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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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梨匆匆下楼检查郁却白是否受伤，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才郑重向商厌道谢。
“多谢邕亲王殿下救下姑娘。”
此刻疯狂跳动的心脏才稍稍平复下来，郁却白衣角消失在视野中时，问梨早已带上了同李雪枝拼命的想法，若是郁却白真摔出个好歹，说不得她也会冒着大不敬将贵为郡主的李雪枝推下楼去。
商厌抬头看向正趴在窗边张望的李雪枝，这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分明没有愤怒和威胁，甚至一丝冷意也看不到，然而被其摄住时，李雪枝却没由来打了个寒颤。她不想就此认输，硬着头皮瞪回去。
“哪里来的面具人，好生没规矩，见到本郡主还不见礼？”
商厌嗤笑出声，不再理会李雪枝，回身静静站在一旁听问梨数落郁却白。
“姑娘都是吃过一次亏的人了，竟还不知道长个心眼，人家都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您倒好，如今见着蛇了还把人家当绳子！”
郁却白自己将披风系好，慢腾腾开始往商厌这边挪，冷不丁后脑勺被一根手指抵住，让她再退不得半步。
“我虽知恩图报，但这事别指望我站在你这边。”商厌俯身凑近郁却白耳边，声音低沉：“这婢女说的对，你这是送上门去给人欺负。”
不知为何，分明是如往日一样清淡的声音，恍惚间郁却白却听出几分笑意。
商厌说完不做停留，扔下一句回见，就要转身离开。郁却白示意问梨先暂停唠叨，本想大声询问，注意到围观百姓比想象中还多后，她跟上商厌，扯住他衣袖，学着男人方才动作踮脚附耳，轻声询问。
“殿下今日为何遮面？”
商厌目光落在那只抓住自己袖子的手上，心生异样。
“因为三日后大渝邕亲王随使团入京。”
听闻此言郁却白才心觉万寿节已近在咫尺，她眼中迸发出极大的期待，对着商厌雀跃道：“等到了那日，我来给殿…公子捧场！”
说得倒不像是使者觐见，反倒是什么有名的马戏班子要来演出了似的。商厌轻笑一声，说了句“随你”便回身匿入人群。
“好了，现在该去算账了。”
直到再也看不见那袭玄黑色，郁却白才收起笑意，回到茶楼底下，和楼上的李雪枝大眼瞪小眼。
“郡主行事鲁莽，按理说，该对我道歉才是。”
爱看热闹是人之常情，周围许多知晓前因后果的人纷纷附和，一边跟身边不明所以的人讲事情由来，一边还不忘说上几句李雪枝。
被这样多的人当众指责让李雪枝面子有些挂不住，她回身拿上个茶杯，气急了似的朝下一扔。
“大胆刁民，谁给你们的胆子编排本郡主！再多嘴的，统统拉到衙门打板子！”
茶杯不偏不倚朝郁却白而来，国公府护卫刚刚失职后已不敢松懈，飞身一脚，将茶杯踢到楼梯处，“砰”的一声，茶杯碎裂，瓷片四下溅开，七嘴八舌的围观群众声音渐渐平息，有害怕受伤的往外退开几步，郁却白周围渐渐空出个圈来。
“郡主三番四次辱我亡母，当真以为我国公府没有脾气吗？既不愿口头道歉平息事态，那我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郁却白看一眼溅到脚边的瓷片，娇声喝道：“国公府侍卫听令！给！我！砸！”
“谁敢！”
李雪枝瞬间失掉所有气度，这茶楼是她平日里最喜欢呆的地方，其中用度无一不精巧，无一不贵重，很多茶具都是世间仅此一套，花了李雪枝极大力气搜寻。她尖叫着让人前去阻止，却发现茶楼护卫几乎个个都失去了行动力，躺在地上哭爹喊娘，好不凄惨。
“郁却白，怪不得你娘早死，你这个……”
李雪枝穿过一拥而上的侍卫，提着裙子快步走下楼，指着郁却白的鼻子就要再骂。郁却白将那只保养得当的手从眼前移开，皱起眉头。
“什么？郡主说我做得极好？那行，桌椅也给我砸了。”
“郁却白你疯了吗？给我住手！”
事已至此，李雪枝也知道了自己如今说多错多，话再难听也不会让眼前这人分出心思来与自己斗嘴，只会让她越来越铁了心去砸光自己的茶楼。想通这一层，她又要上前与郁却白拉扯，却遭问梨死死挡住。一计不成，耳边又满是瓷器碎裂时发出的清脆声响，李雪枝脸涨得通红，难听的话不要命似的从嘴里冒了出来。
骚乱动静大，影响了使团的行进，韩溯放下遮挡视线的窗帘，自有眼力见好的随从上前去为他打探消息。不一会那人便携结果而至，将事件经过一五一十地报给韩溯。
“李雪枝？李佑的女儿？”
韩溯说话十分缓慢，每个字都拖出尾音，显得十分漫不经心。
“性子倒是对本王胃口，就是脑子有些蠢，另一个呢？是谁？”
一旁的美婢十指纤纤，将剥好的橘子递到韩溯唇边，引来后者赞赏的眼神，她得到肯定，含羞带怯，大着胆子往韩溯那边凑近。韩溯感知到婢女动作，也不阻止，只看她的眼神越发温柔起来。
“回王爷，是齐国公府三姑娘，郁却白。”
方才即使商厌带着面具，也没逃过韩溯的眼睛，商厌对郁却白与众不同的态度自然也没逃过他的眼睛，那双狭长的狐狸眼中风雨欲来，墨黑色剧烈翻涌。
“真是碍眼啊，一文，你说本王要是将她毁了，会不会写出人生中最好的戏本？”
唤作一文的随从没有因为韩溯随随便便说要毁掉一个人而露出惊讶之色，他撩起袍角单膝跪下，恭敬又笃定地宣布立场。
“仅凭王爷吩咐。”
婢女接连受到惊吓，身子抖得越发厉害，韩溯终于平静下来，回过神发现她的异样，好像十分新奇一样用手指勾起她下巴。
“怕什么？本王不会伤害你的，让你受伤是写不出悲剧的，你妹妹，也在宫中当差吧。”
婢女本该害怕到极致，此刻却神奇地听懂了韩溯话中的意思，她惊恐摇头，深深伏低身子妄图得到韩溯的怜悯，可是这副绝望祈求的模样却仿佛极大愉悦了韩溯，他慈爱地抚摸婢女的鬓发，面色温柔到仿佛在欣赏一件绝世珍宝。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二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