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蛮文[神魔之恋]》天山小白兔

96、第 96 章

　　守卫将龙幽和小蛮带到覆天顶的大殿中。一路过来，比之前多上数倍的教众各司其职，制造武器，传授术法，招兵买马，等等诸如此类，似乎大战一触即发，龙幽和小蛮暗暗心惊。
　　“二位请在此稍等，少主马上要出来了。”守卫交代完毕便退下了。
　　气氛压抑，小蛮坐立不安四周走动张望，龙幽把她按下，摇头示意她不得造次。这是净天教的总坛，若是交手恐怕吃亏的还是他们。
　　“对了小蛮，刚刚我们两个的事情……还是别让小姜知道的好，他已经够烦恼的了，没必要再为我们的事情担心。”龙幽叹气，他们两人之间的事他也帮不上忙，况且比较眼下即将可能发生的大事也算不了什么，不说也罢。
　　“嗯，我知道，我还像以前那样喊你，小姜也不会看出什么的。”小蛮垂眼看着自己送给他的那块红玉，他会好好保存的吧？希望它能代替自己陪在他身边。
　　“别担心，在所有事情结束以后，我会向一贫师伯和海棠夫人解释清楚的，不是小蛮的错。”
　　“该解释的人是我才对，都是我任性妄为才闹出……误会……”小蛮的声音愈发低微下去。
　　龙幽知道她心中难受，忙抚着她的头道：“不是的，我才是最错……是我让小蛮误会了。”
　　“笨蛋，别胡说。”小蛮不敢抬头看他，鼻子酸酸的，他果真还是一如既往地对自己好。
　　龙幽叹气：“我没胡说，小蛮。”蹲下身子抱着她的双臂：“你不必难受，是我有事隐瞒了你……等到所有事情结束，我一定会详细告诉小蛮，到时候你就会知道这真的不是你的错。”若她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负罪感会减轻还是更加难过？
　　“不会的，龙幽从来都没有错。”小蛮忍不住往他怀里扑，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龙幽大感欣慰，到底在她心里还是有自己的，便柔声哄道：“傻丫头不是长大了么，怎么动辄就哭？好好好，小蛮没错，臭龙幽也没错。”顿了顿又无奈道：“是命运错了，我们不该遇到的。”
　　“不对！”小蛮啜泣：“是命运的错，但不是错在让我们相遇，而是……不该让这些灾难降临都我们头上。跟龙幽相遇……是我这辈子最美好的回忆，我永远都会记住的。”
　　“我也是。”龙幽感动万分，忘情抱着她娇小的身躯。“好了，别再哭了，让小姜看到就不好了。”
　　之后两人默默等待着，一盏茶后，姜云凡落寞的身影从通往里殿的通道出现了。
　　“小姜小姜，我们在这里！”小蛮连忙冲上前，龙幽也紧步跟上。
　　姜云凡疲惫不堪，见他们安好才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你们没事吧？他们有没有……为难你们？”
　　小蛮记得龙幽提过，忙道：“没有没有，这里的人对我们可好了。”看着他憔悴的面容，小蛮不觉想起以往四个人一起的快乐时光。“小姜……雨柔姐姐她……”他知道了吗？
　　龙幽急急打断她的话：“小蛮！”刚才不是说好了不能提唐姑娘的么！
　　姜云凡一顿，原来他们也知道了，便缓缓敛了笑：“我们回蜀山吧。”接下来要交代的事情才是他最担心的。
　　“你不留下来……唔……陪你爹吗？”小蛮瞅着他小心问道。
　　“他……他……唉……”姜云凡脸色一变，摇摇头道：“先回去吧，回去再说，我好累。”
　　“哦……”小蛮向龙幽投去担忧的目光，刚刚所担心的看来都发生了。
　　龙幽点头：“好，回去再说。”说着三人转身往外走去。
　　走了几步，姜云凡像是记起什么，黯然道：“我力量全没了，没办法御剑了……龙兄弟，麻烦你了。”
　　龙幽一凛，这就是破阵的代价么？看来自己和小蛮的伤还不算什么。“嗯……”于是施展传送大法，一片紫光中，三人的身影消失在覆天顶。

　　三人怏怏不乐回到蜀山，在牌坊下被一位弟子拦下了。定睛一看，原是在二十年前与姜云凡有一面之缘的墨锐之。
　　“姜师弟。”墨锐之别有用心地扫视一眼姜云凡，又道：“各位师叔师伯在太清殿静候诸位多时了。”
　　姜云凡一叹：“嗯，我们这就去。”说到底都是自己的错，既折损了雨柔的性命，又违背了对七圣的承诺，此次前往是要兴师问罪了吧？龙幽和小蛮无辜受牵连，连师父也……
　　三人默默往前走，背后的墨锐之扬声道：“蜀山将会遣散大部分弟子，留下来的都是自愿对抗魔教的人，你们传完话就赶紧离开吧！”哼，闯下弥天大祸竟还波澜不惊，真难为他的冷静。
　　“什么嘛，我们当然是要留下来帮忙的。”小蛮听他说这样的话心里很不舒服，难不成就他能当大英雄，他们一定是贪生怕死之辈？
　　“帮忙？哼，不劳大驾了。”墨锐之转身，矛头直指姜云凡：“姜云凡，我现在还叫你一声姜师弟，是因为师伯他们还没有将你逐出门墙。”
　　姜云凡愧道：“我知道，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我闯下的祸，我……”
　　“现在悔过又有什么用？”墨锐之冷冷打断了他的话：“留下来的人不知有多少能活下来，这一战过后蜀山派不知是否还能存留，而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龙幽暗道不妙，看来净天教已经引起不小的骚动，而逆天阵的事情他们也都知道不少了。与亲爹反目为仇，蜀山也视他为敌，姜云凡可谓四面楚歌，举步维艰。
　　“他是你爹又怎么样？你要救的人对你多重要又如何？”墨锐之见姜云凡低头不语，语调更是激昂：“是啊，那时候你还未出生，你怎会知道！你当然不知道魔君是什么人，你当然不知道我师父是怎么死的！现在你就等着，亲眼去看看，看看你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说罢大袖一挥，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姜云凡无话可说，墨锐之虽言辞尖锐，但他说的一点不错，这次自己是彻头彻尾的错了。现在大家都在殿中等候，是不是要把自己逐出蜀山派？无论如何，姜云凡知道自己走到这一步已经回不了头了，被赶也是理所当然，但自己仍然会帮助他们对抗净天教。对于爹，自己已经完成了为人子应该做的，再也不欠他什么了，就算自己拼上性命也不能让他一直错下去。
　　龙幽见他意志低沉，上前拍拍他的肩膀道：“小姜，去太清殿吧，现在要紧的是把魔教进攻的事情告诉师父他们。”墨锐之说到这个份上，师父他们大抵也知道不少了，要如何处置姜云凡还是未知之数。尽管没有把握，至少也要让他打起精神来。
　　小蛮不知道该说什么，墨锐之字字中的，外公他们又作何想法？万一他们还要把小姜赶出去怎么办？这次祸真的闯大了……

　　三人忐忑不安走进太清殿，太武、草谷和一贫并列于台上，青石玉书列于右，铁笔凌音列于左，脸上尽是无比严肃。
　　“师父……”姜云凡在七圣面前局促不安，其中尤为对不起一贫，于是跪下道：“弟子无能，闯下大祸，放出魔教元凶，又让伏羲剑被夺走，魔教三日之后将攻打蜀山，我……”
　　太武下阶步至姜云凡面前：“起来吧，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
　　“师伯……难道不怪我么？”姜云凡依然不敢抬头。此等弥天大祸，怎敢妄想七圣宽恕自己！
　　“木已成舟，责备又有何用？”青石淡淡道：“此事早已不在你们能掌控的范围内了，既然如何，不如把精力放在如何应对上。”
　　“可是……我知道自己犯的是多大的错，要我怎么做都行，就算是拿走这条命也可以。”姜云凡深深忏悔，自己一念之差，雨柔丧命，天下大乱。
　　一贫灌下一口酒，冷哼一声：“命？要你的小命干嘛？你这样婆婆妈妈的，出去可别说是我一贫的徒弟。”想想他的处境确实可怜，一贫语重心长劝道：“小子，我告诉你，人一辈子总会遇到那么几次挫折，是那种让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变成一条没人理没人在乎的路边野狗……嗝……要命打击。”
　　话至此处，姜云凡知道师父是在用他的经历安慰自己，心里很是感激。龙幽想到他经历了这些还能坚持撑到现在，心里更是敬佩。小蛮则担心龙幽会成为第二个一贫，暗自思量着要与他更疏远些。
　　“你以为一死了之就能解决问题？性命犹在，什么事情都可能有转机，你要是扛过来了才算的上是真正的英雄好汉。”一贫既是在安慰他，也是在鼓励幽蛮二人不要轻易放弃。
　　“我……”姜云凡心中一紧，雨柔的死，爹的固执，失信的承诺，天下的安危，自己能扛得过去么？
　　“没事的，去吧，我们还有事要商量。”草谷知他心中必然不好受，也不再说什么了。早知如此，当日闯阵就该把他们拦下来的。
　　三人依言退出太清殿。
　　一贫看着他们出去，不由得轻叹一声。想不到自己的徒弟会经历跟自己一样的事情，当日放他过关到底是对是错？
　　太武知道他心中怅然，劝道：“师弟不必介怀，他们能闯过七星阵，足见人品资质都是上上之选，你这弟子原本收得没错……如今走到这一步，只能说是天意了。”
　　“天意……么？”青石摇摇头：“若是天要亡我蜀山派也不会借净天教之手。恐怕从一开始，这就是某个人布下的局了。”
　　“师兄的意思是……”凌音愕然，莫非这第三派力量就是当日骗得姐姐偷走神农鼎的魔族？
　　青石一一为他们解释：“当时姜师侄往折剑山庄，小蛮姑娘如何得知？恐怕就是毒影透露给她的。毒影见过姜师侄和小蛮姑娘在一起，也知道将她卷入此事，我们不会坐视不理。姜师侄天赋异禀，来蜀山之后，就算一贫师弟不收他入门，其他人也会这么做。”
　　铁笔不好意思地搔搔头：“没错，听小蛮说，我也觉得这小子有点意思。”
　　“让他进入蜀山，有机会接触伏羲剑和女娲血玉，此是其一。接着，魔教偷袭过后，姜师侄突然向一贫师弟询问魔君是否还在世，这显然也是从魔教众人那里获得的消息。”青石顿了顿，又道：“假如姜世离早已死去，他或许不会偏向魔教，但我们都知道实情并非如此，也无法对姜师侄隐瞒。”
　　“是啊，那小子问起的时候，老道真不知该如何回答。”一贫喝了口酒。
　　“无论他最后如何选择，都会与蜀山产生嫌隙，给魔教可乘之机，此是其二。”青石继续分析着：“最后，怂恿姜师侄他们寻找五灵珠和神农鼎，集齐三神器，满足了发动逆天阵的一切条件。因为关乎唐姑娘生死，我们中知道此事的人就算依照门规出手阻止，也必定不会尽全力。”
　　草谷知道他是在说自己，最终还是会心软放他们过去的。
　　青石踱了几步：“这三步都在行险，失败的可能性极大。不只姜师侄几人，蜀山与四大世家，巫月神殿，甚至净天教本身，都是他的棋子，只能说一定有人为了救出姜世离，无所不用其极了。”
　　“是血手？”玉书敲敲手上的书卷，忠于姜世离而又较有实力的莫过于他了，毒影早已死去，不可能布下后面的陷阱。
　　青石摇头：“此人虽姜世离愚忠是真，但还没有这等心机。令各派互相牵制，无暇顾及其他，趁机发展势力，倒是很像当年魔教军师枯木的手笔。”
　　“但枯木早已死在无天的手下，难道是假……”玉书记得自己曾撰写过这么一段。
　　“现在主使是谁都已无关重要，阻止姜世离破坏两界封印才是关键。”太武出言终止这个话题，又道：“集七圣之力或可与姜世离相抗衡，毕竟这二十年来，我们并未放下修行，当年做不到的事，现在未必就做不到。但若要分心对付血手等人，恐怕会有些艰难。如果这背后尚有其他势力，我们更需谨慎。若是好勇斗狠以致两败俱伤，恐怕会让心怀不轨之徒坐收渔利。”太武略略沉思，道：“普通弟子对上魔教尊者只是平白送了性命，须得尽量减少死伤。青师弟，这里就要借助你的五行奇门阵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