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墨洪月如歌》断梦残香

84、打狗

　　阿月的神情变得肃穆起来，跟车的两个后生面色凝重，几个人对周边的情况都提高了一分警惕。
　　淳墨岚不禁揣测，这地界可能出过事。
　　他悄悄晃动了一下藏在袖口内的柳叶刀，也随之警觉起来。
　　柳叶刀是医生外科手术用的刀，不是杀手用的那种更加轻薄短巧的飞刀。
　　百丽大皇宫之后，淳墨岚飞刀便不再轻易露手，毕竟他成日斡旋在青帮之中，但凡有人认出他用的刀，与夜总会那个死人头上插的飞刀式样相同，那么，他杀手的身份就将彻底暴露。
　　汪汪！汪汪！
　　一只大黄狗不知从哪个弄堂跑出来，挡在骡车前面就是一阵狂吠。
　　车越近，狗叫得越凶。
　　“哪家的狗！”跟车的后生骂了一句，顺手操起路边的一根粗树枝就上去吓狗。
　　那狗见有人拿“棒子”过来，叫得更凶了，甚至朝人腿咬过来。
　　年轻人骂了句“好狗不挡道”，便下手去打。
　　血气方刚的年纪，下手没个轻重，那后生一棍子直接打在狗头上，将狗打了个四脚朝天，止不住的抽搐，眼见着要死了。
　　“不经打！”后生得意的踢开狗身，转身招呼众人过去。
　　这时，从街角钻出来一群人，拦住了骡车。
　　岚月见那群人脸生横肉，目露凶光，心叫不妙。
　　只见那帮人看到地上快死的黄狗，破口骂道：“敢打赌场的狗！你几个找死！”
　　一行人朝旁观望，果然在附近有一家看起来像商铺的面脸儿外，站着几个打手般的人盯哨，穿着打扮和拦路的几人差不多，心说那里应该是家赌场。
　　阿月拉停骡车，上前几步客气道：“兄弟，刚才这狗差点把我这个小兄弟咬了，小兄弟下手重了一些，误会！”
　　站在人群中间领头的男人叫陈金，他朝阿月走近几步，不屑道：“我晓得你！叶启山叶老板的马仔，阿月嘛！”
　　马仔虽然不好听，却也是事实。
　　只不过，这帮人好像是来者不善啊！
　　“你们是常佩清常爷的马仔吧？赌场，也是常爷的吧？”阿月不落下风地回怼。
　　人群中一阵冷笑，陈金说道：“算你识相。都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哩！你们今天把常爷的狗打死掉了，咋算？”
　　“赔你一条咯！”打狗的后生名叫李莽，见对方豪横，讲话也不客气。
　　“赔？好啊！”陈金双手一抄，激道：“现在赔，不然，此路不通！”
　　“这是故意找麻烦啊！”淳墨岚低声对阿月说。
　　阿月自然清楚，当下冷哼一声，同样低声回道：“拿好你的刀，一会儿打起来，我可顾不了你。”
　　淳墨岚不禁将袖中的柳叶刀靠近身侧，心下于阿月对自己的了解感到一丝惶恐。
　　“不就一条狗吗？非得今天赔！那它刚才咬我了，咋算哩？”李莽气道。
　　“闭嘴！看不出来什么情况？”阿月责了一声，朝前走出一步说：“兄弟，你看到了，我们还有事情要办，而且今天必须要从这条路上走！狗，畜生嘛，不必为畜生伤了和气。我阿月保证，明天一定送条一模一样的狗过来，如何？”
　　“一模一样？”陈金不依不饶地说：“你晓得这狗啥来历？这狗可是赌场开张那天生下的，在场子里守了三年！这三年场子里日进斗金，从没丢过东西！可以说这狗的命连着赌场的命呢！一模一样？这世上无二货！”
　　呵呵，阿月冷笑一声，脸色却是一沉，篾道：“这么说，这路，今天是走不通了？”
　　“你说呢！”打手们一阵嘲笑。
　　阿月一吸鼻子，冷冷吐出几个字：“别给脸不要！”
　　陈金也是道上混的老油子了，当下讽道：“怎么？要动手啊！啧啧，我晓得你阿月枪法好，可你一把枪能打几个人？这可是常爷的地盘，你想想清……”
　　话还没讲清楚，只听呯一声枪响，倒在一旁的狗，一只眼睛成了一个血洞，朝着天上的狗腿子晃了一晃，终于停止了抽搐。
　　“没死透，我帮它一把。”阿月将金枪放近唇边，吹散枪口未尽的硝烟。
　　没人看到阿月如何拔枪，如何描准，这会儿阿月和狗甚至还隔着十来米的距离。那群打手从来没亲眼见过如此快准狠的枪法，骇得退出一步，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走。”阿月转头对淳墨岚说。
　　阿月还是那个阿月，果断，而又不顾后果。
　　淳墨岚心叹一声，牵着骡子朝前行进。
　　看着拦路的人慢慢朝后退，惹事的李莽得意道：“我还以为多横哩！一个都不敢上来！还是月哥你厉害！”
　　阿月没搭理他，走到陈金身前时，阿月用拿枪的手，若无其事地拍拍那汉子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兄弟，狗明天给你送来，包你满意！”
　　陈金脸上一片红，被怼得讲不出话来。
　　“麻烦让让路。”阿月提醒道。
　　陈金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可他们这些在赌场看场的，有刀，没枪，更不想和一个神枪手硬碰硬，赌运气，是以，只能乖乖放行。
　　看着阿月一行人马远去的背影，陈金这才敢吐一口气，对身边人喃喃道：“姓叶的真把那小赤佬弄这了，以后，不好办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