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青梅那个竹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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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里的爬山虎枯了，红的黄的交杂在一起，偶尔几片没有被染上风霜的绿叶藏在其中，在白色的墙上勾勒出一幅绚烂又萧瑟的图画。
好说歹说门卫老大爷才把他们三个放了进来。
正值寒假，校园静谧，仅有萧瑟的寒风，吹得栏杆上的横幅猎猎作响，横幅上面写着：“高高兴兴上学来，平平安安回家去”。真是久违的记忆了。
齐明聪缩着脖子打了个喷嚏，掏出纸擤了擤鼻涕，“真搞不懂你们为啥要来小学，初中不行吗？我们今天还约了足球赛来着。”
许灵柒拢了拢围巾，也不禁揉了揉冻得通红的鼻子，“这可是咱们三个初见的地方，你不觉得很有纪念意义吗？”
高雅雅在一旁点头附和，“就是就是。”
齐明聪四处张望，没看到垃圾桶只好把纸团揣回兜里，“啥纪念意义？我十三岁前都不记事，我小学真的和你们一个班的？”
“一、二班……有一次你没写作业被老师按在桌子上打屁股，嚎的跟杀猪一样你不记得了？”
“卧槽！”齐明聪瞪大眼睛，“真，真有这事儿？”
“嗯哼，”许灵柒对着一、二班的方向抬抬下巴，“你捂着屁股大哭大闹，非说被打成两瓣了，要做手术缝针，哭得那叫一个凄惨，我当时差点没被笑死！”
高雅雅举手，“我有印象！”
齐明聪努力回忆，隐隐约约想起好像确实有这事，当天回到家向爸妈哭诉“屁股裂了”，老妈提着拖鞋又给了他一顿好抽。
看着许灵柒促狭的目光，齐明聪闹了个大红脸，“这，这个……好汉不提当年勇，鄙人也曾年少轻狂，007你就别翻旧账了！”
许灵柒抬头望天，“那可不行，我这里有好多你的黑历史，如果你记不起来，我不介意帮你回忆一下。”
高雅雅在一边捂着嘴嗤嗤的笑，看到齐明聪求助的眼神笑的更大声了。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齐明聪表示女人心海底针，他看不懂真的看不懂。
许灵柒转转眼珠，道：“还有哦……”
齐明聪连忙制止，“别别别，我怕了您了姑奶奶，别揭我短了行吗？”
许灵柒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那你觉得这里有纪念意义吗？”
“有，太有了，我在此地遇见我的两位青梅，真是天大的缘分！何其荣幸何其荣幸！”
许灵柒开心了，拉着高雅雅的手走上塑胶跑道，边走边道：“小时候觉得这个跑道好长啊，现在看好像也没有多长。”
高雅雅点头，“我也觉得，这里没有一中的操场大。”
齐明聪跑到她们前面，转过身倒着走，“一中是标准的400米跑道，操场几乎是这里的两倍有余，当然比这里大！”
高雅雅道：“可是我上小学的时候觉得跑操好难熬啊，每天都要跑五圈，怎么跑都跑不到尽头，真的好累啊！”
齐明聪理所当然道：“你那时候是小萝卜头，人小腿短，当然跑不快，五圈一千米，放现在我分分钟给你跑完——当然我这是身高优势，你和007看看就好，学是学不来的哈哈……”
许灵柒看到齐明聪嘚瑟的模样就想打击他，道：“我记得有一次有人往你文具盒放了只臭虫，你一蹦三尺高，哭着喊妈妈……”
齐明聪一个箭步冲到许灵柒身边捂她的嘴，“得得得，别说了别说了，您身高两米腿长一米八行吗？我在您面前就像蚂蚁看见巨人，这样您看成吗？”
这口神奇的京腔又是从哪里学来的？许灵柒拉开他的手，忍笑道：“行行行，准了。”
齐明聪松了口气，黑历史自己记起来是一回事，被迫记起来又是另一回事。他琢磨了一下，感觉不对，“007你怎么记得我这么多黑历史，你不会是暗恋我吧？”手交叉做了个捂胸惊恐的模样，活像被调戏的良家妇女。
许灵柒差点喷出来，指着自己道：“我暗恋你？！”
“不然怎么记得那么清！高雅雅记得都没这么清，你说是吧高雅雅？”
被cue到的高雅雅仔细想了想，诚实道：“我就记得你打屁股的那件事。”
“停停停！”好不容易翻篇，齐明聪不想话题又回到自己的尊臀上，拿眼神示意许灵柒，“看吧看吧，还说不是暗恋我？”
许灵柒心道：性向不同谈何暗恋？澄清道：“你知道我有一个作家梦吧？”
“嗷，你是指你之前给我看的奇奇怪怪的童话？”
“奇怪？”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奇妙’，‘奇妙’……”
看着他真诚的眼神，许灵柒姑且相信他，继续道：“我平时喜欢写日记，日记里记录的事会成为我的素材。我之所以能记得这么多，是因为很多事我都写在日记本里了。”
齐明聪震惊：“我被打的事你也记？不是一年级你就会写这么复杂的日记了？”
许灵柒道：“当然不是！我会记当然是因为那件事太过震撼了，给我幼小的心灵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
齐明聪搓搓脸，“不是，你年纪轻轻为啥老惦记别人屁股？”
“我擦！我怎么惦记你了！”许灵柒简直要抓狂，“要不是你当时哭的惊天动地我能记得这么清楚吗？齐明聪你别污蔑我的清白啊我跟你拼了！”许灵柒抓起草坪上的雪就朝齐明聪砸去，齐明聪躲闪不及被扬了一头的雪。
他大叫一声，弯腰捡雪回击，许灵柒和高雅雅大笑着跑开。
三个人的战争正式拉开序幕，高雅雅当然和许灵柒一边，共同针对齐明聪。
齐明聪防得了这个防不了那个，被打得满场乱跑嗷嗷直叫。
叫得门卫大爷频频向这边张望，以为被屠夫杀的猪误入学校。
可怜的齐明聪被娘子军打的落荒而逃，躲到操场边的男厕所里打死也不出来，许灵柒和高雅雅轮流上阵喊话，不得已立下了“休战”的合约，齐明聪才期期艾艾地走出来。
“你们真是太不爱护本聪了，以后出门别想让人家给你们提包。”齐明聪对着她们指指点点，一副苦情怨妇样。
许灵柒笑着赔罪，“我错了我错了，以后包还是要提的，要不你这一米八的身高多可惜。”
“哼，”齐明聪傲娇撇头，“用着人家了就是小甜甜，不用人家了就是狗都嫌。”
许灵柒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聪少请停止散发你的魅力！”
“哼。”齐明聪抛了个白眼，表示本宫大度不和你们计较。
校园也逛了，雪仗也打了，教学楼因为大门上锁进不去，就算进去也没有什么好看的，接下来就是保留项目了，小学对面的蛋糕店。
那是许灵柒和高雅雅小时候最喜欢去的地方，每天放学后，拿着零花钱跑到散发香甜气息的小店买一小块蛋糕，红枣、蜂蜜、肉松……每天不重样。
手拉着手，小口小口吃蛋糕，从学校啃到小区门口，在家长看见之前解决掉。
有一段时间何颜总疑惑许灵柒晚饭怎么只吃一点点，殊不知，一块蛋糕就足够填饱空荡荡的胃和心绪。
四五年过去了，那家小店还照常开着，大门上的招牌都褪色了，可里面的味道依旧是暖融融的甜香，岁月在这几平米的空间中，似乎不曾更迭。
高雅雅拿了一块红枣糕，许灵柒挑了一块肉松蛋糕，齐明聪要了一块三明治。
“我一会要去踢球，得拿点儿顶饱的。”齐明聪如此解释。
三个人来到前台结账，看见收银台旁边的玻璃小碗中盛满了奶酪棒，又一人入手了一个。
奶酪棒滑滑的嫩嫩的，像是刚出炉的鸡蛋羹，轻轻一咬，一股奶香弥漫开来，细细咀嚼，又似乎含着几分水果的清甜。
不太甜，但也不腻，对于许灵柒这种不大喜欢吃甜食的人来说刚刚好。
高雅雅边吃边道：“奶酪棒和我想象中的味道不一样。”
许灵柒奇道：“有什么不一样？”
“嗯……不太甜。”
“那你觉得这个味道怎么样？”
“不喜欢，”高雅雅有点失望，“不知道为什么小孩子喜欢这种东西。”
齐明聪探头过来加入她们的讨论，自觉很有道理道：“因为大人不喜欢啊。”
许灵柒被齐明聪的话一下子戳中心脏，心绪翻涌，丝丝缕缕的难受爬满五脏六腑。
小孩子喜欢的东西，大人都不喜欢。
我们不喜欢，只是因为我们长大了。
齐明聪也是随口一说，咬了几口，把奶酪棒举在阳光下，像是发现了什么，忙招呼许灵柒和高雅雅，“快快快，你们快看！”
许灵柒和高雅雅围着他，“怎么了？”
齐明聪摇了摇手中的奶酪棒，留下半圈牙印的奶酪颤了一下，齐明聪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惊奇道：“你们看，它像不像一块抖动的肥肉？”
许灵柒以为他有什么惊天大发现，嘴里还咬着自己的奶酪棒，差点被他的比喻恶心死，“齐明聪你恶不恶心？”
高雅雅默默走远，免受齐明聪的荼毒。
齐明聪为自己伸冤，“真的很像有木有！？高雅雅你别走啊！007你的想象力呢？就这你还想当作家？”
涉及自己的写作尊严，许灵柒不甘示弱地怼了回去，“我也没见过哪个作家对奶酪产生肥肉的联想！”
“可是你看真的很像嘛！”齐明聪追着许灵柒，抖动手腕，奶酪颤得跟一块流油的肥肉一般，满满都是胶原蛋白。
在追逐的过程中奶酪终于不负众望落地，前一秒齐明聪还高举武器追着许灵柒乱跑，后一秒手里空落落的只剩下了塑料棒。
齐明聪愣在原地，看看手中的光杆司令，看看地上还在颤巍的奶酪，哭丧着脸，“额的肉啊——”
许灵柒和高雅雅笑作一团，察觉到齐明聪谴责的目光，三下五除二吃掉自己的奶酪，以免重蹈覆辙。
这场闹剧在齐明聪的一通电话后落下帷幕。
约好踢球的时间快到了，齐明聪只能期期艾艾地和两位青梅告别，顺便哀悼一下自己逝去的肥肉，啊不奶酪。坐上公交车，拿出三明治狠狠地啃，看那凶残的模样，一会儿一定会有一场精彩绝伦的强强对抗。
热热闹闹地送走齐明聪，周围瞬间冷清了不少，许灵柒看了看身旁的高雅雅，深吸了口气，准备搬出今天的重头戏。
许灵柒道：“雅雅。”
“嗯？”高雅雅嘴角的笑容还没有消散，朝着许灵柒弯了弯，加深了那个笑容，“怎么了？”
许灵柒看着眼前无忧无虑的小妮子，白白净净的脸上嵌着两个小小的酒窝，里面盛着蜜糖，流淌着甜浆，有些话突然说不出口了。
许灵柒抿了抿嘴唇，还是决定不要开门见山，“雅雅，你……知道我为什么提议今天来小学吗？”
高雅雅摇摇头，“不知道，”又想到什么，自觉很聪明道，“你刚才说过，是想来看我们三个初见的地方是不是？”
许灵柒哑然，“是……”吸吸鼻子，强忍住蔓延的伤感，笑道：“我有点害怕，错过了这次，估计以后就没有机会三个人一起回来了……但是有点可惜，咱们放假晚，看不到以前的老师了，只看到了门卫大爷，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大爷还在，光看他，我有种错觉，似乎我们还在上小学呢……”
说到这里许灵柒说不下去了，她脑海中翻涌出很多记忆，和高雅雅偷偷拿着零花钱去买言情小说，自己仿照书中的内容在花花绿绿的本子上写王子爱上公主的烂俗故事，高雅雅在一旁用资深言情小说评论家的眼光批判她写的太老套，齐明聪突然冒出来抢走她的本子满教室乱跑，边跑边喊：“大作家出新作了！大作家出新作了！”被自己和高雅雅围追堵截联手绞杀。
两女一男的青梅竹马，那个男孩子注定会被女生小同盟“欺负”。
但是齐明聪从来不生气，围着她俩卖萌耍宝，被“揍”了撇着嘴委屈几秒又笑嘻嘻的凑上前来。
许灵柒和高雅雅偶尔也会闹矛盾，这时齐明聪就是在中间调和的那个，逗逗这个，逗逗那个，把两边都惹毛了联起手来打他。他脚底抹油一溜烟逃跑了，剩下许灵柒和高雅雅相视大笑。
三个人之间十几年的友谊，这段别人怎么也羡慕不来的关系，能维持这么久，齐明聪功不可没。
齐明聪是所有人的开心果，这世上少了谁都不能少了他，要不那该多无趣啊。
高雅雅也沉默了，少顷，道：“小柒，你都知道了？”
冬日的寒风异常凛冽，闹腾过后安静下来，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凉飕飕的，许灵柒用围巾遮住下半张脸，声音闷闷的，“什么时候走？”
高雅雅搓搓手，哈出的气在空气中蒸腾，“四月份吧，等‘水考’结束。”和何颜说的无差。
许灵柒看着远方的天空，感慨，“好早。”
“是啊，”高雅雅点头，视线也聚焦在那片灰蒙蒙的天，“好早。”
“据说浙江是自主命题，你转学过去的话能适应吗？”
“不知道，但是我以前做过他们的题，应该，可以跟上吧。”
“浙江本省有名的大学只有浙大吧？高考的压力岂不是会很大？”
“没办法，只能努力了。”高雅雅倒是看得很开，毕竟是常年补课经常登上光荣榜的学霸，底子在那里，怎么都不虚，换作许灵柒可能要担惊受怕胡思乱想好长一段时间了。
许灵柒看看高雅雅，笑了，“也是，我家雅雅可是大学霸，说不定一考就是浙大，本省考肯定更容易……雅雅你加油，到时候捧着浙大的录取书来看我，我就可以吹嘘我有个超级牛皮的朋友了哈哈！”
高雅雅脸红摇头，“没有啦。”
许灵柒语气带笑，“哈！我以后可是要去南方上学的，雅雅你先去当排头兵，等着我，一年后秦岭以南见！”
高雅雅也笑，“好。”
“你转学的事还有别人知道吗？”
高雅雅摇头，“没有了，我打算开学后先告诉班主任，再……告诉其他人吧。”
“齐明聪这个傻葱不知道吧？”
“不知道。”
“这么说我是第一个知道的啦？哈哈我就知道我是你最好的闺蜜！”
“嗯，你本来就是我最好的闺蜜。”
“那身为你‘最好的闺蜜’，请问高雅雅同学可以给我一个闺蜜式的拥抱吗？”许灵柒眨眨眼睛，向她张开双手。
高雅雅把手里没吃完的红枣糕放回袋子里，抬手一把抱住了许灵柒，羽绒服绵绵软软，就像一朵松软的云，躺在上面，陷入童年的酣眠。
许灵柒抱着她絮絮叨叨：“雅雅你去了那边夏天要注意防暑，冬天要注意防寒知道吗？我们地理老师说南方冬天可冷了，又没有暖气，洗的衣服一天一夜都干不了。你多穿点别冻着自己……学习什么的尽力就行，别那么拼命了，刚才我说浙大什么的是逗你的，考上什么就是什么，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棒的，不要太在意别人的看法，要是那边有人欺负你你就给我发消息，我叫上齐明聪去给你找场子……”
高雅雅埋在许灵柒肩头不说话，只偶尔“嗯”一声表示自己在听，许灵柒自顾自说了一大串，去看趴在自己肩头的高雅雅，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她脸边滑下一道泪痕，尚温。
许灵柒不做声了，搂着高雅雅，无声的安慰她，就像小时候那样。
小时候的高雅雅，因为个子小脸圆，被小男生欺负，掐得脸蛋通红哭着找她，她给她擦眼泪，齐明聪看见了，和那个男生打了一架，最后双方都被叫了家长。
“小柒……”高雅雅带着哭腔唤她。
“嗯，我在。”许灵柒回应。
“我不想走，我不想搬家，不想去新的学校，我不想离开你们，我不想自己一个人……”
许灵柒拍了拍她的背，带着点奢望道：“既然不想走，不走……可以吗？”
高雅雅哭得更凶了，狠狠摇头，说不出话来。半晌，哽咽道：“我妈妈……我妈妈说以后要在那里生活，不管是上学，还是，还是工作，我的户口，户口要转过去，这边的房子，也要卖掉……”
看来赵阿姨是铁了心的要让女儿做大城市人啊。
许灵柒抱着高雅雅，听着她压抑的哭声，心生难过，勉强安慰她：“没事，以后你还可以回来啊，回来住我家，我妈可喜欢你了！有时间我们就出去玩，你只是换了个地方学习生活，我们的感情是永远不会变的。”
年少的我们有太多不懂，可是跌跌撞撞经历过那些懵懂，我们还能够在一起，那么我们的友谊，一定会天长地久。
因为时光她见证了。
“可是我怕我们会渐行渐远啊！”这才是高雅雅最害怕的事情，时间是如此公正又如此残酷的东西，她见证了我们的友谊，也能经年累月让我们的关系淡漠如水。
似乎不曾存在过，是真实的吗？或许只是一场睡醒就会忘记的美梦。
多年后你身边会站着其他人，只是不再有我。
葱蔚洇润，七年之痒，月有阴晴圆缺。
许灵柒无言，语言是最沉重又最无力的东西，她该怎么说出口：不会的，我们的友谊地久天长，绝对能熬过岁月蹉跎，不论以后经历什么，你都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这样的话她自己都不信，又如何说出来安慰别人呢？
“小柒。”高雅雅离开许灵柒的怀抱，擦了擦眼泪，道：“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嗯，你说。”
高雅雅咧嘴笑，通红的鼻头看起来有些滑稽，脸上的小酒窝依旧甜美，“以后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保持联系，就算有再多的朋友，都不要忘记彼此可以吗？”
许灵柒的眼眶被泪水填满，模模糊糊的水幕让世界都虚化变形，唯一不变的是那十几年的岁月，她最纯真美好的年纪，身边有最好的伙伴。
她斩钉截铁，信誓旦旦，“好，一言为定。”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我们会是一辈子的朋友，一言为定哦。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青梅那个竹马
