为体术高手的中也最爱用脚攻击，这个东西竟然敢抓住他的脚，他直接朝着那个看不清的东西踢过去。
“砰！”
“什、什么？”
“咕噜咕噜，可恶，哪个混蛋……干的！！？？”
这一切只发生在短短的几秒钟，在中也踢向那只手的呼吸之间，就像是料到了一般，那只手直接将他拽了下来。
不，不能说是拽下来的，更像是由于重力而自然下落的，重力被解除了。
可惜中也并没来得及发现这一点，他被直直地拽下水面，重物落水的声音，中也震惊和愤怒的话语被浪潮淹没。
猛的灌进来的水打得中也一个措手不及，中也想要睁开眼睛看看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谁，但是海水的冲击根本无法摆脱，嘴巴里也尝到了咸咸的海水味。
这一切都让中也感到糟透了，刚刚的好心情全都被毁了。
他并不是很熟知水性，因为有「污浊了的忧伤」，他根本不可能落水，只需要改变重力就可以让他在任何角落来去自如。
所以究竟是哪个家伙让他这么狼狈！
……
一只略大的手从身后覆上了中也的眼睛，中也愤怒地朝「太宰治」挥去，「太宰」稍稍侧身，那一拳的力道就被水给消解了。
还是一如既往地暴力啊——
「太宰」对于这样的中也颇有些无奈，虽然气得中也跳脚是他愿意看到的，但是若真的被愤怒的中也打到他也不好受啊。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你这家伙想死吗？”
“咕噜咕噜——，喂，回答我，混蛋！”
中也的声音在水中听起来有些令人发笑，「太宰」看着中也因为愤怒而扭曲的面庞，不由得想到了被扼住脖子的鸭子。
「太宰」依旧没有吭声，水光模糊了他的面容，他的手在水波之中动作着，中也完全感受不到他的存在，但是他却能感受到那人看向他的视线。
他急切地转过头，但是「太宰」只是发力扣住了中也的头，示意他不要乱动。
中也只是看到了灰黑色衣服的一角，头就被按在一个男人的身上，那个男人很高，动作很有力，有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当他赭色头发扫到「太宰」的脖子时，手肘猛地一击身后的人，那人的确是被打到了，但是反应很迅速，立马将中也的手反剪过来。
可恶！中也恨恨地骂了一声。
但是此举并非没有收获，中也听见身后那人因为疼痛而发出低低的气音，他似乎听过这样的声音……
中也并没有穿港口Mafia的那副装束，所以可以清晰地看到脖子上的choker，「太宰」心念一动。
手就伸向了中也脖子上的choker，“横滨开锁王”的称号名不虚传，choker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太宰」只是想取走中也身上的一个物件，当然还有他的恶趣味……
choker落在「太宰」的手里，让他想起了十五岁时想让中也做自己狗的事，中也虽然很好戏弄，但是却比任何人都了解「太宰治」，稍微有些头疼啊！
嘛嘛，本来他还想帮中也保管几天这个choker的，不过他来到这个世界还是第一次见到中也，不打个招呼似乎也说不过去。
……
中也的脖子修长，除去那个略微有些性感的choker，让他更显少年气，「太宰治」的目光下移，看向中也锁骨的位置，叹了口气。
或许是停留的时间太长了，「太宰」也不太想暴露自己目前的情况，中也也如他所料，瞄准太宰停顿的空档，一个横踢，「太宰」的手直接麻了。
中也稍稍有些诧异，根据「太宰治」刚刚的行为，他合理推测这个拉他入水的家伙是一个体术不弱的人，甚至很熟悉他的攻击路数。
但是这个家伙放弃了抵抗，中也得已看见这个人的面容——
？……
！！！！！
没错了，这个家伙绝对是太宰那个混蛋！！！
但是……这个家伙有点奇怪，给他的感觉不像是之前遇见的那个太宰。
但是没多久中也就打消了顾虑，他看见「太宰治」的脸上挂着一如既往地，欠扁的笑容，口气也很欠扁：
“哟——，中也——，好久不见呐，虽说我们之前就已经见过了，但是果然中也还是一如既往地好欺负呢~”
可恶，这个家伙是特地来嘲讽他的吗？
中也又是一拳打下去，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家伙！
“哈？太宰，你的脑袋是被驴踢了吧，还敢出现在我面前，看来你是存心想找死！”
「太宰治」耸耸肩，不置可否，笑得意味深长：“啊——，都怪你这只蛞蝓太吵了，果然醉酒了就得意忘形了呢，打扰我难得自sha的好兴致——”
“不过嘛，中也你可是答应做我的狗，我可是来好好给你戴上项圈的哦——”
中也揪住「太宰治」的衣领：“哈？混蛋太宰，我可从来没有答应过那种事情，你来见我绝对不是为了说这种事的吧，你究竟有什么目的，别想骗我。”
「太宰治」有些奇怪的沉默，他的目的吗？
或许只是想来见见中也，但是他的出现还不能让中也知道，所以他十分熟练地装成太宰治的样子，只是暂时骗骗这个脑容量低的蛞蝓。
毕竟，他们不久之后还会见面的……
“啊——，中也，别动哦~”
「太宰治」就像是变魔法一样，将那个choker重新戴在了中也的脖子上。
“狗要有狗的样子，乖乖听主人的话，不然我就炸掉你车库里所有的车，附带酒柜里所有的酒。”
中也的头被「太宰治」像拍打狗一样拍打起来，没有重力的作用，中也那顶珍视的帽子被水冲开了，正浮在水面上。
“什么？！你这混蛋！”
中也觉得脖子上有一点轻微的刺痛，接着视线就开始模糊起来，麻醉剂吗？
但是他强撑着意志，在昏迷之前依旧死抓着「太宰治」的衣领不放。
……
岸边的月色依旧是那样梦幻，「太宰治」坐在海岸上，身边躺着沉睡的中也。
「太宰治」异能用的最多的就是入水自sha后把衣服烘干，不过处于狗狗主人对于狗狗的义务，他也顺带把中也的衣服也烘干了。
中也的手里正攥着「太宰」大衣上的一颗纽扣。
算了，就给他吧，不过他还要收点利息……
月光下有一个奇怪的行为艺术——
朦胧柔和的光线刚好打在那个人的脸上，明明是沉睡着的俊美青年的模样，但是动作被固定在那里，双脚内八字折叠，动作扭捏地做出“大小姐”的样子。
「太宰治」站在中也的身后，学着中也之前那种捏着嗓子的声音：“下不为例哦～～”
「太宰」把中也丢在岸边，远去的背影与斑驳的树影融为一体，月光正好。
像是再笑，也像是在感叹。
“月色真美……”
*
酒吧内。
那个赭色青年很纠结，黑色手套里正静静躺着一颗纽扣，那天醒来的时候，他的帽子放在他的身侧，周围空无一人。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水中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