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热明星》烟尘落霞

71、前任

　　“您拨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霍雨嘉望向身边的女人：“游青春不接电话。”
　　沈甜皱眉：“她的经纪人也不接。”
　　“你说，会是耿艺卓么。”霍雨嘉问。
　　“不一定。你现在对家可太多了。去查查游青春最近的工作安排，官方粉丝站。她现在应该是在录制最后一期，地点好像是云南。”
　　霍雨嘉听后，翻开微博，打算搜“游青春”三个字，但是手滑刷新，竟然刷新出关于另外一个人的最近行程。
　　“我喝口水。”她有点心不在焉，不再看手机。
　　“喝水还要通知么？”沈甜纳闷的嘟囔，霍雨嘉不回答。
　　沈甜突然说：“我没有记错，是云南，我们去云南。”
　　“云南啊，云南……”霍雨嘉变得犹豫。
　　“你又要去搞投资！你还有钱搞投资么。”沈甜见她犹豫，开始连环炮攻击：“现在有人把你当枪使，打了一发子弹，你是不是要和受害者搞好关系。”
　　“对，你说对。”她被机关枪怼的连连点头。

　　“冬季，动物园是淡季。”司机师傅技术不错，这一脚刹车，差点把沈甜和霍雨嘉送走：“123元。诶，她我好像见过她。”
　　司机师傅的微信响起一道女声，到账到款123元。
　　“是嘛，好多人都说见过她，像个明星。”沈甜回头看了霍雨嘉说：“走吧。”
　　手推开门，她又回头看一眼。
　　霍雨嘉将后车窗拉了一道缝隙，正眯着往外望。
　　沈甜怒吼：“下车。”
　　霍雨嘉反应过来：“哦哦。”
　　她戴上口罩，羽绒服拉到下巴，爬下了车。
　　“我们去见游青春，不是去贩毒。你现在像个贼。”沈甜打量她。

　　霍雨嘉跟随沈甜走过一条街，距离百步外，就是西双版纳最有名气的动物园，现在游青春在动物园内录制最后一期。
　　此时动物园外，旅行团外的确只有几家。除了旅行团，还多出的四十多位小女生，满脸期待和兴奋，他们手中拎着袋子，袋子里露出红色的布条。
　　“追星的小女孩。”沈甜说。
　　霍雨嘉看过去，还真是，一摸口袋，少了墨镜。
　　“我有点不舒服，我在附近的星巴克等你吧。”
　　沈甜有点意外，但看霍雨嘉的脸色的确不太好。
　　“行吧。”
　　霍雨嘉折身返回，一路小跑到了街对面的星巴克。
　　走在在西双版纳的冬天街道，如在北京一样，捂得严严实实，的确像做贼。
　　不知道她在搞什么鬼。

　　沈甜买了票，直奔拍摄地点。不一会，助理女孩子跑了出来，四处张望。
　　“这里。”沈甜挥手。
　　“沈姐。”助理女孩子跑了过来：“很抱歉，游老师现在特别忙，配合节目组完成任务，不能见你们，特别不好意思。”
　　沈甜有点失望，赶紧挥挥手：“没关系，晚上有空么，一起吃个饭吧。”
　　“没有空。录制明天才结束呢。”
　　“那明天呢。”
　　“明天也……”
　　要是沈甜还不明白游青春的态度，她是白干这么多年生意。
　　“行，我知道了。你先忙吧。麻烦你了。”
　　“谢谢沈姐。”
　　“诶，小张，你回来。”
　　助理女孩子又跑了回来：“怎么了，沈姐。”
　　“外面那么多女孩子是谁的粉丝啊。好多人。”
　　“顾恪欢。”
　　沈甜恍然大悟，机会来了。
　　怪不得霍雨嘉一路极其不正常，她早就知道顾恪欢是最后一期嘉宾。

　　虽然，沈甜并不认识琳琳。但这并不影响，琳琳将沈甜到了录制现场。
　　顾恪欢正在镜头前，与游青春讨论什么，身后几步就是大象。按照综艺的剧本，他们需要为当地老乡做属于当地特色的mv，3天完成。
　　琳琳说：“等一会吧。他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好。”
　　“你是顾哥的什么朋友啊，没有听过他提起你。”
　　沈甜柔声道：“确切说，是由粉丝成为的朋友的。我原来是开酒店的。”
　　听到开酒店，琳琳的眼睛亮了亮。
　　大约二十分钟后，顾恪欢出了镜头，立刻委顿起来。他仰头喝了口水，忽然注意到沈甜的存在。他盯着沈甜，眼神中全是探究疑惑。
　　“我说实话，我的目标不是你。”
　　沈甜在顾恪欢不解中，大步走向游青春。
　　“游老师。”
　　游青春惊讶看向她。
　　眼底厌恶涌现，但迅速褪下，堆了满脸笑容：“你来了。”
　　“我来是想跟您单独谈谈。”
　　“好啊。”
　　游青春熟络拉起沈甜的手，走到无人的长椅附近。
　　只见沈甜双手合十，不停的点头，感恩戴德也就差不多这个样子。而游青春双手环胸，扬着下巴，虽然不清楚二人所谈的事情，但也能看得出二人在事件中姿态。
　　顾恪欢盯着看了许久，又看向四周，问琳琳：“最近他们发生了什么。”
　　琳琳低声耳语了几句，顾恪欢眼眸暗了暗。目不转睛看向沈甜，沈甜已经走远，他仍是要注视着。

　　“我不知道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地方，选择一家当地菜，游老师吃着感觉怎么样。”
　　沈甜在动物园和酒店之间，选了一家当地云南菜馆。
　　“他们家还可以的。”游青春说：“摄制组聚餐几乎都会选择这里。”
　　“那我的眼光还是不错的。”沈甜干笑着，眼神示意霍雨嘉。
　　霍雨嘉收到讯息，盘算着用词，挑选着时机，见游青春第一次放下筷子，她开口说：“游老师，那篇文章真心跟我没有关系……”
　　“我明白，我很明白，我很明白小霍的为人，听我歌长大的孩子，怎么会做出那种事。”
　　沈甜笑：“游老师，您了解就好。您与小霍也很熟悉了，说实话，小霍这两年火了，有很多人眼红，在背后弄得有些没的，现在又来挑拨她和你的关系。”
　　“我也是混过的，我当然知道。圈里是这样，明着骂你的，是可爱的敌人，暗箭伤人，是可怖的敌人。”
　　“我们不是你的敌人，是你的朋友。小霍还说，等演唱会可以开了，我们两个去听你的演唱会。”
　　游青春未接话，含笑一直看着手机。
　　沈甜摸摸鼻子：“那我们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吧。”
　　游青春正要说什么，有人突然开门：“游老师，你真的在这里。”
　　霍雨嘉与沈甜下了一跳，是耿艺卓！

　　“哦，是你呀，太巧了。我们今晚没有约成，竟然在同一间饭店。”
　　游青春与耿艺卓握手拥抱。
　　霍雨嘉与沈甜对望，他们很熟悉么？
　　游青春说：“我介绍一下，这是优橘的耿艺卓。”
　　耿艺卓眼神扫过来，嘿声一笑：“不用介绍的，我们都认识的。霍雨嘉，沈甜。”
　　尤其是沈甜二字，声音如常，但是分量很重。
　　“游老师，你先吃着，我也要去见朋友了。”
　　“行，行，去吧。”
　　耿艺卓刚离开，沈甜问：“游老师，你与优橘有合作。”
　　“我换了经纪公司，经纪公司的宣发是他们的公司在做。”
　　“哦。那还不错。你们先吃，我去趟洗手间。”
　　沈甜走得太快，竟然未感受到霍雨嘉拉拽她的衣服。

　　说是去洗手间，沈甜其实是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撞见耿艺卓。
　　在包厢的走廊走了一路，又下到一楼的单桌，走了一圈，耿艺卓还真的在角落。
　　见耿艺卓起身，沈甜转头去了一楼的卫生间。
　　等沈甜出现，耿艺卓竟然站在卫生间门口。
　　“出来了？”耿艺卓说。
　　沈甜不理她，正要上楼。
　　“你在我面前晃，又你不理我。玩的一手宫心计。”耿艺卓跟在她身后，一路还要躲避服务生。
　　“请你注意用词。二楼满员，所以我来一楼。”
　　“要不是心计深，你能断我财路。”
　　“我有多大的本事断你财路。”
　　“《花的草》开机，那一篇一篇八卦，不是你搞得。”
　　“你不讲理吧。你的八卦艳事又不是我一个人知道。哦，我知道了，你以为是我，所以，那篇文是写的。什么风流看今朝，是你的风格。这么多年，不长进。”
　　“离婚之后，你一直恨我。脏水一定往我身上泼。”
　　“你想多了。婚内频繁出轨的人，比脏水还脏。”
　　“我爸我妈还要看凡凡，被我阻止了。呵呵，谁知道凡凡是不是我儿子。”
　　“你再说一遍。”
　　“凡凡不是我的。”
　　啪，耿艺卓的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耿艺卓愣住，不敢相信这一幕。脸一急，怒不可遏，伸手推了一把，沈甜站不稳，一下坐到地上。
　　走廊的客人们，来来往往的服务生们，目瞪口呆。
　　耿艺卓抬脚就要下楼，但沈甜气急，爬起来，抓住耿艺卓的手。不耐烦的耿艺卓刚要推开，就见好多路人举起手机，他忍住推人的动作，拉着沈甜去了一楼，又出了饭店。
　　“今天，我有朋友在。你不要让我丢脸。”
　　“为了你的出轨找借口，你可以认为凡凡不是你生的。”
　　“听着，我们今天是为了谈工作。”
　　啪，一巴掌，还是左脸。
　　耿艺卓不可置信摸着辣腾的脸，真是用了大力气了。她抓住沈甜的肩膀，恶狠狠的警告：“你不要太过分。”
　　“喂喂喂，你松手，松手。”霍雨嘉猛地从饭店冲出来，推开了耿艺卓，将沈甜护到身后。
　　沈甜双眼通红，充满愤怒和委屈，霍雨嘉从来没有见过这幅样子的沈甜。
　　“不生气，不生气。”霍雨嘉安抚。
　　而耿艺卓甩了甩衣服，压制怒火，有不计较的姿态。
　　谁知道，此时，沈甜恨意未消，越过霍雨嘉，又给了耿艺卓一巴掌。
　　三个巴掌，打的是真爽，一个比一个劲大，这可彻底激怒了耿艺卓。
　　错愕之时，恨意充满双眼。
　　耿艺卓眼中散发的狠劲，是除之后快。

　　霍雨嘉终于相信，外表被包装成文雅商人的耿艺卓，底色还是藏不住心狠手辣和自私自利。
　　她想到自己的爸爸，什么都不做，只会打游戏，游戏失败后摔手柄。凌晨四点钟，以拽头发的方式叫醒妈妈，然后他躲进暖和的被窝睡大觉。
　　这样可恶的人，竟然还会对着奶奶撒娇，是爷爷奶奶眼中的好孩子，是外面叔叔阿姨眼中的精致体面的好父亲。
　　爸爸与耿艺卓，在某些方面是一类人，一旦被恨意占据头脑，什么都做的出来。
　　恐惧袭上心头，霍雨嘉慌张拽沈甜的衣角：“我们走，我们走，快……”
　　但是耿艺卓已经抓住沈甜的手臂……
　　爸爸最后也是抓住妈妈的手臂，然后抓住她的头发，儿时的记忆喷薄而出……
　　“走呀……”
　　沈甜的确是动了，但是被耿艺卓强行拉走。
　　两个女人的力气无法抗衡一个男人，眼看沈甜脱离她的手，霍雨嘉急的眼泪一直打转。
　　这可怎么办。
　　报警？对，报警……
　　当年妈妈被打死，也是她报的警。
　　双手颤颤巍巍拨号11……就听身后传到一道熟悉声音。

　　“耿老板。好巧啊。”
　　她回头看去，街灯下，影子越来越短。
　　样貌越来越清晰。
　　果然是顾恪欢。
　　他双手插进口袋里，慢悠悠的走近。
　　他环视现场，每个人都仔细看着，唯独是对霍雨嘉一扫而过，又说了一句：“好多熟人。”
　　“你们在他家吃饭？琳琳，不挑了，我们就在这里吧，看着还行。你去问问。”
　　琳琳跑进又跑出：“有位置。”
　　顾恪欢轻声：“你们先进去吧。”
　　琳琳警惕看了一眼现场，带着助理们走进饭店。但是琳琳也未走远，一直在门口盯着。
　　耿艺卓挑眉：“夫妻恩怨。你要看热闹？”
　　还有半句话：你少管闲事。
　　顾恪欢笑了几声，眼神最后落到耿艺卓的手上，变得坚定。
　　“我记得你们离婚了。而且，你当街以这样的方式对待一个女人，不合适吧。你要是继续，她就要他报警了。”顾恪欢看向霍雨嘉一眼，心头发紧，不敢多看，又不动声色，收了回来。
　　此时耿艺卓的眼神也有了变化。
　　他似乎恢复了理智。
　　霍雨嘉见状，立刻上前拉回了沈甜。
　　直到这一秒，人被扯到怀里，霍雨嘉才真的安心。
　　“开个玩笑，别当真。”
　　回过劲的耿艺卓还要给自己找补呢，试图拍着沈甜的肩膀，缓和气氛，但沈甜厌恶往后缩了缩，耿艺卓送了白眼，回头叫上几个朋友，一桌子菜未吃几口，离开饭店。
　　上车之前，继续送了沈甜几个白眼。

　　但是剩余下的三个人，除了沈甜，另外两个人像钉子，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们不敢对视，也不敢打招呼，流动的某种似要靠近又不能靠近的氛围，让沈甜难受至极。
　　沈甜说：“上楼。”
　　这句话倒是很有用，像起钉器，把霍雨嘉这枚钉子率先起走，她垂头快速上了二楼。
　　然后沈甜看了看顾恪欢，玩味审视，好像刚才最狼狈的不是她。
　　耿艺卓不在时，最狼狈的人的确不是沈甜。因为从霍雨嘉离开后，顾恪欢的目光一直在追随，啧啧，眼中内容那叫一个丰富细腻。
　　半天，他反应过来，的确尴尬。
　　他快步进入饭店，跟着去了二楼，找寻琳琳的包厢。
　　沈甜自嘲般叹了口气，前夫前妻见面是要命，前任见面是要命的尴尬。
　　她理了理头发，紧随其后，慢悠悠去了二楼。
　　路人们随即也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