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明·情思诉月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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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中秋】
中秋之夜，清风送爽，皎皎玉轮，璀璨星光。
山明水秀，桂子飘香。广厦千万，人月共赏。
——明珏【情思诉月宫】——
湛湛江水兮，上有枫。
天涯比邻兮，望月宫。
两岸青山，杨柳夹岸，茀茀丰草，随风飘荡，唐羽仇步于十里岚翠长廊。
廊尽路回，一衣带水，烟笼玉桥，徙倚斜阳，明珏颀身玉立，神情怅惘。
【疾步上前，捉住那道仿似要羽化登仙的身影】唐羽仇：“阿玉。”
【玉落凡尘，贞不绝俗，闻言转身，盈盈而笑】明珏：“阿羽，你来了。”
两人漫步湖畔。层层枫海，小巧玲珑的枫叶舞态婆娑；习习凉风，将如火红衣簌簌吹落少年们身旁；纷纷扬扬，带走属于俗世的澹茫，又编织一场瑰丽的梦网。
【勃勃生机拂去心中不安，手上转动一片红叶】唐羽仇：“阿玉来得好早，离我们约定之时还有一个时辰。”
【抚今思昔，空蒙的目光投向纵横交错的远方】明珏：“阿羽亦不遑多让，却也来得正巧。你觉得这片枫叶林如何？”
【抚摸枫叶带刺的纹理，夹着令人迷醉的韵味】唐羽仇：“山有杨柳，隰有丹枫，绿腰红裳，遥首相望，澄湖如练，玉桥飞虹。勉城无愧乎塞上明珠，竟有如此诗情画意之地。”
【忆及往事，敛去愁容，唇角微勾，语调轻快】明珏：“此乃令君子与家父之故。”
【直觉困扰对方的原由，温言以询，侧耳倾听】唐羽仇：“愿闻其详。”
【触目兴叹，娓娓道来】明珏：“元顺七年，父亲旧伤复发，留居勉城休养。时值春光煦暖，白云高卧，碧波微澜，杨柳垂条，父亲闲行河岸，与唐先生邂逅。彼时一人风流潇洒，一人英姿勃发，名臣良将，一见如故，引为至交。于是以天为帐，以地为席，坐于春风，枕于柳丛，推杯换盏，促膝长谈，通宵达旦，流连忘返。此后两人时常结伴出游，足迹遍及勉城四周。”
【从袖中拈出一节柳枝】明珏：“父亲发觉当时的勉湖一侧绿树成荫，一侧草木凋零，大为可惜，遂于稀疏的一岸列种万枫，静待秋日与挚友共赏。孰料黄叶未陨，便是一纸调令，即日赶赴任上，无诏不得私离，竟是戌守边疆，几番人事操劳，两人再不复见。期盼的枫林盛景，不过是平生痴妄。”
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日与夜于水天一色中交汇，半是壮阔，半是寥落。明珏迎风而立，身形半明半暗，歌声如岚飞翠雨，随着振翅的白鹭，没入渐深的夜色，仿佛要将璀璨晖光留于天际，惨淡愁云积淀心里。
“何人解赏明湖好，佳景无时。倾盖相追。贪向花间醉玉卮。”
“谁知闲凭阑干处，芳草斜晖。水远烟微。一点沧洲白鹭飞。 ”①
【目光悠远，唏嘘叹惋】明珏：“因而父亲不曾知晓，唐公请浚勉湖，聚起葑泥，架筑长桥，自南之北，横截湖中，名曰‘望枫’。又何尝得知昔日同饮之地，复立幽亭，名曰‘醉柳’？亦不知竣工后的勉湖，以其山色空明，鱼翔浅底，素月分辉，星河共影，得之‘明’。更遑论后来新设的‘灵冲居’，‘雅竹楼’。林林总总，不一而足。原是一种思忆，两处离愁。”
【细抚柳枝，垂首低吟】明珏：“相逢应识明湖柳，弹指枯荣逐水流。本似秋鸿无定住，何须更待立枫舟。”②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夜仿似无边无际的墨玉锦，冰轮点缀，星汉映衬。唐羽仇临风对月，融入朦胧夜色，歌声如鹤载瑶笙，伴着自由的清风，奏彻云上的月宫，演变为一片星月交辉的银河，辉耀明珏的形影寂寞。
“天容水色明湖好，云物俱鲜。鸥鹭闲眠，应惯寻常听管弦。 ”
“风清月白偏宜夜，一片琼田。谁羡骖鸾，人在星河便是仙。 ”③
【忆梦流年，异彩连连】唐羽仇：“那么明公亦不知晓，他们的后人曾于灵冲居读书写字，仰望圆月浮起的思念，寄作笔下浓墨重彩的花笺；也曾于雅竹楼煮水烹茶，昔年把酒论剑的竹林，再度奏起薰风敲竹的妙音；而今在明湖边故地重游，天涯路远偏惺惺相惜，十年心事惆惋终得偿所愿。”
【轻扬枫叶，亦庄亦谐】唐羽仇：“鸿飞冥冥，雁何昭昭？勉城依旧，何况枫柳？飞云过尽，归鸿无信。山不过来，我就过去。明公虽身不由己，唐公却是自由之身，由春及秋，来去无踪，焉知他是否早有筹谋？哎，如今怕是挚友在身旁，儿子扔过墙哩。幸好唐羽仇有明珏，阿玉亦有阿羽为伴。”
【凝视明珏，目挑心悦】唐羽仇：“万水秋鸿同路去，千山璧月揽辰星，十年泽沐明湖雨，再会酣眠醉柳亭。”④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千秋明月尽在此时，万点星辰交相辉映，柳枝化为颈边青丝，枫叶寄作袖里红梅，从此两心相系，天地不移。
【相逢一笑泯千愁，牵着心上人落座石阶】明珏：“十年人事两茫茫，冥冥中自有天意。遇君幸甚，何有所求？”
【行觞扫愁帚，明如昆山片玉，目成心许】明珏：“山北山南，此岸彼岸，十里五里，长亭短亭。樽酒桂花，酬月天涯，玉壶羽杯，谓我共醉。”
【对酌钓诗钩，绮若云舒霞卷，缠绵缱绻】唐羽仇：“日夕日旦，出关入关，单骑双骑，清影浊影。流风飒沓，吟游月下，年年岁岁，同醉同归。”⑤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今夕何夕，往事成空。
白首如新，倾盖如故。今夕何夕，千里归鸿。
明月直入，遥以心照。青衿红袖，回雪流风。
天涯至交，父子二代。南北相继，浮生非梦。⑥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明·情思诉月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