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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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别院，那个不久前还一片昏暗的屋子里洒满了一室的光。
方智明和伊尔这两个都算得上亲人的随从，坐在不远处，无奈的看着自己的“主子”。任谁去听听他们的对话都会觉得……
张苜伸出三个指头，说：“林兮是罪臣的女儿，林家当年事发，没几个活口了。如果不是你对她情有独钟，现在中原王朝还有没有她这号人都很难说。所以，你堂堂太子，想光明正大的娶她，是难上加难。我想来想去，只有三个方法。你挑一个。”
太子急切道：“哪三个？”
“一，那位不在了，天下都听你的。想娶谁都行。”张苜竖起一根食指看向赵毅文，又在他犀利的目光中挪走了眼神。
“二，那位愿意把天下让给你，天下都听你的。你想……”张苜刚刚伸出第二根手指，还没等她说完，赵毅文腾地起身，大喊方智明：“我的剑呢！我今天非得……”又在张苜的声音中停了下来。
“三，戴罪立功。”
“戴罪立功？”一旁看着的方智明最先忍不住，凑到张苜身边，“怎么个戴罪立功法？”
“又是一派胡言，我当初就不应该这么轻易相信你。你一个小县令的女儿，能做什么。”
“太子莫着急，她不是胡来的人。你先坐下来听她讲讲。”伊尔见状安抚赵毅文，又转而对张苜道，“音儿，林兮一介女流，长在深闺，她怎么可能戴罪立功？你可是有什么打算？”
张苜娓娓道：“太子你一心想要娶林兮为妻，但是又不想伤害自己的父亲，也不愿意因一己之私惹得朝廷动荡不安。天下有您这样的太子也是幸运。既然你寄心于她，又有心为国。那你何不两全其美？”
“你说得倒是轻巧。”赵毅文扶着桌沿侧对张苜，似是下一秒就会起身走人，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却也不愿起身离开。
“据我所知。林兮父亲乃是当年关虎之战的主帅，传说他手下有一支暗影，潜伏在敌军各个角落。后来林将军叛国，在敌军埋伏暗影的事情也就没了意义，自然没有人再提起。但其实这种暗影只忠与主人，没有善恶对错之分。主人让其做叛国之事，他们不敢不从，让他们为国效力，更不会不为。”张苜说着，似是想起了什么，补上一句，“啊，我村儿里被我救了的那个大哥告诉我的，他不是后来去了千里音嘛。”
赵毅文和方智明若有所思，觉得张苜说的这些很有道理，还在想这些事怎么用在娶林兮上。
伊尔笑了，她得趁没人的时候问问这位“村儿里的大哥”是何许人也。
张苜见没人提出怀疑，继续说到：“林将军已逝，林家暗影沉寂多年。太子你只需问问林兮姑娘是否有办法唤起林将军的暗影，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
“怎么办？”方智明迫不及待的问。
“刺客是罗刹的。罗刹挨着中原王朝的大片北边境土和小部分西边的城市接壤。他若想在我们中原王朝动手脚，看不见的手多得是。我不相信他们会在自己赠送的舞姬里安插刺客。那么，很有可能这些刺客是其他国家的。而西边吴国，和罗刹接壤，找几个罗刹女子不是难事。”
“你是说，刺客很有可能是吴国派来的？”方智明问。
还没等张苜回答，赵毅文先说了话：“七年前关虎之战，之后，吴国收了我们关虎大片土地，答应过我父皇不再来犯。短短七年时间……”
“七年？”张苜冷哼，“这种协定看的从来都不是时间，而是两国君王。”
赵毅文忽然明白了，铁青着脸神色凝重起来：“那这么说，这件事我还必须插手了。”
方智明忿恨：“这是看我们皇上年迈，心思就多了。”
皇家真的是个锻炼人的地方，眼前的方智明明明还是个少年，遇见事情也总急切切的让人放心不下。可如今说起国与国之间的恩恩怨怨，谁又能说他不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嗯。所以，在这种情形之下，如果能够由林兮姑娘亲自唤起林家暗影，了解到吴国的点滴动静，届时禀明皇上将事情扼杀在萌芽时期，也是功劳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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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日。
赵毅文去见了林兮。
张苜轻装简行随后也出了门，去了来缘阁。
“谁都可以说我海松武功不咋样，但是不能说我不会做生意。”海松端来茶水和糕点，给大家倒上。
月半十五刚过，没什么人来买香，来缘阁和周围的铺子比起来略显冷淡。
意识到在周围的环境衬托下，自己的话像是在吹牛皮，海松干笑：“啊哈哈，这不是十五刚过去嘛，你们早两天来，那是人山人海啊！”
“嗯，信你。”张苜端起海松倒好的茶水，也笑了。眼眉弯弯，正是大好年纪，来束光就是清晨初绽的花。水盈盈的皮肤就像是花朵上的朝露，映出的是无限可能。
“海松，我有事情需要回流云山。和千里音联络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还有一点你得注意，太子只知道音儿是县令的女儿，和千里音有个相熟的人，关于她是主子这件事还需保密。毕竟他们是皇家，我们是江湖人，分开来讲没有问题，可牵扯到一起就是大错。总之，你们万事小心。”伊尔伸手，将空茶杯递了出去。“这次，你可得靠谱一点。”
海松憨笑着接过去：“上次，上次那是意外，我在千里音这么多年，没搞砸过几件事儿。放心吧，京城的事情交给我。”
“伊尔你就放心吧，我可是听师父夸过海松的。别的不说，香火铺子赚钱的很。”张苜笑着打趣，转而问海松：“前些日子送来的东西，有结果了吗？”
“回少主……回主子。正要和您说这件事。”海松转身取来一本册子，“主子您送来的暗器样式不多见，我们中原王朝不用这种兵器。但是，从暗器的材质上是可以大致知道锻造时的温度的，我们圈定了几个能够达到这个温度的铸坊。分别是在西鸣山，奇崖山和古寺山。具体哪里还在进一步查，一有消息就马上通知您。”
从来缘阁出来张苜送别伊尔，看着伊尔骑马离开，衣衫翻飞不禁感慨他们的不易。
小地方的百姓不如京城能时常见到外族人，伊尔的外族模样为她带来了不少流言蜚语。还好她遇见了阿文，两人多不容易才走到一起，怎么好让他们一直分别。
“太……张姑娘，你怎么在这儿？”是沈芣业，他本想唤太子妃，可看见张苜一人连个仆人都没有带不好兴师动众，也就换了称呼。
“啊，沈将军。”
沈芣业从马上下来，探究的看着张苜：“张姑娘身边的异族仆人呢？”
“她是我很亲的人，不是仆人。她回乡了。”
“不是很亲的人吗？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岂不是更需要她在？”
“家乡有更需要她的人，不能让她一直陪着我的。”张苜发现沈芣业在看她，似是等着后面的话，她接着说，“初进京的时候想着很快就能回去，所以叫她陪着我来玩儿了。但她是成了亲的，没有什么比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更重要了。”
“相爱？”
“不然呢？你们这儿不这么说吗？”
“啊，是这么说的。你这是去送她了吗？”
“是的，沈将军呢？刚刚做了什么？”
“去见了下朋友。”
张苜回首，看了下沈芣业刚刚出现的方向，又瞅了一眼她一本正经的官服。心下了然，这哪里是见朋友，大抵是利用自己的官职和私交去查了些什么吧。他不说，张苜自然也作罢了。
次日上午，海松打着来缘阁送香的幌子将消息传递给张苜。
暗器铸坊指向西鸣山。
“好，准备一下，随我尽快过去。”
“您要亲自去？”
“事情紧急，明明别人的爪牙已经深入我境，可我们连对方在哪里多少人都一无所知。这样下去，恐怕不等我逃离皇宫就已经易名换姓了。”张苜有些后悔之前太过于听师父的话，从而疏漏了这些信息。师父之前一直要求远离朝堂不涉朝政，可是，没有安定的朝廷哪里有安定的江湖？大概，这是师父唯一做过的错误决定吧。
张茗彤本该前一日就到家的，结果那日从客栈落荒而逃后，下人着急忙慌跑丢了行李。只好原路返回，折腾下来又多耽搁了一晚。
离家还有十里地的，张茗彤已经开始觉得丢人了。本是县令宠爱的小女儿，本是风风光光的进京选妃，本是容光焕发的离开。再看看现在，身后跟着的丫鬟婆子和车夫一个个衣衫不整，灰头土脸。就连眼睛都布满了红血丝，仿佛下一秒就有一缕幽魂从头顶冒出。
丢人，实在是丢人。
这不，离家越近，越多人看着他们。
张茗彤知道，她第一次出远门以失败告终。下次，一定要带上见多识广的爹爹一起。
“小景，停一停。买些糕点带回去吧。”离开京城的时候张茗彤给爹爹买了不少糕点，一路上游山玩水回的慢了些，带的东西也都被她吃的差不多了。第一次离开爹独自出远门，总归是带点东西回去比较好。
这么想着，张茗彤开始走出轿子去找相熟的阿婆买糕点。
谁知阿婆喝住了正在下轿的她，颤颤巍巍的声音里满是急促和担忧：“我说小姐诶，快别买了！快点儿！快回家去吧。你爹爹不见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