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五章 ...
-
这场闹剧如李琮所愿引起了韩溯注意，后来还经由他人传到了他的耳朵中。郁时笺得知消息到勤政殿时，李雪枝惊扰贵客禁足至万寿节的旨意早已传到了惠王府。
“皇上就不怕有人说您偏心？”
郁时笺将宫人新备的茶摆到李琮案前，看起来毫不在意，实则内心悄悄松了口气。听到李雪枝把郁却白推下楼的时候，她心跳几乎停摆，差点就先于李琮下懿旨，还是阑枝提醒此事因涉及南庆溯王爷已传至前朝，她才歇下心思。
“不说这事确实错在李雪枝，就算是和熙有错，朕护短又有谁敢置喙？”
李琮很少这样蛮不讲理，郁时笺知道他此举为何，拿帕子掩住嘴角笑容，吩咐阑枝去御膳房取熬好的山药排骨汤。
“汤熬了许久，皇上喝了再批折子吧，臣妾先行告退了。”
乳白色的汤汁上葱花几许，经郁时笺摆好后仿佛香气更浓，李琮挽留的话在郁时笺少见的柔和眼神中逐渐消散在唇齿之间，他目送女子袅袅离去，头一次觉得“家中”有个麻烦精，大约会有利于增进夫妻感情，以后得多多利用才是。
在李雪枝收到李琮口谕而跳脚时，孔府马车并两匹马正往昭慈寺而去。
“十五，你当真能骑得好？”孔青珂掀开车帘钻出半个身子，对在马上很是僵直的郁却白十分怀疑。
由于孔明晏不会骑马，郁却白又不好同外男一道坐马车，为了轻装出行，她索性牵来了郁淮的马，将马车让给孔青珂兄妹，自己则与郁时奕骑马前去结缘会。
“辛苦县主，若不是孔某不会骑马，也不会让……”
孔明晏推开车窗，脸上抱歉之意藏也藏不住。郁却白今日初见他时便觉得这人一看就是文人模样，行端坐直，一袭青衣，明月清风俱与他行，楚修筠有李瑕影响偶尔还会跳脱一下，但孔明晏，明摆着就是自小在四书五经浸淫中长大，若要打个比方，戏折子里刚正不阿为官清廉的角色，就该是这种形象。
“没事没事，骑个马而已，我小时候有专门练过的，哎呀！”
郁却白一只手放开缰绳在空中摆摆，恰巧马儿打个响鼻，将她吓得左右摇晃起来。
“当心些，你要摔下来还得我当人肉垫接住你。”
郁时奕及时扶住郁却白后背替她稳住身形，由于担心，郁时奕离她很近，两匹马几乎是挨在一起并行。
惊魂一场后郁却白暗暗使劲儿坐稳，朝着郁时奕吐吐舌头笑得明媚。孔明晏跟着提心吊胆，但见少女没有因此畏首畏尾，反而没事儿人一样，不禁多看了几眼。
昭慈寺比郁却白想象中要热闹，寺前空地车马络绎不绝，少女们或娇羞面红，或喜上眉梢，如果月老当真瞧见这盛景，大约也会因少女们为求个好姻缘的虔诚感动，抽出时间来绑几条红线，全几个愿望。
“你瞧，我就说你不该唤我同行。”郁时奕以手扶额，颇有些无话可说。
寺中行走的大多是女子，就算偶尔能瞧见男性，也是随家中姑娘来的小厮居多。郁时奕和孔明晏夹在其中，引来不少姑娘侧目，时不时都能看见以帕遮面娇笑路过的少女。
“哥哥当自己来求缘的便是，若实在不适应，先行回马车等我好了。”郁却白走在一旁同郁时奕一起接受着各色目光的洗礼，虽不觉得男子为姻缘求神问佛是什么值得诟病的事，但到底不愿兄长因自己念头被人议论。
“男子汉若有心仪之人当主动表明心意，背地里求神帮忙算什么回事。”郁时奕嘴上这样说着，实则却生出股有心无力之感，目光悄悄飘向了被红绸压弯枝条的月老树。
郁却白曾有一日听郁淮抱怨过郁时奕迟迟不肯娶妻的事，如今郁却白已经到了可以出嫁的年纪，按礼制讲该由家中长子先行嫁娶，若还一直这样拖着，怕不是得让郁却白跟着熬成老姑娘。
郁却白猜想郁时奕心中藏有一人的想法自此得到确定，加之刚刚他浮动的眼神，若能探出是谁，从旁使使劲儿就好了。
正想着呢，孔青珂悄悄挽上郁却白胳膊，好奇道：“十五要挂谁的？可是云歇阁那位？”
孔青珂原本不该知道这事的，还是那次嫦娥之说让她嗅出不同寻常的味道，在再三保证不会说出去后，从郁却白口中问出来的。
“我为何要……”
郁却白因脑海中那人身影的出现浮现出一丝笑意，却在听见孔青珂的话后陷入了思考。
事实上，在商厌形象还是全部来自于书本的时候，除了家人，就未有一人能及他在郁却白心中地位。如今得见真人，虽然印象还没有完全从纸上跳出来，但不论是之前以菜作信还是和他说话，得见商厌，郁却白心中便是满满的欢喜，仿佛有人将尘世笑语，和煦春风，遍野百花和漫天星辰全装进了她的胸腔里。之前她从来没有细细想过这种感觉出现的原因，经孔青珂提起，才后知后觉。
“不！挂！得挂才是！”
两位少女携手，直奔月老树下求红绸的地方，将郁时奕惊得目瞪口呆。他原以为郁却白只是爱热闹才不想错过这次结缘会，没想到回京还不到两月的妹妹竟真是为了求缘而来。
“郁小将军不知此事？”孔明晏有些好奇郁时奕反应，不禁询问出声。要知道，孔青珂早就与他讲过心中所属，还直言叫他从旁协助。
“孔兄有所不知，我这妹妹十月才刚到京师，原来并不曾有认识的世家子。”郁时奕极想凑过去瞧瞧那红绸上写着哪个臭小子的名字，又害怕惹来郁却白不喜，只好按兵不动。
郁却白从僧人手中接过红绸，一笔一画细细描下个厌字，墨品质极好，哪怕落笔缓慢也不曾晕染开。红与黑的极致之舞，驱散了郁却白心中最后一丝不确定。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