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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凤栖梧晓梦迷蝶 雨霖铃春心托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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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第十五章 凤栖梧晓梦迷蝶 雨霖铃春心托鹃
帘下清歌帘外宴。虽爱新声,不见如花面。牙板数敲珠一串,梁尘暗落琉璃盏。
桐树花深孤凤怨。渐遏遥天,不放行云散。坐上少年听不惯。玉山未倒肠先断。
——《凤栖梧》
“真是可惜呀!你听说了吗?蔡相要连嫁两个女儿,说是要双喜临门。这下可下了血本了。谁人不知,蔡家的两个女儿,便是蔡家的顶梁、支柱,蔡家那宝贝儿子——蔡攸。我看那,人如其名,菜油一个。”大街小巷,城里城外,全在讨论,蔡家两位小姐的婚事。
“你不要命了!在这边谈,被蔡家人听到了,你还不等着坐穿监狱!”说着,有来一人,“吴大相公,人人知晓你聪明盖世,怎么就败在这张嘴上了。”衣冠楚楚,看来也是非富即贵。刚刚那位“吴大相公”,不是我们熟识的吴尚又是谁!也就这些没派到官的士人,赶在这里说三道四了。
“我可听说了,这次雀屏中选的人物可是内定的。好像是叶之隆那小子。艳福不浅呀!没想到那小子平时一声都不吭的,什么时候这么看重局势了?”吴尚还是不懂得适可而止,继续滔滔不绝。
“哎,吴老兄,没想到你这么落伍。那已经是几天前的新闻了。现在的最新消息,是……”那位衣冠楚楚的相公刚想说上几句,就听到一阵上楼的声音,声音很轻,似乎不想打扰他们的说话,但是,这群鬼精灵也知道,这是一种警告的意味。他来了,“自然主人公来了,就不要我在这儿详细描述了。让我们的郑大相公,展示一下他惊世骇俗,描述一下这两天发生的事。”言语中极尽讽刺,看来是关系不是很好的朋友。这么说,当然是有原因的。
“老兄,你又挖苦我了。只不过是个误会,怎么到你嘴里变成了污秽。我只不过是……”真不知道为什么,这群人这么喜欢打断别人说话。楼上有莫名其妙的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说是不速之客,也是有原因的。
“哎,今天吹的是哪阵风啊!怎么这么多人来我们上清馆啊!”对,今天是有些特别,以为来人是丞相之子——蔡攸。真可谓说曹操,曹操就到,“要不,哥们几个给蔡大少爷让让座。少卿,不要这么拘谨嘛,你不是也参加雀屏中选了吗?说不定,这还是你未来的弟弟呢!”不知不觉中,那位衣冠楚楚的相公,已经透出了一条信息。郑臣,居然去参加雀屏中选。真是不可思议,难道他对蔡飒儿的感情真的这么脆弱吗?
“放心,我坐坐就走。我不会给你们中的任何一位添麻烦的。说着,端起酒杯,自己给自己倒酒。”就这样,这群人安静地坐了半晌。
“对不起,打扰各位雅兴了。小子告辞了。”说着,朝门口走去。说来也巧,郑臣也正巧坐在门口,蔡攸走到郑臣门前时,稍稍停滞,便疾步离开。
谁也不知道,他用微不可闻的声音,但只有郑臣听得见的声音,说了一句:“今晚子时,老地方。”郑臣抿了抿茶,笑了笑,确实好笑,谁知道,蔡家的这位少爷,竟然是自己的知交。哼哼!真是搞笑,上天对我郑臣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子时。
秋水巷。
“对不起,打扰了。我买药。买一剂交心知。”一个很轻的声音在这个平常就十分冷漠的巷子里响起。有着淡淡的回音。
“帘下清歌帘外宴。虽爱新声,不见如花面。牙板数敲珠一串,梁尘暗落琉璃盏。”一个小童在里面缓缓念出这一句,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这句的意思。如果他知道,他会怎么样呢?此时,郑臣一时想入非非,不过也不忘,再续一联:
“桐树花深孤凤怨。渐遏遥天,不放行云散。坐上少年听不惯。玉山未倒肠先断。”这仿佛是口诀一般,萦绕在郑臣心头。很特别的味道,在这里滋生。
“郑相公,我家相公已等候多时了。”小童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劳烦带路了。”说着,很自主地闭上了眼睛。以前来,都是要蒙布的,今天也不会例外吧!等了半天,竟然没有蒙布反而直接带了自己走,“为什么,今天……”
“不用了。我家相公相信您。”小童扶着郑臣的手,来到了一个没有光线的房间,把他扶到一处凳上坐下后,便关上门,悄然离开。此时,房里黑咕隆咚,什么也看不见,但郑臣知道对面坐了个人。
“来了。”还是老样子,老声音,老客套。
“嗯。”他们之间,对话一向简单明了。
“飒儿。”仿佛两人都在互相打着哑谜。
“很好。懿儿呢?”终于,那个暗处的人,还是突出了后面三个字。
“你是他弟弟,你应该比我清楚。”郑臣语中带着一丝急躁。
“你真厉害。我都不敢招惹她。”
“噢,是吗?以前听你讲得很少。”
“是个厉害的姐姐啊!”暗处的人口中带着些无奈。
“别告诉我,你受过她的气。”郑臣口中透着调笑。
“唉,还真是受过。不过我讨回来了。”
“噢,什么时候?”郑臣的调笑又来了。
“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她的事了?难道真如传言?”调笑换到了暗中人嘴里。
“传言说什么?”郑臣语中反带了一丝忧伤。
“无非是‘艳遇’,‘香艳一夜’之类。你不必担心的。后果,决不会让一位侯爷世子来承担。就当蔡家吃了回哑巴亏。”这也是这次对话中,暗中人最长的一句话了。
“哦。”郑臣的声音更沉了。
“家父已经打理好了。”暗中人的语气又恢复了平静。
“对不起,也许是我鬼迷心窍了。她,她知道吗?”郑臣的语中带着颤抖。
“都傻子一个了。”
“我不会忘了她的。她是我今生的唯一。”郑臣语中带着一种毫不犹豫。
“可她要嫁给项倾受了。”暗中人语中带着轻蔑。
“蔡攸,她是你姐姐,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她呢?”郑臣站了起来。
“姐姐?哼,懿儿也是。”我们知道暗中人便是蔡攸。
“看来今天我不该来的。”
“所谓的姐姐今天说话了。”
“她,她说了什么?”
“蝴蝶。”
“她原来还记得。”郑臣的语气又平和下来。
“说不定他不记得了”蔡攸言语中的轻蔑一闪即逝。
“为什么?”郑少卿紧急地问。
“在睡梦中的话,能当真吗?”
“她记得我的,她记得我的。”郑少卿口中只有暴怒。
然后,便是沉默,再沉默。
沉默始终会打破。
“不要参加雀屏中选。”蔡攸口中有些颤抖。
“为什么?”
“就算为了她吧。”
“蔡攸,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不会拿她来当你的挡箭牌的。”
“好,是为懿儿。”
“你喜欢她吗?她是你姐姐呀!”
“我们只不过是同父异母。”
“你,你这是□□。”
“乱又怎样?”
“你,怎么这么不可理喻。”
“我喜欢她,正如你喜欢她。”
“哼,看你病得不轻。”
“当我知道,你诋毁她时,我恨不得杀了你。”
“看来,你满上心的。我真的很想真正认识一下这位蔡二小姐。”
“得了吧。”
“放心,不会和你抢的,只不过交个朋友。她始终是你姐姐。我想看看,是不是有其姐,必有其弟。”
“她受了很多苦。”
“你不想再看她受苦,对吗?蔡攸,你怎么像个孩子。我去参加,不过是为了乘机见飒儿一面。”
“但,懿儿这几天,心心念念的人却是你。”
“那就再放心不过了。她是心心念念着怎么整我。你知道吗?我写了一首《回中牡丹为雨所败》给她。她是得气一阵子了。”郑臣又恢复了调笑。
“天晚了。”蔡攸叹了口气。
“天早晚了。”
“对了。那彩凤杜鹃我找找了。”
“是吗?你在哪里找到的。”
“你猜猜?”
“我没时间跟你打哑谜。赶紧说。”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你是说,在汴京。”郑少卿眼中闪过一丝异彩。好小子,我总算找找你了。
“正是。”
好!周毅,原来你还是来了。三年了,你爽了少卿我的三年之约。槟榔的死,我郑臣还没找你算账,你到自己跑上门来了。好小子,我郑少卿必定让你一命抵一命。好还槟榔妹妹在天之灵。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一曲《雨霖铃》依旧,你却早已不再,耐人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