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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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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座繁华的都市,高楼林立霓虹闪烁,临近中午更是人声鼎沸。
沈鸣站在公寓门口,手上底面烫金的卡牌硌着掌心,正面上的碧玉风铃于阳光下微闪着光。身上还残留着骨头被碾碎的痛感,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没想到却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
眼前的公寓门突然被打开,由里面走出来个高个子姑娘,瞧着比很多男性还高。女人眉目冷淡,唇角固执的向下撇着,连带着漂亮五官都带上些戾气。
“又是个新人?”女人看到他似乎心情更加不快,紧紧皱起了眉,但还是让出了进门的路。“进来吧,里面有人跟你解释。”
沈鸣也不是多话的人,跟着她的脚步往里面走。虽然说是公寓,其实也并不高,不过四五层楼。大厅里人影绰绰,站着十一二人,其中几个还缩着身子。带他进来的女人转身去了角落,那里聚集着几个人。根据刚刚女人说的话判断,这些人应该是有经验的玩家,而剩下的人则和他一样,都是“新人”
老玩家们推举出了一个中年男人作为代表进行讲解。男人看上去很是斯文,眉目之间有种可亲的器宇。
“我叫秦齐,各位不嫌弃的话叫我秦哥好了。大家既然进了一个副本,都是朋友,还要相互照拂。”
秦哥倒没有摆老人的架子,很详细地对新人们介绍了一些基本信息。从秦齐口中得知,能够进入这个游戏的玩家都是已死之人,只要不断通关副本累计足够多的幸运值,就可以从系统处兑换到重生的机会。
“还有很多详细的信息等你们通过第一个副本系统会介绍,我就不多赘述了。这次副本目前的线索只有一张图片。这座公寓是休息区,但如果一直停留在公寓是会被系统抹杀的。”
沈鸣听的很认真,他不是什么天才,而且还很倒霉,不然也不会到这个游戏里。如今的情况来说,紧跟着老玩家的脚步先通过第一个副本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出风头什么的,就交给有主角光环的人吧。
接过秦哥手上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副油画,油画已经被撕毁了,只能看到边角上斑驳的红色颜料。由中间的破洞中缓缓探出一个女人,她垂着头,手上拿着一把尖锐的匕首,鲜血顺着女人的臂膀滑落到地面。女人皮肤苍白,持刀的手呈一种扭曲的姿势,再结合这诡异的出场方式.....实在不像个活人。
沈鸣自认自己胆子还算大,但在看到照片的一刻仍然有些胆寒。若是在电影里还好,这次是发生在自己身边,可由不得人不害怕了。由思考中回过神来,刚刚带他进来的女人走了过来。
“我是莫婉。虽然不想承认,但这批新人里你是反应最平静的。这次副本是灵异向,新人又多。为了大家都能通关,希望你能和我们合作。”
女人简单介绍了自己的名字就直入主题,倒是省去了客套的麻烦。这对沈鸣来说可谓是天上砸馅饼的美事,忙不迭握住了莫婉的手。
“当然,我们准备从哪里开始入手。对了,您能帮我看看这张卡有什么用吗?”
从口袋里拿出那张系统给的卡牌。刚刚秦齐介绍的时候并没有提及卡牌,他也不好主动去问。再说当时那么多人,如果这是什么珍贵道具说出去岂不是吃亏。
莫婉凑近看了眼卡牌的样子,又转过来看正面:“这是系统送给新人的道具,一般来说要你自己去摩挲用法。卡牌之间差别很大,一般来说卡牌越厉害遇到的副本就越难。这次副本难度很大,说不定就是有新人拿到了高级卡牌。至于线索....如果你愿意可以和我一起。那个秦齐,听说在副本里杀过不少人,你离他远点。”
把卡重新放回口袋里,以自己的运气来看估计这张卡也没什么用,真是羡慕那个拿到高级卡牌的人。不过自己能和他匹配到一起,侧面反映出运气实在是差劲。刚刚莫婉说秦齐曾经为了通关把匹配到的玩家全部屠杀,全然打破了自己对秦齐的印象,原本以为他是可以信任的。不过,也不能排除莫婉说谎,但目前来看跟着她是最好的选择。有实力,有经验,不排斥新人。“好,我跟你一起。”
“嗯。”莫婉微颔首,也不和其他人打招呼就带着沈鸣走出公寓。街道仍和来的时候一样喧闹,似乎有些打破了认知里对这种副本的印象,难道不应该是阴森恐怖的村庄,或者充斥灵异传说的学校?如果不是口袋里的卡牌,他也许会以为自己还在外面的世界。
“到了。”两人来到一座展览馆之前,展览馆在城市中心,比公寓附近更加繁华。虽然已经到了中午饭点,但门口依然排着长龙。他们站到队伍最后,正想开口询问,莫婉却主动解释起来。
“我前面跟路人打听到,这里举办了一场油画展,作者是叫加贺的女画家。这是目前和油画连接最紧密的信息,也许关键线索就在这里。”
油画,女作者。沈鸣捕捉到了关键点,也明白莫婉为什么会首先来到这里。那张照片上最明显的内容就是画和女人,这次画展恰好将两点都包含在内。假如能够找到那幅画,破局的信息可能就在其中。
但走进展览馆,他就明白自己想的太简单了。两层的展览馆内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油画,风景、人物、景物,但大部分的话都以红色为底色。漫山遍野的红染上眼睫,连空气中都仿佛能嗅到血的腥味。想要在这里找到照片上的那幅画,大海捞针都无法形容。
莫婉也有些惊讶,副本难度超出了她的预期,她的新手副本远没有这么难,但新手卡牌却已经算是不错。到底是多厉害的卡牌才会让系统匹配出这么一个副本?
“再看看,总有线索。”
分头行动,独自往左边的展区走去。尽管展览馆里人头攒动,但沈鸣仍然感到由骨头中散发出的寒意。那张照片带给他极大的恐惧感,仿佛那个女人下一秒就会从画中跃出,刺穿他的咽喉。红色原本是高饱和度的颜色,被无尽蔓延的红色环绕久了就会产生一种不真实感,仿佛世间一切都是血红的。血色的天,血色的地。
继续往前走,左侧似乎主要都是人物画,以女性和不分性别的幼童为主。没有男性。这显得很奇怪。结合照片上的内容,就愈发显得可疑。在路过一幅画时,沈鸣突然听到了风铃的脆响,举目四望却并没有看到类似的东西,而身边的人好像也没有听到。
缓缓靠近这幅油画,风铃的响动愈发剧烈,可周围的游客却依旧毫无反应。难道这是只有自己能看到的?无端冒出这样的念头,他想起了自己那张画着风铃的卡牌。抽出卡牌,其上的风铃果然在震动。线索,还是,危险?
抱着焉知非福的心态,他缓缓靠近了那幅油画。在人物画中,它格格不入。这是一幅静物画。其上只有一只花瓶与红玫瑰。比起那些连人脸都是红色的话,似乎格外正常。但沈鸣还是选择相信风铃的提示,毕竟是系统给的道具,应该不会误判吧。
半蹲下来仔细查看,于右下角的重叠花瓣中似乎夹杂着什么不同的颜色。镶着金指环的鸽子血戒指。而指环中,套着一根。断指。血淋淋的指头是一种糜烂的红,和红玫瑰极好的融合在了一起,因此很难被发现。
沈鸣感觉呼吸一窒,他隐约觉得自己可能找到了突破口,但同时他意识到了这座展览馆的危险之处。或者说,是那位名叫“加贺”的画家的可怖。能够在画里画上一支断指,还毫无心理负担展出的人,怎么会是简单人物呢。这样的人,恐怕比照片上那个女鬼,还更令人恐怖。
他想把这个消息告诉莫婉。她比自己更有经验,懂得应该如何处理这种情况。但冷汗已然浸透了衣衫,他有些难以动弹,恐惧席卷了四肢。真实地生命受到威胁的滋味,并不是那么好受的。
强装镇定地站起身来,纵使是身旁就围满了游客,沈鸣仍然感到冰冷,颈后的鸡皮疙瘩仿佛一粒一粒地竖了起来。又有注视堆叠上来,在恐惧的冰冷中更增加一种被窥视的紧张压抑。不过几个小时的时间,这个副本已经开始露出它的狰狞本相。
他缓缓地侧过头去,试图寻找那个注视自己的人,但周围的人太密匝。由画前退回到人群中,那道目光却一直如影随形。风铃再次响了起来,他不明白是谁会在这里盯着自己,但直觉告诉沈鸣那人很危险,是他无法去抗衡的危险。风铃的节奏越发急促,像被追赶时身后紧追不舍的脚步。但还没等他有所行动,人声却先响了起来。
“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