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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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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用灵力赶路就只能这样了,若初在马车里被颠得七荤八素,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从喉咙里蹦出来,脑袋里面已经是一团浆糊了,尽管是撑着两边的车壁,但屁股还是蜻蜓点水般象征性地时不时挨到椅子,然后又飘了起来。
要这椅子有何用?!
不行了不行了,若初有气无力地连忙喊停。
宋卿染一拉缰绳,正在撒欢儿跑的马便停了下来,若初慢慢扶着车壁,支撑着自己不滑下来,打开车门,看着这路也没有多崎岖,又不是山路,走的都是官道,路上平平整整,怎么车就那么颠簸呢?
若初再不想待在车上,身体瘫软,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下了车。想想之前在客栈上车可是新奇得狠,一溜烟,都不需要宋卿染扶,就撑着车架一缩就上来了。
现在真的是太狼狈了啊!
还没有让她来得及心疼下车的时候被车架上的倒刺挂花的裙摆,就一阵酸意上来,连忙跑到旁边,扶着大树干呕了起来。可怜我今天早上的粟米糕!糯米鸡啊!若初看着那一滩秽物,口中一阵酸苦,简直想哭。
“喝口水,漱下口。”宋卿染把水壶递给若初。若初接过来就是咕咚咕咚一大口,冰凉清冽的水充斥口腔再吐出来,反复几次,终于不在有那苦涩的味道了,只是喉咙一阵发紧。若初这才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五脏六腑又回了原位,就着水壶的水洗了把脸。
宋卿染把水壶接了过来,看她一脸水珠,眼睛难受得半眯的样子,犹豫地把手伸进衣服的隔层,摸到一块帕子,摩梭了一下,没有拿出来。
还在犹豫之际,只见若初已经用袖子胡乱抹了两下,长嘘一口气。
“太难了,我简直太难了。”若初一边念叨着,一边慢慢挪回马车,靠在马架上反复哀叹。
宋卿染看她那发间的蝴蝶簪子已经是半掉不掉地挂在那,脸色煞白,鬓角几绺头发散乱着,额头的发际线处还有隐隐的汗珠,刚刚挂花的裙摆的丝线在风中乱舞,一点姑娘的样子都没有了。
“若初姑娘,你之前从未坐过马车?”
若初刚想点头。
“那日遇到姑娘,看若初姑娘一袭红衣,皆是云锦缎子制成,像是江南一带地织品,那里山路崎岖,水路不畅,出门怎会不坐马车呢?”
听到宋卿染这样讲,若初挠了挠眉心。
“我自小就一直在家中待着,又不曾出远门,就算是马车,顶多也就是出个城什么的,哪有那么久。再说了,我家中的马车夫那技术可比你好多了。”
若初这倒也是说的是实话,自小她随父母亲居住秘境之中,的确也就每逢花灯元宵、月圆中秋之时父母会带她下山游玩,大多都是待在秘境不曾走动。
宋卿染朗声笑道:“倒是我的不是了。”
天色将黑,宋卿染看时候不早了,若再不走怕赶不上在关城门之前进城了,便催促着要走。
若初却是再也不想进车里带着,宋卿染边让她在外面坐着,呼吸些新鲜空气虽说怕吃了冷,但是应是比车内闷着要好,于是两人一左一右的坐在车架上。
宋卿染这次赶车可就是慢慢来,不再颠簸得那么厉害了,可是若初还是难受,胃里又一阵一阵地翻滚。
宋卿染看到若初这番样子,便找来话题来聊,让她分散心神,“若初姑娘这番状况,倒是令我想起一个传闻来。”
若初倒在车厢架上,不想搭理,只是用眼神示意他,然后呢?
“百年前西北朱家有一独女,年至十二,就已身高七尺,因其貌丑无比,其声如洪,虽是独女却也不受家中待见,只有一老姆伴其左右,待至及年华,老姆因疾而去,更零落她一人,待至十五,镇上女子都已嫁出,可独她待字闺中。”
“啊,那她好可怜啊。”若初听得入迷,发出可怜可叹之声。
“谁说不是呢,朱家老大人更是急得打转,突然一日,天气昏沉,白天犹如黑夜,狂风大作,暴雨倾盆,一阵阴风吹过,冷得人发抖,朱家众人皆在正厅内围着火炉饮茶吃点心,可偏偏这时有一样貌俊朗、仪表堂堂之人上得朱家门,正是来提亲,来求娶这朱家大娘子。”
“啊!这是个好事啊!”若初发出感叹,连连催促宋卿染继续,就连这马儿都似听得入迷,马蹄声都小了许多。
“虽然没有媒婆,也没纳吉,但是这朱家嫁人心切,也就顾不得许多了。待到成亲那日,箱匣上百,红妆十里,万人空巷,一派热闹景象,可是左等右等都快到新嫁娘出门的吉时了都不见迎亲的唢呐炮竹,也不见那高头大马和俊俏的新郎官。”
“啊!”若初捂嘴惊呼。“那新郎官不会不来了吧?”
宋卿染笑道:“那你可猜猜是怎么回事啊?”
微风吹过,刮得竹叶吱吱作响,路越来越宽,挂着“清水”两个字匾额的城门已经依稀可见了。清水县是一个不足万人的小镇,进出城门的人不多,路上行人只有稀稀拉拉几个。
若初歪着脑袋使劲想,突然灵光一闪:“哦!我知道了,是不是那新郎官睡过了头?没起得来啊?”
宋卿染笑道:“不是。”
随着马蹄滴滴答答,已经来到了城门口,宋卿染给守城的卫兵展示了文牒,守城的卫兵一看到是自家县令的笔记,连忙抱拳让开,朗声道:“宋公子,县令等候您多时了。请!”
若初正冥思苦想呢,被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凑近宋卿染看了看他收回的文牒,上面写着“剑门山主亲启。”想拿过来看个究竟,宋卿染就收回到了贴身的夹层中。
若初刚想问,这个是什么。
宋卿染就又一挥缰绳,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马车就又动了起来。宋卿染目视前方问道:“还没想出来?
若初摸了摸鼻子:“如果不是新郎官生病了这个答案,那八成你的答案该是出乎意料的才对!”
宋卿染笑道:“我告诉你吧,那新郎官啊不会骑马,可是断没有走路去接新娘子的啊,只能乘马车,可是啊,他一坐马车呢就晕,一路上啊吐吐停停,后面被逼得现了原型,原来啊这不是什么新郎官,而是那朱家后山的猪妖化成的人。”
宋卿染说话间就来到了一家客栈前,正准备伸手扶还在反复琢磨这结局的若初下马车。
“啊!你是说我是!”若初气得火冒三丈,但还是活生生把后面那个字吞回去,一把格开宋卿染的手。“你居然敢笑话我!我今天非得·······非得打你一顿出气不可!”
若初翻下马车就追着宋卿染打,宋卿染一路笑着躲着来到柜台前,若初追的时候一个收势不及刚好撞上了柜台前的房柱,这一下撞猛了,一声清脆的响声,正在吃饭的都纷纷瞧过来,若初也一下撞得眼泪都出来了,嘴里直喊好疼,宋卿染也没想到居然那么大个柱子若初没看到,连忙伸出手牵她过来。
若初一边捂着撞疼的地方,一边挥出拳头打他,瘪着嘴哭诉道:“都怪你!”
宋卿染看着她眼眶都红了,轻柔地把她地捂着的手拉下来,看着额头红肿一片,在白润的肌肤上十分刺眼,宋卿染心下也是愧疚不已,一边温声安慰道:“是是是,是我不好,不该逗你。”
“才不止这个呢!你逗了我,就不该跑,我打你两下怎么了!”若初一边打一边带着哭腔,指着自己额头说:“又不会比这个疼!”
宋卿染哭笑不得,看她可怜的委屈模样,只能一味应是。
“咳咳,两位小官人,打尖还是住店?”
被突兀的声音打断,正在给若初额头吹气的宋卿染突然意识到自己地行为甚是不妥,刷一下脸就红了,慌忙松开拉若初的手。
转向掌柜的时候,已经是一脸正经了,冷漠道:“住·······店,两间上房。”又看了一下周围,琢磨了一下:“等下再烧两桶水,做份饭菜上来。”
宋卿染突然松开手,若初懵懵懂懂地感觉有点失落,而且刚刚宋卿染吹得还蛮舒服地,于是跟在宋卿染身后,又偷摸抓上了他腰间的衣袍,手感非常好,若初这才又觉得舒服了点。
宋卿染的衣服被扯了,正要回头和若初说,大庭广众之下不要拉拉扯扯。还没开口,掌柜的就打断了。
“这两桶水是放一个房间还是两个?”
宋卿染一时被问懵了,看掌柜一脸慈祥的表情,眼中分明透露出,这又是一对恩爱的小夫妻啊。连忙反应过来,说话都有点卡壳了,伸出食指和中指两个指头,连带着比划强调,“两个房间,两个房间。饭菜也是两份,两个房间各一份。”
说罢,宋卿染连忙把一锭银子放在桌上,也没有让掌柜地找零,若初扯扯宋卿染的衣服,还想问点什么,就被宋卿染头也不回地带着上楼去了。
两个人的房间就在隔壁,小二给他们留好钥匙之后便离开了。若初扯着宋卿染的衣服不愿意撒手:“宋卿染,我这里会不会肿起来,就破相了啊?”
宋卿染自是知道相貌对于女子十分重要,看着若初那额头上明显地红肿起来,也是有些担心。
“等下就变成像你刚刚口中貌丑无比的朱家大娘子,嫁不出去了怎么办?”
宋卿染一脸苦笑,怎么还记得这茬,耐心安慰:“不会的,刚刚那只是我编的,这世上啊没有什么朱家大娘子。”
“那········那个什么猪变成新郎官也是你编的咯?”若初歪头问道。
“是是是!”
若初拍拍胸脯,“那我就放心了,就算是我破相了,也不会有一个是猪一样的人来娶我。”
······
“不会,其一你这个呢不会破相的,其二呢,一定会有一个······”宋卿染没有说下去。
“其二是什么?”若初追问道。
宋卿染松一口气:“其二是,你先休息下,小二马上就会送饭菜和水上来了,你冲洗后,换上今天老板娘带你新买的衣服,等下我过来给你擦药。”
若初乖乖地答应了,进了右边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