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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冒险的手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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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电梯在六楼停下了。
景修刚走出去就被何煦架着胳膊拖到了拐角。
“怎么回事?我在门口都听到潘老头在我爸办公室里捶胸顿足的声音,他说你擅自选择错误的支架为病人做手术?”
景修更正道,“这个选择没有错。”
“我相信你没有错,但是你没有征得其他医生的同意,说明还是有危险性的。”何煦说。
景修没有何煦那么慌乱,显得很镇定,“手术全程没有任何出错的地方,我要等半个月以后才能确定有没有危险性,就算有危险,也还是在可控范围内。”
“所以你是在病人身上做实验?”何煦忧心忡忡的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修哥,我真的被你的自信打败了,你胆子太大了,你这样后果...”
景修拍了拍何煦的肩,笑笑说,“慌什么?跟你又没关系,出事也是我自己扛,再说了,我做事有那么不靠谱吗?我怎么会做对自己不利的事?”
何煦甩开他的手,板着脸压低声音道,“那你赶紧祈祷这次最好别出什么事,不然我也帮不了你,你好自为之。”
景修微笑着转身走到院长办公室门口,停了一下脚步,收起脸上的笑容,郑重的敲了两下门,听到里面说“进来”他才推门而入。
何院长悠闲的坐在他那把太师椅上,手上拎着个茶壶正在沏茶,看到景修一点也不意外,指了指桌上的东西。
“手术到现在还没吃午饭吧?”
景修倒是没有客气,从保温袋里拿出一个密封的陶瓷碗,香味从碗边的细缝中飘出来,一闻就知道是城东那家老字号的黑椒牛柳盖饭。
“好久没吃了吧?”何院长眯着眼看着他。
景修点头,“何叔,您还记得我的口味。”
何院长摇晃着椅子,此时没有一点的领导架势,倒是像一个长辈跟自己的孩子聊天。
“这个啊,是何煦给你买的。我啊,就记得你小时候喜欢吃排骨,长大了就再也不碰带骨头的肉了。”
景修笑了笑,端着碗,找了个沙发坐了下来。
“你先吃,吃完了我们再谈。”
何院长继续悠哉的半躺在椅子上,眯着眼睛假寐。
许婉晴听取了景修的建议给许妈选了一间单人病房,但没想到的是,进了病房她发现,里面不仅多了一张床还有沙发、微波炉等日常需要的用品,墙上还有壁画,看着就像个简单的单室套。
“这...”
“这是景医生给病人安排的特级加护病房。”骨科病房的小护士把许妈的病床调试好说道。
“特级加护病房?”许婉晴震惊。
许妈的麻醉还没有过药效,虽然她能听见,却做不出任何反应,只能眨眨眼睛表示她也很惊讶。
“是的,不过价格给你按普通单人间算的。”
“...为什么?”
小护士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从头到尾都是面无表情的回答许婉晴的疑问,终于她也憋不住了,“你有问题就去问他,我只是照做!”
许婉晴怀疑是不是自己哪句话说错了,不然这个小姑娘怎么跟要哭了似的。
“那...谢谢了。”
小护士噘着嘴跑走了,许婉晴还在回忆刚刚自己说的话是否有什么不妥,一抬眼看到一个人捧着一束花站在门口,头都快顶到门框了。
“抱歉,那天突然有事要忙,没跟你说一声就走了。”张天淼扯下口罩,露出那张俊郎的笑脸。
许婉晴动了动嘴角。
“阿姨怎么样了?”张天淼径直走了进来,把花放在床头柜上。
“才做完手术,麻醉还没过,一会就差不多能说话了。”许婉晴说,“说到那天,还要多谢...”
张天淼的手机铃声突兀的在病房响起打断了许婉晴的话。
这铃声听起来真让人精神振奋。
不知道是谁的来电,许婉晴发现他看了号码后表现出烦躁不安的状态,似乎不想接,但又不能挂断,最后终于意识到铃声吵的太久赶紧按下了接听,向着门外走去。
“喂,刘姐...”
许婉晴只听到几个字,他的声音便渐行渐远。
景修吃完饭,拿起桌上的纸擦了擦嘴,把饭盒重新放进了保温袋里。
“尝尝我这茶?”何院长倒了一杯泡好的茶递给他,“说说你的想法?”
景修接过茶,坐回沙发,将茶放在茶几上,并没有想喝的意思,黑椒牛柳配碧螺春,这种搭配实在有些奇怪。
“我的想法很简单,用最简单的方法,既能减轻病人的痛苦,又安全可靠,还能替患者省去不必要的器械费用。”
何院长疑惑,“患者家庭条件不好?”
景修轻轻摇头,“不了解。”
何院长的眼神有些复杂,“那安全吗?”
“要观察。”景修说。
何院长叹气。
“我分析了很长时间这类案例,这种植入方法最能复原回原始的功能,也不会破坏血管神经,而且我的手术过程很谨慎,全程也有录像,所以我有把握。”景修说。
“家属知情吗?”
“暂时没告知。”
“景修。”何院长放下了茶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景修跟前,“我知道你很努力,想证明自己,但是你必须知道你这么做要承担的后果和责任,潘主任虽然平时严厉了点,但他有足够的经验和对紧急事态的处理方法,你应该听取他的意见之后再做决定。”
“我知道。”黑胡椒的后劲有点强,景修觉得嗓子有些微微发干发热,拿起茶杯小酌了一口。
院长走回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了下来,对着面前的电脑说,“把你的手术过程记录和录像交给我。”
“何叔...”
“放我这你不放心吗?”院长问。
“没有。”
“再写一份检讨,我得给其他医生一个交代。”
“行。”
“另外,跟病人家属沟通这件事,过后不管发生什么后果,你自己承担,包括所有的手术费用。”
景修点头,“知道了。”
“那你出去吧。”
景修从沙发站起来。
“顺便把那保温袋给何煦。”院长说。
何煦从门缝里隐约都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见景修出来了,问道,“我爸没说什么吧?”
景修把保温袋放到他手上,“谢了。”
“问你话呢?怎么处理这事儿?”何煦急道。
“先跟家属说明情况。”
“你怎么说明?要不我跟你一起去?起码人家揍你的时候我或许还能帮个忙。”
景修看着他。
“你这是什么眼神?”何煦也看着他。
“她可能不太愿意听你说话。”
“谁啊?”
“许婉晴。”
“什么晴?”
景修叹了口气,“你连人家名字都记不住还想泡人家。”
“我靠!你说她啊!”何煦大惊,立马又反应了过来,“等等,她腿断了?”
“她妈。”
“你别骂人啊!噢!你说她妈腿断了啊?”何煦差点被自己逗笑了,“我靠,那我一定要去,必须去,我得去帮她们揍你。”
院长办公室。
何院长盯着电脑看了一阵,拿起手边的电话,拨了一串号码,没响几声就有人接了。
“景院长,是我啊,老何。”
“老何?怎么突然打电话给我?是不是景修出事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还没有出事,不过也说不准。”
“什么意思?”
“景修早上出台做了个手术,没听取老潘的意见,老潘特别特别愤怒,认为这事存在风险,在我这儿嚷嚷半天了。”
“什么手术?”
“我一会把他的手术过程发给你,你记得看一下,这方面你是权威,景修虽然对自己有信心,但我这里还是需要你的支持以防后顾之忧。”
对方哈哈大笑,“行,我懂你的意思,你发给我吧,正好看看这小子现在水平怎么样了。”
“老景啊,你还在逼着他继承你的大业吗?”
对方叹了口气,“可惜他不愿意,我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老何,你是用的什么方法让我儿子怎么都不愿意离开你那呢?”
何院长大笑,“老景,你这话不对,你俩之间的父子恩怨怎么能往我这儿推?追本溯源还是你的问题啊。”
何院长说的这个问题也是景院长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的事情,只是他一直想不通,“都过去那么久了,他为什么还那么在意?”
“或许是因为...习惯了,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