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七五轶志》薛丁丁

103、远归

　　吴夲外出救治病人，回家路上绕道到文圃山龙池岩采药草，不慎坠崖，乡亲抢救回家，医治无效。

　　展昭和云珠说完这段故事，额头渗出的汗水，竟然浸湿了官帽。

　　云珠茫然的望着展昭，突然反手打了自己一巴掌，右脸颊登时红肿，显出几个清晰的手指印来。

　　展昭眼角见泪：“泠姑娘……”

　　云珠反而笑了：“还以为是梦里，没想到竟这么疼。”

　　伸手摸了摸还挂在身上的药箱：“给先生买的，一次都用不上了么？”

　　初听这个消息时，白玉堂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又一次流干了，脑袋里嗡嗡作响，什么都无法思考，直到看到云珠红肿的脸颊，才仿佛被人当头一棒喝醒。

　　云珠茫茫然的就要往外走，白玉堂拉住她，问：“做什么？”

　　云珠抬眼看着白玉堂，笑笑说：“五爷该吃药了，我给五爷熬药去。”

　　白玉堂轻轻把她拉向自己，云珠整个人便没入了他的怀抱，展昭等人叹息而退。

　　云珠的泪水，像绵长的溪流，无声无息的流淌。

　　白玉堂的怀抱，似是一个清静的世界，保护起她不想被人打扰的悲伤。

　　……

　　“要回去看先生？”

　　“恩，要像个女儿那样，送他走。”

　　“我陪你。”

　　“眼下你的身子骨，还吃不消。”

　　“没关系的，好的慢一点没关系的。”

　　“先生知道的话，会骂我没有照看好你。听我的话，不要去，好么？”

　　“恩，听你的话，不去。可是，我能做什么？”

　　“帮我求展大人，再发一次英雄帖……”

　　“不用求他，五爷的话也顶用的！”

　　“真的么？”

　　“当然！”

　　“五爷？”

　　“恩？”

　　“我走了的话，知道该做什么吧？”

　　“按时吃药、按时泡澡。对武功不急于求成，对自己不过分苛责。”

　　埋首白玉堂怀中的云珠，也轻轻抱住了白玉堂。

　　“五爷，你那么用力的活下来，让我以为，只要我们做足了最大的努力，便可撼动命运，转换生死。可是先生，却这么轻易的就死掉了，把我留在离他这么遥远的地方，连为他做丁点儿事的机会都没给我留下，就这么轻易的就死掉了。他常说的：大夫医病不医命，是不是就是这个道理？”
　　“五爷，你要好好活着，无论将来还会遇到怎样的艰难，也一定要好好活着，命运也好，抗争也罢，请让云珠相信，为医者的力量不是那么渺小无助，让云珠记着，我和师傅曾为这世上的某些人，保留了一份生命的喜悦。”

　　……

　　五爷重出江湖的第一件事，便是由襄阳始，自北由南布下一条畅通大道，送一个姑娘远归福建。

　　那是个十分奇怪的姑娘，面对白玉堂时，总是笑靥如花，可一转身，便从未停止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