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二次杀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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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岚黏在那个熟悉的项圈上，上面挂着熟悉的银质挂件。
那！是！什！么！
她双目赤红狰狞，缓缓上移视线，停留在黎辰脸上。
黎辰的容貌像水一样波动，眸子染上黑色，鼻梁高度降低，嘴唇色泽变浅。金色的发丝从上到下，一寸寸化为夜幕般的墨色。
——他变回了原貌。
艾岚紧紧握住拳头，一股热血回流，带着炙热的温度，灼伤着她的肺腑，蔓延的沸腾火焰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你……”
黎辰低垂着眸，表情平淡，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啪”艾岚脑中的弦断了。
一道金芒闪过，艾岚将黎辰死死抵在石台上，用力捏紧他的肩膀，空气中传来细微的骨头碎裂的声音。
黎辰将头偏到一边，夜幕般的黑发从脸侧滑落，披散在冰凉的石台上。他的面色很白，如鬼魅般冷白，不似在人间。
你以为这样就能逃掉吗？
极致的怒火将艾岚的理智烧灼得发烫。
她按上他的胸膛，剧烈的心跳穿过层层布料，传递到她手中。
你有心吗？
“噗”轻轻的一声，指尖穿破胸膛，直直插入，握住跃动的鲜红心脏。
这颗心在手中，软糯，温热，强有力地跳动着。黏稠的鲜血顺着手滴落，在地上绽开一朵艳丽的花。
黎辰额角渗出一层薄汗，纤细的发丝贴在肌肤上，衬得愈发柔弱可欺。
艾岚凑在他耳边，短促地轻笑，笑眼里恶意满满。
“我讨厌被蒙骗。”她低语。
因为无法抑制的疼痛，黎辰的身体微微颤抖，单薄得好像一碰即碎的纸片人。
他要撑不住了。
“但我更讨厌——”
察觉出黎辰的糟糕状态，艾岚停住，微微拧眉，生起一丝烦闷与不耐。
啧，脆弱的人类。
艾岚思索不过一秒，眼底划过一道光。
另一只手捻起黎辰的下巴，低头覆了上去。
黎辰颤抖止住，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怔然望着身上的艾岚。
除了吻，一道无比强横的气息笼罩住他，从头到脚数次冲刷，为他注入蓬勃的生命力。
就像一只无法动弹的猎物，全身被对方打上标记。
银色的发丝掩住艾岚的行为。
只有一旁伊登看得清清楚楚。
从耳垂至脸颊，一抹鲜嫩的潮红攀上黎辰的面庞。
这还差不多。
艾岚后仰，离开他的唇，满意地打量着他红润的脸庞，说出下一句:“无法掌控的未来。”
黎辰睫毛轻颤，带着蝴蝶振翅的惊艳美感。
一个小型魔法阵在他们中旋转，又消失。
来不及多想，黎辰胸口一阵剧痛。
艾岚挂着天真又残忍的笑，一把扯出他的心脏，白皙的手上挂满黏腻的血丝。
她后退一步，伸出另一只手覆上，两手轻轻一握，拳头大的肉球瞬间湮灭成碎末。
失去心脏的黎辰身形开始透明，分解成轻盈的蝴蝶光影，在空中纷飞。
艾岚没再多看他一眼，从他手中取过王冠，利落转身，面向她的族人，傲然挺直脊背。
在一双双大眼的仰视下，她神情肃穆，为自己戴上了王冠。
她为自己加冕。
手上鲜红的血，化成了星星点点的蓝色光蝶，萦绕在她的手边。王冠顶端的宝石折射出迷人的光彩，与灿金的眼眸交相辉映。
此情此景，底下龙族无不目瞪口呆，发问声，交谈声，惊叹声，不绝于耳。
艾岚拿起刚松手悬浮着的权杖，跃到空中，环视一周，缓缓开口:“我非常抱歉。”
全场骤然安静，声音好像从此世间剥离。
“我搞砸了我的加冕仪式。我选择了错误的仪君，做了错误的事情，造成了这样的局面。”
“若是一月前选举仪式上的我，可能会当场扔下权杖和王冠，告诉你们我不配做王。但我不一样了，我接受了它。”
“我接受它带来的一切，信任、爱戴与崇拜，以及失望、唾弃与责骂。我会背负着所有，去做好王，满足大家的渴求与期盼。”
“以我的生命起誓。”
伴随着最后一句誓言，艾岚脚下一个巨大的契约阵成型。
艾岚闭上眼，扶着王冠，怀着愧疚与真诚，向她的族人，深深地鞠躬。
静默蔓延，龙群中听不到一丝声响，仿佛商量好了般，异常默契。
艾岚缓缓起身，惊讶于他们面上大滴掉落的泪珠。
下一刻，龙之谷爆发出排天倒海的啸声，响彻云霄。他们在为新王的诞生欢呼，在为她欢呼。
艾岚久久怔立。
龙族举办了千年难得一见的狂欢宴会，到处都是挥洒的金色粉末、酝酿多年的美酒和欢快走调的歌颂声。
他们激烈地讨论着今天发生的一切，双颊酡红，嘴角扬起自豪和钦佩的弧度。
而话题中央的主人公，此刻在伊登的山洞里，低着头，一副心虚的模样。
外面的龙在雀跃庆祝，山洞里的气氛却格外沉闷。
伊登单手撑头，敲击着桌面。
“来说说看，你做过的‘错误’事情？”
艾岚半张嘴：“嗷……”
伊登换了只手撑着：“或者，说说你还准备了什么‘惊喜’？”
“嗷……”艾岚应完一声，低下头不吭声了。
她知道伊登对加冕仪式的看重。
她却当着众龙面亲手杀了仪君。
她完全可以在仪式后动手，但她没有，她搞砸了仪式。
伊登生气她能理解。
但她不后悔。
伊登拿艾岚没办法，叹了口气，放下手招呼道:“算了，你坐下，我们好好谈谈。”
艾岚依言坐下，桌上的纸堆里忽然钻出一团雪白，倏地蹿到她肩膀上，正是毛毛。
伊登敲着石桌:“首先，突然冒出的这群人类怎么回事？”
艾岚松了口气，伊登果然是伊登，永远最先从最主要最关乎龙族利益的点切入。
艾岚:“他们就是我和你提过的不死族，我发现他们在针对我们，把龙族设作敌人对待，这种矛盾是无法通过谈判调和的。”
伊登:“那你的下一步？”
艾岚目光坚定:“把他们赶回他们该去的地方。”
伊登犀利地点出问题:“你，还是我们？”
艾岚抿嘴：“我。”
伊登哽了一下，出言刺道:“您该不会以为，您还是以前的您，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伊登又用敬语了，艾岚低头搓着裙子：“是我招惹的，不想把你们卷进来。”
听玩家的话，他们针对的只有她，因为她是主线BOSS。这是她一个人带来的麻烦，合该她一人解决。
“可这是您一个人的事吗？你怕不是忘了那些失踪的龙，这些也是你招惹的？”伊登气得没心思用敬语阴阳怪气了。
艾岚哑然，低声道:“我以为你不在意他们的。”
伊登沉声道:“实际上，在你去精灵族时，又失踪了四条龙，我派出去调查的龙，他们不见了。”
艾岚神色凝重起来:“没摸清他们的情况前，别派龙侦查了。同时，龙之谷要安排上巡逻的人，不要让他们混进来。”
伊登:“说起来容易，你怎么说服他们接受巡逻？”
龙族生性不羁，不喜束缚，从没有巡逻的传统。一两天好安排，时间长了必然不服管教。
艾岚很快想到办法:“那群人类是进来偷东西的，我们可以利用护财本性激起他们的斗志。”
伊登:“这不长久。”
艾岚:“那就用奖励激励，抓到一个人类给些金矿。”
伊登:“万一他们从路边抓人交差呢？”
艾岚:“问问被抓来的人类不就成了。”
伊登:“人类狡猾，必然不会说实话。”
这个不行，那个不行，艾岚算看透了，伊登另有想法，没好气道：“你故意的吧？”
从路边抓人交差这个假设开始就不靠谱，龙族憨憨多，投机取巧的绝对极个别，不至于上升整体。
伊登不否认，坦荡点头。
艾岚:“……我承认搞砸仪式是我不对，但能不能别把情绪带进这件事。”
伊登:“这件事我是生气，但客观来说，你没有搞砸，甚至做得很好，你很真诚，打动了他们。我不高兴的是另一件事。不过你说不带情绪进来，我不提了。”
艾岚:“……？”话说半截更难受了！
伊登无视艾岚梗塞的表情，继续道:“一劳永逸的方式是在山谷边界布置魔法阵，但族内懂这个的不多。”
“是要我和他们一起弄吗，行。”艾岚爽快答应。
伊登按了按眉心：“如果他们能去，我就不找你了。”
艾岚:“所以？”龙之谷非常大，布置魔法阵过程又相当繁琐，要是只她一人，估计要做上一整月。
伊登抿嘴：“你看，能不能教其他不会的龙做？族内想要谁随便挑。”
龙热衷于战斗，对魔法阵可没什么兴趣，这个任务不简单，艾岚倒吸一口凉气：“我能问他们为什么不能去吗？”
“龙之谷南边，出现了处空间撕裂，那片充满了元素暴动，波及范围越来越大，我们要尽快封印住。”伊登蹙起眉毛，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情况很糟糕吗？”艾岚很少见伊登如此头疼的模样，不由问道。
“封印不是问题，只是我感觉很不妙。艾岚你懂吧，对我们这样的存在来说，感觉不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不幸和灾难极有可能降临。
艾岚问:“我能帮到什么吗？”
伊登落在艾岚忧心的脸上，欣然微笑:“认真对付这些人类，他们同样重要。”
“还有，如果有了爱人，不要向我隐瞒。”伊登灰色的眼眸中是不容拒绝的强硬。
“现在，说说你的那位吧。”
伊登噙着笑审视艾岚。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二次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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